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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安安小心翼翼地道:“我没说酸字,你自己说的。”
羽裳被呛得跳脚:“我这就去取建木树脂之玉,给夫君祭炼新笛!”
说完一阵风跑了,手里还端着盘子呢
安安还在说:“换我这支就是了”
秦弈捂着额头:“安安,你给我太清级的笛子,我也不会换掉手上这一支的。”
安安奇道:“为什么?”
秦弈把笛子转了半圈,把“云岫”二字对着她,认真道:“这是我师姐给我的第一个礼物,也是我自己祭炼的第一个法宝,我随身带着,如见师姐。无论什么时候,我也不会换了它。”
安安美眸亮晶晶地看了他一阵,柔声道:“知道了。”
“其实你的笛子,能量等阶虽高,可实用还未必比得上我的云岫笛。”秦弈道:“比如我们两只笛子,音色相类,是不合适合奏的,但我的云岫笛可以模拟其他音色,如萧如埙,方可与你合鸣。所以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安安行礼:“安安受教。”
“开始吧。”秦弈把笛子在手中打了个旋,放在唇边。
悠悠笛音荡起,安安很快相和。
曲名彩蝶双飞,是秦弈量身定制之曲,首先与海中意境截然不同,必能给囚牛带来一些新意,掩盖安安技艺不够的缺陷。其次安安这模样还真的挺像一只小蝴蝶的。
唯一有些尴尬的是,既然是双蝶共舞,两人就要非常默契,相互追逐相互嬉戏,配合出那种意象来。这就需要很默契的道侣相合,秦弈谱曲的时候心思总拐到与师姐琴笛相和的过往,忘了眼下的徒弟是个二货。
曲调勉强可以配合,意境相差太多。就像一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另外一只躲在花丛下面一个劲的躲,上面那只试图把它拉起来,怎么都带不动。
秦弈吹着吹着,眼里就冒出了杀气。
安安吓得哆嗦了一下。
秦弈停下吹笛,指着圣殿的方向:“再去,站一个时辰。”
安安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去了。
秦弈没好气地叉腰目送,直到她走了老远,狗子才刚睡醒似的钻出了脑袋:“喂,我说”
“干嘛?”
“这只小蚌,是不是故意要挨罚啊就像当初羽裳故意上门找绑似的,是不是挺上瘾的?”
“狗子你心思真龌龊。”
“我才不龌龊,我就是只单身的狗子,比某些故意要弄出双蝶共舞意象的男人纯洁多了,也不知道图啥。”
秦弈眨巴眨巴眼睛。
下一刻一人一球扭打在一起。
羽人圣殿,羽裳跑来找母亲拿树脂宝玉:“母上我要建木之玉!”
羽飞绫看了她一眼,递过一块洁白的玉石:“早准备好了,你丈夫的笛子用得上。”
羽裳高兴地抱着她亲了一口:“就知道娘最好了。”
羽飞绫慢慢道:“反正他他要的东西,我们羽人尽量满足便是。也没什么好不好的。”
羽裳察言观色,奇道:“娘有心事?”
“嗯”羽飞绫道:“昨天去找了三大王,三大王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在忧虑什么。听了我的来意也似乎没太多心思管,只是说看看大哥意见。”
羽裳很是奇怪:“三大王不像这么没主见的人呀。”
羽飞绫低声自语:“这次我们的圣木会出状况,固然是被人所害,但同时可以证明,建木自身不那么硬朗,才有别人钻空子的余地。三大王应该是在忧虑此事。”
羽裳悚然而惊:“这可是天大的事”
羽飞绫叹了口气:“别传出去,否则会引起恐慌。为娘好歹是乾元圆满,才能隐有所觉,一般人不会知道的”
羽裳肃然:“我能告诉夫君么?”
“他应该早就有数了你夫君厉害着呢。”羽飞绫笑了笑,又叹息道:“奇怪的是,直到这种时候大大王还在沉迷什么音乐会,到底是在想什么?”
第六百七十七章 最后的准备(加更14/79)
不管那个大大王在想什么,它也是此地最强者、最高权力者,大家的诉求都很难绕过他行事。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囚牛好音乐,整个海族也都在往音乐靠,如今秦弈也不得不往这个方面试图去套近乎。
秦弈有时候在想,要是一个肥宅做大王,这里会不会变成二次元基地?反正海中种族萌的时候本身就挺二次元的
摸不到头脑的杰尼龟,咕噜咕噜的象拔蚌。嗯。
可以入画,做动漫。
秦弈越发觉得师姐若是游览大荒走别的方向没来这里就太可惜了,唔,走对了方向她也未必进得来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带师姐来这里住一段时间才是。
前提是,得把这里的暗涌先平息了,不然师姐还好点,清茶过来岂不是很危险?
呜想师姐,想清茶了。
“先生?”安安端茶过来,低声道:“先生曲子里含着浓郁的思念,让人听了心中惆怅。”
秦弈停下吹奏,很是无语:“你的鉴赏力很高,怎么自己演奏起来跟个二货一样?”
安安抿了抿嘴:“天赋不够嘛。”
两人已经一起练习了好几天了,关系倒是越发熟稔,安安在秦弈面前早就没了瑟瑟缩缩的样子,很主动承担起“徒弟”该做的端茶递水,偶尔还能跟“师娘”羽裳拌几句嘴。
虽然拌嘴基本是输,羽裳别的不行,欺负蚌女一点压力都没有。
安安每天必修科目,张开蚌壳站羽人堆里接受围观,到了现在羽人们都懒得看她了,当这二货不存在。
连刺激感都没了现在的安安已经张着蝶翼满街走,习惯了反正看见的羽人都这样,在这种氛围里实在也没啥稀罕。
狗子说这丫头下次想要刺激一点,估计张开蚌壳是不够的了,得张开点别的什么。话没说完就被秦弈一拳头砸进戒指里去了
棒棒不在,这货是越发跋扈了,制不住它啊!
可其实它说得很有道理咳咳
“其实不是天赋问题。”秦弈脑子里转过瞎几把念头,面上还是君子云淡:“不过是知与行的问题。”
安安愣了愣:“何谓知与行?”
“知道,和做到。”秦弈道:“能知行合一,是圣人。”
安安若有所思:“先生的中土仙道,讲修心,与此有关么?”
“有关,神州仙道,究其本质都在求知,但其实只要有个师父,谁都能知,而进阶各不相同,何也?行不如一也。”
安安沉默半晌,低声道:“安安见先生空山新雨的旷达之境,心中羡慕,不知何往,愿先生教我。”
秦弈摸着下巴端详她一阵,忽然在想,妖修修道的话,会是怎样?像车迟国三仙?还是金角银角?
其实妖修修道,有前例的。
前例好点的是那只碎嘴仙鹤,还有个更熟悉的叫清茶。
感觉全是悲剧。
“你若想修道,等这场音乐会过去之后,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再教你吧。”
安安道:“那时候先生就真的是师父了。”
“哐!”羽裳走了过来,放下一把木剑,瞪着安安看。
疑邻窃斧,她总觉得这死蚌在勾搭自己老公。
安安回瞪。小柱子光风霁月要学东西,谁像你们那么不要脸,昨晚上又喊得全岛都听见了,不知羞。鸟人就是鸟人,不是在树上就是在野外呃不对,安安没有骂先生。
安安偷眼看了看秦弈,秦弈正拿着木剑沉吟。
这是他的诛魔剑,已经取了建木嫩枝,自己重新祭炼融合过。原先斩妖除魔的特性保留,又增加了建木生生不息的浩瀚之威,质地也变得坚韧无匹,还带自我修复,整体档次提升到了乾元初期。
羽裳认为杀气锐意不够,又拿去找母亲重新祭炼,给它增添风刃破空之能,以及提速,如此祭出威力较为全面。
秦弈研究了一下,很是满意。如今的威力属于乾元中期,却不像湛光那样会抽干自己的法力,以如今的蓝条至少可以用个三四次,续航好多了。
湛光剑终于可以吃灰去了。那是天上人手头缴获的东西,不算适用,而且心理上不喜欢,在某些场合还不太合适用出来,怕暴露什么。之前靠它作为压箱底手段是没办法,如今总算可以让它退二线了。
秦弈十分满意,一把抱过羽裳亲了一口:“提我谢谢丈母娘。”
羽裳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你的事情就是所有羽人的事情,何须言谢。这都要谢的话,让我们怎么谢你?”
“你这样谢我就可以了。”秦弈手开始不老实。
安安撇过头不去看。
要说这先生哪里不好,就是太随性了。
之前还懂得在她面前遮掩遮掩,被撞破了几次之后就索性懒得装了,按照羽裳的理论,你不看就滚蛋,这是我们自己家,我们在家干啥还得避着你吗?
安安尴尬了几次之后,如今也心如止水了,反正就那样,他们也不可能当着自己的面搞起来,亲亲抱抱的不过秀恩爱撒狗粮罢了。自己是蚌又不是狗,才不怕这点狗粮呢,倒是常听到秦弈戒指里传来吃撑了的打嗝声
羽裳在秦弈怀里笑:“剑是搞定了,你的笛子如何?”
秦弈道:“笛子也升格了,建木的东西最大的优点就是坚固且生生不息,以前我很少祭出云岫笛来用,主要是怕损坏,如今应该不要紧了,坚韧无比。”
羽裳道:“这笛子你日常对敌怎么用的?就以声音伤敌?”
旁边安安插嘴:“先生的笛子更主要是法器加持,而不是攻击之用。他手持笛子施法的效果比空手起码翻倍,和我们手持蚌珠很相似,你们野人不懂。”
羽裳怒目而视。
安安偏头不看,继续道:“先生之前想用树皮祭炼盾类法宝,失之死板。我已经拿回族中,让我母后祭炼了,增加幻淼、偏离、以柔克刚之意,还能一定程度折射攻击。明天应该就能完工,希望先生满意。”
羽裳直了直眼睛,这一套她们羽人不会,大家都找妈妈,好像显不出她对老公的特殊了。这死蚌怎么回事儿
安安低声道:“之前的定海神珠,九大王还没还给我们”
羽裳心中一凛,忽然懂了。貔貅还真在给她们穿小鞋,也许也是本性使然,到了手的宝贝不想还。蚌族如今蛋疼无比,逼九大王还东西不太可能,自家椒图又不靠谱,如今秦弈和羽人们明显正在与貔貅作对,蚌族思量之后,似乎开始把希望寄托在于她们结盟?
安安没说结盟的话,只是道:“希望这次见到大大王,它能替我们做主,要回镇族之宝。”
秦弈道:“堂堂龙子,居然做老赖。你放心,要是囚牛不给它上征信,我用狼牙棒帮你们要债!”
安安侧目。
你左手笛子,右手木剑,道骨仙风,意境飘然。为什么开口的却是狼牙棒?
秦弈终于起身,深深吸了口气:“我们的曲子合练,也就这样了。音乐会明天就开始了,临时再抱佛脚也就那么回事,都回去休息吧,希望明天这个肥宅囚牛不会太让人失望。”
第六百七十八章 神话之迹
初临贵地去找蚌女买东西时,就听说了囚牛音乐会,秦弈初时觉得好玩,却从没想过去参与。
从这可以看出,秦弈真不是个痴迷于此的乐师画师,换了个真心痴迷于此的,那是自己打破头都想去参与才对。
当初居云岫对他的本质可谓一眼看破,就从没寄望于他能传承琴棋书画之道。音乐与绘画对于秦弈始终是一门兴趣班,而非根本道。当然有这个兴趣已经不错了,至少居云岫从他的笛音里听出了出尘与豁达,找到了知己相得的乐趣,也是一项惊喜。
或许秦弈自己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以一个“乐师”的身份,去接近一位无相级大妖。
嗯当然是妖。龙凤都是妖,囚牛当然也是。只不过它们不叫无相,叫祖圣,一个意思。时至今日秦弈也懒得去给大家不同的修行模式强调不同的称谓,叫啥都一样。
恍惚间想起很早年前,自己刚刚出山的时候,流苏表示你爱叫凤初琴心还是练气筑基都无所谓,喜欢什么喊就怎么喊,爱叫傻子境都随你。
到了今天,才大致有些触摸到了流苏的心境。
称谓真的不重要。
囚牛表现出的都是宅向、艺术向,自己又是跟羽人蚌女这些几万年来根正苗红的禁地族群混的,理论上不该有危险,但天知道睚眦貔貅会搞什么鬼,就算动手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那也是有几率。秦弈还是在赴会之前把自己的装备全面升级,以应对可能产生的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