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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折想罢,愉悦地勾了勾唇,但他低头看跪在地上的男人时,仍旧没有给他好脸色。
“偷又如何,没偷又如何,与我何干?”
陆期脸色霎时间惨白,身子晃了晃。
宁折淡淡扫他一眼,便要离开。
陆期一急,下意识扑上去,牢牢抱住他小腿,难受得不行,“主人。。。。。。”
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辩解:“我真的没偷,主人相信我。。。。。。”
他说着又觉得宁折肯定不在意,心里又疼又委屈难过,眼眶都红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宁折挑了下入鬓的长眉,冷冷扯开唇:“怎么,你觉得委屈,还想我抱抱你,哄哄你不成?”
第三百二十三章 改革春风吹满地,妻奴翻身把攻做(三)
如果宁折愿意对他亲亲抱抱举高高,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可惜这也就是陆期心底的妄想罢了。
他抿抿唇,低声道:“奴才、奴才不敢。。。。。。”
宁折冷笑:“我看你敢的很。”
他转身离去,没再管陆期。
诗会已经开始了。
宁折相貌不俗,气质尊贵无双,自然大受追捧,身边围绕着无数俊秀公子想和他交谈。
星夙也很优秀,他这样年轻稚嫩又有才华的少年公子最是令人心动,一场诗会倒是吸引了不少贵女的目光。
陆期就比较惨。
迎春诗会好歹是上流贵族的宴会,他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连门都进不去,被拦在林子外,只能眼睁睁看着宁折被一群男人包围。
“真窝囊。”
“简直废物!”
“还不如让本尊上。。。。。。”
“真想不到那个67号也会有这么一天。”
突然,数道声音自陆期脑海中响起来。
陆期怔愣了下,“谁!?谁在说话!”
“他能听见?”
“毕竟是主魂魄。”
“孤可不承认一个傻子。”
陆期一瞬间似乎进到了一个漆黑无边的空间里,许多声音在他脑袋里像把刀一样胡乱搅动,让他头痛欲裂。
他弓起腰,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闭嘴。。。。。。闭嘴!你们是谁!
“我们就是你。”
“快想起来吧,蠢货。”
“没有时间了。”
陆期神色惊慌,“什么意思,想起来什么?什么时间没有了!说清楚!”
可惜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些搅得他疼痛欲死的声音又听不见了。
眼前渐渐恢复光明。
陆期眨眨眼,发现自己还跪在原地。
几个守卫的家丁正满脸异样看着他发狂。
陆期瞪着眼,怔了好久。
夕阳西下,晚鸦归巢。
诗会也到了尾声。
宁折和星夙一起走出林子,身后还跟着几位言笑晏晏的偏偏公子们。
宁折不好冷落他们,偶尔也会回一两句。
落在陆期眼里,便是一副相谈甚欢的场景。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窜起了一股汹涌燃烧的火,烧的他肺腑剧烈作痛,几欲呕血。
回家的时候,星夙对宁折道:“主人以后不用陪我出来玩了。”
宁折怔了下,问为什么。
星夙向来不会骗他,乖乖道:“好多人都围着主人,我不喜欢,我。。。。。。我嫉妒。”
这句话恰好被踉跄地跟在后面的陆期听到了。
陆期一瞬间恍然。
为什么他心里酸涩疼痛,为什么他愤怒难忍,为什么他会想将那些公子的手都剁下来。
因为嫉妒。
他嫉妒他们能围绕在宁折身边,和宁折说话,嫉妒他们能和宁折平起平坐的身份,更嫉妒宁折对他们笑、对他们好言好语交谈。
“居然到现在才明白。”
“太蠢了。”
“这样宁折会更讨厌我们的。”
“没希望了。”
“我要出去了,不能指望这个废物。”
就在陆期愣神的时候,那些声音又突然响了起来,而且这一次,声音比以前更加清晰熟悉。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似乎即将破开他脑袋出来。
陆期骤然惨叫一声,滚到在地上。
星夙吓了一跳,“主人,他怎么了?”
他说着要走过去。
宁折按住他的肩膀,“别去。”
“主人?”
“他犯病了。”
“。。。。。。病?”这乞丐的病不是已经好了么?
宁折望着地面上剧烈抽搐的男人,微微启唇,声音平静且漠然,“精神病。”
的确是精神病不假。
此刻那几个精分的魂魄正在和67号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企图将他吞噬。
67号失忆失智,毫无防备,自然敌不过,魂魄都已经被咬掉了好几口。
再这样放任下去,67号这个主魂魄就不复存在了。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宁折牵起星夙的手离开。
“不、不要走……主人……”
陆期余光看见他离开,顾不上魂魄撕裂的痛苦,连滚带爬追上去。
宁折连头也没回。
陆期惊慌失措地爬了一路,最终坚持不住,在宁折府前晕了过去。
夜里宁折用完晚膳,星夙有些犹豫地道:“主人,真不管陆期了么?”
宁折笑了下:“你不是不喜欢他?”
“可是他死了,主人、主人会伤心的。”
宁折愣了下,缓缓收起笑容,沉默片刻,声道:“阿夙别担心,你先回去休息吧。”
星夙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乖乖退下了。
宁折在房里一个人呆坐了许久,最后还是起身出去,将陆期捡了回来。
他将陆期暴动的神魂安抚下来,那个冲出来的分魂魄也重新塞回去,暂时保证了67号的安全。
这对其他人来说,显然是不公平的。
但宁折并不觉得愧疚。
如果可以,他连67号都不想搭理。
……
陆期这次过了很久才清醒。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宁折创造出一个男人,给那个男人取名为陆期,还和他相恋了。
陆期醒来后,本以为那个男人是自己,还暗自兴奋了许久。
可当他去河边洗衣裳时候,却突然从水里看到了自己平平无奇的那张脸。
这才警觉,梦里那个长得漂亮清俊的男人,不是他。
难怪宁折总不愿搭理他。
陆期终于明白,那是因为,他的相貌根本无法入眼。
无论是宁折、星夙,还是梦里那个叫陆期的男人,甚至连之前参加诗会的公子们,没有一个不是美男子。
陆期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脸,心底苦涩至极。
“啊啊,失忆以后的67号简直蠢到家了!”
“本尊快受不了了。”
“本王也是。”
“你就没资格了吧。”
“有人来了。”
“云澜?终于来了么,动作真慢。”
喧闹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又忽然寂静下去。
陆期愣了一会,突然身后来了一群官兵将他押起来。
“快去禀告上神大人,那个疫魔抓到了!”
陆期的洗衣盆被人踢翻进河里,人也莫名其妙被带走了。
他本想挣扎求救,结果连声主人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榔头敲得头破血流,晕死过去。
这边宁折还在吃早膳,突然便放下碗筷,皱眉站起了身。
第三百二十四章 改革春风吹满地,妻奴翻身把攻做(四)
陆期被抓了。
不仅被抓,还要被当做妖魔鬼怪活活烧死。
理由是疫魔祸乱人世,理当初死。
宁折去牢房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被下了结界,还有占星阁的人守卫左右。
他隐身在一旁,便听两个占星阁的神侍小声议论。
“哎,你说上神怎么会为了个疫魔这么大动干戈?还出动了神宫的大人们,真是匪夷所思。”
“听说这疫魔从魔域里逃出来以后,便四处作乱,害死了不少人。上神大人向来心善,大约是无法忍受他继续害人罢?”
“或许罢,神的旨意哪里是我等这些凡人能参透的。”
宁折听了一会,没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看了眼结界里不安蜷缩着的男人,便悄声离去了。
回府以后,星夙很快迎上来:“主人,人救回了么?”
“谁说要救他?”
星夙一愣,便听宁折冷冷道:“他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虽然没错,可总觉得,主人对陆期似乎过份冷漠了些。
明明他对别人都不是这样的。
星夙心里有疑惑,但见主人神色冷漠如霜,到底没说出口。
陆期行刑那日,宁折恰好和星夙一道出去采买。
中央大祭坛已经一年多未使用,如今又开始沾染血腥了。
陆期浑身血迹斑驳皮开肉绽,手脚都软软地耷拉着抬不起来,蓬头垢面狼狈至极。
他整个人被一道又一道巨大漆黑的铁链紧紧锁在刑架上,底下全是浇了油的易燃柴火。
还有百姓不停地拿臭鸡蛋烂叶子往他身上一通乱砸,嘴里叫嚣着“妖怪”“不得好死”“粉身碎骨”一类的恶语。
宁折站在喧闹激动的人群里,仰头安静地望着刑架上的男人,心底毫无一丝波动。
很久之前。。。。。。其实也没有多久,在大巽也不过只过去了一年半而已。
一年半之前,被锁在这个位置,受万民唾弃,被断骨抽血的,是他。
凡事有因必有果。
陆期如今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当初自作自受,自己结下的恶果。
大约是宁折的目光太过独特,陆期忽然抬了下头,朝这边看过来。
他眼底无神,瞳孔也没有焦距,明明看的是宁折的方向,视线却没有着落点。
。。。。。。他瞎了。
宁折眉心不经意间蹙了下。
“主人。。。。。。是主人。。。。。。”陆期喃喃一声。
他察觉到了,是主人来了。
“他是来看你怎么死的。”
“注意用词,是我们。”
“啰哩巴嗦,快将身体交给本尊,不然来不及了!”
“你算了吧,成事不足的东西。”
“你找死!”
一团嘈杂的声音又在脑海里炸裂开来,陆期头疼欲裂。
就在这时,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道霞光,光芒中走出一道雪白高洁的身影。
一身白衣飘绝,容色尊贵,气质飘渺,左右跟着两名姿容俊美的神侍。
正是如今受万民敬仰的上神——蔺云澜。
一瞬间,百姓纷纷下跪,口中高呼。
宁折仰头,眯眸看着熟悉的人影,眼底有些复杂。
他和星夙都未下跪,在人群里便显得有些特殊。
蔺云澜淡淡扫过来一眼,眸底微动,但什么都没说。
“上神大人,按您的吩咐,已经将疫魔的带来了。”
宁宣从轿辇里走出,屈膝下跪,神态恭敬异常。
蔺云澜落下来,足尖踏到中央祭坛上,伸手轻轻一托,让众人都起身。
“疫魔作乱,我难辞其咎,今日除魔,亦是为死去的百姓祈福,望苍天庇佑我大越古国。”
宁宣笑道:“上神怜爱万民,是我大越之幸。”
他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百姓,沉声道:“疫魔一日不除,朕便一日心中难安!如今得上神助佑,以魔祭天,替我大越百姓报仇!”
百姓纷纷响应他,高呼“报仇雪恨”,喊声震天。
星夙看着这些人脸上狰狞的仇恨,不由往宁折身边靠了靠,抓紧他衣袖。
四处作恶的疫魔的确该死,可此刻这些无辜百姓在星夙眼里,也和疯狂的妖魔没什么两样。
“阿夙别怕。”宁折摸摸他脑袋。
“主人,我们真的不救陆期了么?”
他并不觉得陆期是妖魔,倘若他真的有心害人,早便对他和主人动手了。
宁折眉眼沉静,一言不发。
从方才开始,蔺云澜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熟悉的阴鸷感。
他先前已经将云澜的所有记忆都清除了,如今这一切并不是他虚构的,而是真真切切从头来过发生的事。
云澜不应该记得他才对。
原本那几个男人还有记忆的事,就已经够让他惊讶了,为什么连云澜也像是恢复了记忆一样?
宁折有些疑惑。
但不等他弄明白,宁宣就已经吩咐人动手了。
火把扔进柴堆里,一瞬间火焰疯狂窜生,将陆期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刑架上痛苦挣扎起来,不停哭喊唤着宁折:“主人。。。。。。主人,不要丢下奴才。。。。。。”
宁折倏然惊醒,不由自主往前迈了半步,薄唇微启。
然而下一瞬,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止住了自己所有的动作。
不,他才不要救他。
明明是这人自己活该,凭什么每次都要他来救他?
他已经说过不会再和这人有任何牵扯,等这人烧成了一堆灰,再也不会来纠缠他不是更好?
宁折不经意间攥紧了手指。
可他忘了自己正握星夙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