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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要走的路。”
鱼阙咬了咬他的指尖,目光坚定。
“这样么……我明白了。”
他弯下腰去,将额头贴在了她额上。
鱼阙抱着晏琼池的脖子。
她在恍惚之中仰头,对上魇阴神君宝相怜悯的目光,对上晏氏先祖一列排开的牌位。
尚且年幼时,那群长老是怎么嫌恶她的,都觉得她也是像钩夫人那样会带来祸端的家伙,连同晏琼池一并嫌弃。
晏氏先祖可能也是那副德行,若是真的有灵体存在,现在该不会就环绕在他们周围,看着这场荒唐的闹剧吧?
她喉咙里故意溢出不敬的声音,不知道是想嘲讽还是故意挑衅,胶黏得很。
狂风骤雨不停歇。
身子翻面,她于飘摇之际向魇阴神君伸手,但手腕被捉住,折向了身后。
“阙儿,你想向它求救么?”
少年贴上她的后颈,轻轻发出笑声,“魇阴神君可不管这些,别求他……”
“我们都沦落成它的祭品了。”
鱼阙只能恍惚地说出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嗯……没关系,”
他低头咬住她的后颈,“神君会喜欢的。”
鱼阙吃痛,不甘心只是受用,挣扎把手收回来,把他推开,从供桌上撑着起身,把晏琼池控制,推倒。
晏琼池脖子上缠着的蛇环看起来像是唯一能制衡他的东西。
疯狗不该套上环防止他乱咬人么?
鱼阙抓住了那条蛇环,把他从供桌上领起来,跨坐在他身上。晏琼池只是笑,支起上半身,凑近了亲她,不容拒绝。
他抱住她的脖子,不允许她躲。
两人滚落在一起,当着魇阴神君和先祖的牌位,疯狂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席卷。
魇斋向来是端庄肃穆的,鱼阙在此处吃的苦也不少,这些黑压压的灵牌宛如一个个压人的鬼魅。
如今她不怕了,就是要当着鬼魅的面放肆。
若不是先前两人消耗大量的灵力,又空手比武打斗,不知此番荒谬之举还要持续多久。
鱼阙只知道浪潮要淹没她,再也看不清头上的魇阴神君,只能看见晏琼池美丽多情的眼……回过神来时,已经从早上临近了傍晚,她从短暂的失神里睁眼,头上仍然是魇阴微微颔首注视的模样。
“唔……”
唇齿被撬开,晏琼池给她渡了水进来。
“我们也算是在魇阴神君面前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是吧?”
怎么不算呢?
红色的婚服,红色的喜床,床前点着的红色喜烛被扫落在地了,不过新人玩乐闹腾些无可厚非。
喝了水的鱼阙无言,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上,她穿的是钩夫人的黑色袍子,喜服已经破烂不能看了。
晏琼池从供桌上坐起来,也捡了衣服穿上,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长发散乱,一副餍足过后的浪荡公子的模样,又像是陪床的男宠看着恩客离去的不舍……怎么倒是他看着可怜了?
“你真的要走么?”
他问。
“嗯,非走不可。”
“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
“我明白了,以后我们还是互不干涉?”
“是。”
晏琼池沉默,又低头,说:“我费尽心思说尽好话百般的哀求,你还是执意的不肯留下,阙儿,贪痴太重可是会下地府受三重油炼,我会受那样的苦难吗?”
“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对你执念那么重吧,为什么会那么伤心呢?”
“不必说这些话来迷惑我,晏琼池,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鱼阙把长发拢住,用晏琼池亲自做的木簪子把头发簪好……他说在俗世里男子送女子发簪的含义不同,她看过话本才知道,于是留下了它:
“你和我是一样的,没打算回过头,现在何苦……又来说这些话?”
晏琼池不说话了。
是啊,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咬着苦难活下去。
苦难仇恨在生命里不可或缺,爱也是。
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意,在某个时间爱上了某个人,想和她在一起,没有错。
爱是没有错的。
“你要去哪里呢?回草台峰么?”
“不。”
“去哪里?”
“不知道。”
鱼阙整装好了,把拂尘捡起来。
黑色的道袍,簪着发,怀里抱着拂尘,像极了霁水真人……或者是钩夫人。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罢。”
晏琼池点头,抬眼,看穿好衣服的鱼阙迈腿出去,又垂下睫毛,说:“我心悦你。”
“嗯,我也是。”
鱼阙没有回头看晏琼池。
我不再束缚你,因为喜欢你,若是你在我这里觉得不开心,那便离去吧……我会祝福你,这是你的选择。
“至此,我们不再干涉彼此。”
晏琼池望着鱼阙离去的背影说,“祝你一切都好,如果你呼唤我……我也还是一定会来。”
他又低头,看着手心里断成两截的红线。
这是他们始终没有结成的同心契。
长久的沉默后,隐在黑暗之中坐在供桌之上的红衣少年叹气。
他身后是庄严的神君宝相和黑压压的晏氏先祖排位,如同鬼魅一般,一同陷入了夜色之中。
*
鱼阙才离开魇斋不久,一片雪花自空中打着卷慢悠悠地飘落,落在她的鼻尖。
她又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晏琼池曾经把她包在被子里,背着她出门看烛玉京的初雪。
“听说一起看过初雪后,喜欢的人会永远在一起呢,我最喜欢阙儿妹妹了。”
“真恶心,你喜欢我做什么?”
晏琼池也不恼,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么不喜欢你呢?阙儿,不要骂我了啦,喜欢你又没什么不对,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你真奇怪,晏琼池。”
躲在被子里的鱼阙小声嘀咕。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如果连你也死了,谁为我哭泣呢?如果一个人死后,连为自己痛哭流涕的朋友都不曾有,也太失败啦,啊,还是算了,你还是不要哭了,我死了就死了嘛……对了,要是能有下一世……下一世还能遇见吗,阙儿?
——我很高兴,我们要成亲了。
——我心悦你。
鱼阙很想回头,但忍了忍,还是离去了。
*
白珊在二十里以外的地方坐了蛮久,左等右等,等不来鱼阙,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周围的叶子被她揪掉了。
抬起头,她看见了天空飘落的雪花。
唉?
下雪了?
她赶紧启用罡气护体。
白珊从天亮蹲到天黑,看见黑衣服鱼阙匆匆赶来,风尘仆仆,脸上看起来也不好。
诶?
这是和晏琼池的吵架了?
不对,晏琼池肯放鱼阙走了?
“师姐——”
正当白珊要上去查看鱼阙的情况。
她手上多了一沓衣物。
有初次见面时鱼阙一贯穿着的灰蓝色道袍,那是非常朴实的装扮,也是真诚善良的时候,道袍上压着绣着华丽玉簪花和蛇的的玄女绛,这是草台峰师尊座下嫡传弟子的装束。
“师姐,你这是?”
白珊有些愣,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会再回到草台峰。”黑色道袍的鱼阙说,“你将这些衣物带回去,如同带鱼阙回去罢,你告诉师尊,鱼阙已经不在了。”
“唉唉?什么意思?”
“我做不成正道了,所以要去寻我的归宿。”
“所、所以……?”
“我不会再回到草台峰,你保重,速速从此处离去罢。”
鱼阙再看一眼白珊,说:“替我向追萤和楚洛笙问好,保重,白珊。”
她说完这话,拂尘一挥,整个人忽然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了。
“等、等等!师姐!”
白珊想去留,但是没留住。
还没等她从发懵的状态里回过神来,系统面板跳出来,原本色彩斑斓的面板变得一片灰色。
攻略对象【鱼阙】和【晏琼池】两个人的感情条由原本甜甜蜜蜜的百分之九十倒退回了百分之三。
白珊:!!!
任务全部上锁,全部灰掉了。
她不信邪,把任务往下拉,赫然看见,鱼阙上上下下的黑化值爆顶,完全黑化。
【宿主注意,你没有完成任务,原本严重偏离的剧情重新回到了原著剧情】
系统跳出来,无情的告诉她:【我早告诉你,别那么轻易换任务,他们两个注定是Be的】
剧情都回归原著了。
也就说,鱼阙还是那个早死的路人,反派的路人青梅,她一定要死。
“闭嘴!”白珊变得有些狂躁。
【昼云之春】任务的字样缓缓占据了灰掉的任务界面,只剩唯一任务了:【阻止鱼阙的死亡】
“鱼阙要去哪里?晏琼池也太没用了,连她都不能拿下!”她抓耳挠腮,“怎么办啊?”
【鱼阙的行踪我们不能透露,你还是快些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你师尊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
白珊抱着衣服就快速往仙林宫赶。
第118章 【攻略的反派01】
◎一切都不重要了◎
第三卷
三年后。
中洲; 无妨林。
几道影子相互追逐,从碰撞中迸溅的火花斩断了沿途所有的竹子,被追逐的黑影尤其犀利; 逐渐有光影从身后坠落,跌在地上化成一张张小纸人。
一个身穿蓝色布袍的女子即将抓住了黑影的尾巴; 但见那黑影手里出现灵力化形的小刀; 飞向女子,女子扭身接住; 同时还击; 白练瞬发如破空而来的剑,将黑影团团困住。
女子随即和那人缠斗起来; 拼杀至最后; 被黑雾环绕的人终于露出身形,只能察觉是个年岁莫约是俗世十六七岁的少女; 不算太高; 但正在发育。
这样的女孩正是娇艳年岁; 怎的会和那样污秽的家伙们混迹一处?
蓝袍女子手中捏诀; 沾衣毒四射而去。
少女脸上覆盖着的面衣被射落,她向后起落,脚步轻盈压在竹子之上。她的眼珠右斜,大概是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遮掩; 于是回头,望向身后追来之人。
她表情带着冷意; 但生得确实美貌; 细眉杏眼; 朱唇似喝过了血一样殷红; 额头用金笔描了不知道是什么咒语的符文; 乌发扎成玉金山弟子的角鬓,发上又覆一层墨纱……整个人就像是泡在一团墨色轻纱的迷雾之中,剩一张素白的脸浮在其上。
“居然是……你?”
鲤香收了力,看着压于竹子之上的少女,瞳孔惊骇,也压弯一条珠,两人对峙。
“你是何人,为何对本座紧追不舍?”
少女不开口说话,声音却从四周的竹林回响,两眼看着鲤香。
“本座?”
鲤香愣了下,奇怪道:“我是不知道越碎稚的徒弟居然能自大到如此地步,才金丹的境界就敢自称本座?”
少女依旧不开口,衣摆随风而动,但霎时间,竹叶在山风中摇曳的速度变得极为缓慢,仿佛以她为中心展开了一个领域——这确实是大乘修士才能做到的。
鲤香两眼一眯,知道今日抓住她是有些难了,隐在宽大袖子后的手想伸手捉刀,但竹叶化成利刃,朝她射来。
白练一搅,避开了叶刃,但实在太密集,鲤香为防御着竹叶雨而分身。
身批黑纱的少女趁她分神的间隙,兔子一样穿行在翠绿且重叠的竹林中,很快消失。
*
西洲,东部,无名村庄。
距离九枢塔坍塌已经过了三年多,这期间,七大仙门里的六脉为着防御随时可能爆发的魔潮努力……至于为什么是六个仙门,妖洲以东皇殿为首彻底反叛。
东皇殿内部分裂,一部分有识之士坚守正道的妖修坚定支持人族修士,还有一部分弟子在内部煽动之下,重拾对妖皇的拥立,拒绝和人族戮力同心。
他们甚至鼓动了很大一部分妖族置身事外,大有投敌的可能。
人族修士为了防范他们的被刺,派了一部分弟子去妖洲边境掣肘,一旦有异动立刻回报仙门。
天师封印九大阵眼还没有被破坏的八个针眼也分别派了弟子去看守,碎裂的九枢塔则是由道君大能注灵修复。
近来魔洲的魔修在中洲的行迹越发的频繁。
作为云涯洞雷祖弟子的风华及和金光洞弟子的黎含光也同样是领了师尊的指令,前往西洲去调查此处频发的村民魔化现象。
好端端无辜的百姓一夜之间全部魔化暴毙,必定有原因在内。
达到西洲后,他们对村庄周遭的环境进行了仔细的勘测,最后发现在井水里有一团绞缠着黑气的人头。
黎含光认出来这是南洲的邪术蛮头蛊,此蛊的效用是致使人发狂,和当初揽仙城里发狂的灵兽成因差不多。
七大仙门针对揽仙城的灵兽以及周边灵兽发狂的调查结果,线索都指向了隐居在西城区霁水道观的霁水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