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只箱子里除了衣裳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曾月娥皱紧了眉头合上箱子,然后打开另外一只。这只箱子表面是一些冬衣,除了她见赵莺莺穿过的,还有一些她没见赵莺莺穿过的。
另外还有皮子做的手筒、手套、护耳之类,上面绣了精致的图案,看的人眼热。曾月娥要的不是这些,便把这些扒拉到了一旁,底下则是放了几匹布料和一些尺头。有布有绸,曾月娥更嫉妒赵莺莺的‘富裕’了!
她们这种没出嫁的女孩子鲜少有自己的家当的,最多就是有一些零花钱。衣裳多还能解释是爹娘疼爱,给她做的多。但是尺头布料都有着许多,这就是她很有钱了,至少有许多自己能支配的银钱。
就在翻动布料的时候,摸到了一个一尺见方正正方方的木匣子。这匣子也没有上锁,只是有一个小小的搭扣而已。轻轻往上一扣,匣子就打开了,里面不是别的,正是曾月娥要找的‘路路清廉’!
曾月娥大喜过望,把小小的绣件用自己的手帕包了起来收在衣袖里。然后合上木匣放回原处,又整理了一下茶叶箱。直到她自己觉得和原来一般无二了,这才满意地出去。
出去之前她还留了一个心眼,先把赵莺莺房间的窗户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往外看了看,确定院子里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月娥,你这是做什么?”才走出门,曾月娥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因为实在是太心虚了,她被这突然的声音吓的魂不附体。
哆哆嗦嗦转过身来,才发现是外婆方婆子。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毕竟不是赵莺莺或者王氏等其他赵家人。
挤出一个笑容道:“外婆,我正给您做个抹额呢,绣线差着好些。想起莺姐儿这边绣线多,过来找一找。”
她这也是紧张坏了,这种理由骗小孩子也不够,实在是太假了。实际上方婆子也是见识颇广的人,如何能被小女孩的伎俩蒙过去!
况且月娥和莺姐儿是什么关系?两个人关系好到不说一声就能进屋子乱翻?这不是瞎说么!
至于曾月娥进赵莺莺的屋子做什么,她也猜出了一两分。她并不听外孙女的借口,只是哂笑一声:“你既然是来借绣线的,那你的绣线呢?”
曾月娥身上能有什么绣线!她值得勉强道:“没找到,毕竟是莺姐儿的屋子,我并不敢乱翻。四面看了看,没看到就出来了。”
“哦,外婆倒是看你进去了挺久的,不像是只瞟了几眼啊。”
世上的事情就是有那么寸!曾月娥前脚才迈进赵莺莺的屋子,后脚方婆子就正好出来看见了。巧的是她才是真正出来解手的,这也算是真李逵遇上假李逵了。
所以她很清楚曾月娥在里面呆了多久,之所以没有那时候就拆穿,就是她想看看自己这个外孙女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这个,是看了挺久的,不过没找到。”曾月娥干巴巴道,又见方婆子不像是发火的样子,便接着道:“外婆,我回房了。”
“慢着,月娥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方婆子是这样说的,曾月娥有心向拒绝,只不过实在没有理由,只能磨磨蹭蹭地挪到了方婆子身边:“外婆,什么事儿啊?”
方婆子一把抓住了曾月娥的手臂,别看她年纪大了,手臂也是枯瘦枯瘦的,力气可不小。曾月娥被她抓住了手臂,就像被个钳子夹住了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外婆,外婆,你手轻一点儿,我疼呢!”
方婆子脸色古怪:“疼,你要是手疼的话,外婆我就是心疼了,儿孙竟然是这种做派!”
说着很有经验地去摸曾月娥的领口、衣襟、袖口、腰带、裙底,曾月娥羞愤难当,却又挣脱不开方婆子的手。又羞又怕之下,都已经哭出来了:“外婆,你放了我吧,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方婆子却不为所动,很快从她袖子里搜出手帕包着的东西,方婆子打开来一看。东西并不陌生,正是赵莺莺在堂屋也绣过好多次的‘路路清廉’绣图。
方婆子冷笑一声:“若是这次放过你,便纵的你心大了,从此以后一遇到机会就想这些头巾摸狗的勾当 !”
方婆子可不想把这件事按下去,在她看来这才是真正害了曾月娥。只不过曾月娥到底是她外孙女,她拉着曾月娥手臂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往正房去,而是去了东厢房,赵嘉母女三人的屋子。
赵嘉这时候正和小女儿曾雪梅烤火,觉得曾月娥这一趟茅房颇久,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就在这时,门被拍响,以为是曾月娥回来了,便让雪梅去开门。这一次曾月娥是回来,只不过她还带着一个人,方婆子。
“娘?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赵嘉赶紧站起来,又看方婆子和月娥两个人情况不对。试探着道:“娘,快坐快坐。月娥你也坐,和你小妹坐到一边儿去。”
她这般说,方婆子却依旧没有松开手,反而直直的看着女儿,声音不大却格外严厉:“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来?再不来都不知道你教出了什么混账东西——你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说着就把曾月娥往赵嘉身上一推,赵嘉不明所以,只知道大概是曾月娥做了什么错事儿了。而曾月娥则是抱着自己娘亲,像是找到了倚靠,埋在赵嘉怀里,再不肯抬头了。
赵嘉十分疑惑,但看月娥这个样子知道是真的犯了错了,心里暗恨她不争气——她们一家住在这里本就是寄人篱下,总是闯祸的话,到时候惹怒了人怎么办?何况还是被她视为最大靠山的方婆子。“孽障,还不说你到底怎么了!”
第107章
“孽障; 还不说你到底怎么了!”
“娘,娘。。。。。。外婆。。。。。。”曾月娥本在赵嘉怀里不肯起来; 后来知道这是没用的了; 转而看向方婆子,眼睛里全是祈求。当时做出这件事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何,仿佛鬼迷了心窍; 但是现在时候想来,觉得自己当时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做出这件事之后的后果她根本承担不起; 告诉娘和小妹之后她该怎么做人?恐怕她们都会看不起她。要是外婆再告诉舅妈和舅舅,恐怕自己真的就在这个家呆不下去了!
方婆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终究不能那般心狠——也就是曾月娥如今急昏了头了; 不然她早该发现; 方婆子没有直接把她拉到正房那边; 这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信号了!她根本没打算把这件事翻到王氏和赵吉那里。
她心里清楚着呢; 这件事一出。本来就不喜欢赵嘉母子三人; 只不过是碍于情面才体面对待的王氏恐怕更没有好声气了。倒不是说会把人赶出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而这件事不说出去的话,王氏也没法子赶人; 外面会怎么说呢?
但是不是人留下了就万事大吉了,要知道在生活中,作为当家主妇,要难为寄人篱下的母女,这里面可以做的手脚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有她在; 也不见得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但是她也不能让这件事风过水无痕,不然曾月娥这孩子哪里晓得厉害。于是她也不等曾月娥说话了,直接拿出手帕和赵莺莺‘路路清廉’的绣品道:“刚才这孩子跑进了莺姐儿的房间,带出了这个,你怎么说?”
赵莺莺‘路路清廉’的绣品大家都是见过的,赵嘉自然也不例外。这时候一眼看出,然后低头看看女儿。猛然把她拉出怀:“你这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太。。。太不像话了!”
曾月娥低头不说话,只是眼泪扑漱漱地往下流。过了一会儿抽抽噎噎道:“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一时鬼迷心窍了。。。我就是看你老为了一文钱两文钱的事情费尽了心思,心里想要是有钱就好了。可是我哪里知道哪里来钱,后来知道莺姐儿的绣品赚钱。。。我想着,我想着莺姐儿绣花也没费多大的劲,以后再绣一幅就好了,也不打紧。。。。。。”
这样说着,又哭了起来。
赵嘉大力地捶着曾月娥的背,自己也眼泛泪光:“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无论什么情形也不该做这种事啊!这下你做出这等事,对得起你舅舅舅妈的照顾?对得起平日莺姐儿待你的情分?是实在是太让娘失望了!”
方婆子看着这对母子一唱一和,忽然觉得有些心寒。只要她的眼睛没被自己糊住,那也是很尖利的。若不是这样敏锐,她当年也做不了三姑六婆的行当。从曾月娥说话开始她就知道是假的了,或者说,半真半假。
或许她是真的一时鬼迷心窍,但是她的心思绝不是因为赵嘉的辛苦和在银钱上的窘迫。如果是这个原因,至少能说明她是一个孝顺孩子。可是这些日子她冷眼看着,这孩子想自己比想娘亲想妹妹要多得多。
这本身不是罪大恶极,世上当儿女的多了去了,也不能说每个人都是孝子贤孙。应该说,能表面上做到规矩不错,那就是上上大吉了。至于说发自真心的,能做到卧冰求鲤那份上,那才是少之又少。
方婆子并不苛求这一点,就像她没有渴求她自己的儿女一样。
“月娥啊,这次外祖母教你一个道理。”方婆子并不受赵嘉母女哭声干扰,缓声道:“这世上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别人也不是傻子。你现在说这些话以为合情合理就能少些责罚了吗?先不说这件事就是你的错,无论什么原因都是大错。就说你说的那些话,谁能信?反正我是不信的,你娘也不会信。”
“不,不是的,外婆。”曾月娥连忙道,说到一半又像是惊觉了什么一样,看向了自己娘亲。果然,赵嘉微微避开了她的眼睛——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真的没有相信她!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娘亲还要那样说?
“说到底,你娘只不过是在装样子罢了。不然呢,拆穿你?那你岂不是犯的错更大更多!只不过我是已经认定了的,所以你们如何一唱一和我也不会相信。”
这样被直接揭穿自己所思所想,曾月娥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裳站在人前,满脸通红,一阵冰凉的冷汗在冬日里不断地流。头脑里一阵阵的眩晕,让她以为自己要站不稳了。
方婆子看她总算被自己镇住了,这才与她慢条斯理地讲道理:“月娥,今日这件事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让我以后如何看你?每当想到你的行事,便是想亲近你这个外孙女,也觉得心里扎了一根刺一样!”
说着又说了许多,最后与她道:“这好在是在自家,若是你以后养成了这个恶习,带到了外面,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被人抓住了,你这一辈子还活不活?光是人言就足够淹死你了!”
“这一次你和我把东西放回去,我不告诉你舅妈她们这件事。但是这件事下不为例,若是再有一件这样的事情,不要说你舅妈如何,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出去。我们赵家可养不起这样的女孩子!”
说完这句话,方婆子就走出了屋子。回头看看还不动的曾月娥,脸色不大好:“还愣着做什么,和我一道还东西。”
曾月娥哪里还敢迟钝,立刻重新去了赵莺莺的屋子。屋子是一样的屋子,人是一样的人,但是心情完全不一样了。这时候的她只有羞窘,脑子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只能木呆呆地走到床后的茶叶箱,把绣品重新放回了方形木匣。
直到她重新回到东厢房自家屋子,方婆子都没有说一句话,或许她已经彻底对这个孙女没有抱什么希望了。
然而方婆子这关过去了,赵嘉这一关还没有过呢!刚刚之所以陪曾月娥演戏,不代表她不想责罚月娥。只不过当时最重要的是让方婆子消气,所以配合曾月娥就成了必须的。而现在方婆子这道坎既然已经过去了,自然就到了两个人算账的时候。
“跪下!”才一进门,曾月娥就听到了她母亲声音沉沉道。
身上打了一个哆嗦,曾月娥颤颤巍巍就要跪下。倒是旁边一直不做声的曾雪梅道:“娘,让姐跪在踏板上吧,现在可是冬天,跪久了膝盖要坏的!”
踏板就是月洞架子床的前面木制的、睡觉时候放鞋子的地方。据说有丫鬟替小姐守夜也是睡的踏板,而踏板是木制的,像一张矮矮的窄床。因为凌空于地面,又是木制的,所以不会把人给跪坏了。
赵嘉犹豫了一下,然后就道:“愣着做什么,跪到踏板上去!不然以后你废了,我不是得养你一辈子?”
曾月娥哪里敢迟疑,连忙跑到了踏板前,端端正正跪下。
赵嘉拿了鸡毛掸子来,这一回并不是抽打背部、臀部之类的,而是让曾月娥把手伸出来,打手板心。一边用力打,一边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