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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绚握紧了她的手。
而在那一片废墟之上,不良人数了数焦尸的数目,喃喃道,“算上逃出来的人,少了一具。”
“少了谁的”他问向下属们。
下属们七七八八地说了一通,尸体虽然被烧焦,但还有饰物、出土方位可供查证,两相比照,得出一个结论。
不良人骤然沉下脸去
“郑三郎的房里少了个人。”
第93章 袁大
逃离的人,会是郑三郎吗
尽管房间里那具烧焦的男尸佩戴着一块清透的玉佩; 衣服残片显现出锦缎般的纹路; 但在尸体已经面目全非的情况下,不良人们很难辨认出这是郑三郎还是扮作郑三郎的下人。
送走崔清与她的继母郑氏后; 刘华瘫在榻上; 一动不动; 一双眼睛怔怔地盯着网格般的天花板。
“会是郑三郎放火烧的人吗”崔清离开前听了一耳朵最新的现场消息; 不由得转动脑筋想开来; “可是; 出于什么动机呢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守在他房里的小厮”
想起那个紧紧盯着她的小厮; 崔清蹙起眉头。
这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要是能验尸就好了,]有条弹幕带着遗憾的语气滑过; [那个小厮最多十三四岁; 还是个发育阶段的孩子; 而郑三郎已经近二十岁了,只要验一验骨龄,就能知道死者的身份。]
[有病啊; 这些是假的,假的好吗]
[播主; 直播验尸肯定会被锁的; 你要想清楚。]
崔清自然不会跑去验尸; 开玩笑呢; 上次验证她“前夫”丫头的死因已经吓得她一头白毛汗; 几个晚上都没睡好,面对一具烤焦的尸体,她胆子再大,也会跪的。
然而,她的未婚夫卢绚单膝跪在那具黑漆漆的尸体前,目光如x光般扫过去,而搬来尸体的不良人们早已聚在一起去吐了。
“你胆子那么大,”义庄里,隔得远远的刘华见卢绚走来,忍不住退后几步道,“十三娘知道吗”
卢绚只一笑,却隐约透出几分对他的嘲笑。
“怎么样”刘华问。
“和你们发现的一样,”卢绚道,“离开的是郑三郎,躺在地上的,不过是一个身穿不合适衣裳的孩子罢了。”
刘华倒抽一口冷气,“自己灭自己满门,这也太狠了。”
卢绚摇摇头,“还不是下决定的时候,”他瞥了眼地上的焦尸,一块黑色的焦片脱落在地,露出内里略带一丝微红的血肉。
“想要查清真相,”他偏过头,突然怀念起手心里的温暖,“只能找到郑三郎问个清楚。”
刘华叹道,“这可就难办了,郑三郎性子慢,并没有朋友,上司对他印象不深,又常年呆在家里,谁知道他会去哪呢。”
“不妨问问十三娘,”卢绚斜了一眼,唇角弯起,“她向来心细,许能给你一些线索。”
刘华认真考虑片刻,才回过神来,“好你个卢七郎,自己想见十三娘,却拿我来做筏子。”
虽是如此说,刘华也无可奈何,崔清的确是最近见过郑三郎最多的人,而且她为人聪慧,若是实在找不到线索,也只能问问她了。
两日过去,刘华随卢绚登门拜访,见过男主人崔父后,才在厢房见着了崔清,听过他们的一席话,崔清一挑眉头,“袁大呢那个偷走我丝帕的人。”
“不就是一块丝帕嘛,”刘华笑了笑,“怎地如此记仇。”
崔清冷笑一声,“你懂什么,他曾说过,郑夫人刚买了一大批丫头进府,却没听过丫头出府的消息,”听到这里,刘华已是正襟危坐,皱眉沉思。
“你说,”她道,“那些丫头,会去哪”
第94章 异色
“什么没找到”刘华抬高了声音,怀疑地看向微微低头的属下们; “你们真有认真地找”
“是; ”曾经扮过女子进入郑府的不良人应道,“袁大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婆娘我们已经关进地牢; 可惜她受刑之后也没吐露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有没有用; ”刘华眯起眼睛; “是我来判断的。”
不良人忙把口供递上。
前日; 袁大的娘子早和袁大上床休息; 因是临街的屋子,晚上点左右,她于睡梦中听到街上的喧哗、嘶喊、脚步声,连忙把袁大叫醒; 两人披上衣服匆匆跑进院子,只见东北方向火光连天,一墙之隔外鼓噪声阵阵,袁大一惊,道是郑府方向,匆匆穿上外衫靴子赶去,留她扶墙目送而去。
袁大那单薄的身影; 是她最后一次见。
自那以后,袁大便从未出现过了; 倒是昨日有个遮头掩面的陌生人前来打听袁大的消息; 可惜她自己也惶惶不安; 叫人打发出去了。
“遮头掩面之人”刘华摸着下巴短短时间内冒出来的胡茬暗想,“莫非是失踪的郑二郎”
而另一边,仿佛与外界隔离开来一般,崔清悠然地在亭下钓鱼,没有现代的网络,骤然空出大片时间,简直让她觉得有些奢侈。
半掩着的帘子挡住略显毒辣的阳光,落下一片清凉的阴影,秋风从湖面吹来,刮起层层金鳞般的波光,鱼线骤然拉直,崔清眉头一翘,正要起杆,便听亭外有人道,“十三娘真是好兴致。”
她眉头一皱,任鱼线打直拉扯,只换了个姿势,闲闲道,“原来是九娘”你怎地又来了。她好不容易才将后半句咽下喉咙。
自十七娘出嫁后,崔九娘常常来坐,颇有把她发展为手帕交的意思,可惜九娘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太过亲密,崔清心有顾虑,对她并不亲近,但她却丝毫不介意,依旧常常来访。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们同属博陵崔氏,算是亲戚,九娘行事妥帖,郑氏和崔父十分放心,崔清不好赶客,只冷淡相对,她却也不介意。
“在想什么”崔清出神这一会儿,九娘已坐于她一侧,笑说,“鱼儿都跑了。”
她一提杆,果然轻飘飘,鱼钩在空中打着旋子。
“在想郑府,”崔清道,“那场大火真是太吓人了。”
崔九娘呼吸稍一乱,应景地蹙起眉头,“是啊,真是太吓人了。”
崔清不过随口一言,见她重复自己的问话,一丝疑虑宛如一线灰雾般缠上心头。
九娘旋即一笑,“不提这些煞风景的,你听说过没,那个郑二郎,好似没死。”
崔清心跳漏了一拍,恰当好处地浮现出诧异的神色,“是吗我倒是未曾听闻。”
九娘探究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又是一笑,“许是我听岔了也不一定,咦,有鱼游过来了”
翌日,刘华收到信,道是袁大的婆娘在牢中撞墙自杀,场面血腥,不忍直视。
第95章 尾随
橘红的秋雨连绵不断; 一点点晕湿土黄的马路; 刘华无精打采地骑着马,“我早知道不良人里有内鬼; 却没想到他们居然那么嚣张。”
卢绚回过神来; 一夹马腹,哒哒哒跟上刘华; 秋雨染湿了他的衣衫; 水墨画般晕染开来。
“好不容易到手的人又没了; ”刘华长吁短叹。
“不是还有条线么; ”卢绚缰绳一紧,大红马撒开了蹄子跑。
他还记得十三娘说过的; 那些消失不见的丫头,在袁大的娘子自杀之后,他们能抓到的线索只有这一条了。
“刘郎君刘郎君”他们方一踏入烧成废墟的郑府,便听一名不良人连滚带爬地滚到面前; “袁大的尸身寻到了”
袁大的尸体静静地绑在郑府里的一颗大树上,尸身保留得极好; 他的手臂与胸膛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致命伤为当胸的一剑。
因着大树枝叶繁茂; 偌大一个人竟也被绿叶掩得严严实实; 若不是一名不良人经过时一滴血正好掉在他脚边; 恐怕大家一时半会儿还没发现。
“已死去多时; ”匆匆赶来的仵作道; “大概三至五天。”
刘华掐指一算; “岂不是在郑府大火那日”
“想来凶手早已等候在此,”卢绚负手观察两侧道,“算准了袁大郎将从侧门而进。”救火时四处皆乱糟糟的,一两个人消失不见也不会引人注意。
“想来袁大的娘子正是听闻了袁大的死讯,才会触壁身亡,”刘华越发火大,“我定要将那内鬼捉出来。”
绵绵细雨下得越发大了,一行人不得不将尸身搬入尚未化为废墟的危房之中暂存,就在卢绚望着雨帘思索时,一道身影突然从远处窜过。
不良人中自然有比他眼力好的,两三个不良人直接跟了上去,刘华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卢绚嫌弃地往旁边踏了一步。
“会不会是郑二郎”刘华小声地问,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若是郑二郎,万一被内鬼逮住”他坐立不安,想冲出雨帘探个究竟。
卢绚没有说话,若郑二郎不蠢,定然不会在此时出现。
郑二郎果然没有那么蠢,不良人们一无所获。
卢绚没有跟着刘华挨家挨户地敲门问消息,若有什么线索,刘华定会告知于他,索性打道回府。
而就在他刚下马时,候在门房处的小厮清明急忙迎上,“郎君,方才崔十三娘的丫头过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上。
信上潦草的字迹写道,“速来。”
“郎君”清明看着脸色骤然阴郁下来的卢绚,不敢吭声。
此时的崔清带着丫头墨香绕过一条冷冷清清的街道,视线中的弹幕滑过,[还是没有甩脱。]
[回家吧,生命重要。]
[不要再引诱他了,小心被绑架。]
“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崔清想,“难不成因为我和他曾经议过亲”
第96章 河畔
[果然是同一个人; ]叶雨时将跟踪者一闪而过的图截下来; 比照曾经郑二郎的影像,身高、身形、走路姿势皆重合; 可以确定跟踪崔清两天的人是悄然失踪的郑二郎。
崔清昨日出门赴宴时; 观众们注意到一辆掩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跟在她身后,她琢磨片刻; 第二天一早叫丫头捎信给卢绚; 想要隐蔽地跟他碰一下头; 引蛇出洞; 看是谁在跟着她。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刚一出门,观众们便盯上了跟在她后面的人,经过比照发现郑二郎后,崔清开始犹豫。
对方在大火漫天之时悄然消失; 可以说是此案最重要的人证,却不知是受害者还是凶手; 若惊走了他,恐怕难以再找到; 但要是郑二郎对自己有不轨之心; 崔清自身难保。
前面躺着两条岔路,一条通往大道; 一条则为曲曲折折的小巷; 崔清定在原地; 难以抉择。
[他跟上来了,]将私人影院开到最大音量的池昊提醒她,[脚步声越来越近。]
崔清微微转头,余光看向身后。
空无一人。
[他躲起来了,]叶雨时逐帧检查直播的影像,总算逮住一条黑影蹿向旁边的巷子,[你要走哪一边]
崔清犹豫不决。
[还是走大路吧,]因着直播太过真实,观众们被吓得一惊一乍,[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娘子”墨香轻声提醒。
长安城的悬案多了去了,但她的小命只有一条,崔清下定决心,带着丫头朝大路走去,很快,她再没听到那如影随形的脚步声。
卢绚等在约定地点,笼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那封信,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路口,仿佛要用视线烧出个洞来。
“七郎,”崔清及至面前,突然被他揽入温暖的怀中,竹叶的清香迎面而来,她一瞬间心如擂鼓,连弹幕的起哄都充耳不闻。
一触即放,确认眼前的人没事后,卢绚才松了口气,屈起食指敲了下她的脑袋。
“没出事吧”他问。
崔清斜了他一眼,“方才有人跟着我,”她四下一瞥,凑近道,“似乎是郑二郎。”
她的鼻息暖暖地洒在耳尖,卢绚压根没听清她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耳尖悄悄红了,“郑二郎郑二郎”
“或许他有事找我,”崔清手指绕着衣角,一圈又一圈。
“或许他想谋害于你,”卢绚道,“我让刘华排查一遍周围,你最好不要出门,以防万一。”
崔清抿唇道,“我引他出来,你们趁机抓住他。”
卢绚轻轻叹了口气,如一缕淡蓝的烟雾,他眼里满是不赞同,却没有说制止的话。
只是,之后无论崔清什么时候出门,那跟在身后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响起,直到不良人在渭水河畔发现郑二郎的尸身。
他的怀里,一方丝帕已被河水浸泡得不成样子。
第97章 丫头
“他死之后; 我们的线索全断了,”望着不良人们围着河滩上的尸体; 刘华闷声道。
今年第一桩悬案乃是宜春县主之死,虽说宜春县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