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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珏停下脚步，跟陈薇薇对视，忽而一笑，声音里带着一些漫不经心，“那就提前恭喜了，陈姐为了这个角色如此拼命，得不到才是真的可惜。”
说着，顾之珏扭头离去，留下被气得咬牙切齿的陈薇薇。
推开办公室门的刹那，顾之珏深吸一口气，面上的表情立刻转换，等到她在办公室中央面对众位导演站定的时候，俨然已经是一个垂头沉默、面容暗淡难掩悲伤的女人。
导演见状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先前因为陈薇薇而带来的不适散去了几分。
“笑言是男主角，你跟他演一下第一幕。”导演话落，等在办公室一侧的王笑言已经朝着顾之珏走了过来。
虽然先前在电梯里已经见过，知道他是来给女主角的试镜人选搭戏的，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但现在真的确定了他是男主角，顾之珏还是不免愣了愣。
毕竟，在娱乐圈，跟王笑言演对手戏，是众位女星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仅仅因为他数量巨大的粉丝群，单单是看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就可以想象同他一起工作是怎样一种享受。
王笑言是娱乐圈最年轻的双料影帝，男女老少通杀，随便一点儿什么动态根本不需要炒作就能分分钟上头条，众女星恨不得能跟他扯上什么关系，那热度一定是蹭蹭蹭的上涨。
先前跟他合作过的女星只要不是自己作死，无一不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
王笑言是圈子中堪比名导的存在。
盯着眼前身材超好，颜值爆表的男人，顾之珏好像突然明白了珍妮的困惑，这部戏怎么就把陈薇薇给引来了？恐怕把她引来的不是戏，而是王笑言吧。
《离婚》的角色因为还在挑选中，并没有对外公布什么消息，因此王笑言会担任男主角的事，先前简直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他今日出现在十八楼众人会诧异的原因。
当然，这并不包括资历够老的陈薇薇，她想来是通过什么渠道早就得到消息了。
这些想法涌入大脑不过只是一瞬间，下一秒顾之珏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将脑海中的杂念通通清空，开始回想剧本的第一幕。
第一幕戏作为整部剧的开头，其实并不好演。
《离婚》的一开始就是男女主激烈的争吵，冲动之下提出离婚，而后伤心绝望的沉默。
这很考验一个演员的爆发力和表现力。
顾之珏对王笑言轻轻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王笑言整个人的气场大变，从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变成了一个处在暴怒边缘的男人，那一脸的焦躁隐忍将他原本帅气的脸仿佛完全遮住，如同换了一个人。
“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这么拼命努力都是为了谁？若不是为了这个家……”
顾之珏瞬间被他带入了戏剧中，高亢尖锐的指责声刺耳打断他的话，“为了这个家？真是好笑，说自己之前最好先看看别人！难道我就没有努力吗？你升主管我也升了主管，你升经理我也升了经理，而且还比你早两个月！别说的好像全世界只有你最累一样，我付出的一点儿都不比你少！”
男人怒极反笑，口不择言道，“哈，你厉害，我承认行了吧？你这么想当女强人当初还结什么婚啊！”
“张吉柏！你什么意思！”显然女人被他的话刺痛了，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你希望我像菟丝子一样去依附男人吗！那也要看你的这点儿薪水养不养得起这个家！”
“你……你这是嫌我没用？好啊，那你去找有用的，去傍大款啊！比我有钱的人多了去了，你去找啊！”
随着男人的怒吼，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安静的房间可以清晰的听到二人粗重的喘气声。
漫长的沉默过后，女人先开口了，声音充满了无力和脆弱，“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吧！”
离婚二字仿佛一击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二人的心上。
第4章 试镜
直到走出办公室，顾之珏还沉浸在刚刚的剧情中难以自拔。
见她出来，珍妮连忙迎了上去，其他还在等待的艺人也纷纷侧目，希望能够打探到什么消息。
今天来试镜女主角的，只有五个女演员，除了陈薇薇是早早成名外，其余包括顾之珏在内的四人差不多是同一批，都是近几年进入娱乐圈并小有成就的人。
陈薇薇是第一个试镜的，只是她试镜出来后没有人敢去跟她打探消息，因此大家此刻都或多或少有些紧张。
其实只是个电视剧的试镜罢了，《离婚》不是什么大制作，先前也没有大肆宣扬，各方面资源都是中规中矩。
而艺人们在这个圈子里待过几年后，心脏强硬的甚至可以去砸核桃，普通的场面完全不至于如此，只是，王笑言的出现改变了众人的心态。
从他出现在十八楼开始，众人心中已经忍不住开始猜测起来。
今天在十八楼试镜的剧组只有一个，言哥来了……难道，他也要参加这部剧的拍摄？她们或许会有机会跟言哥合作吗？
纵使不敢置信，可是几个人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期待起来。
“阿玉，里面什么情况？”跟顾之珏搭话的是翟思甜，二人之前有过合作，关系还不错。
另外两个女演员也连忙竖起耳朵听着。
顾之珏瞧见她们的神色，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特意放低了声音，仿佛怕吓到她们一般，“言哥是男主角，我跟他搭的第一幕戏。”
顾之珏的前半句话刚说出口，三人已经是不约而同的睁大眼睛，里面激动和兴奋的神色几乎要溢出来。
顾之珏浅浅的笑了笑，这哪里是艺人，分明是王笑言的迷妹啊！
翟思甜激动的将手捂在胸口上，无声的尖叫了一声，而后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是声音，“天，言哥这么多年一直在拍电影，怎么突然就想来演电视剧了？这次可便宜了咱们！幸好提前没有消息，不然还不知道要跑来多少人跟咱们争这个角色呢！”
她话刚说出口，自己也呆住了。几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已经离开的陈薇薇，面上的兴奋之情立时淡了几分。
顾之珏想了想，轻轻开口，“不要想那么多，等下跟言哥搭戏，要好好享受，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说完揉了揉翟思甜的脑袋。
翟思甜刚刚低落下去的心瞬间被治愈！
对啊！就算不能成为女主角，至少她也跟言哥接触过了！不管怎么说，今天来试镜都是赚到了！
知道顾之珏是为了自己好，她感激的点点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了让人忍不住心就变得柔软起来。
恰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下一个，翟思甜。”
“到！”翟思甜响亮的应了一声。
众人忍俊不禁，顾之珏寡淡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容。
回到休息室，珍妮才有些担忧的问道，“阿玉，你还好吧？”
顾之珏试镜出来后，手就一直在发抖。虽然看不出来，但珍妮贴在顾之珏的身边却是清晰的感觉到了。
“没事，只是刚刚用力过猛，等我情绪缓一缓就好了。”顾之珏声音有些疲惫。
“哦！”珍妮连忙点点头，帮她倒了一杯水。
第4节
顾之珏喝着水，回想着刚刚跟王笑言搭戏的场景。
她的大脑此刻有些混沌，明明离开办公室连十分钟都不到，可是刚刚在办公室中发生了什么，她有些迷茫。
被王笑言带入戏里后，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摆什么表情，几乎都是潜意识，那一瞬间，她完全就是将王笑言当成了高秋瑜。
离婚之前，他们也曾数次像这样激烈的争吵过。
明明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倘若理智下来，几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可是偏偏那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好像被什么附体了一样，火气不知道从哪里就冒了出来，将整个人烧灼的疼痛不堪，只有最尖锐的言语才能宣泄，一定要让他跟自己一样痛才行。
顾思涵闭上眼睛，将所有的脆弱和痛苦遮掩住。
离婚才不过一天，她已经开始后悔。
不知道在化妆间呆坐了多久，仿佛不过是一眨眼而已，就已经到了中午。
“阿玉你午饭怎么解决？回家还是跟我一起？”珍妮的声音永远充满活力，仿佛从来不会疲倦。
顾之珏不想回家，不想面对那个曾经温暖，如今却让自己觉得空空荡荡的地方。
多么奇怪，明明是独立的个体，认识彼此之前也都各自活得好好的，他来了又走了，自己却怎么也回不到过去了，好似心都被挖空了。
“珍妮，今天试镜的录像，你能帮我要一份吗？只要我的那一部分就可以。”顾之珏低声问道。
珍妮闻言，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说着人便风风火火的消失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珍妮拿着一只u盘回来了，得意的对顾之珏扬了扬眉，“喏，搞定！”
将u盘递给顾之珏，珍妮眼珠转了转，神秘兮兮的问道，“阿玉，你今天表现的是不是很不一样？”
“？”顾之珏抬头，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去要视频的时候，摄像老师看了我好几眼呢！应该是你的缘故吧！是不是你表现的超好，所以他在给我暗示？”珍妮有些兴奋。
天呐！言哥是男主角哎！只要一想到阿玉若是成了女主角，那自己以后岂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男神！
“……”孩子，你真的是脑补太多了，顾之珏没好气道，“不管试镜结果是什么，都跟摄像师没关系！拜托你清醒一点！”
“阿玉，你可一定要争气啊！这样我每天都能见到男神！”珍妮仍旧激动不已。
“你现在说也晚了。还有，请记清楚你的身份，你是经纪人，不是助理，何况男神那么忙，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剧组。中午我回家吃，你午饭自己解决吧！”顾之珏将u盘放到运动衣口袋里，起身准备走人。
“哎？不去我办公室坐会儿？我也想看看小视频~”珍妮可怜巴巴道。
“呵呵，你那里有颜色的小视频多得是，不差我这段儿。”顾之珏高冷的笑了笑，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顾之珏沿着早上走过的小巷慢悠悠的晃回家，刚进家门，那股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精神气儿好似也被抽走了。
她颓废的陷在沙发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这个吊灯很漂亮，圆形的主体外面吊着长长短短浅紫色和浅黄色的水晶，白天的时候它就像是一个静止的风铃，好看的吊在整个家最中央的位置，等到晚上，可以调节开关转换各种模式，顾之珏最喜欢的是它可以仿照夜空，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这个灯当初是她坚持要买的，理由就是不管白天还是夜晚，它一直都华丽丽的。高秋瑜虽然觉得华而不实，不过他对灯没什么要求，只要能亮就行了。
顾之珏苦涩的笑了笑，不过是看到一盏跟他几乎没有关系的吊灯，也能想到他。
再环顾自己的周围，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顾之珏一时间心痛难耐，突然有些恨他。恨他明明已经离开了，却还存在于自己的心里。
“叮……”
顾之珏摸索着掏出手机，迷迷糊糊的，那声“喂？”还没说出口，珍妮的大嗓门便传了过来，“阿玉你太棒了！我太高兴啦！”
真是可以击穿灵魂的声音。
顾之珏的睡意一扫而空，她将手机拿远一些，便听那边珍妮如同机关枪一般笃笃笃的继续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崇拜你过！你跟我男神一起飙戏简直酷毙了！阿玉你放心，这次女主角如果不是你，我绝对要投诉他们有黑幕！”
“……”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个定时炸弹。
你一个经纪人，你要投诉剧组有黑幕？而且这个剧组还是自己公司的？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说了很久，终于发现对方没有声音，珍妮拿下手机看了看，还在通话中。
她终于安静下来，犹豫了好一会儿，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阿玉，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
我真是谢谢你了，作为一个经纪人，居然能够发现自己的艺人心情不太好，真是可喜可贺。
“额……”电话那端的珍妮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继续小心翼翼道，“那个，阿玉，是因为今天碰到了陈薇薇？”
“……”完全没有解释的欲望，就假装我是吧！
顾之珏的沉默让珍妮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