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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态度有点像撒娇,可还没等她尴尬一下,秦弈就已经取出剩下的半壶醉月酒:“此酒是你我之缘,我怎么可能随便喝掉?”
曦月小口抿着酒,服下丹药。
一股热力在小腹涌起,很快沁入她伤势未复之处,蓬勃滋养。
她身心双重舒畅,不由自主地靠在秦弈肩膀上,感受这一刻的安宁。
秦弈没熄炉火,在这黑暗之中犹如最温暖的篝火,暖暖地映照着两人的面庞。
秦弈下意识伸手搂住她的腰,曦月没有挣,还是安静地靠在他肩膀上。
两人都没有再去说“你救我是不是就为了这个”之类的话题,这本就是最情难自禁的相依,多说才叫着相。
过了好一阵子,秦弈才低声问:“今日出门,可有什么收获?”
曦月随手在空中画了一个阵图:“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乾坤定南北,坎离定东西,此地北而天南,出口在天,向南。”
秦弈:“……”
曦月又道:“方位在南,只是今天大致的测算,我们还需要更准确的位置……”
“怎么算?”
“若此地以大衍之数计,雷池土域莲台诸般神异,有四十九区。”
秦弈忽然懂了:“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我们需要找到遁去的一?”
“嗯……”曦月笑道:“阵基于易,你学阵,颇通易理,偏偏却不学卜,有点奇怪的。”
秦弈笑笑:“看别人的命,感觉都看得很透彻,好像有种掌控感?其实这种感觉我见过很多的。”
曦月怔了怔:“你见过?”
“可能你们不知道有种东西叫看电视,差不多……”
曦月:“?”
秦弈笑道:“神州那边,有个天枢神阙,也观星,看天命,掌仪轨。然而什么是仪轨,世事如棋局,走在既定的轨迹上?”
曦月勉强道:“差不多吧。”
“那到底有啥好玩的,什么都被剧透了。”秦弈道:“要是以前,剧透党在我面前要被我打死的。”
曦月:“……”
秦弈又道:“所以天枢神阙都是装逼犯,那橘皮老道姑觉得她们应该清冷悬天,漠视世间,看我有朝一日把她们全扯下来揍一顿,让她装逼。”
“……”曦月憋了老半天,才道:“天枢神阙应该不是你想的这个意思,你可能有点误解。”
“可能本质不是为此吧,但表现出来的岂非差不多?”
“……差不多。”
秦弈又道:“再说了,我觉得学卜没用啊……算不得自己,就没有意义。”
曦月默然。
自古算人难算己,真的能把自己都算得清清楚楚,那可谓太清。实际上曦月觉得,即使是太清,也算不了自己,否则当年太清,为何身陨?
秦弈笑道:“小时候我们也有算卦,算你命里缺个啥,然后名字就补个啥。他们说我命中本来缺木,但秦姓有禾,已经补上了,就无所谓……”
曦月没好气道:“什么地摊骗子,你要缺也是缺水,于是身边尽是祸水,一条明河水都要泛滥了。”
曦月确定对方是骗子,因为连她都算不出秦弈的命数,别人何德何能去算这个?
秦弈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之前是试探考验,这回提明河,好像是真吃醋了。
而且无意识。
要说祸水,难道你自己不是?
他忽然笑道:“我倒也知道你命里缺什么。”
曦月愕然:“你怎么可能知道?”
莫说他不会卜算,就算是会,谁能算无相?
秦弈凑近了几分,附耳低言:“你命里……缺我。”
曦月心里咯噔一下,他的唇就已经堵了过来,把她的话尽数堵回了喉咙里。
有一就有二,再一次的亲吻,已经变得很是习惯,连点抗拒的感觉都找不出来。曦月睁着眼睛茫然半晌,终于慢慢闭上,静静地体验着这一吻的温度。
在这在冷寂的幽暗之中,暖暖的炉火在侧,有阴有阳,那就再也不冷,像家一样。。 。。。
第七百四十二章 相濡以沫
比翼鸟翎羽的作用是双方的。
曦月固然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更放得开,秦弈也觉得自己这次对岳姑娘十分主动。
他的红颜虽多,这种主动出击的攻势倒不算多,被人主动的几率倒更大一些,惯常“请自重”。更别提和岳姑娘的关系,在几天之前还只是一位萍水相逢喝过酒的朋友,大家相处时间并不长,会这么急色是有点怪的。
还不如当初对明河,那是真馋她身子……这回其实是没有的。秦弈自己心中对岳姑娘原本的感觉也就是欣赏,喜欢那种潇洒侠义,并无男女之思。
这样的关系,由于一场并肩作战,就开始动手动脚亲来亲去,还说土味情话……细细捋起来确实有些快的,按照以往的性情,多半会很君子地共处很久,才会在日久生情之下有所转变,在某个契机时突破关系吧。
甚至都有可能是岳姑娘更主动,就如同之前偷亲后,亲就亲了,小弟弟老实点。某天御姐风范大起,喝得醺醺的,主动挑惹他:在?看看吉尔?似乎才是符合惯常模板的发展。
结果这次是他这么主动,而且心里却没有违和感,并不觉得多么突兀。
好像本当如此。
他只能认为,是因为岳姑娘先亲了他,两人孤男寡女共处暗室,夫妇同居的意味浓郁无比,自然而然的兴起了男女之情?
其实就是比翼鸟的羽毛正在影响,你既然已经生情,又何必碍于什么“没认识多久”“太快了”?此时不主动,真以为对方一定会主动?那边心里挂着个徒弟的坎儿呢,要不是因为翎羽影响,很可能碰你一下都不会碰。
难道等大家找到出口走人了,关系戛然而止无疾而终,此后山高水长不知何时重逢,再叹一句错过了缘分?
那该多傻?
比翼鸟的羽毛,专门治男女之间这类傻病的。
总之这一吻缠绵悱恻,双方都很是动情,直到秦弈的手无意识地解开了曦月的衣裳,曦月才恍惚有些惊觉,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秦弈也回过神来,心中有些惊奇。
原本看岳姑娘洒脱行天下的模样,觉得应该是个相对豪放的御姐,可这衣服有点出乎意料了,不是肚兜,居然是很严密的那种小衣,就像是僧衣道袍之类的内衬一样……看不出岳姑娘居然会是个禁欲系?
曦月可不知道他脑子里转的居然是这个问题,只是轻声道:“好啦,身处不祥之地,疗伤修行为重。既然服了药,还是先去莲台入定。”
语气没有上次拒绝时的僵硬,有点姐姐嗔怪的感觉,秦弈便知心意,也不去强求,只是在她唇上再度啄了一下,低声道:“你也休息。”
曦月从他怀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回眸笑道:“我要是再和你一起进去,那真是什么都别做了。我出去了,色眯眯的臭弟弟。”
见她大步出门,秦弈在身后喊:“喂,谁说我是弟弟,说不定你比我小。”
曦月差点趔趄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道:“我都无相了,你觉得我几岁?你能比我大?”
秦弈装老:“你无相也不过刚突破的,我也有大几千岁了,大概率是差不多岁数的。”
曦月莞尔,也不跟他争,反而回头两步,捏了捏他的鼻子:“好好,秦弈哥哥。”
秦弈又去抱她,曦月躲了一下,笑呵呵地飘然离去。
秦弈把手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淡淡的清香醉人心脾。
…………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四五天。
秦弈每日在洞中疗伤,偶尔炼丹;曦月外出测算,有时还颇经历了一些战斗而归。
去的地方也越来越远,回来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回来之后,曦月便靠在秦弈身上休息,两人说几句有的没的,有时是测算之事,有时就是无聊情话。
也有些时候会聊一些大荒与海中话题,只是很少提神州。因为“岳姑娘”对神州不了解,而且好像也没有试图了解的兴趣,每每话题到这就会被转开。
不管什么话题,共有的特征是,曦月靠在秦弈怀里,秦弈的手并不老实,曦月也没反对。
像极了随性相处的夫妻。
曦月有时候会偶尔冒起这样的念头:真的跟他在这里一万年,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此相濡以沫,是男女之间最动人的温柔。
这念头泛起就立刻被压下,她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事很多,并无法贪图个人的安逸,秦弈也一样。
事实上她都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天,天枢神阙失踪两个无相,会不会爆炸。
鹤悼真人会不会出关,明河会不会发狂。
秦弈一样不知道在外守候的羽人们会不会发狂,如果师姐在海中没走,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暴走。
他们都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
曦月甚至还要更回避这方面话题,以免不小心就漏了馅儿。
两人有时候也会聊到比较尴尬的私人话题,偏偏倒是这种话题,曦月反而更轻松一点,这可以让她不用小心翼翼去回避什么露馅的事情。
所以她反而比秦弈更爱提这些:
“羽裳应该是宁折不屈的那种性子,为什么会被你调教出来?”
“因为我意外拔了初绒,这事儿对羽人的意义很重。在羽裳的潜意识里,她已经觉得我该是她夫君,于是对她做了什么都是正常的。”
“啧,你这是什么运数?据说数万年没有天然的初绒之缘了。”
“呃……懂卜算和观气的都说我脸上有桃花。”
“我也是其中一朵么?”
秦弈便尴尬地笑。
他倒并不想在曦月面前提这些来着,然而她爱提,怎么办……
曦月咬着下唇:“手拿开,我不高兴了。”
秦弈没有拿开,反而更往高地攀登了少许。
曦月嗔怒地转头看他,又慢慢变成妩媚:“秦弈哥哥,我的好摸,还是羽裳那种骨头架子好摸?”
秦弈咕哝:“我到现在还是隔着摸的,没法判断。”
看他一脸不甘的样子,曦月弯起眼睛:“想解开摸吗?”
秦弈老实道:“想。”
曦月媚声道:“三天之内,你如果突破乾元二层,说不定可以奖励你一下的哟。”
秦弈一喜:“真的?”
曦月板起了脸:“如此得天独厚的莲座与阴阳相融,你伤势恢复缓慢就算了,修行增长也几乎看不见,满脑子都是什么呢!”
秦弈有时候觉得岳姑娘比师姐还惯于做个老师,当然也是由于师姐对他的琴画没有什么太大期待的缘故,而岳姑娘更希望他能够早点恢复战力。
其实秦弈还真没偷懒,如果说有什么牵扯了他疗伤的心思,那是为了她出门的情况担心所致。说到复原,已经差不多了,突破也在口子上,能不能成功另说。
听她这么说,秦弈便笑:“你说的,真奖励?”
曦月撇撇嘴:“做到了再说,我走了。”
说到这里,居然还低下头吻了他一下,才转身离去。
这些天,曦月主动吻他也已经好几次了……两人的亲昵早就越发习惯,也就是要更深入一些的话好像还缺点啥。
秦弈握拳。
不就三天破二层嘛,都已经在口子上了有什么难的?
当初还有个臭道姑让我百年晖阳呢!。 。。。
第七百四十三章 温泉滑水洗凝脂(月票4000加更)
曦月出了洞穴,有巽风不知何处刮来,常人被吹拂,便是身化飞灰,魂魄瓦解。
可曦月却如凉风拂面,毫无感觉。长发被风吹得微微向后飘拂着,几缕乱发覆在脸上额前,也不整理,反倒是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神情里依然留存着之前在洞中的浅笑,还有那些许的妩媚,熏人欲醉。
但她的手上却已不知何时幽幽地泛起了火光。
“轰!”
漫天大火烧红了天际。
太阴真火,离火神诀!
烈风之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似有灵魂在空中摇曳。
曦月含笑低语:“我与那臭弟弟还是好哥哥来着,一起除过炎魔,是道之始,而风魔在此,是道之成?凭你也敢跟踪我。”
空中的灵魂痛苦地扭曲着,有了强烈的惧意弥散四方。
“天地之间,其犹橐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橐龠吹嘘而巽风动,幽冥交会而心魔起……”曦月掐指而算,抬头望天:“南,既济,风口果然在那里。”
纤指轻弹,空中的灵魂烟消云散。
只余沉静的暗,依然遍布八方。
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