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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了。
纪威安靠了一会儿,慢慢道:“第戎被我激怒,十万大军困住渠城。莫孟可汗扬言要把我活捉做成人鸢,然后再让万马踏碎我的尸体。啧啧……这半个月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不过终究是一群没脑子的边塞蛮子,渠城易守难攻,第戎在城下死了五千多人,伤无算。总算是拖到了隋老爷子前来,三万对近十万第戎蛮子,大战了三天三夜……”
姜定柔听他说着渠城之战,不由动容。她知道纪威安说得平静,但绝对风起云涌,战局如巨浪波涛。一个不留神就是城破人亡的下场。
她轻声道:“你太冒险了。”
纪威安微笑握住她细白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莫孟可汗正在崛起,十年后他必定统一第戎各部。还不如现在把他打得元气大伤,让他吃个血的教训,安份十年。”
姜定柔想要反驳却发现无法反驳。
她知道纪威安说的是对的。前世第戎崛起了一个莫孟可汗的人物。十年后他成了大秦朝十西边的祸患。龙应澈登基后耽于享乐,对莫孟采取纵容的态度,一直任由他统一了第戎各部,最后大举南下……
所谓的养虎为患就是这么个意思。
纪威安的想法她明白,他想把莫孟可汗在崛起之际先打残。可是要打残一头猛虎付出的风险和代价太大了。一个不慎有可能有去无回。
她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背后冒起冷汗。
手中微微一暖,姜定柔再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握住她微凉的手,眉眼含着一抹柔光。
“你今天话很少,似乎很担忧。”
他拨弄她细白的手指,乐此不疲。
姜定柔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她道:“我真不愿意你做这件事,但我又不能阻止你。所以自然无话可说。”
他眼中的柔光越发浓了,看得她不好意思起来。
他慢慢道:“一得胜我就千里迢迢来到你身边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应该高兴,高兴我安然无恙来见你。”
姜定柔心中暖意越发浓了。她注视着陌生又熟悉的他,终于露出笑容:“我知道。”
她说着眼中竟然落下泪来。
这眼泪落得措不及防,两人都愣住了。
他伸手,却不知该不该为她拭泪。他的手僵在她的面前。
姜定柔想挤出笑容,可眼泪却似乎有它的主意,一直不停落下来。
纪威安无言看着她落泪,半天,他将她搂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
姜定柔终于停了哭泣,道:“你为我做了许多许多,我竟这时候才明白。”
纪威安笑了:“所以你是想说对不住我吗?”
姜定柔看着他脸上隐约的得意,忽然满腔的愧疚又化成了不甘。
她擦干眼泪,微恼:“我怎么对不住你?是你每次故意惹我生气。”
纪威安笑了:“女人心思真难猜,前一刻还说对不住我,后一刻又怪我惹恼你?”
姜定柔想反驳忽然意识到真的是这样。
她只能尴尬别过脸。
纪威安见她不好意思,笑了笑。他靠在她的肩头,低声道:“让我歇歇。我两天三夜没睡……太累了……”
他说完竟靠着她的肩头沉沉睡去。
姜定柔愣住。她只觉得肩头沉沉,他把身上的重量都压上了。她想推醒他,却只能僵着让他靠着歇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春月春灵悄悄前来探问。她们看见两人在亭子中拥着,不由脸红耳赤跑开了。
姜定柔想唤住她们却又怕自己高声吵醒身边的男人。她只能继续僵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都渐渐昏暗了。她终于听见身边人吐出了一口气。
她赶紧推开他。
纪威安伸了伸懒腰,惊奇道:“我竟然睡着了吗?”
姜定柔揉着麻木的肩头,忍不住埋怨道:“刚才都被春灵春月几个丫鬟瞧见了。”
纪威安笑了。他斜睨了她一眼:“看见了又怕什么?反正全天下都知道你要嫁给我。”
姜定柔听了这话,脸不由又红了。她起身就要走。
他一把将她拉住,见她真的害羞了,不由笑道:“不逗你了。你放心我定会规规矩矩的等到你及笄。”
这么一说,姜定柔更羞恼了。
她猛地推开他,匆匆转身离去了。
身后传来他的笑声。姜定柔回头,亭下之人眉眼深深,那一张脸似乎烙印到了她的灵魂中。
她对他莞尔一笑,放心离开。
她知道他一定会知道她在哪儿,一直都知道。
……
大秦朝与第戎的渠城之战分出了胜负。莫孟可汗损失了近两万的骑兵,并且还被打散了三万余人的兵马。战马被缴获八千余匹,战俘一万多人。
庆顺帝听了隋南天的谏言,这些战俘划入中原,归化。
莫孟可汗大败,近十万的精兵竟然只剩下身边不足两万。他狼狈逃入西北荒蛮之地的深处,并且还被第戎其余各部追杀。
渠城之战被世人称赞,打残了莫孟可汗这头猛虎,西梁又与大秦朝联姻,西边的祸患彻底消失。
福云公主在渠城之战后的第三个月,开春时远嫁梁国。
曾经皇宫中胆小羞涩的小公主此时已端庄大方,亭亭玉立。她远嫁之前见了姜定柔。
不知姜定柔与她说了什么,第二天福云公主红着眼上了凤辇。
而在围观的人群中一位脸上有疤的年轻男人脸色黯然看着,然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逃过朝廷的通缉,只知道有人告诉可以留他一条性命,只要他永远不再奢望一个永远都圆忘不了的梦。
……
两个月后,万里之外的荒漠中,一座恢弘的海市蜃楼缓缓出现在一队风尘仆仆的商队眼前。
司徒邪月揭开蒙着脸的面纱露出妖冶俊美的脸。他回头对着缩在驼峰上的小人冷声道:“秘图中说的天启之国出现了。”
驼峰上包得密不透风的小人终于动了动。他伸出白白嫩嫩的胖手从怀里掏出一卷发黄的羊皮卷似的卷册。
他看了许久,声音沙哑苍老:“这秘图终于踏马的是真的了……纪威安这个臭小子总算没骗本尊!”
秘图上画着的楼阁竟然与眼前的海市蜃楼一模一样。
司徒邪月抿紧干裂的唇。他走到骆驼前,冷然道:“进入天启之国后,你要信守承诺,不许再找她的麻烦。”
小人定定看了他许久,忽然一揭头巾,露出胖乎乎的小孩脸。
他大声骂道:“你当本尊喜欢找她麻烦吗?只要找到罗石国的宝藏,本尊使二话不说立刻回教。都找了一年半,你当本尊使是吃饱撑着的吗?这一年半本尊使吃的用的简直猪狗不如。”
他骂完,气喘吁吁朝着旁边伸手:“靳楚,快快快,给我水囊,我都要渴死了。”
一位面容十分冷峻的男人面无表情拒绝:“一个时辰之前尊使你已经喝过一次水了,如果再喝,我们的水不够撑到天启之国。”
金童尊使听了更加气急败坏,骂骂咧咧。
司徒邪月唇边露出笑容。
那一日逃出皇陵后,五人达成协议。纪威安给了金童尊使秘图,司徒邪月则代表姜定柔帮他寻找罗石国的宝藏,条件是金童尊使找到宝藏后立刻要回教,不许再纠缠不休。
至于龙念卿,在姜定柔给了他一瓶补元气的药丸后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是继续守着皇陵密道,还是找清净的地方等着流觞醉的毒发作。
金童尊使骂得累了又恹恹裹上头巾。他对司徒邪月有气没力道:“你带路吧。”
司徒邪月看着他,问:“你到底是哪国的人?”
金童尊使眨了眨黑宝石般的大眼,反问:“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你想套本尊使的老底?你别做梦了。”
司徒邪月笑了笑:“只是好奇。”
金童尊使忽地冷笑:“司徒邪月,你放心吧。本尊使不会再为难你心爱的女人。”
司徒邪月冷笑:“她不是我的女人。她是我们妖月族的恩人。”
他目光犀利看向金童尊使:“你只要违背诺言,我发誓妖月族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都会追踪到你,杀了你。相信尊使一定对我们妖月族追踪人的功夫没有怀疑。”
金童尊使撇了撇嘴,压根不把这个威胁放在心上。
他不耐烦摆了摆手:“废话少说。替我找到天启之国的路,找到宝藏本尊使就赶紧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再不带路,魔罗就要来了。”
他满脸烦躁:“被魔罗缠上的话比你还麻烦……”
司徒邪月微笑:“知道就好。”
金童尊使忽然明白了什么。他骂道:“原来你东拉四扯就是为了等魔罗?!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还以为魔罗是为了宝藏来的。原来不是!”
司徒邪月笑了:“尊使真聪明,毕竟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多一个帮手总算是好的。”
金童尊使眼底浮起怨毒和杀机。
司徒邪月看着远处不断变大的小黑点,无声笑了:“尊使说找到宝藏就回教其实是假的吧?只要我找到天启之国的路,你会杀我灭口独吞宝藏。但是魔罗来了就不一样了。他起码会站在我这边。这样尊使想杀我的时候会稍微考虑下后果……比如与整个罗石国为敌划算不划算……”
金童尊使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大声命令:“靳楚,把司徒邪月杀了!”
靳楚面无表情拒绝:“启禀尊使,我杀不了他。就算杀了他,一会也抵挡不了魔罗。为了保护尊使,属下还是保存实力吧。”
金童尊使气得暴跳如雷,而远处魔罗的身影出现了……
第492章 大结局(二)
一年后。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大秦朝终于与第戎各部达成和平的盟约。元气大伤的西戎必须有很长一段时间恢复元气。
被纪威安与隋家军打得落花流水的莫孟可汗逃入西北荒蛮最深处,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有人说以他豺狼般的性子一定会忍辱负重生存下去,然后再为祸西北。
但是也有人说,西北的荒蛮之地太贫瘠了,就算莫孟可汗再厉害也不可能如从前般拥有强悍的骑兵再来。
就在西北局势渐渐平稳的时候,一个从前毫不起眼的西域小国开始进入人们的眼中——罗石国。
罗石国流落在外的王子莫耶纳什带着大秦朝借给他的几万精兵,回国历经千辛万苦打跑了篡位的兄长,继承了王位。而后他与大秦朝签了永久盟约,然后开商路,互通有无。
罗石国的百姓们因为经商的得利富裕起来,开始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而这一年,大秦朝的庆顺帝退位,新皇顺利登基。
四国中央的大秦国开始显出盛世的景象……
……
四月春意盎然,整个北国公府的东苑处处翠绿,各种奇珍异草竞相斗艳,将原本修缮后十分精美的院落衬得犹如人间仙境般。
姜定柔正坐在紫藤花缠绕的秋千上闭目养神。
她此时已是十四岁的妙龄少女,五官随着年纪越大渐渐长开,越发美丽。
也许是因为这两年养尊处优,处处受宠,日子过得舒心,她的眉眼间十分舒展,柔和大气,没有前世的凄苦不甘。
都说养移体,居移气。
她浑身散发着矜贵端庄气质。远远看着就令人觉得她生来就是在云端的人。
春日暖和,她穿一件湖水绿薄薄春衫,衫子上用深翠色的丝线绣着荷叶,荷叶中露出粉嫩的荷花花苞。
她靠在秋千上仿佛睡着,身上翠色的衫子与四周的盎然的翠色几乎成了一色。
有紫藤花瓣落在她的身上,一时间竟不知道眼前的少女是花中之仙,还是仙女落在了这院子中。
过了一会儿,一位端庄的中年贵妇带着几个容貌俏丽的丫鬟一边走一边寻找。
中年贵妇满脸急色:“明日就要及笄了,怎么人就不见了?你们也真是的。我千万嘱咐了不能让柔儿离了你们眼前,你们这几个丫头怎么就不听呢?”
几个丫鬟满脸懊恼。她们连连赔罪。
这时,有丫鬟眼尖,叫道:“大小姐在秋千呢!”
中年贵妇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前去。
她看见熟睡了的姜定柔,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心疼的是,她竟然在秋千上睡着了,气恼的是,她一个人悄悄躲着清净,倒把整个东苑甚至整个北国公府都给吓了一跳。
中年贵妇走上前,姜定柔听见声音醒来。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唤了一声:“母亲……你怎么来了?”
她一睁眼看见眼前这七八个人的阵仗,不由叹气:“母亲,我就打个瞌睡,怎么惊动你了?”
她说着瞪了春灵春月一眼。
那中年贵妇就是隋氏。隋氏见找到了姜定柔,心头一口气松了。她不由笑骂:“你还怪春月春灵?要不是你一声不吭跑到这儿躲清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