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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学生也是听师父话的……”裴向云轻声道,“我已经能帮你做很多事了。”
  他又看了眼老师,咬着牙转过身,生怕自己离开的意志不够坚定一样向自己的营帐跑去。
  待跑回自己营帐前前,他下意识地回头,于夜幕中看见那道瘦削颀长的身影好像还静静地站在原处,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背影。
  ——
  江懿把该处理的事悉数处理完毕后,陇西已先一步迈入了冬天。
  他再一次去地牢中看关雁归时,那人已瘦得皮包骨,眼窝深陷,面容干瘪蜡黄,与半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校尉判若两人。
  江懿在他的囚笼前蹲下身,细细地打量着这阶下囚,轻声道:“如何?你还是不愿说么?”
  纵然他看淡生死,却不保证洪文帝能如自己一样看得开。基于这一点,他还是得试着问问关雁归解药的事。
  关雁归的喉管中发出骇人的抽气声,看着江懿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甚好……”
  江懿语气淡淡:“那便等过几日我回燕都,亲自去询问你姐妹吧。”
  一句「姐妹」落入关雁归耳中,让他行将就木的身子猛地颤了下,回光返照似的弹了起来,枯枝一样的手紧紧攥着栏杆。
  “这是怎么了?”
  江懿慢条斯理道:“你好在意自己那燕都的姐妹。”
  “我……不……”
  关雁归于唇齿间挤出这两个字,继而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无妨,本来就没想在你这儿听见什么答案……”江懿知道如何不见血地折磨他,“想来你那姐妹应当比你更愿意告诉我些东西。”
  “你等不到的。”
  关雁归的声音沙哑得骇人:“等你回了燕都,那狗皇帝早已毒发,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乌斯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夺了大燕的朝廷。”
  他闷咳两声,忽地刺耳地笑了起来。
  江懿也舒展了眉眼,轻声问他:“真的吗?”
  关雁归的笑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面容精致的昔日友人。
  “关校尉还是少些关心我们大燕的事……”江懿柔声道,“先想想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吧。”
  他说完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袖袍,不再和关雁归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地牢。
  今日冬至,陇西军营中走动的人却少。
  江懿随手拦下一个路过的士兵:“你们裴校尉在哪?”
  那士兵认出了他,先行了个礼,而后道:“裴校尉说今日冬至,要带着大家包饺子煮汤圆热闹热闹。”
  江懿听着觉得有稀奇,循着那个士兵的说法找去他们包饺子的营帐,站在帐帘外看了许久,直到有士兵发现自己。
  “江大人来了!”
  那士兵讶异地喊了一声,继而将整个营帐的视线全吸引了过来。
  包括他们坐在主座上的裴校尉。
  裴向云蓦地抬眸,与那人的目光于半空中相撞,径直让他平静许久的心中再度掀起惊涛骇浪。
  他手上全是面粉,甚至脸上也被今日大着胆子的下官抹了几分白。
  意识到自己眼下的样子有些滑稽,他忽地有些窘迫地避开了江懿的视线,低声道:“你们先包着,我去和师父说几句话。”
  今年的新兵或许不敢和他闹,但与他相识许久的倒是胆子大,玩笑顺便就开上了:“前些日子剿匪的时候你们说裴校尉天不怕地不怕,喏,他最怕的人这不就来了。”
  裴向云听见了他们的玩笑,故作气恼,眼中却带着笑意:“这怎能算怕?这是尊师重道,你们没有师父不懂的。”
  他说完后自己也觉得心虚,干咳了几声快步穿过起哄的士兵们,撩开帐帘走了出去。
  江懿正望着远方出神,听见地上的积雪被人踩得「咯吱」响,刚要回头,却被人从身后忽地环住腰抱了个满怀。
  裴向云的鼻尖蹭着他的衣物,近乎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许多话哽在喉间,却半句也说不出。
  江懿颈侧被他蹭得发痒,低声道:“松手,帐前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裴向云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一双眼却仍紧紧地黏在老师身上,声音发涩,半晌后轻声道:“师父,我好想你。”
  两人并肩慢慢走在雪地上,江懿轻声道:“可我见你现在过得很好。”
  “他们敬慕你,亲近你,愿意做你的朋友……”他慢慢地说着,“我还听将军说你前些日子刚去附近村子剿了匪?不错。”
  裴向云点点头,动了动唇:“可是你不在身边,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与老师足足三个月没怎么见面,偶尔只能收着那人于字条留下的只言片语,虚影一样让他抓不住,久而久之便用忙碌将这份难捱的思念深深藏在心里。
  没见着人时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老师自己临了很多字帖,字进步了不少,连续几次巡防时捉回了乌斯的轻骑兵,还让四五个村子免于被山匪侵扰……
  可眼下见了面,能说出口的不过一句「我好想你」。
  裴向云忽地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截木棍:“我和他们学了吹这个……你要听吗?”
  他忐忑地瞥了那人一眼,没听见拒绝的话语,于是壮着胆子将那木棍横在唇边。
  江懿这才发现那是根粗制滥造的木制短笛。
  陇西军营中确乎有这种不知如何流传下来的习惯。士兵们平日娱乐的东西很少,没事时就琢磨着做这些小玩意儿,一人传一人,慢慢的整个军营便都会了。
  裴向云似乎有些紧张,起先几个音调不稳,往后倒是愈发顺利起来,竟真吹出一首勉强听得出来的小调。
  待他吹完一曲,江懿挑眉:“很耳熟,从哪学的?”
  “今年有新兵是江南人,我跟他学的。”
  似乎「江南人」三个字说出来,一切心思都不言而喻了。
  裴向云面上发烫,欲盖弥彰道:“只是碰巧,碰巧他识音律,并非我……”
  他话未说完,便听身侧的人似乎终于忍不住似的笑了出来。
  “你眼下与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江懿的声音中带着笑意:“笨死了……”
  裴向云愈发面红耳赤,刚要为自己挣回来几分颜面,却听那人似乎叹息了一声。
  “长大了……”江懿揉了下他的头,“终于不再气我,知道哄我开心了。”
  裴向云鼻尖蓦地一酸,却听他继续道:“明日我便走了,你好好守着陇西,别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说:
  明天务必准点来,有些许那什么(赛博点烟。jpg);
  推推宝贝基友的古耽…《我钓了仙界最强两位》by夏从灵,文案↓
  虽然我也不知道她的攻第一个字怎么读orz;
  对于迫在眉睫的任务,系统让于承星想找个人双修。
  整个修真界拥有纯灵之体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魔尊坙邪,一个是仙尊风逐雪。
  找谁都得死。
  豁出去了,脸皮也不要了,但这个魔尊太纯情了吧——
  还没等把人吃到,于承星就被魔尊杀了。
  淦,他就知道修魔的怎么会是好人,这个王八羔子,老子要复仇虐渣!!
  这次他重生变成了乾元派弟子。
  系统:宿主你振作起来啊,用你的合欢宗的本事,快点拿下仙尊!!
  于承星:我暂时没有那个心情。
  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说点好听话,没想到仙尊一个劲贴上来。
  而且,这人有点眼熟……
  等他积极回应的时候,仙尊大人却在一个人生闷气。
  于承星:这人怕不是有毛病?越说爱他,他越生气。
  系统:你不如再积极点?
  ……
  坙邪跟风逐雪是一个人,但世人不知道,于承星更不知道。
  当初于承星哭着说喜欢身为魔尊坙邪的自己。
  一转头重生了又对着身为仙尊风逐雪的自己甜言蜜语。
  偏偏他做错事在先,舍不得打,舍不骂,只能自己生闷气。
  而不知道自己早就掉马甲的于承星还在各种献殷情。
  转头竟然被魔尊堵上了门。
  坙邪:我错了,我爱你。
  于承星:不,我已经喜欢上仙尊。
  坙邪想了想点头说:也成。
  于是把人抱回洞府,不日成婚。
第144章 
  明日便走了?
  裴向云心中不轻不重地「咯噔」了一下:“是要回燕都吗?”
  江懿颔首:“先前来陇西时,燕都并未太平,这次回去,我想……”
  他轻咳一声:“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你好好守在陇西,别让我失望。”
  裴向云舔了舔唇,轻声道:“这次不带我回去吗?”
  “带你回去作甚?”江懿瞥了他一眼,“不必,都是我一个人能处理的事。”
  裴向云喉间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哽得他难受。
  他沉默半晌后轻声道:“知道了,那你还会回来吗?”
  江懿怔了下,却并未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这些日子他愈发觉得自己身体大不如从前,心悸与头疼的症状越来越明显,显然慢慢与关雁归所说的毒发症状相吻合。
  还有机会回陇西吗?
  江懿不清楚。
  但他只能装着无事发生的样子,想法子将裴向云稳在陇西,这样自己在清洗燕都时才能安心,不必担忧腹背受敌。
  “或许吧,这个说不好……”他慢条斯理道,“问这些做什么?”
  裴向云垂眸,紧紧攥着那根自己好不容易削出来的木笛:“我会想你。”
  “为何想我?”
  江懿拢了拢衣领,望向身后不远处那间灯火通明的营帐:“你如今不是过得挺好么?他们愿意亲近你,你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觉得孤独。往后若是立了功,还能加官进爵,前途应当是不错的。”
  “但我不想要那些。”
  裴向云依旧固执:“我愿意做这些不是因为我想加官进爵,赢取功名,只是因为……”
  因为你想我这样做而已。
  “旁人都想要,偏生你不想要么?”
  江懿眯起眼,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那你想要什么?先前见圣上对你青眼有加,说不准会将公主赐婚于你,从前也并非没有让将军当驸马的先例,你——”
  他的话忽地顿住,有些讶异地看向这大逆不道敢来捂自己嘴的学生。
  “这个我也不要。”
  裴向云轻轻将覆在他唇上的手松开:“师父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都是年少时的孺慕之情罢了。”
  江懿像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无异于凌迟,慢慢道:“待你再长大些便知道对我的感情并非喜欢,也并非爱,不过因为我带你长大,你从未接触过男女之事,所以才弄错了自己心思而已。”
  他说到这儿,声音微妙地停顿了下,变得有些轻:“那时你便知道加官进爵很好,娶一个心悦的女子也很好,眼下这般执着确实幼稚。”
  裴向云的呼吸变得急促,眉眼间沉沉似压了阴霾。
  他眉心微蹙,猛地扣住江懿的手腕,逼迫着那人将掌心覆在自己心口:“那这是怎么回事?”
  江懿不明就里地抬眸,正撞上狼崽子满眸的沉郁:“嗯?”
  “我每次看见你时心跳得都很快,灼得我胸口发烫……”他的声音很低,“你现在告诉我这都是我少不更事的错觉,是吗?”
  那目光实在过于灼人,烫得江懿第一次不敢直视他,只避开了狼崽子的注视,低声道:“当局者迷,你看不清自己的心很正常。”
  “正常吗?”
  裴向云扣着他手腕的手微微颤抖,连带着声音都多了几分委屈:“两辈子,我只将你一个人揣在心尖上,你现在却告诉我这都是我不懂事,是小孩子的胡闹,是吗?”
  “你想甩开我,你不要我了,对吗?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可求你不要这样说走就走,好不好?”
  裴向云眸中的沉郁中掺杂着惊慌与恐惧,似乎上一世被人丢下的梦魇再次死灰复燃般地追了上来,叫嚣着要将他拖进那名为「绝望」的深渊。
  江懿被迫感受着男人有力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地撞在他掌心上,却更像顺着手腕的血脉一路延伸至胸腹间,震得他心口疼。
  “不是,你没错。”
  他轻叹一声,还未继续说下去,手腕上便落下一滴泪。
  裴向云眨了眨眼,似乎想生生将眼泪憋回去,可他根本做不到,眼泪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滚落。
  他松开了江懿的手,满腔难过与委屈似乎再也没法抑制住,决堤般翻涌上来:“我本来都想好了,待一切尘埃落定,我回燕都或者你来陇西。每日你带我习字,我和你一同去校场跑马。等春天来了,便一起去襄州看桃花,我真的等了很多很多年,我……”
  我甚至天真地以为这是我离那些好梦最近的一次了,甚至近到伸伸手就能碰到。
  江懿怔怔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