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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答。
“如果你以前能看到我，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她的声音有些散漫，像是无意识说出来的。
江嘉泽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他把她放在床上，看到陆楠溪还是半睁着眼无神的望着自己，他准备抽身，却被陆楠溪拽着胳膊，他对上她的视线，还是没说话。
“会吗？”陆楠溪又问了一遍，似乎在期待他的答案。
“你还忘不掉吗？”江嘉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重新问。
陆楠溪盯着他沉下来的脸，眼角有些泛红，“是啊，我忘不掉，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说着眼眶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滴在了枕头上。
江嘉泽像是自嘲的嗤笑一声，有些冷淡说说：“所以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
陆楠溪听到这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又转过身把后背留给他，压制自己的难受，“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带着哭腔。
江嘉泽感觉胸口像是抵着一块石头，快要戳穿他的心脏，他没再说话，轻声走了出去，把灯关上。
听到他关门的动静，陆楠溪小声啜泣起来。
哭到最后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她又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完全没有了知觉。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了，她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一看，上午十二点。
她伸个懒腰下床，拉开窗帘，阳光很刺眼，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才反应过来，这是江嘉泽的家里。
她脚上穿着依旧是昨天江嘉泽给自己拿的那双黄色的拖鞋，她迟疑片刻，还是打开房门，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
大白慵懒的躺在阳台边晒着太阳，餐桌上放着的那束绿玫瑰已经奄奄一息。
她拿起手机准备问江嘉泽去哪了，但看到他凌晨六点给自己发的几条短信。
江嘉泽：【桌上的保温杯里还有些蜂蜜水，厨房我熬了粥，眼睛不舒服用冰敷一下，消肿比较快，冰箱里有冰块。】
就很直接的交代了一下事情，像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陆楠溪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收起手机，没有回复。
她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眼睛真的肿了，双眼皮也变成了单眼皮。
昨晚自己到底哭得多厉害。
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念头，该不会是抓着江嘉泽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吧？又或者他看到自己那副鬼样子，直接提了分手，是我赖着他跟他到家里的？
如果真的是这些情况，那他对自己冷淡就说得通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他抱自己下车的片段，还有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喉结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好像还……没忍住亲了上去。
“……”
他不会被自己喝醉后的样子吓到了吧？
陆楠溪去厨房关了电源，盛了一碗粥放到桌上，粥很烫，还一直冒着热气，她喝了口蜂蜜水，想起来他昨晚好像喂自己喝过。
所以卫衣也是他帮自己脱下来的？她看了眼晾在阳台的那件灰黑色拼接卫衣，形单影只。
陆楠溪想着自己怎么都不占理，还是给他回条信息：
【不好意思啊，昨晚如果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跟你道歉。】
陆楠溪想着至少比当面说会好点，当面她有点说不出来。
但那边一直没有回复，陆楠溪趴在桌上，叹了口气又想到昨晚韩静依跟自己说的那些，心里又有些郁闷，她看着没有跟他的聊天框。
这算是分手前的预兆吗？
陆楠溪脑袋空空，按下去的手机屏又亮了起来，江嘉泽只回了一句：【没事。】
…
江嘉泽收到陆楠溪的信息，正在食堂吃饭。
他从一大早过来就板着一张脸，比包公的脸还黑。
他拿起手机，看到她发的那句，似乎是算好了时间，但他知道她也许才醒而已，她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呢。
他迟疑片刻，没有回复，把手机屏幕按灭，又放在一旁，继续吃饭。
旁边的马志博也没好到哪里去，就顾着吃饭，面无表情的。
“你们俩不会同时来大姨夫了吧。”钱游一脸疑惑的看着对面两人，忍不住说了句。
“滚。”江嘉泽没好气，端着碗送到收回餐盘处，自己一个人直径走了出去。
午休时间，办公室现在空无一人，格外的安静，他又拿出手机，还是不忍心不回她消息，也只是冷淡的回了两个字。
但回完他就后悔了，他轻锤了一下桌面，把手机扔在一边，靠着椅背，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明昨晚她都说不想看到自己了，都已经躺下了，还是不放心的送了杯蜂蜜水去房间，喊她起来喝，看着她满脸的眼泪，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走进房间，他没舍得开灯，怕她眼睛难受，就靠着客厅里微弱的灯光摸索着走到书桌旁，打开台灯。
靠着灯光，他看到陆楠溪脸朝向外侧，脸上都是还没干的眼泪，看来是哭着睡着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江嘉泽把杯子放在一边轻轻喊她名字，但她好像是无意识的应了一声，他才重新拿起杯子坐在床沿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才发现她穿着这么厚的卫衣睡觉。
终于把她喊起来，她眯着眼全身瘫软的靠着他，江嘉泽心里一顿深呼吸一口气，给她喂了半杯蜂蜜水，因为她一直靠在自己胸口，他一只手环抱着她，才勉强转身把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
她突然拉着自己的肩膀在喉结上亲了一口，那一瞬间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心跳像是漏了半拍，他有些不敢动。
她又闭着眼一直在脖颈处蹭，呼出来的气息全落在他脖颈间，他喉咙那块突然酥麻的痒。
他的呼吸有些加重，那些不理智的想法跑到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把他拉了回来，现在这样算什么。
他准备起身，谁知道陆楠溪捂着嘴，“我想吐。”
“去厕所。”江嘉泽准备起身抱着她，谁知道她就赤着脚下了床，跑到厕所一直吐个不停。
他不忍心，走过去轻拍她的背，又气又心疼。
不能喝酒还要去喝，要不是他去的早，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想想都后怕。
她吐完直接闭着眼撑着马桶就睡着了。
她外面的卫衣弄脏了，他帮她脱了下来，里面居然只穿了一件睡衣。
他把衣服放在一旁的洗手池旁，又把她抱到床上。
在这之后她真的没有醒过来。
…
江嘉泽晚上回到家，发现桌上的花被换成了一束紫色的风铃花，他放下包走过去在那束花面前愣了片刻，那束绿色玫瑰每次都是陆楠溪来换的水。
又看到大白还在阳台边吃着碗里的猫粮，看来她应该是算准自己回来的时间，提前走了。
但阳台上那件衣服，她似乎忘记拿走了，外面一阵风吹过，卫衣被吹得两边摇摆。
他无神的盯着衣服发呆了好久，直到大白走到他脚边蹭了蹭，他才回过神，把衣服拿进屋里。
他其实没有生她的气，气的是自己，这么长时间都不能让她忘了那个人，看她昨晚难过的样子，又发现自己似乎比她还惨，看着她痛苦的想着另一个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走进她的心里了，却发现都是自己骗自己，自己这么多年忘不掉她，凭什么要求她在短时间内忘记另外一个人。
越想越烦躁，他打开跟她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他中午发的那句【没事】上面。
他收起手机，拿上那件衣服，直接出了门。
…
陆楠溪刚从浴室出来，听到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在响，发现是她们几个女生小群里的视频电话。
她点了接听，走到沙发上坐下边拿毛巾擦拭头发，点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一旁。
“你分手了？真的假的？谁提的？”电话里声音有些意外。
是因为下午的时候，林清然调侃她跟江嘉泽，陆楠溪说：“我好像快跟他分手了。”
“还没有，但是感觉快了。”陆楠溪语气平淡。
没聊一会，有人在按门铃，陆楠溪随便理了理头发，边穿上沙发上一件外套，“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谁啊？”陆楠溪没有直接开门，隔着门问了一句。
“我，江嘉泽。”
他的声线低沉又充满磁性，他一开口陆楠溪就知道是他，没想到他会现在过来，不会现在来跟自己说分手的事吧，心里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她开了门，拿下头上的毛巾，紧紧抓着。
“你衣服落在我家了，我给你送过来。”江嘉泽看了眼自己手里拿的卫衣。
“不好意思我忘记拿回来了。”陆楠溪说着准备伸手去拿，但被他躲开了。
陆楠溪一脸疑惑看着他，但她没来得戴眼镜，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我给你送衣服，不请我进去坐坐？”他开口，声音很柔，像是有种撒娇的意味。
陆楠溪有点不懂了，中午就回自己冰冷的两个字，像是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一样，怎么到了晚上又是一副样子。
“嗯？”见她出神的厉害，江嘉泽往旁边靠了靠。
“请进。”陆楠溪朝旁边让了让，等他进来关上门。
江嘉泽没坐下，卫衣还被他拿在手上，似乎看向手机的方向。
“让江嘉泽那个渣男去死吧，等你们分手了我给你介绍几个小鲜肉。”
“谁不喜欢年轻的弟弟，让他哭去吧，年纪一大把了，还挑三拣四的，就让他孤独终老好了。”
电话里几个女生似乎还在为陆楠溪鸣不平。
“很难不支持。”
“我们楠溪有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要钱有钱的，江嘉泽真的瞎了狗眼。”
“……”
陆楠溪冲过去把视频挂了，过于心虚的没敢转身，甚至都不知道该干嘛。
“分手？你想跟我分手？”气氛安静了两秒，他开口，陆楠溪刚准备转身，他一只手拉着自己的胳膊，似乎怕自己会逃走一样。
江嘉泽走到她面前，直愣愣盯着她，把她往自己面前又拉了拉，两人身体紧挨着。
陆楠溪头发还有些湿，发尾还在往下滴水，江嘉泽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有点不自然的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陆楠溪，到底怎么才能捂热你？”他又说了一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陆楠溪被他的逼问有些不适，想往后退，但江嘉泽双手搭在她两边的桌子上，她没法移动。
“不是你要分手的吗？”跟他对峙了一分钟，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陆楠溪反问他。
“我从来没想过要分手，以后也不会有可能。”他语气很坚定。
“那你那天晚上不是参加跟韩静依爸爸的聚餐了吗？”陆楠溪似乎是责问的语气，生气的盯着他，“讨论你们结婚的那个聚餐。”
她加了一个前缀提醒他。
“聚餐？”江嘉泽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很快又喜上眉梢，轻笑一声，“陆楠溪，你在吃醋？”
见他笑，陆楠溪更气了，用力推开他，“走开。”
“那天就是个家宴，我父亲刚从国外回来，韩叔叔是想提结婚的事情，我本来打算在家宴上直接跟韩叔叔说清楚的，我对韩静依从来都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告诉他们我有女朋友，但是我刚到就看到韩静依跟他爸吵起来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跑了，然后又跑去跟你说些有的没的。”
江嘉泽似乎还有点气。
陆楠溪心里忽然有些窃喜，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脸上神情却缓和了很多。
突然又觉得是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他明明跟自己说过是跟长辈吃个饭的，这点信任都不能有
吗？
“所以你呢？”江嘉泽问她。
陆楠溪躲避他的目光，直径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
“什么？”她一边擦着头发装傻。
“你是有点喜欢我的。”江嘉泽也跟着坐过去，靠近她问，“这不是我的错觉对吗？”
他这次就想跟她说清楚，听到她亲口说，不想再云里雾里的进行下去。
“你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陆楠溪停止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望着身边人，“我想听真的。”
江嘉泽顿了顿，对上她的目光，“我没有骗过你，以前跟你说的也不是开玩笑，我是因为喜欢你，而且我从来没想过分手。”
陆楠溪轻笑了一声，“我们才见过几次你就说喜欢，一见钟情？”
对她的感情，江嘉泽说不清楚，时间太久了，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好像记忆里，爱她变成了一种本能。
“不算，但是我是真的因为喜欢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陆楠溪败下阵来，看着自己少年时喜欢的人对自己的告白，她没法反驳，她撇过眼没说什么。
“现在该你回答我了。”他说。
那天听到冯姐跟她说相亲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