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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雯,你要多提醒钱姐姐才行。”
她明明是岁数最小的,说的话却像大人跟孩子说的一样,让人一听就是在家学的长辈。
说不定,她就是被教训的那个,所以才能学得这么像模像样。
因为她的关心,钱珠儿有略微的尴尬,沈华柔装作没看出来。
笑着教训小姑子,“你钱姐姐又不是无意的,还能真拿身体玩笑?
倒是你,自己是怎么回事?还要意思说别人。”
贺淑惠有一次因为冬天下雪的时候去院子里摘花湿了鞋袜,又不及时回去换而生病。
就是那次,她也在家难受了半个月。
这会儿被嫂子揭穿,她有些不好意思还红了脸。
更因为不好意思,还非要再为自己狡辩几句。
“嫂子别揭我短了,我都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走走走,我们赶紧进去了。”
她就是怕再不进去嫂子还要再揭她的糗事,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倒是因为有了贺淑惠这一番单纯的关心,其他人也顺着说几句关心的话。
其实大家都已经算是熟人了,真正关心钱珠儿的人也有。
比如常家两位夫人,比如杨慕青。
就算钱珠儿解释了,“之前染了风寒又加上没是你吗胃口,是瘦了些。
让大家跟着担心了,我这已经是大好了。”
夫人小姐们圈子里的话都是分人说的,一般情况都不会当着人的面来说得罪人。
除非,是已经撕破了脸面,也就不在乎是不是得罪了。
圈子里传有关钱珠儿的一些话,钱家人不清楚,但总有人听说了一些。
比如,常家两位夫人。
他们常家能接触到的圈子自然不可能是县令夫人那一层,但与钱家就正好相差无几。
有些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传的,最初的话是怎么说的也不清楚。
但到常家两位夫人耳朵里的时候,就是钱珠儿从小体弱多病,全靠是有钱家的上等药材保命。
又说她身体单薄,怕是不好生养。
他们家便是做开药铺的,连她的身体都调理不好,不是她本身的问题太严重就是他们家手艺的问题。
当时听到这些的时候,还因为对方不认识他们,再看别人的神色多少都带了点不自然,他们便清楚恐怕是平日里说的时候都背着他们的,只因为他们跟钱家关系走得近。
可话都说漏了,又被常家俩妯娌追着问,那些在场的人也不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多少透露了些消息。
他们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圈子里不仅是传钱珠儿身体不好,还早就传出了知情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娶她。
更有难听的,说李秀才是看中了她丰厚的嫁妆,更说钱家私下里答应了李秀才,以后允许他纳小传宗接代。
这些话,常家妯娌俩知道了也不能跟钱珠儿说。
明明不是那样,就怕说破了再毁了一桩亲。
这些话,邓氏和孟婧瑶早就跟沈华柔提过。
这些话可不是她传的,她们也只是听闻。
众人进庄子后落座,说了一阵子话就有人来禀报说外头有村民来,喊着非要见沈华柔。
第152章 你做不得主
庄子上的事一直都是沈枞在管,后来又交到孟婧瑶手里,再后来孟婧瑶一心在实事上,管理的事就交到了贺元敬手里。
既然是有事,村民不找贺元敬,怎么还会指明要找她?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谁不知道她和贺家的关系?
她也不常来,都能指明找她了,还能不清楚这里是谁在做主?
沈华柔并不想把一个村民想得太复杂险恶,但这事儿确实蹊跷。
咋一听不觉得如何,稍一分析便会发现不正常。
有人也纳闷,“怎么还非要找你?让沈枞去问问。”
说话的就是邓氏,她是沈家的人,又是沈华柔娘家嫂子,她问这话谁也不会觉得不合适。
沈华柔也是这样安排的,她这儿有客人在,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是沈枞还不能解决的。
那知坐在她身边的孟婧瑶也起身,主动说,“我去瞧瞧。”
就算有沈枞不能解决的事,她还能做不得主?
沈华柔自然信她,只是觉得她去也大材小用。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点头答应。
“快去快回,等你回来我们就开饭。”
也差不多中午,大家一边吃一边聊,不比现在干坐着喝茶说话来得有趣?
沈华柔不知道外面那是怎么回事,孟婧瑶心里有些猜测。
所以,她才自我请缨要出来看看。
路上她遇到脚步匆匆的沈管事,“沈管事,别跑这么急,我跟你一起出去看看。”
刚才进来禀报的是个外院小厮,平日也没在内院办过事,做事每个分寸。
也是因为今天太忙,他一时找不到沈管家,贺元敬又不在,他才到院子里禀告夫人。
夫人还是让他去找沈管事,他又急着跑出来问沈管事在哪儿,幸好半路遇到了人。
沈枞听了他的话,气得都想打他一顿。
“今儿这一笔先给你记着,回头再收拾你。”
庄子上是半年前新买了一批人,看来还是没有学好规矩,还得仔细的教。
沈枞赶着往孟婧瑶这边走来几步,恭恭敬敬行礼。
“表小姐。”
孟婧瑶在庄子上的时间也不短了,更是再三严肃说过,不让他这般客气,每次见她都要多礼。
但沈枞从来都规规矩矩,并不曾有一刻怠慢。
他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本分,多做事少说话。
“老奴这就出去解决了,您安心回去陪伴客人。”
沈枞虽也没有在那小厮嘴里问清楚原因,但他与附近村里的人,还有佃户们打了半辈子的交道,知道要怎么与他们解决问题。
这种事如果还要主子亲自去,那他这个管事就真不用做了。
夫人交代了,庄子上的事由表小姐和贺二爷来管理,表小姐便也算主子。
孟婧瑶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这么回去,她冲着沈管事点点头。
“走吧,我去瞧瞧。”
刚才已经闹到客人面前,之后再来一次就真的丢人了。
沈枞不再劝,心头却开始嘀咕,觉得事情恐怕真不简单。
大门紧闭着,门房守在门内。
知道有主子要来,他倒是站的笔直,把门也守得好。
孟婧瑶示意他把门打开,沈枞也跟他使眼色。
门刚打开一条缝,孟婧瑶就看到一个本来背对着门口的男人,猛然转过头来。
面上胡子拉碴,神色张惶急切,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门里。
那副模样神色,好似恨不得能从门缝里钻进来。
随着大门打开,能看到的更多。
除了那个男人,还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婆子,两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孩子。
两个孩子看起来差不多高矮,可男孩儿看着比女孩儿身体好些,脸上也有些肉。
那女孩儿,身体瘦小显得脑袋不正常的大,瘦得脱了相,眼眶尤其突出。
中年妇人也瘦,跟女孩儿也差不多。
但她是成年人,看着稍微比女孩儿正常些。
这样的情况,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最先看到的男人和老婆子,还有男孩儿,虽然也瘦,但看着还算健康。
孟婧瑶不喜欢他们的眼神,功利性太重了。
如果说他们不是抱着目的想来得到什么东西,孟婧瑶绝对不信。
她并不是看不上谁,看不上某个群体或者地域,但老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绝对不止是随口说说而已。
龙泉县不算穷,石桥村这附近也不算恶,但每个地方总有那么些人。
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把别人当啥子来看。
孟婧瑶想这些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就是大门被全部打开的这会儿功夫。
“你,你不是……”
门外几人神色异常多变,急切,盘算,激动,猜测,贪婪……
在看清孟婧瑶的时候,都转变成了纠结失望。
男人明显是这几人中能做主的,他皱着一张黢黑粗糙的脸往孟婧瑶身后看,确定再没有别的人。
又吭哧开口,“我,我们要找的是庄子的正主儿。
是石桥村贺老爷家的三夫人,姓沈。
你又不是,你做不得主。”
又是点名要找沈华柔,还不是有备而来。
孟婧瑶和沈枞对视一眼,一人笑一人愁。
孟婧瑶嘴角上扬出绝对好看的弧度,一开口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好听。
甚至,轻易就让人听出了轻蔑不屑。
“正主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你是谁?究竟有什么事?赶紧说了好离开。
否则,我定要去衙门状告你个私闯民宅外加闹事的罪名。”
看人下菜碟,孟婧瑶根本就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她的气势和语气把几人唬住,几人明显愣怔,眼神之后有微微的慌乱。
最先反应过来的并不是一来就质问孟婧瑶的男人,而是站在他身边的婆子。
男人与婆子生得又几分相像,应该是母子。
婆子向前走一小步,因为台阶上下高低的距离,她向前来就更要仰着脸看人。
但愣怔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可不输孟婧瑶,还一手叉腰,大有要跟孟婧瑶好生理论一番的架势。
“我知道你,你只是贺家的表亲,根本做不得主。
我们不找你,你回去叫姓沈的婆娘出来。
你真当我们乡下人什么都不懂,会怕你们有几个臭钱的人张口就胡说八道?
告官府正好,我们还要请老爷也我们做主。
到时候,被定罪的看看是谁。”
第153章 证据
男人也回过神来,接着婆子的话极其嚣张笃定的怼孟婧瑶。
“等定了罪,你也跑不了。”
那位可是跟他们保证了,只要他们态度坚决强硬,咬死了贺家,贺家就肯定要大出血。
一想到背后有大人物撑腰,男人心里有底就半点儿都不打鼓了。
他也往前走一步跟母亲并立,更是嚣张的看着孟婧瑶。
在他眼里,这会儿还高高在上立在台阶上的孟婧瑶,仿佛已经落到了尘埃里,可以任由他践踏。
“你问我是谁,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听好了。
我是下面河中村的村民,我叫马超。
我可不是沈家的佃户,我有自己的地过日子。
就是姓沈的,她让人抢占了我家的地。
呵……什么私闯民宅,我们可没进去。
到是姓沈的,强抢百姓土地,该被县老爷定罪的是她。
还有你们,都是姓沈的帮凶,都该被下大狱。”
孟婧瑶看一眼沈枞,得沈枞轻轻点头,确定了男人的身份。
既然人是河中村的人,那就跑不了。
“你的地是在哪处?如何被我们占了?你说个来龙去脉。”
说话是说话,孟婧瑶还是没有走下台阶。
礼贤下士,她和对方都显然不是。
沈枞一直都站在她身边,只要马超说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沈枞都能提醒她。
要知道,抢占百姓土地可不是小事,沈枞再三回想确定,他们从来没有占过任何人的土地。
“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我们沈家行事从来都坦荡,绝对不可能做出抢占别人任何东西的可能。”
他话音一落,孟婧瑶又接了过去。
“现在你所说的任何话都先想清楚了,否则我们再告你个污蔑罪。”
她到庄子上也有一年了,她可不知道有抢占人土地的事,最近更是没有。
结果那人却说,“去年春,就是你们山头北面下的地,那是我家的地,现在怎么成了你家的跑马场?”
婆子愤愤然往地上呸一口痰,“呸!看着人模狗样的东西,其实心最黑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了。”
一提跑马场,孟婧瑶立马就警觉起来。
前段时间她看着了好几回,有陌生人在跑马场附近转悠,后来没人去她也就没多想。
刚才一听有人来找,她就多留了心,看来她的直觉还有点准。
只是,她看着的那几个人,绝对不是这个马超。
孟婧瑶微眯着眼看人,面上仍旧有浅浅的笑意。
笑着的模样美则美矣,却让人看着生心底生寒。
“既然是去年春的事了,为何托到如今才来找?
这一年半的时间都睡死了?还是说到现在才突然想起来。”
从第一眼之后孟婧瑶就没有多看那婆子一眼,她说话难听,也随她。
上不得台面的人,自己现在与她计较那些根本没用不说,还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和素质。
随着她质问的话,沈枞也有话问马超,直接把婆子忽略。
“你说那块地是你的,你拿出证据来,地契呢?”
去年春的时候庄子上确实收了一些地,是夫人出嫁之前三爷让他寻摸着收的。
但在这个庄子上周围真的没有多少能收的,唯一的两家加起来也才七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