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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么,这天忽冷忽热的,他一感冒就犯鼻炎,每天早上起来都说鼻塞,还流鼻涕,清水一样稀稀拉拉的。”孩子妈妈说着叹了口气,眉头紧皱。
这孩子是早产,从小就免疫力不太好,每次换季气温一变,就要来医院报到。
莫随以为他这次也是这样,准备检查一下给他开个检查,然后拿点药就可以了。
结果刚拿起检查单,就听孩子妈妈又道:“莫医生,我发现他现在晚上睡觉还会打呼噜啊,睡着就打。”
莫随的手一顿,问道:“以前没有这种情况吧?”
“没有啊,就是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感冒完,就出现这种情况了,开始只有一点点呼声,我以为他是睡得太沉了,但是最近我发现他是睡着就打呼,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刚才说他鼻塞和流鼻涕,都是在早上?”莫随问了句。
孩子妈妈点头,“多数是早上,我有时候问他老师,他在学校倒不常这样。”
“打呼可能是扁桃体的问题,他说不定有过敏性鼻炎了,去耳鼻喉科做个内窥镜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让小朋友把口罩摘了张大嘴巴给他看看扁桃体。
小孩儿扭着身子不肯摘口罩,“我不要那个木棍!”
他说的是压舌板,莫随点点头,“可以,你嘴巴张大点,我用手电照照就可以了。”
小孩子本能地不太相信白大褂,要他发誓,莫随哭笑不得,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保证道:“绝对不用压舌板压你舌头,你看,我把它收起来了。”
说着把压舌板的袋子往衣兜里一塞。
小孩儿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口罩摘下来,非常用力地啊了一声,张大嘴巴给他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小表情紧张得很。
莫随笑了声,用手电照进他口腔看了会儿,然后关了手电,伸手揉揉他的头,温声道:“去耳鼻喉科做个鼻窦内窥镜看看吧。”
开了检查单,母子俩去做检查,下一个病人进来,是三个大人抱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进来的,莫随刚请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坐下,就听见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接起来,听到那边自我介绍说是姜茶。
他起初愣了一下,没想起来姜茶是谁,但紧接着她就提到“师父”,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莫怀安的徒弟。
脑海里闪过一张带着擦伤,很有些鼻青脸肿的脸,以及一双眼皮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他顿时有些沉默。
半晌才出声问她能不能另外定个时间他过去取,因为今天下午是门诊,下班估计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以后了。
姜茶听了便道:“那我给你送过去吧,你的办公室在几楼?”
莫随想也没想就婉拒:“这太麻烦了,如果姜警官你那边不方便的话,可以叫个跑腿送过来,或者是快递到付也可以。”
“我挺方便的。”姜茶实话实说,“主要是师父给你和奶奶留了信,我觉得应该尽快交给你。”
莫随微微一愣,他的本心是不想麻烦姜茶,但她提到了老莫留下来的信……
“那好吧,麻烦姜警官跑一趟了,实在抱歉。”他顿了顿,又道,“我现在是在医院门诊楼的二楼出门诊,你到了的话可以直接到三诊室找我,或者将东西交给外面的导诊护士,她会转交给我的。”
姜茶应了声好,又听他说谢谢,便忙道:“不用谢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要的,麻烦姜警官了。”莫随又说了一遍,这才挂了电话。
姜茶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耳边还回荡着他一声又一声的“麻烦姜警官”,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怎么感觉师父这儿子跟师父性情完全不一样?
她师父可是个高兴或者生气起来都会很大声说话的豪爽人,怎么他儿子说话温声客气,礼数这么多?
姜茶对早逝的师母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从照片上看是个温柔秀丽的大美人,兴许他儿子像妈妈吧。
她把装着莫怀安遗物的箱子用胶带封起来,跟同事们一一道别,然后抱着箱子走出分局大门。
走了一段路,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见几个师兄远远的站在门口目送她,忍不住眼睛一酸,连忙扭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最后钻进路旁的出租车里。
“师傅,我去容医大第一附属医院。”
医院在学苑路上,姜茶印象里自己一次都没来过这里,下了车看哪里都是陌生的,幸好一进大门就看见大大的“门诊”两个字。
她松了口气,抱紧怀里的箱子,跟在一个抱孩子的路人后面进了门诊大楼,路过导诊台和咨询台,踏上楼梯,并在心里不停地默念,二楼儿科三诊室,二楼儿科三诊室……
上了二楼,一阵多重奏的嚎啕哭声瞬间穿透她的耳膜,高亢尖细,刺激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妈耶,小孩哭起来果然很可怕!
她站在楼梯口左右看了一下,发现一边是理疗科,另一边才是儿科,她忙往儿科方向走,越是靠近诊室,小孩的哭声就越响亮。
走廊里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人人都愁眉苦脸,小孩各有各的不舒服,有的哭闹不休,有的精神萎靡,家长有的抱着孩子温声细语地哄,有的恼火起来,举着巴掌威胁再哭就要挨打。
姜茶莫名想到调解室,有时候调解室里也是这样闹哄哄的,哭声一片,甚至还有打起来的。
她找到三诊室,门开着,她在门边小心地探了一下头,见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拿着手电筒给孩子看喉咙,另一边手还拿着一根压舌板。
“哕——哇哇哇——呜呜呜——”
孩子干呕一声,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姜茶看着都难受,立刻就把头缩了回来。
然后又想起没看清医生长什么样,不确定是不是师父他儿子,便又探出头去往里看。
医生戴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看见一对眼睛,她想了想,抱着箱子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
没一会儿就有个护士过来问:“你是哪个公司的呀?”
姜茶一愣,“……啊?什么公司?”
对方也一愣,“你不是医药公司的工作人员吗?”
她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是误会了,忙摇摇头,“不不不,我是来给莫医生送东西的,是他……呃、熟人。”
护士哦哦两声,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走了,过了两分钟,给她端了杯水过来。
姜茶忙接过,说了声谢谢。
然后就一边喝水一边继续等莫随下班,周围都是小孩的哭声和说话声,还有小孩子在看的动画片声,听着听着她就习惯了。
甚至还好奇地偷瞄隔壁小孩在看什么动画片。
小朋友额头上贴着退热贴,小短腿在半空晃来晃去,热情地问她:“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佩奇?”
姜茶点点头,“好呀,谢谢你。”
“不用谢。”小朋友眨眨眼睛,很有礼貌地应了句。
他妈妈抬手赞许地摸摸他的头,他就笑起来,姜茶也忍不住笑了笑。
小朋友的号似乎在很后面,一直到下午五点都还在等,姜茶忍不住跟他妈妈聊起来,得知孩子是来看发热的,已经等了一下午了。
“医院人真的太多了。”姜茶叹口气,幸好今天下午她不用上班,不然哪里有时间等这么久。
孩子妈妈也叹气,“你随便哪天来,儿科都很多人的,有一次我中午十二点才来碰运气,结果医生都还在,还允许我加了个号,一直到中午两点医生才下门诊。”
姜茶就跟对方聊了起来,“那一个医生一天得看多少个孩子啊?”
“不清楚,七八十应该有的。”
一直到傍晚六点多,刚才一起看动画片的孩子也已经看完医生,走廊上逐渐安静下来。
姜茶准备去看看莫随诊室还有没有,刚起身,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直接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有点熟悉的男声问道:“小李,请问刚才有没有收到给我的包裹?”
姜茶一愣,嗯?他没看见自己?
门诊护士刚要回答,她连忙起身抱着箱子追上去,“莫、莫医生,我在这里。”
莫随闻声连忙扭头看过去,见到一位扎着高马尾,穿着泡泡袖拉夫领白色上衣和蓝色直筒牛仔裤,还斜挎一个酒红色水桶包的年轻姑娘,正抱着个箱子走向自己。
他忍不住愣了一下,“……姜警官?”
作者有话说:
姜警官:我看起来很像医药代表?
莫医生:大概因为你看起来不像孩子,也没带孩子。
姜警官:下次我去借一个:)
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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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莫随的认知里,姜茶是莫怀安战友的女儿,是他的徒弟,仅此而已,在莫怀安出事以前,他们从没见过哪怕一面。
因此莫随只记得莫怀安牺牲当天姜茶鼻青脸肿的模样,以及在追悼会和葬礼现场与祖母相拥恸哭的身影。
于是今日乍然一见她已经恢复完好的那张脸,难免有些错愕,并且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她。
才会语气疑惑地问一声:“……姜警官?”
和姜茶隔着口罩就不敢确定见到的是不是他一样,莫随也不认得她,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感觉到有一股尴尬在悄然滋生。
门诊护士还记得姜茶呢,奇怪道:“莫医生,你们不是熟人吗?”
姜茶这时立马反应过来,连忙点点头,“是的是的,莫医生,这是师父留在办公室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你回去看看。”
说完就将箱子递过去给莫随。
莫随接过箱子,先是道谢和抱歉:“麻烦姜警官等了这么久,抱歉。”
然后又说:“这么晚了,我请你吃饭吧,就当做赔礼。”
姜茶忙摇摇头,“不用不用,我下午也没事,等一下不要紧的,况且师父的东西我还是亲手交给你才能放心。”
她抓着挎包的带子,神情略微有些拘谨,匆匆扫了一眼他的脸,就眨眨眼收回目光。
莫随见状也不勉强,微微颔首,“那就等以后有机会,多谢姜警官跑这一趟。”
姜茶觉得这人实在多礼,多礼到让她这种在大老爷们不拘小节的环境里待惯的人很不自在,忙点点头,以自己还有事为由赶紧跑了。
她溜得非常快,以至于莫随抱着纸箱,还不由自主地扭头去看她。
他非常疑惑,是自己太吓人她才跑这么快,还是她真的有急事?
应该是后者吧,他认为。
门诊护士看着他们的互动,觉得非常奇怪,“莫医生,你们真的是……熟人吗?”
莫随一愣,终于对“熟人”这个词感到疑惑,惊讶地看向对方。
察觉到他的疑惑,门诊护士解释道:“那姑娘刚来的时候我误会她是医药代表,就问了一句,她说她是你熟人,来给你送东西的。”
莫随这才恍然大悟,哦了声,想想还是点点头,“就算是熟人吧。”
说完他又笑笑,“我也该下门诊了,辛苦你了。”
“莫医生也辛苦了。”门诊护士笑眯眯地应道,她跟莫随已经认识多年,早就习惯了他的随和有礼。
莫随锁了诊室门,抱着箱子回到住院部,换下白大褂,洗手的时候碰巧高旗也下班,被他拉着说了几句实验的事。
然后又问:“你开车来的吗?”
莫随点点头,他便嘿嘿一笑,“我车让我媳妇开去玩了,你让我搭一下顺风车呗?”
莫随继续点点头,等他洗了手,一起走出更衣室。
见他怀里抱着纸箱,高旗好奇地问了句:“你买什么快递了?”
莫随摇头,轻声应了句:“我爸徒弟刚送来的,是他留在单位的遗物。”
高旗闻言面色一顿,半晌拍拍他的肩膀,叹口气,“……节哀。”
莫随嘴角弯了一下,然后迅速拉平。
他沉默半晌,忽然又开口,“其实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倒不觉得特别难过,只是遗憾,他再过几年就可以退休了。”
难得听到他说心里话,高旗却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再次拍拍他肩膀,问他要不要去喝酒。
莫随想了想,点头应道:“那就去吧。”
车子停在学校西门外的停车场,他和高旗一边说话,一边过了人行天桥去到对面,再往前走一点,就看见道路两旁林立的食肆。
路灯下摆着一张又一张桌子,招呼客人的声音和炉灶间升腾起的镬气缭绕出喧闹非常的烟火气,到处都是年轻的脸孔,莫随仿佛看到了多年前还在读书的自己。
他问高旗:“吃什么,小炒,海鲜,生腌,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