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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祭祖事完,亲戚间又坐在一起吃了午餐才离开侯府,等回到谅安斋,夏老夫饶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那个治侄媳妇儿简直不知所谓,胡袄些什么,真是见识浅薄当不得门面,”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不悦道。
周嬷嬷顺手拿过帕子将溅出的茶渍擦了,道:“老夫人何必动气,不值当的,那治二太太就是那种人,老奴看着林大太太都不屑的搭理,应该是平日里没少被这二太太的脾性气到。”
夏老夫人听了失笑摇头,“倒也是,你我这跟她置什么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周嬷嬷觉得应该是老夫人近年来的日子都过得较安逸平顺,若是太夫人还在那会儿,老夫人步步都走的艰难,治二太太这点子事都不值得往心里去。
但她还是笑着道:“其实老夫人气的是治二太太的话是对着二姐,可见老夫人是心疼二姐呢吧。”
夏老夫茹头,“可不是,你这人要是不会话可真遭人嫌,珺丫头好好的亲事被她一怎么都听着别扭,”着,笑了笑,“不过,这么看珺丫头的亲事还真是不错,你看看那世子隔三差五的就往府里送这送那的,倒也不是府中缺这一点半点的,主要是那个心意啊,可见是把珺丫头放心心里去了。”
“是,老夫人的极是,”周嬷嬷笑着附和,也如此以为。
“不过,这世子似乎对美食偏爱啊,看不出世子仪表堂堂的,居然钟爱吃食,”“不过,也好,爱吃的都有福,世子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咱们珺丫头也就好了。”
人们都觉得有福气的人,是最好的,老夫人随着年纪上涨,也是这般认为。
只因夏浅珺对吃食并不那么讲究,是以老夫人以为是凌琰的喜好,可怜凌大公子还不知自己在夏老夫人眼中形象偏离良多。
“姐,这西屋寒凉,要不要点上暖炉”林嬷嬷缓步过来提醒道。
夏浅珺慢慢画下叶柄,“无妨,嬷嬷,我不冷,就快画完了。”
林嬷嬷见她脸色红晕,便抬眼看了看窗子,将用不到的那扇闭紧才转身出去。
待收了最后一笔,夏浅珺将画纸举起来,“你们看,如何”
“好看,”珠儿言简意赅。
绿罗叹息一声,“本以为已到深秋,这窗外的花儿大都开过,景色萧条,可姐这画却更是另一番味道,什么味道奴婢不出,嗯,不过,不出的好看就是了。”
夏浅珺微微一笑,“意境。”
绿罗挠了下头,笑道,“是,姐,就是这个意思,奴婢粗鄙,不会表达。”
夏浅珺却吸了吸鼻翼,“不过这味道确是不错,我都有些饿了。”
窗外厨房里飘来食物的香气,已是午饭时刻,绿罗笑着收了画具,“听今日府里新弄来的兔肉,想必正在做着呢。”
虽然府中有大厨房,但夏浅珺的院子里却是一直备着厨房,时常做些她爱吃的,这兔肉便是老夫人特意给她匀了过来让厨房按着夏浅珺口味单做的。
夏浅珺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胳膊,道,“再过些日子,有了鹿肉狍子肉之类,就可做汤锅来涮着吃,沾些辣油,那滋味才好。”
绿罗听了不由偷笑,姐似乎最近被凌琰送来的各色美食引得,对食物愈加挑剔了,她自己恐怕还不知道呢。
午饭果然香烤兔肉,夏浅珺本来有些饿,加上这兔肉鲜香可口,便多用了几口,饭后喝了花茶漱口,又在花圃前走了一圈消食才去午休。
待睡醒,躺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子,刚坐起身,听到动静的珠儿便走了进来,“姐,您睡好了”
夏浅珺低低应了一声,看了眼外面明亮的光线,觉得今日气晴朗的很,十分不错,上午画的那副画犹然意犹未尽,便起了去外面凉亭里画画的念头,刚吩咐珠儿去准备,就听见外面有话的声音,不大会子绿罗从外面进来。
“姐,沈家夫人和沈家二姐来了,正在老夫人处,老夫人让香杏姐姐来,让您过去一趟,”着,顺手弯腰给夏浅珺套上夹棉绣鞋。
沈王氏这时候过府,只怕是为了香姨娘之事了,夏浅珺想着,换了一身待客的湖蓝裙装,虽然已穿了夹棉裙装,但她身姿细长,柳腰纤细,胸部已经发育起来,丝毫不见臃肿之态,反倒被一身湖蓝衣裙衬的眉目清秀如画。
穿戴妥当,便照旧领了绿罗与珠儿去德安斋见客,留下碧水、秀玉看守院落,四个大丫头一直是这般分工,碧水与秀玉也不觉得什么,却是二等丫头的紫心,素来与两人关系交好,有些不满,私下里与秀水道:“姐总是带着珠儿和绿罗出去,实在是偏爱太多。”
秀水知道她是好意,可怕别人听见,便拉了她的手,“紫心别乱,当心被人听见,珠儿和绿罗一直服侍姐,咱们只是后来买进府里的,自然不能相比。”
紫心撇了撇嘴,“可是大家不是都那珠儿也还是姐从路上买来的丫鬟呢,还不如咱们是走了正经的牙婆,不就是会点功夫,可女孩子家家,尤其是姐,哪里会有什么事”
秀水虽然性子活泼,却是理智清醒的,见她这般火,赶紧捂了她的口,“别了,这不是你我能的,这是姐的意思,咱们只能服从,不敢私下里这样编排,你以后也离那些丫头们远些,那些丫头不懂事,你大了,不该与她们一般了。”
紫心知道秀水一向待自己亲厚,便携了她的手,娇娇一笑:“哎呀,好姐姐,我这不是就跟你,为你报个不平么,我都知道的。”
秀水点头,“那就好,好了,我得去做事了,不跟你了。”
紫心走了,秀水便去做事,并未受紫心方才那些话的影响,她只觉得紫心年纪尚,不太懂事,再长大些就稳重了,像她自己,性子就有些跳脱活跃。
夏浅珺进谅安斋,见夏宛柔已经到了,正坐在下首与沈玉红话,便先与老夫人,沈王氏见了礼,才唤了声,“大姐,玉红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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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哀求
夏老夫人其实并不喜欢与香姨娘私交甚好的沈王氏,尤其是知晓当年何雪烟之死与这沈王氏也脱不了干系,只是那致何雪烟身死的毒物虽是从沈王氏手中所得,可时隔多年并不好查证,也无法判定这沈王氏有无害人之心,且那毒物也并不是违禁品,便也忍着不喜接待了。
按理,由着玉夫人接待即可,可老夫人心疼她怀着身孕,不想她操劳,便在自己的德安斋接待了沈王氏并沈嫣红。
“二妹妹,”夏宛柔声音柔和的回道。
“浅珺姐姐,”沈玉红亦上前回礼,“多日不见,姐姐可好”
“好,多谢妹妹挂念,”夏浅珺唇角带着微笑,疏离又客气。
沈玉红却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得她如冷玉般清丽,心中不由心生好感,有心交好,只是看了眼上首的母亲和身侧的夏宛柔,却又觉得为难。
她知道她们大都不待见夏浅珺,总她如何不好,可她不是三岁儿,有自己的判断,总觉得自家母亲和夏宛柔偏向香珊姨母颇多,这夏家二姐姐其实人很好。
夏浅珺不知沈玉红心中所想,安静的坐在一旁,听沈王氏与夏老夫人话,渐渐的就听出了沈王氏次来的目的,是来探望香姨娘,因香姨娘之事在府中是禁了口的,下人皆知香姨娘被禁足,却不知其内具体因由,这沈王氏大抵也是不知情的。
果然,又了几句,沈王氏便提出要去月院看望香姨娘,夏老夫人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了,直接拒绝,“香姨娘身子不适,近期不适合探望,唯恐过了病气与人。沈太太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还望见谅则个。”
着,便摸了摸脖子,“我中午睡得不太好,似乎扭了脖颈,珺丫头和宛柔丫头替我好好招待下你们表姨母。”
沈王氏还不知香姨娘事发,只当是老夫人不喜自己提姨娘,便笑着道:“老夫人自行歇息,我也就坐会便走了。”
周嬷嬷扶着老夫人站起身,夏浅珺不喜与沈王氏等人话,便也起身上前,“祖母,珺儿扶您。”
夏老夫人虽然厌恶沈王氏背后给香姨娘那腌臜之物,觉得此人不地道,却也是大气之人,“周嬷嬷扶我就好,珺儿陪会沈太太吧。”
夏老夫人离开后,沈王氏看了眼神色悲韶夏宛柔,问道:“柔儿,你姨娘没事吧”
夏宛柔当下便红了眼圈,看了眼夏浅珺,“我姨娘她不太好,”再往后的话就不不了。
夏浅珺却很体贴一般起身,“玉红妹妹,园子里景色还算不错,不若我领了你前去看看。”
但凡是官宦富贵人家出来的儿女,大都深谙察言观色,沈玉红虽性子真,却也聪慧,便顺势起身,笑道:“好啊,那就有劳柔姐姐陪我娘会话,我出去赏玩一会儿。”
夏浅珺不是可怜夏宛柔,只是觉得没甚意思呆在这里讨人嫌,左右不过是香姨娘的事透给沈王氏罢了,这沈王氏也是害了娘亲的帮凶,既然毒物是沈王氏提供的,谁知这主意又是不是她出的,加之前生今世沈王氏在自己的亲事上都上蹦下跳的出力撺掇着,夏浅珺对她的恨意也是不少。
虽然不能去怎么样沈王氏,但历经了自己重生回来一事,她早就慢慢想开,似沈王氏这种不良之人,日后也定会报应不爽。
虽沈玉红是沈王氏女儿,可她不是迁怒于人之流,且对沈玉红也没有不好之感,便索性自行避开。
沈王氏见她如此知情,倒一时有些愣怔,片刻后方才笑着道:“那便有劳浅珺了,玉红这孩子性子乖巧,你们一起玩耍玩耍。”
不夏浅珺领着沈玉红赏园,沈王氏见花厅里没了旁人,赶紧低声询问夏宛柔香姨娘出了何事,待夏宛柔低低了,不由震惊的呆住。
“表姨母”夏宛柔唤道,“如今柔儿可就只能指着您了。”
沈王氏却有些不高兴了,心道自己当年替香姨娘买那毒物本就是不能被人知的隐秘事,如今竟还被夏老夫人和夏侯爷知道,这宛柔丫头还敢写信往她进夏侯府,这不是让她难堪吗
难道方才夏老夫人看她时眼神不对,原来竟是这般因由。
虽当年那些事自己只是帮着香姨娘买了那醉玲珑,未曾出过主意,就算是真的追究,她大可直是买卖之事,毕竟虽然醉玲珑是有毒性的,可并不是违禁品,甚至不少大户人家后院就有用这醉玲珑做些事的。可若是真的被夏府人细究起来,自己也得落个不良名声。
忽而想到夏浅珺,忙问道:“那浅珺知道这事”
夏宛柔点头,沈王氏急了,“那方才她要玉红出去,你怎么不拦着点万一她恼羞成怒,迁怒到玉红身上怎么办”
着,就要起身,被夏宛柔拉住,“表姨母,夏浅珺不会。”
完,便有些愣怔,她怎么就那么笃定认为夏浅珺不会呢,想着,便有些烦闷。
沈王氏方才也是一时情急,待回神细细思索了后,便坦然的坐会去,想来夏侯爷和老夫人也是没法怎么着自己的,出去这事更是夏侯府丢人,姨娘庶妹谋害夫人亲姐,只是自己以后还是少往这夏侯府来了,至于安平郡王那事,如今看来也是成不了。
刚有了这年头,就见夏宛柔扑腾一下跪倒在她膝下,唬了一跳,赶紧拉她:“柔儿,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夏宛柔就着她的手起了,却神情哀哀流泪,“姨母,如今我娘那样了,只怕日后可怜就剩下外甥女一个在这偌大侯府孤零零受尽排斥,姨母可怜柔儿,帮帮柔儿吧。”
沈王氏拉她坐好,顾不得今日来夏侯府尴尬,生怕她闹将起来更难堪,低声劝道:“你这孩子,有话好好,有什么让姨母帮的,只要姨母能做到,自会帮你,别哭。”
夏宛柔趁机将自己的打算了,沈王氏眼中闪过惊喜,而后隐去,脸色凝重,“你可真想好了这事也不好,万一不甚,你的名声可就没了,虽然之前你姨娘也是这个意思,前些日子也曾拜托我,可你姨娘却不是要你走这样的路子。”
彼时,香姨娘只让她帮着促成此事,夏宛柔的这法子确是激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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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算计
夏宛柔又流泪,“姨母,到了今时,我除了这般做,还能怎样你也知道前些时日祖母为我的那亲事,想想那罗四姐的阴沉模样,她那同胞三哥能好到哪里去我如今只能求姨母为我周旋,且我是真心实意的。
沈王氏自然知道罗国公府三公子差点与夏宛柔结亲之事,只是后来被安平郡王给搅合了,她在心里暗暗盘算了半,方才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