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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中,萧承稷理开外袍一角,落座看见桌上的两杯茶,目光闪过一丝不悦。
其中一个?釉青茶杯上还有?朱红唇印,显然是柳姝妤喝过的杯盏。
萧承稷别过眼去,道:“闲来无事在街上转转,路过茶楼时,我好像看见了五弟府上的马车停在茶楼外,而后又离开了,好像是五弟妹独自一人来的。”
沈轻舟身子一僵,撒谎道:“殿下恐是看花了,昌王妃到这茶楼来作甚?府中上等茶饼要什么有?什么。”
“许是眼花了。”
萧承稷结果沈轻舟递来的茶水,轻呷一口,道:“恰好遇见你?了,前阵子蹿出名盗贼,今夜羽林军巡街,加强防卫。”
沈轻舟“啊”一声,有?几分?不情愿,“殿下,属下今夜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上值可否晚小半个?时辰?”
萧承稷放下茶盏,“何事如此着急?明早也不迟。”
“明早就晚了!”
沈轻舟想着翊王和柳伯辛亦是关系甚密,与昌王已经有?了嫌隙,他?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柳伯辛身处危险,便如此与他?讲了今夜与柳姝妤的计划,但对于和离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萧承稷轻哼一声,细听下有?几分?不满,“她倒是什么都同?你?讲。”
“此事交予我来办,恰好我有?事情与他?谈。”
沈轻舟一想,不失为个?法子,“那便麻烦殿下了,属下这就只会姝妤妹妹一声。”
姝妤妹妹。
真?真?是半个?青梅竹马,郎情妾意。
萧承稷提壶,将空了的茶杯填满,“不用,我差人告知弟妹一声。”
“如此属下便放心了。”
沈轻舟松了一口气,“殿下你?是不知,昌王妃为这事,愁得人都憔悴了几分?。”
好险,他?险些忘了姝妤妹妹在外人面前还是昌王正妻,一时高?兴,失言才唤了声姝妤妹妹,幸是翊王没注意。
萧承稷道:“早些回去歇歇,夜里还要值守。”
“那属下便先行?离开了,殿下您慢用,招牌茶点一定要尝尝。”
沈轻舟走时还不忘与萧承稷热切介绍。
沈轻舟走后,萧承稷耳边终是安静了下来。
面上的怒气尚未散去,萧承稷拿起那被沈轻舟藏在一边去的茶盏。
淡淡的朱红唇印赫然跃入眼底。
他?指腹覆在上面,轻轻摩挲。
她怎敢,去招惹沈轻舟!
*
夜幕低垂,柳姝妤满怀期待出现?在和沈轻舟约定好的酒楼。
“山岚,随我进?去。”
柳姝妤此次出来只带了山岚一人,独留紫檀在王府。
紫檀跟了她许久,倘若今夜萧承泽来琼华园寻她,紫檀也知该如何将萧承泽搪塞离开。
小二引着柳姝妤一路来到二楼厢房,当她打开厢房门时,却僵在远处。
萧承稷坐在房中,阴翳的目光随着她推开房门,直愣愣瞧了过来。
这一刻,柳姝妤的心骤然提到嗓子眼,脑中一片空白。
怎会是他??
沈轻舟呢?
回过神?来的柳姝妤第一反应便是关门离开。
跑,越远越好。
“柳娘子要去何处?你?的长兄,是不管了吗?”
手指刚拉着房门欲关上,柳姝妤耳边便传入萧承稷冷漠的威胁。
手指缓缓松下,柳姝妤眼底一片绝望,“山岚,你?先去马车中等我。”
“王妃小心。”
山岚表面是离开了,实则却在酒楼拐角暗中把守。
柳姝妤进?屋,关上门。
萧承稷手指叩了叩桌面,“咚咚”两声沉闷,让柳姝妤后脊不由蹿起一阵凉意。
“过来。”他?低声命令道。
脚步不听使唤,柳姝妤把头埋得低低,朝萧承稷走近。
他?肯定发现?了,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沈轻舟去了何处?她长兄还会来吗?
大?抵,不会来。
蓦地,柳姝妤被萧承稷拦腰拖入怀中。
“求了我一人还不够,你?竟还找了沈轻舟。”萧承稷一想到这,怒气便蹭蹭涌了上来,反扣住她乱动的手,他?恶言相向,“这次你?拿什么跟他?换的?是和昨夜一样的吗?”
柳姝妤手腕被他?握得疼,挣扎无果下驳道:“沈大?哥才不强迫人。”
萧承稷轻笑一声,气道:“是,本王就是喜欢强迫人,比不上你?沈大?哥。”
“一口一个?沈大?哥,谁不知晓他?沈轻舟与你?两个?兄长交好,常去太尉府玩耍,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
萧承稷的嫉妒从来没有?这一刻强,两指捏住柳姝妤香腮,“你?的沈大?哥已经被本王支去巡街。你?找谁不好,找了个?小小的中郎将,无权无势的竟还妄图让他?帮你?。”
“本王一声令下,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你?还指望他?帮你??”
柳姝妤眼睛红红的,委屈地落下一滴泪,顶嘴道:“也好过翊王说?话不算数!”
“好好好!说?话不算数。”萧承稷周身裹着怒意,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说?话不算数!”
萧承稷拉着柳姝妤离开,拦腰抱她坐上马背,扯来披风裹在她身上,满身怒气翻身上马,裹着她策马往以往翊王府去。
夜间?下起细雨,骏马于空荡荡的街上飞驰,马蹄阵阵,回声悠荡。
屋中,烛火随着半开的窗户飘来的夜风而摇曳,朦胧昏黄。
床幔被扯了下来,盖住本就昏暗的拔步床。
柳姝妤从未有?过这一刻的慌张,然而面对萧承稷,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手腕被他?紧紧扣住,按在床褥上,攥紧的拳头也被他?掰开手指,被迫握着他?手……
柳姝妤恍惚,却在最后一刻寻到熟悉的感觉。
她本能地攀住萧承稷肩膀,听他?低喃,心里叫了声他?的名字。
然而她的举动却让萧承稷面色骤变,凝成如夏日阴云。
“柳娘子很熟悉?是与五弟也行?过此事?”
萧承稷嫉妒得发狂,忆起前世?柳姝妤与萧承泽的无数个?夜晚,心里的火逐渐旺起来。
拦腰抱起柳姝妤,萧承稷扫过案上碍眼的物件,只听哗啦砸落的声音响彻屋子。
萧承稷将柳姝妤推到案边,握着她的手放在架立的铜镜上,“看清楚,我是谁!是萧承稷,不是萧承泽,也不是你?的竹马沈轻舟!”
女子纤细的手指抵着镜面,清晰的镜面因?为热气,逐渐变得朦胧,模糊不清。
屋外雨一直下,没有?要停驻的迹象……
第25章
翌日。
柳姝妤醒来?时天光大亮; 刺眼的阳光透过床幔照进来?,她?下意识将头偏到一旁。
这一动,身子如同被拆了骨头般; 酸疼难忍。
床上空空荡荡; 萧承稷早已不见踪影。
昨夜,她?昏过去; 又醒来?。她听到屋外的绵绵雨声; 也听见?了人家户的鸡鸣声,萧承稷都没有要歇下的意思?。
后来?; 趴在铜镜案边眼前一黑,再睁眼便?是这副光景。
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满目都是印记; 柳姝妤呆滞,随后面颊刹那间红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低头看了眼盖住的心口,面色骤变。
手臂尚且如?此; 心口便?更不用说了。
她?肌肤娇嫩,如?霜赛雪,手劲稍稍重些,便?会在留下印子。
想?起昨夜萧承稷的种种; 柳姝妤捂住被?角的手,不禁颤抖。
“她?醒了没?”
萧承稷的声音突然穿传入屋中,大抵是刚下朝回来?,又怕吵醒她?,声音压得极低。
侍女的话; 柳姝妤没听见?,只?闻一阵推门声; 以及萧承稷渐近的脚步声。
柳姝妤扯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住,只?露出个脑袋。
这一动,牵动腿脚,倒是将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腿|心如?何了,柳姝妤暗暗骂了好几遍萧承稷。
柳姝妤还没骂完,床幔毫无征兆地被?他撩起,吓了她?一跳。
“醒了。”
萧承稷淡淡说了一句,弯腰打开拔步床旁的一个矮抽屉,再回来?时,手中拿了个药罐。
今日是上朝的日子,而?如?今坐在床头的男子一身便?服,想?来?是刚下朝回府。
柳姝妤握住被?子,将自己紧紧裹着,警惕看着床边之人,问道:“殿下事情办得如?何了?”
昨夜她?昏昏沉沉,哭闹着推搡他,是萧承稷亲口承诺,答应她?帮她?长兄。
萧承稷道:“父皇派了威远将军裴将军去,你长兄留在京城,哪儿也不去,可安心了?他刚从翊王府吃罢午饭离开。”
午饭?
“眼下什么?时辰了?”柳姝妤惊讶,她?以为是辰时过后萧承稷下朝回到王府,却没想?要已是午后。
她?恼自己竟睡到午后。
“未时。”萧承稷平静说道。
“昨夜没回昌王府,昌王怕是在四处寻我,我要回去了。”柳姝妤看着萧承稷,难以启齿,“请翊王殿下寻套侍女衣裳给我。”
她?衣裳昨夜都被?撕得破烂,衣不。蔽。体?,没法子穿。
“寻你?他会寻一个和离之人?”萧承稷语气不算好,伸手去扯柳姝妤裹在身上的被?子,被?她?侧身避开了,“端午已经过了三个月,柳娘子倒不必裹成个粽子。”
柳姝妤面色涨红,手指非但没有松懈,反而?将被?子攥得更紧。
“被?子揭了,上药。”萧承稷退让一步,但也没完全让步,手中握着瓷瓶,不近人情地冷声道:“你自己掀开,还是我亲自来?。”
柳姝妤梗着脖子,被?子盖住的双腿下意识并拢,声音弱弱的,道:“我、我自己可以上药。”
萧承稷探身,一把扯下被?子,不给柳姝妤拒绝的机会,“今晨上过一次药,还有润意。”
取来?黄豆大小的药膏,萧承稷用指尖的温度将药膏揉化,再将药涂在她?月退心。
矜贵温润的模样,和昨夜的狂孟判若两人。
反抗的结果,柳姝妤昨日便?领教了,为了不然印记越来?越多?,只?好顺了萧承稷的意。
待上完药,柳姝妤额前已出了层薄薄的汗。
月退心的酸,小腹的涨,让柳姝妤感到不适,她?忽地想?起件重要的事情,双目骤然瞪大。
柳姝妤直直看着收了药瓶的男子,决绝又倔强,向他讨那碗汤药,“殿下,避子药。”
“没有。”萧承稷淡淡回了她?一句,将药瓶放回抽屉。
“殿下昨夜答应过我,”柳姝妤不可能怀上萧承稷的孩子,她?还要向萧承泽讨前世柳家的血债,一旦有孕,关系便?藏不住了,“腹中的孩子对殿下不利。”
萧承稷侧背着柳姝妤,已至震怒边缘,强将怒气压了回去,“是对我不利,还是你本就没想?过要怀上我的孩子?这避子药,你是非喝不可?”
“非喝不可,就算殿下不给,我也会差人去药铺。”
柳姝妤不必与萧承稷说这些,只?需表面乖乖顺了他意,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差山岚去讶药铺配便?成。
可她?还是说了出来?。
心里委屈,咽不下这口气。
明明她?才?是被?欺负狠了的人,萧承稷有什么?资格生气。
“好,我成全你。”
萧承稷从袖中拿出个小瓶子,面色阴沉地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放入唇中吞咽下去。
“不是要喝避子药?什么?都没有,喝什么?避子药。”
萧承稷探身,扣住柳姝妤手腕,周身尽是怒气。
前世柳姝妤怀了萧承泽的孩子,可惜那孩子不足三月便?没了。
这一世呢,柳姝妤是不是也会怀萧承泽的孩子?
她?要了避子汤,她?不愿怀他的孩子。
她?是个纯真的姑娘,哪懂男女之事,更不知那事之后的药,这一切定是萧承泽教的。
前世的记忆和今生的种种一股脑涌了上来?,萧承稷只?有一个念头,柳姝妤是他的,完完全全属于他。
心里哪怕有一点旁人,都不行。
柳姝妤被?扣住手,动弹不得,害怕得梗着脖子,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昨夜明明好几次。”
她?扳着指头数的,但最后被?萧承稷按着手指在镜面上,忘了次数。
印象中至少有四五次。
天明方才?歇下。
“可你是今日找我讨药,”萧承稷手掌落在她?略微平坦的小腹上,“如?今腹中空空,喝什么?药。”
“你……”
柳姝妤恼道,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萧承稷以唇封喉,只?能发出细碎的娥吟。
到最后,还是哭了。
哭得稀里哗啦。
===
萧承稷离开后,山岚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来?。
一室旖旎,山岚不禁红了耳尖。
山岚将药放在桌上,素手掀开床幔,之见?雨后残花,凋零破碎惹人怜惜。
一身痕迹,翊王也太不知节制了。
“王妃,奴婢伺候您梳洗。”
山岚低首将干净的衣裳放在床头,寻来?柳姝妤的鞋子,整齐地放在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