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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想得多了会失眠,会多梦,会脸色不好。
娇媳妇儿一噘嘴撒娇,贺元凌就再崩不住了。
不是每天便不是吧,好在是有想。
就是他自己,遇上打起仗来两三天都下不了战场,泥地里打滚儿扎营的时候,其实也没空想她。
这就算是扯平了,谁也不说谁。
这么一自我安慰,贺元凌的心情又好起来。
不过还是不放人,还大步往浴房里走。
“夫人既然是要仔细看,那就看个仔细,免得再漏了什么又不放心。”
这会儿沈华柔还能不知道他的用意?直呼亏得慌。
她知道贺元凌身上有很多伤,新旧重叠,时间久了更是分不出哪些是新伤哪些是旧伤。
本就有心理准备的,但当她给贺元凌脱了衣裳看到他一身的伤痕,还是心酸难过。
那年他在鹰头寨受伤的疤现在是白色,落在他偏黑的皮肤上尤其明显。
除了那一处,还有大小不一数十处,分布在身体各处,后背上最多。
好在,他这次没有受太重的伤。
这个结论沈华柔也只是从他身上没有特别大的疤痕而得出的,但到底有没有还是要问过了他才能确定。
问他,若是真的有,他肯定不会一开始就老实说。
上次他还不是要瞒着自己,上辈子更是不老实。
只是看着他一身的伤痕,沈华柔也早就不气了,那些琐碎小事与他的身体比起来能算什么?
贺元凌是背对着她站,脱完之后他自觉往浴桶里。
娇媳妇儿都答应给他洗了,还敢奢求什么?
再敢造次,怕是绝对没有下次,大概率连这次都要没有。
是以,有着长远打算的贺元凌,这会儿十分老实本分。
入了水,转身坐下,当看到他媳妇儿的神色才惊觉从给他脱衣裳到现在她都没有说过话。
只瞧一眼她现在的神色就能想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别愁了,我不好端端的在这儿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伤小痛不是寻常?也就你当回事。”
他放松身体后背靠在桶壁上了,两条胳膊平放在桶沿上,满不在意的模样与他说的话一般无二。
沈华柔的心情都别他打乱了,放才她是在担心他,还想问问他究竟还有没有别的伤。
现在,沈华柔不想问这个问题了,免得又被他呲。
挽了袖子过去,先试了试水,再转到他身后去替他解发髻。
沈华柔只给雅雅做过这些,上次贺元凌受伤也只是擦一擦,并没有像现在这样。
也好在是在雅雅那里做得顺手了,不然只是拆个发髻也要扯断他不少头发。
贺元凌也没有这样被人伺候过,感觉美得很,心里也美得很。
就在他闭着眼睛享受的时候,突然听到媳妇儿问他。
“还走吗?”
回来的时间有些许偏差,在大体上应该是没有改变。
也就是说,他能在家呆上半年。
“给我在县里安排了个职位,暂时应该不会走了。”
果然,与上辈子一样。
对这个安排贺元凌心里其实是有猜测,上头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离家近怎么都算是照顾他了。
确定了这个答案之后,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话来,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就你自己回来的?东生他们呢?钱家妹子年初时成的亲,她丈夫去年中了举,好似这回会试没提上名。
不过还年轻,也不着急,还有的是机会。”
背对着沈华柔,贺元凌暗暗舒一口气。
嫁了好,以后见了面还是妹子。
“都回来了,咱们归到一处,也算是吃皇粮了。
你男人现在好歹有个名头,手底下管着些人,在龙泉县这地界上可是说是横着走了。”
贺元凌绝对不是夸大,上头安排他回来,实在是回京后没有好的位置给他,先暂时过度,之后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在这一点上沈华柔自是信他,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他,“夫君得了个什么官职?”
“呵,刚才还是混账,现在就是夫君了,夫人对为夫的称呼是如何转变得如此之快的?”
贺元凌一得意就忘了形,动作稍微大点儿就扯着了头发,“嘶……”
引得沈华柔发笑,“呵呵……我当夫君能横着走便不怕疼了呢,原来还是肉体凡胎。”
现世报,果然人不能太得意。
贺元凌瘪瘪嘴,觉得还是得低调稳重点。
“就一个小将,不值当。”
沈华柔不再为这个与他扯了,她早知道是中郎将。
之前没多关心他,也没有在这个事上多想。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半年后他要再上战场也是早就有苗头的。
沈华柔想了想,与他说,“回来后该走的人情都得去走动走动,还有东生他们,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得空,请他们到庄子上去玩。”
第199章 我的好夫人
“对了,东生还在车马行里住着?
要不就请他到庄子上去吧,杨慕青他们都在,大家也都是熟人,他在那里还能自在些。”
沈华柔不是现在才临时想起来,在改建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
他孤家寡人一个,最亲的人也就是贺元凌这个师哥,做师哥的还能不多上上心?
某人一激动,在回头的一瞬间又是嘶的一声,这回动作太大比上回更疼。
沈华柔哪能想到他还不长教训,也没有反应过来放手,结果就是扯掉好几根头发。
好在他头发多,也不在乎这几根。
但还是轻轻的给他揉着被扯掉的地方,“说话就说话,乱动做什么?”
“我不是忍不住想看看我贤惠贴心的好夫人么,什么我没有想到的都有夫人替我想替我做了,我感激夫人还来不及。”
说着,贺元凌还长长叹一口气。
“这些年我也没照顾到他,这不回来了吗,我还想劳夫人再费费心,给东生寻个媳妇儿成个家。”
一说起这个来,沈华柔也觉得是该上心些。
上辈子,到东生最后一次来都还是孤身一人。
成家的事,确实是头等大事。
手里的发丝梳顺了,沈华柔取了皂角粉在手心里打出泡沫再摸到发丝上,细细的洗。
一边洗一边轻言与他商议,“那你看什么时候跟东生说一声,那边有专门给他准备的屋子,他只要人过去就行。
成家的事我会上心,先问问母亲嫂嫂他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没有再请了媒人来说。
你是做师哥的,你怎么都该多为他想想。
此次出门,他可还好?”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郑东生都对他们十分不错。
不说别的,便是他能为自己寻那些毛皮做一件大氅也是他的心意。
都说夫妻同心,这时候就直接体现出来了,贺元凌也想到了师弟送他媳妇儿的大氅。
“那小子就送了你一件大氅,换你一套宅子,这买卖可划算。”
贺元凌可不是算计,只是这样玩笑感叹一句。
他们师兄弟俩这么多年过来,感觉还能抵不上一套宅子?
只是,本该他做的事,都被他媳妇儿替他做了。
他这是感慨媳妇儿好,还又有点不好意思直说。
就听身后又响起他媳妇儿的话,“什么抵不抵得上的,他叫我一声嫂子,我便记他一份情呗。”
上辈子,不远万里他还到贺元凌坟前来报信,不就是他的情分么?
媳妇儿如此为东生着想还不都是因为他,爷们儿如何能不感动?
太感动,贺元凌的脑子就有点不好使。
“媳妇儿,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好?”
在他身后,沈华柔白了一眼他的后脑勺。
“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会你很差?”
问这个话的沈华柔其实也是心虚的,以前自己对他确实不好。
但是,夫妻之间生了感情,有些事就不是能用讲道理来说得清楚了。
便如现在,即便是事实,她也不想从对方嘴里听到真话,更想要听到假话。
好在贺元凌没有让她失望,虽然依旧是嬉皮笑脸的口吻。
“是是,夫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对我也最好。
又贴心又贤惠又孝顺又善良又漂亮又……白,还天天都惦记着我。
我说的对不对?我的好夫人?”
他这个嘴,越发的不能要了。
从自己给他好脸开始,他就什么都敢往出说,越说越不像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浴房里的水汽太重,水太热又没开窗户的原因,沈华柔觉得有些热,脸上也发烫。
洗好了头发,沈华柔用一根发簪挽起来,插发簪的时候有些用力。
“嘶……夫人要是觉得为夫那点说的不对直接提出来就是,何必背地里提意见不同意。”
是了,刚才他那么说了之后沈华柔就没有回应他,而他还一直在等。
等来的,是他媳妇儿下重手。
从他媳妇儿的矫情小气劲来看,绝对有嫌疑。
没错,沈华柔就是故意的,谁叫他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贺元凌等了等,确实他媳妇儿又不说话了,于是觉得换个话题。
“家里都还好吧,大哥是什么情况?”
见他终于能问句正经话,沈华柔才又理他。
“大哥过了中秋就要赴任,去南方。
家里其他都还好,满盈已经上了族谱。”
这一年里家里也就发生过了这两件大事吧,别的,沈华柔觉得不值一提。
挽了发髻后贺元凌就能随意的动了,就是扭回身也能做到,但沈华柔不许。
每当贺元凌试图要回身的时候,她就掰着他的肩膀不许他动。
其实是,沈华柔一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一手用洗澡的帕子给他搓背。
贺元凌的的肩背都太宽太厚了,搓起来一点也不顺手,还特别的费力。
于,贺元凌一动她就警告,“别乱动。”
比如现在,贺元凌不信她说的家里没有别的事发生了,于是就又要回身来看她。
“啪。”
“就不能老实点。”
不老实的下场就是被媳妇儿打了一巴掌,因为用了里,导致她白生生的手掌都泛起了红。
倒是皮糙肉厚的贺元凌,连疼都没感觉到疼,更别说会红了。
被像孙子一样教训了,贺元凌老实背对着她说话。
“除了这个两个事就没有别的事了?你那庄子呢,是不是都开起来了,生意如何?”
虽然投的不是他贺元凌的银子,但银子是他媳妇儿的啊,真要是亏了他还是要心疼的。
沈华柔捡了几样说给他听,本钱肯定是不亏的。
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陈栋的事与他说说,就算不说他也要问满盈是如何改的姓。
以为他听了之后会骂人,结果他异常稳重,只说了两个字,“挺好。”
确实挺好,沈华柔也觉得这个结果就是陈栋该得的。
说起陈栋,趁现在他在家正好跟他说说另一个事。
“陈栋之前做的生意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正当生意,已经给堂哥去信了,大哥也请生意上的朋友在打听,应该快有消息了吧。”
陈栋那人性格,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第200章 美男计
他们手里能留些他的底,总能派上用场。
即便是用不到,也算有备无患。
“我会去查,不会再让他翻出浪来。”
贺元凌已经起了斩草除根的心,本来进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也就罢了。
走到这一步,谁也不能保证了。
他说去查,沈华柔就放心了大半。
平时在她面前十分不靠谱的一个人,在正事上还是十分靠谱的。
两人又说了些家了的琐事,沈华柔再三犹豫着要不要把钱珠儿的事与他说。
他与钱鑫兄妹俩感情深厚,他会不会信?
会不会觉得那些是还没有来得及发生的事,而自己对钱珠儿做的事确确实实的伤害。
其实沈华柔觉得贺元凌不是那种眼不透心不明的人,只是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他才回来,不着急。
后背洗得差不多了,沈华柔把帕子搭在桶沿上起身要离开。
“剩下的你自己洗吧,我先去收拾这一身沾了水的衣裳。”
就算是挽了袖子,还是免不了有水溅到衣服上,还有发髻也松了,都是他的杰作。
贺元凌哪儿能让她这么就走了,回身就要来捞人。
“还没洗完呢?”
没捞到。
沈华柔就是防备着他这样,是退后两步了确定他捞不着才说话的。
咬牙看着面若桃花的娇媳妇儿,贺元凌压着情绪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急切,又坐回浴桶里伸手对媳妇儿招手。
“着什么急,我不也还要绞干头发换衣裳,来得急。
这么久没见你,想多跟你说说话,过来。”
即便他现在表现得再有风度,脸再好看,沈华柔也不会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