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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再?不济还能成为圣上的刀,不像三皇子那般蠢笨如猪,这些年?来只是凭借母族势力硬撑,事实上压根儿不堪大用,又何?德何?能担任储君之位?
不久后,齐靖淮接到圣上旨意,来到惠安帝眼前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吧。”惠安帝淡声开?口道,旋即他朝齐靖淮又问?了一遍此前的问?题,“朕问?你,眼下该如何?对待西祈太?子,你如今可有良策?”
齐靖淮听后沉默了瞬,想起萧胤之前教?自己的说辞,没料到这般快就用上了。
他再?次思虑片刻后,唯有按照萧胤之意答道:“启禀父皇,您可还记得北疆金昀部小可汗?此人近日与西祈太?子走得极近,也不知萧胤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小可汗竟住在承恩侯府后面的一条巷子内,可见两人已然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如今东楚若再?对西祈太?子出?手,只怕于形势愈发不利。”
“依儿臣之见,不如让寿王病愈,把他交给西祈太?子回去复命。待他日再?寻机会,儿臣定当亲手斩下那萧胤的头颅,献给父皇当球踢。”
最后这两句,是齐靖淮自己添的。
惠安帝听闻此言,老眼看着齐靖淮笑了声:“你有这心最好。”
齐靖淮颇为真心实意地拱手道:“儿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惠安帝岂能不知七皇子是在表态,虽说办砸了这桩寿王的差事,可好歹也引得西祈太?子萧胤深入凉州,日后未尝没有机会再?借机生事。
届时,东楚定能做好充足准备,除去西祈太?子这一心腹大患。
此刻惠安帝突地想起一桩事,他轻咳了声后,不禁问?道:“近日朕听闻不少流言,今日便问?问?你……这西祈太?子妃,如今深受太?子萧胤宠爱,此事可为真?”
齐靖淮眉心微挑,他想起萧胤那霸道护妻的模样,遂垂眸应道:“据儿臣观察,确实是真。”
“哼,倒是便宜了她?!”惠安帝一时气极反笑道,“原先皇后等人出?了法子,派孔嬷嬷一同前去西祈,让她?勾引萧胤沉迷美?色,如今倒好,承恩侯真是教?出?了个好闺女!”
说罢,惠安帝重重咳了几声,他拿起帕子捂着嘴,毕公公见此难免面露担忧。
齐靖淮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旋即摸了摸鼻子道:“父皇恕罪,如今西祈太?子将她?看得紧,儿臣未能插手惩罚于她?,此事确为儿臣无能。”
“罢了,你那日宫宴上做得很好,父皇原也只是假意训斥你。”惠安帝将那方帕子交给身侧的毕公公,旋即朝齐靖淮有些气虚无力地轻声道,“即日起恢复你原先的职务,此后就按你说的,寻个时机把寿王交出?去。好了,朕也乏了,你下去吧。”
齐靖淮连忙应道:“……谢父皇隆恩,儿臣先行告退。”
他蓦地垂下眼帘,想起方才见到惠安帝牙齿上残存的鲜血,一时不由有些心惊。
第192章
暮色苍茫之?际; 齐靖淮方才回到七皇子府,便见小?德子前来禀报,说?是有位客人正等着自己?。
他不由眉心微挑:“对方身份呢?这又不是府外; 弄得这般神秘做什么。”
小?德子却?实在不敢明说?,唯有赔笑道:“是上回送您鹦鹉之?人。”
齐靖淮听后顿时会意,这原先便是一道暗语,他不自觉拧了拧眉; 旋即又舒展眉眼道:“原来是他,那倒也不奇怪。”
不久后,小?德子亲自推开两扇木门; 待主子进屋后,又连忙关上门扉; 独自在屋外守着。
屋内; 宦官郑昌祥转身望向齐靖淮; 怒斥道:“东楚七殿下,你?可让老奴好等啊,不知您与四?殿下约定?的事儿?; 究竟办得如何了?”
他是西祈四?皇子萧桓的近侍,此刻专程被派来凉州,便是为了探一番虚实。
此前; 萧桓飞鸽传书给齐靖淮; 两人一番商量后,萧桓让齐靖淮促使太子萧胤在凉州丧命; 并?承诺事成之?后,萧桓那儿?有法子能即刻登基取代建文帝。待他成了西祈皇帝后; 便可助齐靖淮夺得东楚惠安帝的宝座。
届时,天下都将掌握在他们二人手中?。
区区北疆等荒芜之?地; 面?对西祈和东楚结盟,压根不足一提。
可若是太子萧胤没死,萧桓深知他没法儿?坐稳皇位。因此,欲将天下收入囊中?,必先除去萧胤。
此刻齐靖淮姿态慵懒地落座于?主位,他望了眼咄咄逼人的郑昌祥,竟是毫不在意地笑道:“我改变主意了,不想要什么天下,只愿偏安一隅。”
郑昌祥被他这番话气得不行,一时目呲欲裂道:“七殿下临阵变卦,可曾顾虑我家主子的处境?”
“笑话,我有何所顾?”齐靖淮冷笑一声,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他与我本就是萍水相逢,互相利用罢了,如今我不仅金盆洗手,还打算放西祈太子回去,你?家尊贵的主子此时远在西祈邺京,又能奈我何?”
“何况,这些年?来,我给他传过不少有用的消息,包括那太子妃虞昭之?事,他却?没主动给我传过几回信。如今我不信你?家主子,也不奉陪到底,郑公公请回吧。”
郑昌祥听后愣在原地,旋即他张了张唇,正欲反驳。
齐靖淮却?已然失去耐性,直接朝外面?吩咐道:“小?德子,送客!”
“你?……”郑昌祥狠狠瞪了齐靖淮一眼,旋即他也并?未久留,只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话,“七殿下迟早会后悔今日之?言!”
小?德子进了屋,此刻难免有些担忧,忍不住朝齐靖淮问道:“殿下,得罪了西祈四?皇子,只怕于?咱们没有好处。”
齐靖淮微微静默了瞬,一时并?未答话。
现如今他只想找回舒念,除此以外两国之?间的浑水,齐靖淮一点儿?都不想沾边。萧桓诡计多端爱玩,就让他玩去,兴许也未必玩得过太子萧胤。
……
这阵子,寿王病愈的消息在凉州不胫而走,如今东楚有意将寿王还给西祈太子萧胤,并?且没提任何条件,已成为坊间热议之?事。
“圣上到底还是怕了,西祈大军压境的震慑恐怖如斯,西祈太子萧胤只带了三千精兵入境,咱们也对他无可奈何。”
“那至少也换些金银财帛,如此屈服于?西祈大军的淫威之?下,当真有损东楚的颜面?。”
“你?这是有所不知!如今东楚兵力不足,若再起战事,吃亏的定?是咱们,还是快把人放了吧!”
……
寿王坐在一辆马车内,听着外头?百姓的议论,其实他已然脱离了险境。
奈何此刻他两道横眉微微颤抖,想起此前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其实寿王还有知觉,只是动弹不得,偏偏这般留下的记忆愈发痛苦。
坐于?他身旁的太子萧胤见此,轻声安慰了句:“皇叔莫再忧思多虑,孤既来接你?,便能保你?平安回到西祈。只是如今得委屈你?,先在承恩侯府北门后的巷弄内住着,明日便是最后一场宫宴。”
寿王听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面?露感激道:“多亏了太子殿下,外面?着实危险得很,今后我再也不出邺京了,不……我再也不出寿王府了!”
萧胤无奈道:“只要皇叔在在西祈境内,皆无妨。”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
……
马车缓缓驶过一间茶馆,二楼雅间的窗户后,虞明惜正坐于?昌平公主对面?。
她如今身上伤势还没好全,却?硬撑着出来道:“公主,想来您也都听说?了,那西祈太子不日就要回去了,您也不想就这般放过他吧?”
昌平公主拨弄着手中?的瓷盖,难得愁眉苦脸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他要回西祈,旁人又拦不住,连父皇他们都拿此人毫无法子。”
虞明惜神秘一笑道:“我有法子,只需公主殿下您牵个线。”
两人不怀好意地交谈了许久,绿珠在旁垂眸听着,却?只觉胆战心惊。
不行,那位西祈太子妃如此心善,先前还给过自己?伤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身陷如此肮脏的险境。
……
惠安帝将宫宴设于?今日傍晚时分,此刻诸位世?家大臣皆已来齐,虞昭和萧胤方才落座不久,旋即随着一记“皇后娘娘驾到”的高声通传,穆皇后便独自一人出现在殿内。
座下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穆皇后凤仪万千地笑道,“今日圣上龙体欠佳,故由本宫代为出面?,是为庆贺西祈寿王重病痊愈,恰逢两国重修旧好之?际,实乃值得普天同庆之?幸事!”
众人听后纷纷附和,萧胤面?无表情?地抿了口酒,身侧的太子妃虞昭同样并?未多言。
寿王面?色僵硬地举起酒杯,他此时如坐针毡,巴不得早些离开凉州这个鬼地方。
七皇子齐靖淮听闻穆皇后此言,突地拧了拧眉,看来父皇的身子确实快不行了。若换作往日,父皇就算面?色再苍白,至少还会出现在众人面?前片刻,从未像近日这般反常,听说?连承恩侯递上关于?那小?少爷虞晗下落的折子都没批。
三皇子齐靖睿有些不服气地坐在席间,心想齐靖淮这混蛋居然又官复原职了,而他却?背上了蠢材之?名,当真是气煞人也!
端王神色晦暗地举着酒樽,借着月色恰好倒映着对面?虞昭的身影,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旋即将酒樽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歌舞方休。
众人纷纷起身散去,萧胤和虞昭原本正一同准备出宫,却?见昌平公主冷不防自斜刺里冒了出来,朝萧胤十分恭顺地笑道:“西祈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胤冷然看了眼昌平公主,正欲拒绝,然而他突地想起一事,遂朝身侧的虞昭道:“你?先回府吧,让侍女?忍冬等人贴身伺候你?,孤片刻后便到。”
虞昭有些惊讶地抬眸,她听出萧胤话中?的玄机,换作往常他断不会轻易提起忍冬的名字,此刻咬唇应道:“好。”
萧胤安慰她道:“别?怕,孤知晓你?一人不敢走夜路,便让侍女?们都陪着你?。”
虞昭微微颔首,旋即便带着忍冬等人先行离去。
昌平公主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虞昭纤弱袅娜的背影,旋即她又朝萧胤粲然一笑,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只为拖延些时辰。
……
夏尧今日依旧伪装成侍卫,左右旁人也管不了他,此刻见虞昭独自坐进了马车,周围只跟着忍冬和两名侍女?,他连忙偷偷靠近马车。
待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便迫不及待地朝车帘后的虞昭道:“太子妃怎独自一人回府呢?这都快到宵禁时分了,马车行驶在夜路上如此危险,不如让弟弟陪着你?。”
虞昭乍然听见这话,她唯有失笑,旋即委婉含蓄地拒绝道:“多谢小?可汗,殿下很快就回了。”
“弟弟可比太子殿下贴心得多,太子妃你?真的不再考虑……”
就在此时,忍冬突地在这条小?巷高声道:“戒备!”
说?罢,暗处的街巷见涌入了不少黑衣人,在夜色中?一时难以看得清究竟有多少人数,他们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将马车团团包围后,很快就朝忍冬和夏尧等人攻去。
虞明惜提着一盏灯笼,缓缓从暗中?出现,小?脸被火光映照得通红,只听她恶狠狠道:“虞昭,今日便是你?身败名裂之?日!我要把你?送到你?一年?前该去的地方,端王殿下正等着好好‘宠幸’你?呢!”
话音方落,虞昭坐于?马车内,她没料到虞明惜竟这般恶毒,一时眉心微蹙。
看来那昌平公主之?前拦住萧胤,是早有预谋,公主与虞明惜莫非是联手要坑害自己??
忍冬一眼望见虞明惜的身影,她也已然听见了对方这番话,不由冷笑一声道:“都给我放箭!”
旋即,埋伏在小?巷两侧屋顶上的西祈护卫纷纷放出箭矢,没一会儿?那群黑衣人便倒下了不少,仅剩的几人举着盾牌在身前,大惊失色道:“咱们原先埋伏在屋顶上的兄弟呢?难道都被他们杀了!”
“闭嘴,赶紧逃命!”
然而,正当他们打算逃跑时,夏尧突地出现在这几人面?前,只见他自衣袖间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手起刀落间,便了结了那几名黑衣人的性命。
虞明惜愣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她陡然回过神,这才丢下灯笼打算逃跑:“救……”
话还未落地,忍冬几个闪身之?际,早已来到她身后,一把揪住虞明惜的衣领,将她劈晕了过去。
夏尧显然也听见了虞明惜方才那番恶毒的话,他不禁朝忍冬问道:“端王又是何人?”
忍冬本不欲搭理他,却?见夏尧自顾自寻了个麻袋过来,将虞明惜一把夺了过去,套在麻袋内捆好后抗在了肩上,还尤为细心地留了几个小?孔透气。
“你?想做什么!”忍冬见此,不禁怒斥道,“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