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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绳代表着人的一生,是极为重要的东西,除这个世界的上神外,谁也无法操控它。
67号从进入这个世界伊始,便不惜逆天改命将宁折的命绳连根一并除去,扭转了他的命势。
然而现在,他却又不知道被谁连上了这条该死的命绳!
那不是命,那是诅咒!是枷锁!
67号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发了狠地拼命伸手一扯,立刻切断了那条和宁折神魂相连接的殷红命绳。
命绳灼烫万分,几乎将他的手都烫得溶开血肉,能看见森白手骨。
他却全然不在意,充红着眼眶眼睁睁看着那条命绳彻底粉碎消失在他手里,一直剧烈喘息着的身体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刚刚松了口气,才将将闭上眼,就突然察觉到不好,迅速睁开来。
而后他一低头,便正正对上了宁折乌溜溜的两只漆黑幽深的瞳仁。
67号一口气猛地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宁折眨眨眼,“你干嘛?”
67号冷着脸,面无表情道,“不干嘛。”
“不干嘛那你干嘛抱我?”
67号怒:“看清楚,是你自己挤过来的!”
宁折平静道:“这是我的床,我想往哪挤就往哪挤,是你先爬上来的。”
67号完败,漠然下榻,走窗遁之。
宁折看了眼他背影,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眸光微微深了些。
67号明明可以直接消失遁形的,为什么要这样费力地离开?
还有他刚刚醒的时候,67号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67号回答不了他了。
一跃下窗户,他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汗如雨下,全身痛苦痉挛抽搐起来。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诱惑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辛苦,问他是不是忘了以前受的折磨,问他到底还恨不恨宁折。
他叫67号把身体给他,说要帮他解脱,帮他报仇。
67号闭上眼,将那人的声音撕成粉碎。
他没有忘记自己受过的痛苦,他恨毒了宁折,他会报仇。
可这一切,只能等到宁折回来的那一天由他亲手执行,而不是让心魔代劳,也不是让如今什么也不记得的宁折承受。
晚间时候,宁折找了很久才找到躺在树上小憩的67号。
他已经消失一天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却在这里躲懒。
宁折想了想,没让侍女跟过来,轻轻巧巧跃上树,折了片细长的叶子在67号鼻尖扫来扫去。
67号眼都没睁就抓住了他手腕。
宁折一愣,紧接着脚下突然一个打滑,直挺挺摔进了67号怀里。
67号突然闷哼一声,身体紧绷,将宁折死死抱紧了。
“干嘛?”
宁折起不来,回头瞪他。
67号蹙着眉,喉头微动,似乎咽下了什么东西,而后缓缓放松了身体,身体懒散地向后一仰靠在树干上,半阖着眼,懒洋洋问他,“你干嘛?这次可是你自己摔进来的。”
宁折不理他,翻了个身趴在他胸膛上,皱眉道:“嵇猊要带我去军中,我去不去?”
67号轻嗤一声,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有一搭没一搭拍着他的背,“我管你去不去,爱去不去呗。”
宁折看他,“你又不管我了?”
“我管得了你吗?”67号用力捏了捏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嗯?”
宁折咬了他手掌一口,“我都听了!你说我就听了。”
“那就别去。”
宁折乖乖“哦”了一声。
他和67号说了会话,渐渐有些犯困,趴在他胸口上直打瞌睡。
“67号,我最近怎么老是想睡觉。”
67号眸色微动,嘴里却不咸不淡道:“因为你是猪,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睡睡。”
“……你才是猪。”宁折轻轻嘀咕一声,慢慢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67号摸摸他的脸,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他抱着宁折跃下树枝,走进宫殿。
侍女知道他是宁折身边的人,便没有阻拦,只是迎上来想将宁折接过去沐浴。
67号没让她动手,自己帮宁折洗了洗身体抱到榻上。
少尊主已经自觉地霸占了一边床,裹着被子睡得正酣。
67号一伸手就把他甩到椅子上挂着,把宁折轻轻放在榻上盖上锦被。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问侍女,“这几天有谁一直跟着宁折?”
侍女思索片刻,回道:“神子大人先前救下的一个少年,说是要报恩,便一直在神子大人近前伺候。”
67号点点头,又问:“宁折有没有问过他什么话?”
侍女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道:“神子大人问了一个人,似乎是叫……霍忱。”
“他住哪里?”
侍女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是问叶晗风住在哪里,便指了指偏殿。
67号面色不变,说了声“知道了”,便让侍女退下去了。
他转头看了眼宁折,也轻轻出了宫殿,转身往偏殿里去了。
……
占星阁。
几乎在命绳消失的瞬间,大祭司便立刻察觉到了。
“怎么了!?”
云澜仰头看着头顶那颗又慢慢恢复光亮的紫微星,脸色立时大变。
大祭司收起命盘,音色淡淡:“有人阻挠。”
“那就立刻杀了他!!”
云澜怒吼一声,死死抓紧他的胳膊,指甲扣进他的肉里面,神色癫狂无比。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明明说过只要命绳牵引上之后他就会恢复原来的命势的!明明我才是神脉,明明我才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他宁折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个卑贱的容器而已!我的一切被他霸占了那么久,我受的这些折磨原本都应该是他的!你说过我是神,你说过我才是你的主人,那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为什么!?”
他疯狂地尖声嘶叫,眼底暴怒无比,几乎已经没了理智。
然而大祭司只是低眸,淡淡道:“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我等不了了……我等不了了!我要宁折死,我要他立刻就去死!”
云澜先是愤怒地大叫一声推开大祭司,紧接着神色又突然委屈柔弱下来,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的身体,眼眶晶莹湿润。
“阿莲,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受了好多苦,我再也不想这样了。宁折那个卑鄙的贱人抢走了我的一切,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只要你能帮我夺回我的东西,我就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好不好,阿莲?”
他仰着头,白皙柔软的手轻轻抚上大祭司冰冷无情的面孔,眼底一片水润光泽,尽是可怜无助。
大祭司古井无波的灰眸注视了他片刻,慢慢低下头,顺从且恭敬地开口,“好,主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他护不住将军,也护不住大越
是夜,星空寂寥,钩月如血。
两道黑影悄无声息潜入王宫,打晕侍女,轻手轻脚走到宁折身旁。
榻上鼓起一团包,像是少年正蜷着身体整个人缩在被袱里。
黑衣人对视一眼,迅速伸出手揭开锦被掳人!
然而锦被一掀开,里面却只有一团软绵绵的靠枕。
宁折不在!
二人心底尚未来得及惊讶,腰腹处便各横亘了一道薄而锋利的刀刃,血月光辉下闪过一道冰冷的色泽。
“不知二位不辞辛苦潜入王宫找本尊,究竟有何贵干?”
一道软糯却张扬跋扈的童音在寂静的宫殿里突兀响起来,打破了夜的沉闷凝滞。
两名黑衣人身形微顿,慢慢转过身来。
——目之所及并无人影。
视线往下,这才看见一个只到小腿肚的小娃娃,正费力举着细长的剑刃指着他二人。
顿时气氛便奇怪了起来。
那小娃娃却丝毫不觉,反倒寒着脸,一本正经冷笑一声,“不自量力的东西!就凭你们也敢对本尊下手,当本尊变小了便是软柿子了么!本尊告诉你们,想杀本尊。。。。。。”
其中一名黑衣人原本正浑身紧绷,闻言却忍不住神情古怪打断他:“你弄错了,我们是来找宁折的。”
“就留下你们的狗命。。。。。。”少尊主话未说完便是一顿,瞪大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气得浑身都发抖,“大胆!你们知道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放肆!谁敢碰本尊!”
宁折从隔间里走出来,一把掐住他的腰把人抱起来,
少尊主手里的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双脚离地,两只小短腿在半空中奋力扑腾起来,“啊啊啊!放开本尊,你放肆!宁折,本尊要杀了你!”
宁折理都没理他,直接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对那说话的黑衣人平静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那黑衣人笑了一下,好看的桃花眼完成了月牙儿,“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我就说你肯定能发现的嘛,林礼这傻 逼还不信!”
他说着掀开了黑色的面罩,昏暗月光下露出一张白皙净透的可爱娃娃脸。
正是阎裴。
他二人易了容混在那群奴隶少年里,连宁折也没认出来。
林礼被他骂了也没动怒,只是默默伸手领着阎裴后衣领,将他往后提溜了一下,放在自己跟前。
“你好端端地拉我干什么?”阎裴不满地拍开他的手。
林礼没说话,沉默地看了眼宁折。
宁折敛下眸,指尖微动,将他二人身侧熊熊燃烧着的冷焰收了回来。
阎裴不知道,宁折一开始其实并没有认出他来,倘若他再往前一步,便会被这蔓延了整个宫殿的冷焰烧成灰烬。
冷焰无形,林礼并未看见这东西,不过是常年刀口舔血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了这隐藏在暗处的致命危险。
宁折突然觉得,林礼这样的人或许比他更适合做杀手。
沉默,警觉,冷酷。
像一把锋利的刀,出刃见血,干脆利落。
可惜现在这把刀的主人已经死了,不知道还有谁能将这把刀还刃归鞘。
宁折把一直挣扎的少尊主扔到一旁榻上,点了壁灯,漠然回头看向二人。
“将军已经死了,我和你们以后也再无干系,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这句话惹怒了阎裴。
他神色一变,眼神忽然激动起来,红着眼咬牙怒喝一声:“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将军不会死的!”
林礼微微蹙眉,低头看他一眼。
“阿裴,这件事和小宁公子没有关系。”
阎裴死死攥紧了拳,喘了会粗气,慢慢冷静下来,“抱歉。。。。。。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宁折神色安静,什么话也没说。
阎裴烦躁地抱住头,慢慢蹲下来,声音很无力,“阿宁,对不起,我不是对你生气,我是对我自己生气。。。。。。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无所不能,然而事实证明,我才是这天底下最没用的人,我。。。。。。我连将军的尸首都找不到。。。。 。”
林礼抿着唇看他片刻,轻轻弯下腰,把他搂进怀里,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只剩一只手臂了,另一只袖摆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阎裴刚才只是听到“死”这个字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而已,很快就恢复平静,和宁折说起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他们这次是来找宁折求长生锁的。
自那次古塔之行后,阎裴便一直在寻找霍忱行踪。
当初古塔里人魔混战,霍忱拼死用长生锁将他二人传送出去,自己却葬送在魔族利爪之下。
阎裴回过神来就立刻回去找他,然而此时古塔已经消失,魔族大举入侵,踏平巫神祭庙。
阎裴没有亲眼看见霍忱身死,说什么也不相信当初神勇的霍将军会死得那么容易
可他在一地的废墟尸体里不眠不休翻找了几天几夜,却连霍忱的尸首都没看见。
后来林礼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冷静地告诉他,将军已经死了,可能连尸首都已经被魔族吞了。
阎裴大怒,一拳揍到他脸上,和他打了起来。
林礼上次在古塔为了救他,被废了一只胳膊,可即便只剩一只手,他也能将苍白虚弱的阎裴打趴在地。
他将阎裴压在身下,捏着他下颌,淡淡道:“将军死了,你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了。”
阎裴睁着眼望他,慢慢就流下了泪。
他来不及悲伤,魔族大肆入侵,大越边境的城池一座接着一座沦陷,漫天遍野的血将天空染成灰暗的血色。
阎裴和林礼带着大军马不停蹄赶回大越参战。
然而没了霍忱的大军就是一盘散沙,军备不足粮草紧缺,加上宁祉在前线胡乱指挥施压,他们根本不敌魔族,被打得一推再推,只能驻守王城。
阎裴看着自己身边接连不断葬送于魔族口中的兄弟们,满目苍凉悲怆。
大越要亡国了。
他以前无能无力,保护不了将军。
现在将军没了,他又保护不了将军的国。
然而,就在他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