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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童愣愣看着空落落的手,再看看半真半假训斥自己的姜定柔。
小金童脸上神色变幻,不过很快他就摆着胖手:“我要吃,要吃……”
沈青看着两人,心中那点古怪消失。她笑:“小孩子嘛,喜欢吃甜的正常。让他吃吧。”
她说着爱怜地把糕点碟子放在了小金童面前:“吃吧。别吃太多就行。”
小金童堆出笑,奶声奶气:“谢谢沈姐姐。”
姜定柔暗自瞪了他一眼,脑中混沌忍不住插话:“这金童尊使太古怪了。还好刚才没穿帮。”
姜定柔看着假装天真无邪的小金童,只觉得脑仁抽痛起来。她刚才是为了沈青的小命着想才去做戏。
不然的话沈青如果怀疑小金童的身份,以这金童尊使的戾气,沈青说不定性命难保。
此时一道目光落在拧眉沉思的姜定柔身上,是靳楚。
他目光一闪而过,十分复杂。
……
灯火通明,照得犹如白昼。整个淮南城成了一座不夜城。
三年一度的花神赛进入了三选比赛。经过前两次筛选,能留下来的都是万中选一的闺秀美人。
歌舞声起,第一个是赵如玉。
玉带轻飘,佳人款款到了众人跟前。赵如玉身穿一件大红裙子,红烈似火。红的舞衣越发衬得她肌肤如雪,脸若玉盘。
近水楼四周的百姓们欢呼起来。台上的赵如玉随着舞曲翩翩起舞……
……
锦荣堂这个时候空荡荡的,就算是赌得再凶的赌徒都放下手中的筹码一窝蜂跑去看花神赛了。
不过赌徒到哪儿都是赌。在近水楼的对面茶楼,锦荣堂把盘子搬到了那儿。这样下注的人既可以看到对面的花神赛,又可以再随着心意下注。
经过一天的热热闹闹,该筛选的人选已经筛选剩下五位。
第一位,谢府谢飞燕。
第二位,赵府赵如玉。
第三位,陈府陈楚月。
第四位,淮南王府陈悦月。
第五位,隋府姜定柔。
这五位的名字写得斗大,底下密密麻麻写满了赌徒们的押注。几乎每隔一刻钟都有押注的名单被写上。
而对面近水楼的风吹草动都第一时间送到茶楼中,无时无刻影响着赔率的大小。
曾经一度因为淮南王陈献的到来,陈悦月的赔率最低,甚至到了买一倒赔的地步。可后来渐渐局势明朗。
目前呼声最高的是谢飞燕、陈悦月,赵如玉和陈楚月则后续乏力。
这盘子中最迷的是第五位姜定柔。她一度赔率最高,可当隋老爷子到来,外加她二选莫名其妙得了个甲等,赔率忽上忽下,最是惊险刺激。
很多有经验的赌徒纷纷注意到了这点。
“这隋家的表小姐还真的是奇怪。从最后一名一直杀到了前五。这是要逆袭之兆啊。”
“逆袭个鬼。要不是她是京城北国公府的大小姐你以为她还能到第三轮吗?”
“可是你看她一选甲等,二选还甲等。她外祖家又来人镇场子了。这可是隋老爷子,不是随随便便的别人。”
“我还是觉得淮南王府的二小姐能得第一。”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因为她是淮南王的女儿。这还不够吗?”
“谢飞燕也不错。色艺双绝,肯定最后得第一。只要大家眼不瞎就能看出她能第一。淮南王府的……啧啧……感觉撑不到最后。”
“谢飞燕赔率现在最低了。赶紧买!赶紧押注!快快,不然一会儿就要赔死了。”
“怎么办?我押姜定柔不少钱。会不会赔死?她要是真的爆冷,我就发了。唉……”
“别想了,老兄。你待了一整天看见姜定柔吹过笛子,画过画吗?按我说,她肯定是琴棋书画稀疏平常,没什么特别的。”
“……”
茶楼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过一刻钟,上面的赔率就一直在变化。锦荣堂的人忙个不停,甚至写不下了重新再开一个。
而此时赵如玉的舞结束了。
赌徒们压根没注意赵如玉跳的怎么样,只是随着赵如玉舞的结束,她的赔率更高了……
……
雅间中,庆顺帝满意点了点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花神赛这么有趣。人才这么多。刚才赵家的姑娘跳舞跳的不错。不过可惜了……”
贞元皇后微笑:“皇上看惯了宫廷舞姬的舞,自然是看别人跳舞不顺眼。依臣妾看来,赵家的姑娘跳舞不错,长得也很不错。”
庆顺帝呵呵笑了:“梓潼也说了,只是不错。”
贞元皇后愣了下,瞬间明白了庆顺帝的意思。庆顺帝的意思很明白,第一印象只是不错的,自然不可能成为花神。
贞元皇后赞道:“还是皇上英明。接下来可以看看其他四位闺秀的舞姿。”
庆顺帝忽然问:“说实话,梓潼真的觉得姜家的小丫头不能得第一吗?”
贞元皇后摇头:“不是臣妾对她没有信心,是至今为止她没有展示出才艺来。写的字是不错,可以看出这姑娘心性坚定,不过花神赛不是最后比舞吗?”
“姜家这小丫头年纪小,除非她还在娘胎就开始练舞,不然怎么赶得上谢飞燕等呢?”
庆顺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欣赏姜定柔是一回事,可是这真刀真枪比起来,他还真的对姜定柔没有信心。
庆顺帝忽然一挥手:“朕决定了,如果姜家的小丫头没有得到花神名头。朕就亲笔御封她为花神。”
贞元皇后:“……这也行?”
常公公:“皇上真是偏心眼哦……”
庆顺帝瞪了一眼他们:“朕怎么了?还不能封一个小姑娘花神当当吗?”
贞元皇后:“……”
好吧,这就是皇帝的任性。不过,看样子庆顺帝也对姜定柔没有信心。
贞元皇后突然道:“皇上这么一说,臣妾倒是真期望这姜家的丫头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庆顺帝微笑:“也许吧。”
……
赵如玉跳完,姜定柔问沈青:“沈姐姐觉得如何?”
沈青:“中规中矩。”
姜定柔心中点头。她也是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的话,赵如玉是不可能得第一的。
正在说话间,陈楚月上台了。她一上台,众人眼睛都亮了。只见陈楚月穿了一件胡姬衣服,露出她堪比细柳的蜂腰。
鼓乐起,陈楚月飞快跳起高难度的胡旋舞。
鼓乐奔放热情,令人耳目一新。百姓们的赞叹此起彼伏。
陈楚月越舞越快,宛若一阵旋风一样,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曲终了,陈楚月站在牛皮大鼓上,宛若西域女神。
姜定柔忍不住赞:“太好看了。”
沈青也点头:“敢用西域舞的确是勇气。”
姜定柔叹道:“没想到陈楚月这么豁出去。赵如玉完全被压住了。”
沈青看向姜定柔。
姜定柔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沈姐姐看我做什么?”
沈青:“姜妹妹,你不准备下吗?快到你了。”
姜定柔:“……”
姜定柔这才发现满厢房的人都盯着她看,像是在看……傻子似的。呃,好吧,她看得入神了,差点忘了自己这次来是来参加花神赛的而不是来观礼的。
小金童拍了拍身上的脆屑:“小……小姐姐一定会旗开得胜的。是不是,靳楚?”
众人以为靳楚不会开口。
没想到靳楚认认真真回答:“是的,姜大小姐一定会得第一。”
小金童惊得结结巴巴:“靳楚……你你……”
姜定柔抓起披风把自己身上包裹起来,然后不忘拿上七彩流云锦。
她回头一笑,百媚横生:“走吧。”
第183章 何必徒增笑话?
茶楼中赵如玉的名字已经被撤下来。
一则因为她的盘已经停止下注了,二来因为她几乎已经定了胜负,以那中规中矩的舞蹈不可能有人对她的赔率再感兴趣。
而随着陈楚月的胡旋舞跳完,还有不少眼红的赌徒吵吵嚷嚷还要下注。可人高马大的锦荣堂的伙计们早就推开他们把陈楚月的盘撤下。
此时茶楼的赌盘上还挂着三个人的名字——谢飞燕,陈悦月,姜定柔。
花娘喝着茶,悠哉悠哉看着身边的男子。
她风情的眼梢勾起:“东家,您看好谁?”
那人撩眼看了一眼底下的熙熙攘攘:“看好谁这还不明显吗?”
花娘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没想到啊英明神武的东家竟然会看上那个丫头。”
那人低低一笑,唇边溢出笑容:“是啊,没想到。世事难料,有什么是真的能预料到的。除非能勘破天机。”
花娘:“现在大家最看好的是谢飞燕,陈悦月还差点,姜定柔更是个迷。”
“她一定会得第一的。”那人慢慢道。
他说得很平常,可却不知为什么透出一股子笃定来。
花娘斜睨了他一眼:“为了她,东家你可是把锦荣堂大半个身家都给搭上了。万一赔了呢?”
那人眯了眯眼看着花娘。
花娘对着他犀利得犹如杀人刀似的眼光毫无反应。她轻笑:“东家应该不会忌讳花娘这么咒咱们的锦荣堂吧?要是东家喜欢说好话的属下应该早就杀了花娘了。”
那人勾唇笑了:“我自然不会忌讳你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花娘:“什么事?”
“人这一生总是要为自己的执念付出代价。有的人付出的多,有的人付出的少。”
花娘:“这么说,东家是为了自己的执念?”
那人不吭声,只是妖冶的眼中清清楚楚写着势在必得……
……
姜定柔站在二楼的等候歇息的厢房,听着楼上笙箫不断,还有近水楼外观礼的百姓们连连的惊呼。
看起来谢飞燕跳得不错,只可惜她没有办法亲眼目睹。
过了好一会儿,浑身金灿灿,妆容精致浓厚的陈悦月前呼后拥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姜定柔就觉得整个等候的厢房突然狭小了许多。
她看去,只见陈悦月一身金灿灿的羽衣,领口那边还缀着蓝色的孔雀尾翎。
她头上珠钗满头,还有一顶金冠。
姜定柔看了她一眼,把笑容隐在了纱帘中。
陈悦月很快看见她,眼前的姜定柔披着一件大大的披风,头上还戴着纱帽遮挡自己的容颜。
陈悦月坐下来,忽然冷笑:“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神弄鬼给谁看。”
姜定柔看了她一眼,微笑:“装神弄鬼好过将自己打扮神神道道的。”
陈悦月听了,冷然直视她:“姜定柔,你骂我神神叨道?”
这个时候姜定柔不打算忍让她,淡淡道:“是啊,陈二小姐不觉得自己穿得很像神婆吗?”
陈悦月脸色更难看了。
姜定柔忽然叹了口气:“陈二小姐不用这么生气。能得花神的那么多,你针对我一个人有意思吗?”
陈悦月微微一愣。
姜定柔透过纱帘看定她:“陈二小姐种种不过是说明了你心虚,既然没有这个自信可以得花神,那何必白忙活一场让人徒增笑话?”
陈悦月正要反驳,忽然官吏道:“到姜小姐了。”
第184章 惊鸿一瞥
谢飞燕满头大汗地下来。
终于结束了。她脑海中唯有这么一个念头。为了这一天这一刻她花了好多心血好多精力。甚至不惜重金请来名师为她编排几百年前的飞燕的鼓上舞。
她在三人合围的牛皮大鼓上跳着曾经能让汉皇倾倒的飞燕舞。
她身轻如燕,舞姿妖娆。
她相信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再复原从前的宠妃赵飞燕绝美舞姿
她相信她一定可以一舞倾倒万人,成为淮南三地最有名气的花神……
她谢飞燕有这个实力,更有这个运气。而这种运气是她靠努力累积的。
谢飞燕身边的丫鬟们不停地端茶递水递帕子。近水楼的内外因为她刚才的惊艳鼓上舞而喧闹不止。
谢飞燕唇边溢满笑容。她能感觉到自己引起的轰动,只要不出意外她一定能拿到甲等。
三个明晃晃的甲等的话,她一定会得到梦寐以求的花神名头。
谢飞燕忽然问身边的丫鬟:“接下来是谁?”
丫鬟连忙回答:“是姜大小姐。”
谢飞燕点了点头:“陈悦月果然又想要压轴。”
丫鬟抿嘴笑:“可不是。不过这次就算是压轴也没用了。她一定比不过咱们小姐。”
“就是!都没见小姐跳完,所有人都惊呼赞叹了。陈悦月怎么比得上?”
“珠玉在前,那个什么什么?鱼目怎么敢争辉?”
“哈哈,不对,珠玉在前,瓦石难当。珠玉就是我们家小姐,那瓦石当然是那位嚣张的二小姐了……”
几个丫鬟们叽叽喳喳议论着。谢飞燕惬意喝着茶等着最后的结果。
突然,四周安静下来。
谢飞燕愣了下。她下意识抬头,顿时呆愣住。只见一道炫目七彩的身影飞过三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