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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秦如霜的手，柔声道：“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过，赵无极是必须要杀，但不希望通过战争手段。
其实他有些奇怪，在原来的时间线中，秦霄并没有造反，在打完巫国后，他很快就归还了兵权，为何这一次偏偏不一样？
看来是他这个蝴蝶扇动了翅膀，再次改变了历史。
……
两人携手来到一座房间外，秦霄就在里面。
想到屋子里坐着的就是未来的老丈人，顾阳心中多少有些紧张，前世今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岳父大人。
话说空着手是不是不太好……
也不知道秦霄喜欢什么，顾阳前世没有见过秦霄，对他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个武功非常高，不苟言笑的男人。
还好秦如霜聪慧，从怀中掏出一包茶叶递给顾阳。
“我爹喜欢喝茶，这是“白玉霜雪”，生长在长白山山顶，泡之清香冷冽，极为名贵，等会儿你送他这个便好。”
顾阳暗暗点了个赞，这样的媳妇真是爱了爱了。
但就在两人准备进去拜见时，一道倩影飘然落下，红裙如莲，长发如墨，笑靥如花，正是桃夭夭。
她提着青霜神剑，剑气冲霄。
“顾郎不必怕，姐姐陪你一起，地榜第一怎么了？大不了咱们双剑合璧杀出这个王府！”
顾阳直接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你这个样子，秦霄才真的会生气吧。
桃夭夭巧笑嫣兮，挤到顾阳和秦如霜中间，一手拉着顾阳，一手拉着秦如霜，道：“走，咱们一起，管他什么龙潭虎穴！”
秦如霜叹口气，道：“这是我家。”
顾阳背后生出凉意，有种想立刻扭头逃离的冲动，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屋子内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在望向自己。
带着后宫去见岳父大人……顾阳总觉得头皮发麻。
……
三人走到门口，顾阳敲门。
“进。”
屋内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有着一种斩钉截铁般的干脆。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阳感觉这个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推开门。
一个身穿玄袍的中年男子正在窗边看书，他房间中摆满了书，墨香扑鼻。
出乎顾阳的意外，号称军神的秦霄，房间里最多的竟然是书？
当看清秦霄的容貌时，顾阳脑中轰的一声，整个人瞬间一懵，怎么可能……竟然是他！
秦如霜走上前，笑道：“父王，我回来了。”
她指着顾阳和桃夭夭，介绍道：“这是顾阳，我喜欢的人。”
她的话干脆利落，没有女儿家的羞涩，反而落落大方，坦荡磊落。
秦霄翻书的手一顿，他抬起眼，打量着顾阳，当看到他穿的衣服还是自己的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秦如霜又指着桃夭夭道：“这位是桃夭夭，前明教圣女，也是……我的朋友。”
桃夭夭眉毛一挑，有些诧异地望向秦如霜，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说自己是她朋友。
秦霄垂下眼眸，淡淡道：“顾小友真是好福气，她就是你说的，另外一个妻子吧。”
秦如霜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看满脸尴尬的顾阳，眉头一皱，他们见过？
顾阳此时几乎要脚趾抠地！
秦霄竟然就是苏大叔！
所以我昨晚是和老丈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还拍着胸脯说以后要请老丈人逛窑子？
还对着老丈人炫耀自己有两个老婆？
顾阳有种捂着脸转身逃跑的冲动，丢大人了，简直就是社死现场！
“顾阳，你和我爹认识？”
秦如霜问道。
顾阳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听见秦霄的声音响起。
“昨晚刚认识的，一起喝酒聊过天，霜儿，顾小友是个有趣的人，刚见面就说要带我去逛京城的百花舫。”
秦如霜瞳孔一凝，与桃夭夭对视一眼，然后用凌厉的目光看向顾阳。
顾阳心中一惊，这老丈人真是厉害，化名苏大叔从自己嘴中打探消息不说，还三言两语就挑拨了自己和两女的关系。
见到顾阳愣在那里，秦霄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臭小子，看你还敢不敢那般无法无天。
我的女儿你也敢惹？
还敢三心二意，左拥右抱？
之前隐藏身份只是为了试探一下顾阳到底如何，试探的结果倒是让他比较满意，武功、心性、人品都不错，对他胃口。
就是花心了些。
顾阳咳嗽一聲，道：“如霜，實在是昨晚秦叔叔喝醉了，仰天痛哭，拉着我说一个人的日子裡寂寞难耐，空虚无比，他特别想解放双手，做点实事。”
顾阳叹气道：“我见他实在可怜，才说要带他去百花舫的，而且强调了，我带他过去，然后自己就离开。”
秦霄的笑意顿時凝固了。
寂寞难耐？空虚无比？解放双手？
秦如霜望向自己的父亲，眼中仿佛有种偶像崩塌的幻灭感，不过一想起自从娘去世后，父亲好像就再也没有碰过女人……
她心下一软，叹气道：“父王，我已经长大了，如果你真的——”
“住口！”
秦霄猛地合上书，脸上有青筋跳起，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此时看到女儿的目光，竟难以保持平静。
秦如霜心中一叹，父王一向镇定，此时反应这么大，八成顾阳所说是真的。
看到女儿的目光，秦霄终于体会到了顾阳刚才的感觉。
顾阳与他对视一眼，不卑不亢，谁怕谁，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社死不可怕，谁怕随尴尬！
秦霄咳嗽一声，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道：“霜儿，你这次回来，应该有很多话要问为父吧。”
秦如霜目光一动，望向顾阳。
顾阳走上前，递上那包茶叶，道：“秦叔叔，这是送您的一点心意。”
秦霄瞥了一眼，笑道：“白玉霜雪，好久没喝过了。”
他指了指一旁的茶杯，道：“帮我沏一杯。”
顾阳心下一松，秦霄此举，看来对他和如霜的关系并不反对。
泡好茶，秦霄尝了一口，淡淡道：“茶艺一般，不过顾阳顾大侠亲手泡的茶，倒也难得。”
顾阳刚想谦虚几句。
他却放下茶杯，突然道：“我确实要造反。”
第三百零四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顾阳三人心中均是一惊，没想到他这么坦然就承认了。
“为什么？”
秦如霜难以置信道，她自认了解父亲，绝不是一个贪图权力的人。
秦霄轻轻一叹，道：“霜儿，你也长大了，有些事，倒也能够说与你听了。”
他将十七年前妻子病逝的真相缓缓道来，声音虽然平静，但顾阳却能感受到其中压抑着的某种情感。
以及一丝恨意。
随着秦霄的讲述，秦如霜身子微微一晃，脸色也越发苍白，娘……竟然是被赵无极害死的？
甚至连爹也差点……
还有李公公，竟然就是黄雀，是她的舅舅，为了报仇，甘愿自宫，忍辱负重……
桃夭夭悄然握住了她的手。
顾阳没有说话，握住了她另一只手，传递着自己的关心。
他知道秦如霜心怀大义，最大的理想就是治国平天下，以女子之身，开创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她饱读诗书，虽然迫于种种原因和赵无极有过勾心斗角，但归根结底还是忠君报国的，从未有想过造反之事。
却不想人无害虎意，虎有害人心。
君王如猛虎，岂能容一头狼在卧榻酣睡？
她早知道赵无极对父王很忌惮，却不想对方竟然狠辣到这个地步，不惜赐下毒酒，阴差阳错下，竟毒死了娘亲！
秦霄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眼中透着一丝沧桑。
微风吹动了他两鬓的黑发，其中夹杂着一缕银霜。
他望向庭中雪松，修长挺拔，青翠碧绿。
“那棵雪松是你娘亲手所植，她担心我总是看书，会伤眼睛，便让我多坐窗边，累便看看树，赏赏云。”
秦霄叹道：“十七年，这树都已经亭亭如盖。”
十七年的时光抹不去他心中之恨，也冲不淡那刻骨铭心的思念。
树已经长大，这仇，也总算该报了。
秦如霜眼眶湿润，望着父亲清瘦了许多的脸，她总算知道，为何当年娘死后，父亲便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房望着窗外发呆。
她和弟弟经常有意来庭中玩耍，那时父亲总会看着他们温柔地笑，或许，他并不是在看自己和弟弟。
……
京城，火部。
秦良望着窗外的云朵发呆，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人从后面将他抱住，靠着他的肩膀，眼中透着一丝幸福。
“秦良哥哥，是嫌这里太闷吗？”
小荷声音清脆，长发用玉簪盘着，有了一丝妇人的气质。
秦良摇摇头，喃喃道：“小荷，其实我已经忘了，娘长什么样子了。”
小荷一怔，有些心疼地抱紧他，道：“王妃一定是太漂亮太善良，才去天上做神仙了。”
秦良摇头笑笑，道：“虽然记不清娘的样子了，但我始终记得，她是一个很温柔很漂亮的女人。夏天的时候，她会带着我和姐姐一起去湖里捉鱼，但往往姐姐捉的最多，我和娘什么都捉不到。”
突然，他轻轻一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酒壶，道：“身为人子，我总要为娘做些什么。”
他眼中有不舍，有留恋，也有一丝挣扎，但最终都变成了平静。
小荷没有看到心上人眼中那复杂的情感，却感到了他的失落。
深吸一口气，小荷决定说出那个好消息让他高兴一下，但嘴巴刚刚张开，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大动。
陈玄鼎走进来，叹道：“殿下，陛下有令，命大内侍卫和宫中禁军将火部包围了，说是在秦王没有入京前，您一步也不能离开火部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向纨绔的秦良没有生气，反而神情相当平静。
……
徐州，秦王府。
“父王，那弟弟呢，你若是造反，弟弟在京城必死无疑！”
秦如霜不能不顾及秦良的性命。
秦霄面无表情，之前的感慨与沧桑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眼神无比深邃。
“为了报仇，我已经等了太久，此时已是最好的时机。”
秦如霜身子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王的意思，是不在乎弟弟的死活？
秦霄凝视着她，道：“我等了十七年，终于等到了这场战争，借助这一战，天下兵权已大半在我手中，你也能趁机离开京城。”
顿了顿，他道：“你应该知道，以赵无极的性子，绝不会让你和秦良同时离京，你们两个……”
他冷冷道：“只能活一个。”
秦如霜一咬红唇，道：“若是娘知道你为了给她报仇，就要牺牲弟弟，她会怎么想？”
秦霄轻轻一叹，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你即便反對，也已經晚了。”
“我已經让京城的暗子，告知了秦良他娘亲之死的真相，并送他了一瓶毒酒。”
秦如霜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顾阳也瞳孔一震，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望向秦霄，眉头紧皱。
秦良是他兄弟，虽然人纨绔了些，但本质是善良的，从不曾仗势欺压百姓，他只是想逃离政治的樊笼，亲自看一看这个天地。
若是连他也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顾阳握紧双拳，三大神功自动运转，磅礴的内力如即将喷涌的火山，恐怖的气机锁定着秦霄。
若非对方是秦如霜的父亲，他此时都已经动手了。
秦霄冷冷地望着顾阳，两人的目光仿佛在空氣中摩擦出火花，周围的书架都在颤抖，那杯顾阳亲手泡好的白玉霜雪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顾阳眼中精光一闪，秦霄……竟然已经迈入了五重天的大宗师之境！
桃夭夭看看秦如霜，又看看顾阳，什么话也没说，玉手默默按在了青霜剑柄上。
……
京城，火部。
秦良带着小荷四处闲逛，虽然不能离开火部，但火部之中，还是可以走一走的。
只是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偷偷窥视着。
秦良走到小河边，潺潺溪水清澈冷冽，流向火部的围墙外面，不知其终点。
秦良眼睛一亮，突然来了兴致，他解开腰带，在小荷害羞的目光下，掏出老伙计，来了个飞流直下三千尺。
“哈哈，痛快！”
他望着溪水远去，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