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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灵嘻嘻一笑：“在娘面前我自然是这副模样，在外人面前我可是很规矩的，绝对不给娘抹黑！”
曹氏听着心里舒坦，女儿对她如此亲近，这在世家大族里面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想当年曹家的人对她这个庶女虽然疼爱有加，可毕竟嫡庶有别，她自己心里也有计较，做事一直战战兢兢的，直到嫁给叶胜轩后才彻底当家做主。
“对了，明日我要亲自去你曹家在京城的宅子看看，往年我们不在京里，今年既然来了，怎么都要亲自去一下才不失礼。”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曹氏忽然出声道。
第四十六章 曹氏回门
大年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回门的日子，淮阳曹家虽然是淮阳大族，可早年因为在京城为官的族中子弟颇多，因此每年过年都会齐聚到京城的大宅子里。
可这两代曹家没落了，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京城过年了。但京城的宅子还是有下人守着，曹氏作为曹家外嫁的女儿，既然人在京城，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看看的。
叶芷灵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她明白曹氏现在的心情。
因为她拒绝了曹家的亲事，舅母怕是心中不喜。曹氏今年虽然也按照惯例往曹家送了年礼，可曹家的回礼却晚了十天才送到叶家。
曹氏提到要去曹家京城的宅子看看的时候，眼里的无奈没有逃过叶芷灵的眼睛。
“娘按照礼数来做，自然让人挑不出礼来，我想时日久了，舅舅定能明白娘的苦衷。如有机会，我也会亲自对舅舅舅母解释。相信衍表哥也不会想要娶一个不爱他的女子为妻吧？”
叶芷灵拉着曹氏的手安慰道。
曹氏轻叹一声，点头低声道：“你舅母为人心气高傲，这次怕是把她得罪狠了。”
叶芷灵也很无奈，她是万万不会再走前世的路了，再说她对曹衍也确实没有男女之情。前世到后来她之所以为了保住曹家血脉甘愿被秦子云利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曹老夫人。
曹家老夫人崔氏，是清河崔家嫡女，为人温和，对她最是和善，是整个曹家对她最真心最好的人。
也是第一个知道她怀孕的人。
在曹家得到消息要被满门抄斩时，曹老夫人私下请求她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逃走，保住曹家最后一滴血脉。
可他们都低估了朝廷的速度，她还没逃跑就被秦子云带人堵在了院子里……
这一世她对曹衍避之唯恐不及，除了不想沾上曹家的麻烦，还有他前世对丹巧的态度。
时下男子大都三妻四妾，在曹家那样的世家大族尤甚。可曹衍在新婚时承诺过一生只她一人，却不想被丹巧勾着背叛了她。
一个背叛过她的男人，她是再也不愿相信的。
“娘不要多想，明日我们跟你一起去。舅舅他们应该没在京城，咱们去走动一下就出来，明日让爹带着咱们在京城逛上一逛，就当散心也不错。”叶芷灵不想曹氏陷在愧疚无奈的思绪中，扬起笑脸提议道。
听到她的话，曹氏脸色总算又有了笑意：“你父亲本就该陪我去，倒是你们兄妹，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去过曹家，这次就一起去吧！你舅舅他们也不知今年有没有在京里过年……”
曹氏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曹家以前的事，叶芷灵只安静的听着。
不管曹氏心里如何想，第二日一早，叶家一家四口都一起去了曹家在京城的宅子。
当年曹家盛极一时，在京城除了皇室公卿聚集的永盛坊外，最为繁荣富贵的永华坊置办了一座五进五出的大宅子。
永安巷距离永华坊坐马车也要一个个半时辰，等叶芷灵他们到曹家门外时，已经是巳时末了。
门房的人听闻曹氏来了，立刻笑着上前对曹氏道：“姑奶奶来得真是巧，衍少爷今年在京中过年，小的这就进去通传，还请姑奶奶和姑爷在宁和堂稍等片刻。”
下人们对曹氏这个曹家唯一的姑奶奶不敢轻慢，带着叶家人去了曹家待客的宁和堂，自有人去通知曹衍。
叶芷灵听闻曹衍也在京城，心里顿时有些微妙。
他怎么会这时候在京城呢？前世这时候曹衍还在淮阳，并没有上京。
曹氏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本以为今日过来不会碰上曹家人，可谁知曹衍竟然在这里。
叶家三人下意识的都看向叶芷灵，却见她正从容不迫地喝着曹家下人端上来的茶，面上丝毫不见紧张尴尬。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舅舅家的茶喝着不错，爹，娘，大哥，你们也尝尝啊！”叶芷灵明知他们心中所想，可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跟曹衍已经是前世的事了，今生既然已经彻底的拒绝了曹家的婚事，那她只会把曹衍当做表哥。
叶家三人见她这样的态度，都尴尬的一笑，各自端着杯子开始喝茶，到嘴边的话都吞了回去。
叶芷灵一盏茶还没喝完，曹衍就出现在了宁和堂。
“侄儿见过姑姑姑父，”曹衍先是对着叶胜轩和曹氏行礼，然后转身对着叶伟伦和叶芷灵看了过来，“见过伟伦表哥，灵表妹。”
在看到叶芷灵的刹那，他的眼神明显的呆滞了一瞬。
“衍表弟不必多礼，今日我们上门叨扰了。”叶伟伦收敛心神，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好久不见，衍表哥近来可好？”叶芷灵大大方方的上前对曹衍行礼，脸上丝毫不见尴尬的神色。
曹衍心中酸涩难当，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能失礼，强打起笑脸道：“多谢灵表妹关心，我很好。”
气氛奇迹般的并没有尴尬凝滞，众人寒暄完毕，曹衍身为主人自然是要留叶家人用饭的，叶胜轩原本打算带着一家人去京城最有名的福满楼吃饭，可现在既然曹衍在这里，他们不留下吃午饭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家人留在曹家，曹衍不得不努力忽视自己心中强烈的痛意，跟叶伟伦聊着科考之事，目光一直未曾看向一旁喝茶吃糕点的叶芷灵。
曹氏算是最觉得尴尬无奈的人了，对着曹衍笑脸相迎，绝口不提曾经的事，可心里却不断的叹息。
对曹衍她是非常喜欢的，这个侄子为人实诚，心气也平和，完全没有他母亲那样的势利眼，对她这个姑姑也一直很尊敬。十二岁就考中了秀才，比叶伟伦还小了一岁，今年十五岁的曹衍看样子也是要下场科考的，只看能否中举。
“衍儿你怎么独自一人在京城，你爹你娘放心你自己在这里吗？”曹氏关心的问。
曹衍有礼的回道：“我今年打算参加科考，所以年前就来了京城，过完年准备参加皇家书苑的入学考试。”
第四十七章 皇家书苑
皇家书苑是大秦每个少年最向往的学院，是大秦之前的朝代建立的堪比国子监的存在。在大秦太祖时期开始对外开放，先是一般贵族子弟可以进学，再后来演变成只要能通过皇家书苑的严格考核，不论出身均可入学。
这也成为很多少年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只要能考进皇家书苑，就意味着有跟高门大户，甚至王公贵族做同窗，那么今后的仕途自然会顺遂无比。
大秦皇室子孙当然也在皇家书苑就读，太祖的本意是让皇子们多于百姓和普通人接触，可到得现在，皇家书苑已经成为了皇子们提前拉拢各方势力的角力场。
曹衍有志皇家书苑的话一出口，叶胜轩和叶伟伦俱是一惊，曹衍竟然有此志向，真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啊！
淮阳曹家没落之前是大秦的帝师之家，只是近几代曹家子弟很少有人能达到先祖的成就，甚至连在京中任职的都很少。曹衍的父亲曹俊礼甚至只是淮阳知府，可见曹家其他人的情况是什么模样了。
叶伟伦对这个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表弟也有些佩服起来：“衍表弟竟然有这样的志向，我实在是佩服，我本来也是准备去考桃李书苑的，现在看来，我这个做兄长的，也该到皇家书苑去试上一试。”
他口中的桃李书苑是除了皇家书苑外大秦最好的男子书院，考不上皇家书苑的少年几乎都会到桃李书苑就读。
“那真是再好不过，我和表哥可以一起读书，平日里多多讨论，说不定还能增加进入皇家书苑的机会！”曹衍抚掌而笑，真心的觉得有人跟自己一起读书是件好事，可说完之后就又想到了叶芷灵。
如果灵表妹没有拒绝自己的求亲，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去叶家走动？可现在却是不太方便了。
叶伟伦一拍他的肩：“那我今后可要天天登门叨扰了！”让表弟去叶家好像不妥，毕竟妹妹才拒了曹家的婚事。
“表哥常住府中也是应该的，说什么叨扰这样外道的话？”曹衍眉眼舒展，见到叶芷灵后的心痛稍缓。
叶胜轩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也不打扰两人说话，转头跟叶芷灵说起了这几日在京城的见闻。
曹氏看着他们说得高兴，不管是真高兴还是表面和谐，至少她不用伤脑筋了。于是也凑到叶胜轩和叶芷灵身旁听得满脸带笑。
吃过午饭从曹家出来，叶胜轩带着一家人去了京城东郊的赤东湖游玩。
赤东湖是京城最有名的游玩场所之一，特别是到了冬季，整个湖面会迅速结冰，不少百姓都会自发在上面组织冰球运动，是冬天的京城一道美丽的风景。
现在还未开春，赤东湖满目雪白的景色，让一直待在南方的众人赞叹不已。
叶芷灵虽然前世也见过这样的景致，可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自然是现在更为舒心开怀。
“灵儿，你跑慢点！”曹氏见着远处追打着玩闹的叶芷灵兄妹，扬声喊道。
回应她的是叶芷灵轻灵的笑声，以及叶伟伦回应会好好看着妹妹的话。
“这两个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贪玩。”曹氏摇头笑嗔道。
叶胜轩挑眉看她一眼：“夫人难道不想玩？为夫可还记得当年在赤东湖，夫人拿着长鞭追着我跑时候的事……”
“你胡说什么呢？这么多下人看着呢！”曹氏闻言红了脸，连忙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她这副样子却引来叶胜轩哈哈一笑，下人们也都背过身去假装没听到。
有跟着曹氏的老人却是会心一笑，当年小姐跟姑爷可是一对欢喜冤家……
凌风觉得自家主子真是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一大早本来打算去南郊的猎场，结果刚出门不久他们就跟着叶家人跑到赤东湖来了。
来就来了吧，可为啥他们要躲在寒风中看着叶家人开怀大笑？
凌风再一次感叹，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主子了。自从遇到叶家那位小姐后，主子的性情更加难以捉摸，让他们这些下人经常莫名其妙的做些无法想象的事。
秦子风挺立在赤东湖畔的一个观景亭中，目光遥遥的看着跑得热了脱下斗篷的叶芷灵。
他费尽心思不动声色的把叶胜轩调来京城，为的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多见她几次，他就会狠下心来报复她了吧？
可为什么每次见她，他想得最多的却是前世她在他生病时的贴心照顾呢？
那时的自己被称为大秦第一才子，为了画一幅冬雪图，他亲自到赤东湖观察了一天一夜，也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他风寒高热三天三夜不退，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三天三夜，他醒了，她却昏倒在他的床边……
玩得满头大汗的叶芷灵，看着白茫茫的赤东湖，前世那些被她刻意冰封的记忆也随之蜂拥而来。
秦子风是大秦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子，人称诗画双绝的大秦第一才子。
不了解他的人可能还会质疑他的才名是因为他的身份，可她在接近他以后才明白，他是怎样得到这样一个名声的人。
记得那年冬天临近过年，她说想看世上最完美的冬雪，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却在一场大雪后亲自去赤东湖待了一天一夜，回来就病倒了。
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三天三夜，可也是在这三天三夜的时候，她把他的情况告诉了秦子云的人……
然而，他病好之后的第三天，她就收到他送给她的冬雪图。那一刻，她的心有一瞬间的松动……
这一世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做了她前世没做，而他为她画在那幅冬雪图中的事。
“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叶伟伦缓了缓，见叶芷灵望着远处发呆，也没多想，以为她是累了，于是提议去找曹氏他们。
“嗯，爹娘还在等我们，现在天色黑得早，也该回府了。”叶芷灵回神，马上回道。
还想那么多做什么？那都是前世的事了，这一世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
第四十八章 意外的调令
叶胜轩从吏部出来时还有些恍惚，可手里拿着的调令却实实在在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恭喜叶大人，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一名刑部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