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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师恋爱手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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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期然的,鹿禹稱视线在后视镜里同她对上,他即刻收回目光,淡淡地问:“累了?”



    第21节

    陆之暮赶紧摇头,正襟危坐:“没有,就是……没有想到您会真的带我。”

    鹿禹稱点头,岔开话题,很突然地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以前在美国,问女人年纪是大忌,他从小就在乔安娜女士那里受教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鹿禹稱觉得他同陆之暮的关系,并不需要避讳那些。

    陆之暮顿了一下,老实作答:“22。”

    鹿禹稱修长的指敲了敲方向盘,气定神闲:“我今年24,跟你应该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血缘关系,算不上你的长辈,”他侧眸看了眼陆之暮,问,“你怎么总是‘您’、‘您’的称呼我?”

    陆之暮先是一愣,然后尴尬的笑:“对您表示敬重也可以用‘您’嘛……”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右边飘。

    鹿禹稱不置可否:“你很敬重我?”

    “……”想了想之前自己对他所作所为堪称欺师灭祖有悖人伦,陆之暮在这个问题上三缄其口,选择装死。

    隔了一会儿,鹿禹稱又问她:“你喜欢心理学?”

    “嗯。”陆之暮小声地应。她低着头,像是少女被戳中了心事般又娇羞又难堪,手指在腿上搅在了一起。

    鹿禹稱没再说话,一路无言。

    车子停在了空旷地方,鹿禹稱推门下去。

    陆之暮赶紧跟上。

    依旧是那个枣红色的木门,门前庭院洒扫得极为干净,院里的枣树落了更多的叶,有些光秃,提醒着人们秋意正浓。

    屋里的妇女听到动静,几步就出来迎:“鹿老师您来啦?哎——这位是……”

    鹿禹稱淡淡应:“我的助理。”

    陆之暮有些不知所措的伸手:“您好,我是陆之暮。”

    妇女比她更加手足无措,似乎助理听起来是个特别高级的词,而拥有助理的鹿禹稱形象更加高大起来,她在围裙上擦着手:“哎!姑娘你好,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应该的……”陆之暮尴尬地收回手,在后脑勺上摸了摸,看着鹿禹稱走向某间房,她笑着向妇女点头表示抱歉,几步跟了上去。

    屋子里唯一一间窗户被用木板钉着,不见一丝日光,大白天的反而屋顶垂下来一个日光灯微微亮着。跟她想的一点也不一样。来的路上她设想了那么多可能,却发现到了这里一点都没用上。

    陆之暮吸吸鼻子,阴冷潮湿的霉味儿钻入鼻息,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看向了鹿禹稱,却见他神色如常,朝着窗旁书桌上拼积木的小男孩走去。

    她还以为鹿禹稱肯定会介意,介意这环境和气味,他却神色如常,专注到堪称入迷。他甚至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轻轻地坐在那张床洗的发旧的床单上,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在身后撑着,侧头看男孩。

    陆之暮惊讶到半张着嘴。

    鹿禹稱扫了一眼男孩的城堡,问他:“她最近有从你的窗子跳进来吗?”

    陆之暮嘴没闭上,下意识的往那个“窗户”瞟去:木板钉得死死的,不见一丝缝隙。

    她觉得不是自己幻听了就是鹿禹稱发疯了。

    男孩没有作答,眼神瞟了陆之暮一眼,低头把堆好的积木城堡一把推散。

    陆之暮心里咯噔一下,狠狠地闭上了嘴。

    鹿禹稱似乎毫不意外,开口解释:“她是我的助理。”

    男孩在重新堆砌的间当嘟囔着不满抱怨:“你骗小孩子呢。”

    陆之暮眨巴着眼,一瞬间竟有些想笑:……他可不是骗小孩子呢么!等等,你不是小孩子么……word天,鹿禹稱身边连个小孩子也是个大佬啊……

    鹿禹稱居然不恼,微微翘着唇角:“嗯,不错,没有退步。”他抬手指了指陆之暮,“今天让她来治你。”

    两个人同时抬眸看他。

    鹿禹稱看着男孩投过了的眼神,眼睛里都开始有了笑意。

    男孩的脸色有些冷了下来,少年板着面孔瞪他:“你收了我叔叔那么多钱,凭什么让这个凡人来?”

    陆之暮无语凝噎:……她又不是千年的灵芝万年的人参,鹿禹稱当她包治百病呢!还有这小崽子,什么叫“这个凡人”?说得好像她是凡人眼前的俩是仙儿似的。虽然也没差就是了……

    鹿禹稱精致的面庞带着浅笑:“我收你叔叔的钱并保证能让你恢复,可没说从始至终都是我来。”

    陆之暮忍不住腹诽:黑!太黑了!小朋友都不放过。不过黑的好!

    男孩又是不说话了,低头看积木,似乎不屑于同陆之暮搭腔,从始至终看都不看她。

    陆之暮尴尬地把目光投向鹿禹稱,却见鹿禹稱撑着往后半仰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甚至递给她一个眼神,仿佛在说:去啊,皮卡丘。

    陆之暮抿了抿唇,简直想冲他吼:你那么能你怎么不自己上呢加菲猫!

    真是够了啊,回回都不给剧本突然袭击,把她丢上这孤独的大舞台很有趣是不是?练她也得循序渐进分个等级进化不是?哪有人昨天才入门今天就挑战地狱模式的!

    眼瞅着鹿禹稱没有丝毫帮她的意思,陆之暮举步维艰地往小男孩的方向走去,仿佛面前的是披着小朋友皮的千年妖精。

    走到桌前,男孩仿佛自闭症患者一样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步步耐心的开疆拓土,迅速搭好了自己的城堡:没有门的城堡,狭小的被封死的窗户,笼中的小兔子,城堡外的大狼狗。

    陆之暮静静地看着,像是一个隔绝于他的观众,隔了半晌,终于还是打破了这沉静。她从身侧的包里掏出一小盒蜡笔,轻轻摆在小男孩面前,弯下腰来,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小杰,你可以画一幅画吗?”

    这句话问得很有意思。鹿禹稱挑了挑眉。

    见小男孩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陆之暮握上他在捣鼓着的手,几乎是立刻,男孩剧烈挣扎着抽回了自己的手,向后撤着,一脸警惕惊恐地看着她。

    陆之暮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有诧异和了然,她放下了手。不管怎么说,她想要吸引他注意让他有所反应的目的是达到了。

    陆之暮指了指面前的蜡笔,一字一句极其清晰地重复:“小杰,画幅画,好吗?”



    第22节

    沈杰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她像是没看到他的神情,伸手在包里翻了翻,找到一张卷起来的a4纸,一点一点在蜡笔盒上面展开来抻平。

    “不会吗?”她一边展开一边缓缓地说着,像是倾诉,“你不会没关系。我有个朋友,他很会画画,就像是天生为画而生的小精灵,那些画面像是梦中的奇幻的世界一样,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慢慢长大。他只要拿起笔,就可以涂绘在自己的城堡里,让那里变得更缤纷美丽。”

    画面展开来,稻田里的星星,月亮上的少年和狼,旷野走来的一抹红色。

    更加拙劣的笔法,更加凛冽的表达。

    陆之暮的目光停留在沈杰愣怔的脸上,继续开口:“有一天,他遇上了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决定邀请第一个朋友到自己的城堡做客。可那个朋友非常喜欢他的画,离开的时候,就把它们带都走了。

    “我的朋友失去了自己的奇幻世界,他的城堡只剩下寒冷和黑暗,人们甚至向那里丢石头谩骂他,他只好将门砌成墙壁,外面的人再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再出不去。直到有一天,他的那个朋友回来了……”

    沈杰突然抓起那幅画,挣扎着起身,撞倒面前本就不是很坚固的小书桌,向着外面飞奔出去。

    陆之暮一时不察,手中一空,又被他连同桌子猛推了一把,脚下不稳崴了一下,然后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几乎站不稳,陆之暮死死地咬牙忍住,手按在快要倒下的桌上,人跟着向后栽去。

    就在她绝望地闭眼的时候,后背猛地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

    陆之暮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在自己急促的喘息里听到身后心跳声如雷。

    正文 19。第19章

    鹿禹稱自身后扶着陆之暮,她几乎整个重量都栽在了他的身上。

    鹿禹稱身上一种独有淡淡的温润气息,这温度和气息提醒了陆之暮此刻二人的距离,陆之暮赶忙站直,想要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脚腕处刚刚扭到的地方一阵锐痛,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鹿禹稱的手臂,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呼痛出声。

    鹿禹稱在她耳边轻问:“脚痛?”

    陆之暮苦着脸将全身重量缓缓放到另一只叫上,尽量忍着痛:“刚刚不小心扭了一下……不好意思……”

    陆之暮的道歉是真心诚意的,她觉得自己又一次以极狼狈的状态出现在了鹿禹稱面前,影响了他的工作,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

    咬了咬下唇,陆之暮放开鹿禹稱的手,声音坚定:“小杰的事对不起,我去找他……”

    不等她话说完,鹿禹稱刚刚被松开的手缓缓落在她的腰际,向她身侧走了半步,然后轻轻用力就把她整个人几乎架了起来。陆之暮随着他的引导两步走到床边,鹿禹稱伸手,把她按坐在了那张床上。

    “我去找,你在这里等。”

    陆之暮有些发懵地看着鹿禹稱离开的背影。她的腰际还留有他手的余温和力度。

    鹿禹稱掀帘出去,他用刚刚握了陆之暮腰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眉间微微轻皱,似乎是有些想不通刚刚一瞬间突然而至的紧张心跳是为了什么。

    沈杰家住在巷子里第一家,房子前面是敞开着的,路口处一直没有像别的地方那样规划建设,因为前面刚好有一个废弃了的戏台,据说是遗迹,一直没有被拆除,却也一直无人打理。

    鹿禹稱往那里走,妇女正搓着手手足无措地站在戏台前面不远处,面上半是欣喜半是忧愁。

    她看着鹿禹稱,眼里有着担忧:“鹿老师,我看到小杰他刚刚跑出了,没事吧?”

    “没事。”鹿禹稱稍微停了下脚步,“我去找。”

    戏台荒废的年代久远,这条巷子里的居民大抵把它当做了废旧物搁置处,后台堆满了各式农具和旧桌椅。

    鹿禹稱顺着老旧的台阶慢慢走近后台,墙脚结了蛛网,这里看起来就像是被时光遗忘的场地。

    木制的戏台和建筑微微散发着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透过前面断裂的木头照进来日光一道一道的,清晰地照见空气里的灰尘飘散翻飞。

    鹿禹稱全然不见这些一般,继续向里走着,终于看见右边一角的一个废弃隔间里那个瑟缩着的身影。

    男孩背对着他,身前是一个破了一角的大水缸。

    鹿禹稱一步步沉稳地走了过去,在门框处停了下来。

    男孩在他的脚步声中瑟缩了一下,没有回头,蹲在原地定定地盯着面前那个大水缸。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能看到浅表的一些的东西:数不清几盒的蜡笔,散落的彩铅卷着的卷轴,无数揉皱的纸团……

    看起来真像一个奇怪的乱葬岗。鹿禹稱觉得自己这个联想实在是血腥而有趣,他的目光在房间逡巡一圈,停留在那仅有的一面褪得看不出颜色的墙上。上面许是被附近的居民刷上的一层水泥,时间久了又有些剥落,被人涂画了许多东西,又被狠狠划去。

    鹿禹稱看着看着隐约可辨的一只小兔子,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陆之暮的眉眼来。

    “那个会画画的朋友,我也认识。”鹿禹稱收回目光,看着男孩的背影缓缓地说。

    然后便是无边的沉默。

    他在等,等自己预设的那个契机,也或许是陆之暮误打误撞的反而找到的那个线头。

    几乎等到鹿禹稱能看出太阳光线都开始缓缓有了偏移,那边男孩突然挪动了一下身体,像是一件生锈的机器缓缓动起来那样,他开始一样一样从那个大水缸里往出掏东西,然后有序的摆在散落着干稻草的地面上。

    “我之前……”男孩一面跪在地上,有些兴奋地整理着,一面因为干渴的嗓音沙哑着突然开了口,“我之前也交过一个朋友。”

    “在她之前,我觉得这个世界虽然很美好,但是我总是一个人,没有人愿意陪我玩,我后来也不愿意和他们玩幼稚的游戏。很小的时候,我发现有些奇妙的朋友会在夜里的时候光临我的世界,我把他们画下来,他们白天就会也在。”

    沈杰把水缸翻到了底,他从底下拿出了蒙着层灰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厚厚一沓a4纸作的画。

    “我的这些朋友……只有我能看到的,一直都是。”他一张一张把那些画像拼图一样拼起来,每一张单看已使人惊艳,合在一起,居然是一个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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