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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洄之看着她拉上帐篷的帘子，收回视线。
蓦地，他手机屏幕亮起。
谢洄之垂眼点开，是郁程给他发来的消息：【我现在方便出来吗？】
谢洄之：【不睡了？】
消息发出不过两分钟，郁程穿着羽绒服坐到谢洄之旁边。
谁也没率先开口说话。
过了半晌，郁程憋不住地问，“你刚刚跟林听聊什么？”
谢洄之斜他，“我还以为你要再憋一会。”
郁程：“…我憋不住了。”
谢洄之无言，“你想知道什么？”
郁程：“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之前郁程就察觉出谢洄之对林听的特别，因为他也没有表现的过于明显，孔雀开屏也只开了一半，他就没问俩人情况。
但刚刚看流星雨时，他明显感觉到，谢洄之和林听之间的氛围变了。
他们俩变得更默契，更心有灵犀。
作为旁观者，郁程觉得有必要问一问。
他和谢洄之是同学，是好友，和骆尤也一样。
这两边的人，郁程都不想得罪，更不想他们闹得不愉快。
谢洄之知道郁程在想什么，也没有瞒着他，“聊我喜欢她什么。”
闻言，郁程瞪大眼，“什么？”他震惊，“你和林听表白了？”
听到他惊呼声，谢洄之蹙额，“你想把他们吵醒？”
“不是，”郁程惊诧，“你…你怎么就表白了？”
谢洄之偏头瞧着他，语气淡淡，“我喜欢她，我不能向她表白？”
郁程噎住。
谢洄之喜欢林听，当然可以表白。只不过，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谢洄之在感情方面是个这么直接的人。
他知道谢洄之没有什么架子，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觉得他冷漠寡情，是不好靠近的高岭之花，可接触后你会发现，谢洄之其实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相处，他没有架子，也不会因为出身好，成绩好，就瞧不起比他差的。
他甚至有爱心到，能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会嘴里喊口号要减肥又坚持不下去的喻才俊制定减肥计划，监督锻炼。
而且他是那种你只要找他帮忙，他就会帮忙完成的妥妥当当的人。他比郁程见过的任何人，还要靠谱。
想着，郁程淡声，“当然可以。”
他好奇，“你喜欢林听什么？”
谢洄之：“…你猜。”
郁程噎了噎，“我能猜中才怪。”
他知道林听也很优秀，只不过喜欢谢洄之的人那么多，追他的也很多。这其中当然也有能和林听比拟，甚至可能也比林听更优秀一点的女生，谢洄之也没在对方身上留过那么一丁点的注意力。
谢洄之嗯声，模样懒淡，“那你别问。”
他可以和林听说，但不想告诉郁程。
郁程明白他这是不愿意说的态度，他缄默了会，缓声说，“我没有要阻止你们俩谈恋爱的意思，就是你们都是我朋友，我希望在感情这方面，你们能考虑清楚。”
谢洄之：“放心。”
郁程看他一眼，也不再多言。
感情的事，他一个外人操心也操不到。他也相信，谢洄之和林听有分寸。
俩人默默看着星星，郁程瞅着旁边的人，欲言又止。琢磨了一会，他还是没告诉谢洄之骆尤的存在。这不应该是他来说，林听想说自然会说。
他刚决定闭口不言，不插手他们之间的情感问题，谢洄之先开了口，“你还记得我年前去了西榆吧？”
郁程：“…当然。”
谢洄之去西榆前一晚上问了他，在不在家。当时郁程已经和父母回老家看爷爷奶奶了，因此没有和谢洄之碰面。
想到这事，郁程侧目，“怎么忽然说这个？”
谢洄之：“林听是不是有个一起长大的男同学？”
郁程：“…你见过？”
谢洄之：“嗯，他们同学聚会那天。”
“……”郁程顿了顿，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他高三和林听不是一个班，他们班的同学聚会，同学群他自然也没有。但自己班里群过年聊天的时候，他记得有人提过两句，说骆尤去参加了林听他们班的同学聚会之类的。
群消息刷的太快，郁程也就是匆匆看了眼，就关了。
现在听谢洄之提起，他反应过来，“你们见面了？”
谢洄之：“嗯。”
郁程：“……”
谢洄之瞥他，“他喜欢林听？”
听到这话，郁程纠结几秒，实话实说，“我问过他，他否认了。”
但其实所有同学都看得出来，骆尤紧张林听，眼里也只有林听这一个女生。他们高中时候，是其他同学，甚至老师都默认可以走近的两个人。
谢洄之轻笑了声，“原来如此。”
“什么？”郁程不太明白他忽然笑是因为什么。
谢洄之轻挑了下嘴角，淡声，“还好他否认了。”
不然的话，他不可能有机会。
听出他话外之音，郁程说了句，“他家庭环境比较复杂，所以性格会有点别扭。”
“看出来了，”谢洄之道，“他以前对林听好吗？”
郁程犹豫一瞬，如实说，“很好，他很护林听。”
谢洄之：“那就好。”
郁程一懵，有点搞不懂谢洄之的态度。
他好像并不在意林听有位陪伴的竹马，换作是其他喜欢林听的人，应该早就吃醋了才对。
思及此，郁程没忍住问，“你不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醋？”谢洄之反问。
郁程：“我意思是，骆尤。”
谢洄之知道他意思，他思忖了会，仰头望着天上星星，“在我没有出现之前，有人对她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证明他喜欢的女生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委屈，这个事实，是谢洄之觉得庆幸的。
听完谢洄之这话，郁程说道，“是我格局小了。”
谢洄之：“当然，抛开理智的这些想法，其他情绪我也是有的。”
郁程：“……”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一章
至于为什么会有； 是因为谢洄之发现，林听其实很在意骆尤。她会因为他的电话，而变得心情不好。
她的情绪，是会受到骆尤影响的。
这一点； 谢洄之还有点酸； 林听对他好像不这样。
郁程无语了一会； 睇他一眼，“你不早说？”
谢洄之：“我现在说应该也不晚。”
郁程：“我差点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林听了。”
哪有人喜欢一个人，且知道她有一起长大，又喜欢她的竹马时候，一丁点儿负面情绪都没有的。
谢洄之瞅他一眼； 没吭声。
他当然有情绪； 只是抛开这些情绪来说； 他确确实实非常感谢骆尤对林听的陪伴。他知道； 林听是单亲家庭。
林听成熟的稳定情绪和明朗的思想里，一定有骆尤的功劳。
安静片刻； 郁程伸手拍了拍谢洄之肩膀； “我认识你，也认识骆尤，说太多也不合适； ”他停了停； 看向谢洄之； “我只想告诉你； 林听是个非常好的女生，你喜欢的话； 要好好对她。”
谢洄之弯了下唇； “放心。”
俩人安静看着星星； 任由晚风拂面。
谢洄之沉默半晌，侧眸看向郁程，“能不能跟我说说高中时候的林听？”
郁程想了想，“我其实和她认识的不算深，我只说点自己知道的。”
高中时候的林听，最初并没有现在的林听活泼，爱说话。
当然现在的林听，也不是话痨。只是她相对的，更打开自己了。
高一，郁程知道林听的存在，还是在开学一个月后，他和同学穿过走廊时，同学指着不远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拖着脑袋坐在位置上发呆的林听说，“那是物理老师的女儿。”
穿过窗户玻璃，郁程一眼看到走神的林听。
同学撞他的手臂，问道，“是不是很漂亮？”
郁程点点头，“和物理老师有点像。”
同学嘿嘿笑着，“你说我去追她怎么样？”
郁程当时也是有点儿无语，“你不怕被物理老师就去吧。”
聊完，郁程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几天后，同学郁闷地告诉他，他被林听伤了心。
郁程问过后才知道，他追了林听一礼拜，和林听表白，然后被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是，她不早恋。
郁程同学还想挣扎，林听往旁边指了指说，“我妈来了。”
之后大半个学期，骆秋蝶到郁程他们班上物理课时，那位跟林听表白的同学，每节课都会被喊起来回答问题。
这事传开之后，学校那些原本想追林听的同学，纷纷打消念头。
追不追得到另说，他们更害怕上课回答问题。
……
郁程和谢洄之说了不少林听的趣事，谢洄之唇角上翘着，忽然很想去林听的高中学校看一看。
他想感受一下，高中时期的林听。
说到最后，郁程口干舌燥，“不和你说了，该说的其实也说的差不多了，”他瞥向谢洄之，“反正林听是个有意思的人。”
谢洄之：“我知道。”
郁程捕捉到他脸上的笑，睇他一眼，不再说话。
半晌，他又感叹，“我还以为你这个人不会谈恋爱。”
谢洄之：“…我现在也还没有谈。”
郁程改口，“我以为你没有爱情这根筋。”
谢洄之：“……”
俩人坐在三点，喻才俊和张天磊起来，换俩人去睡觉。
时间太晚，谢洄之和郁程没再聊天，钻进帐篷不过片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
约了山顶看日出。
闹钟五点响起，孟晨玥喊林听和许今语，硬生生地将两人拽了起来。
“好困呀，”许今语闭着眼睛，“我不想看日出了。”
林听伸手把她拽起，低声道：“那你待会回学校别说我们没喊你，也别后悔，”她说着，瞧见许今语岿然不动，加了加力度，“对了晨玥，你有没有听到过一个说法？”
孟晨玥：“什么呀？”
林听：“我听人说，和喜欢的人，或者是和喜欢的朋友一起看日出，你们这辈子的爱情友谊，都会很长久很甜蜜。”
孟晨玥愣了愣，和林听对视一眼，笑说，“这个我倒是没听说，但我知道另一个传说。”
林听：“什么？”
孟晨玥：“看到日出的人，这一年都会幸运。”
话音落下，许今语猛地坐了起来，她睁开眼看向俩人，气势很足，“走，我要去看。”
林听：“……”
孟晨玥：“……”
俩人忍着笑，穿好衣服走出帐篷。
五点十五分的时候，山的另一端浮现微弱的金光。林听他们几个人站在山顶边缘，眺望着。
林听的相机还有点电，她边看边录，想把今天的日出录下来留档。
谢洄之看她举着，敛了敛眸，“我帮你？”
林听扭头，对上他眼睛。
昨晚黑漆漆的，林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青天白日，天光大亮，她隐约觉得谢洄之看自己的眼神，比之前更赤｜裸直白。
视线相对片刻，林听把相机递给他。
谢洄之接过，调了调位置，继续录远处升起的日出。
不一会，金灿灿的光浮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日出从红黄的颜色，转变为金黄。橘金色瞩目，让观赏的人挪不开眼，入了迷。
林听知道日出很美，但她没到山顶看过日出。
她发现，山顶的日出，比在学校，在家里，在任何地方看到的，都要漂亮。
“好美啊，”她感叹。
谢洄之看她眼睛灿灿的样子，低声问，“第一次看日出？”
林听：“第一次在山里看日出。”
谢洄之点点头，“之前都在哪里看？”
“…学校，”林听说。
谢洄之顿了顿，“海边看过吗？”
林听摇头，“西榆没有海。”
京澜也没有海。
谢洄之嗯声，偏着头望着她，“有机会我们去海边看日出，海边的日出也漂亮。”
林听缓慢地眨了眨眼，镇定自若道，“到时候看看吧。”
谢洄之应着，“好。”
看完日出，大家都还很困。
没有任何异议的，大伙重新钻进帐篷睡觉。
天已经亮了，也不需要人守夜。喻才俊和张天磊也进了帐篷睡‘回笼觉’。
林听他们这一觉睡到十点多，其他游客都醒来，闹哄哄的睡不下去了，他们才爬了起来。
还完租借的帐篷，收拾好行李，大家又在山顶吃过早餐，才下山准备回校。
七个人坐车回到学校时，已经到下午了。
“有点饿了，”喻才俊说，“要不吃个饭再回宿舍？”
许今语：“我也饿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转到校门口餐厅。
熬了夜，林听只想吃点清淡的。
一张大圆桌，林听坐下时，一侧是许今语，一侧是谢洄之。
谢洄之负责给大家倒水，递给林听时，他低声说了句，“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