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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便很是利索地关上了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回来这还没来得及吃饭呢——可是话都说了,现在出去是不是有点……有点太没面子了?
他轻手轻脚地挪到了门边,仔细听了听外边的动静,又拉开了一条缝,确认了似乎没什么人站在门外之后,才赶紧拉开了门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而他才刚跨出去一步,就瞥到了好整以暇站在一旁的墨书。
“咦,墨书你也还没休息啊。”他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哦,这个时辰,似乎应该先用晚膳了,那我们——”
墨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即垂着头微微躬了躬身,苏慕也知晓这是他这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这会也不能装瞎,只能伸出了自己的手,半闭着眼睛开始思索起胡扯的话来。
“公子若是不想告知,我不会过问,还请放心。”
苏慕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就涌上一阵难言的情绪来。
他本来是将军府上的独子,想必在贺朗春风得意的时候,也是个受尽疼爱的小公子吧,如今不仅已经失去了开口说话的能力,而且只能在其他人家里当个侍卫,这其中的冷暖心酸也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实在是——
他想要查清真相的心又更为坚定了些。
这些真相的背后,是墨书本该平安喜乐的一辈子。
而大理寺之内,以公事为由逛吃逛喝了两天的陆灵珏终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他快乐摸鱼的日子,正在和柳潇然汇报这几日自己找到的线索。
“大人,我真不是在玩我和你说,我这是牺牲了自己的色相,才勉强从那些姐姐们的嘴里打听到事儿的,您看是不是……可以给我涨点俸禄?”
柳潇然翻动着手上的案卷没有开口,只是抬起眼淡淡地看了眼陆灵珏,后者便很自觉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就是开个玩笑,玩笑嘿嘿嘿。”
“说。”柳潇然又低下了头,翻了一页。
“是这样的,我去那熙影阁的时候,有一位春颖姐姐和我说,说是曾经听到一位大人提起过,似乎是从哪里得了许多可人的姑娘,养在家里呢,为此还挨了不少夫人的训斥,这才一时憋屈,跑出来逍遥来了。”
陆灵珏掀开了自己的衣摆,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蹲了下来,趴在桌上接着说道:“而且,春颖姐姐和我说,那人说,这都是他凭自己本事换来的姑娘,这要是换了个废物,还没人送上门去呢,说自家夫人不懂得珍惜,像他这般有作为的人,即便是三妻四妾又有何妨,更何况只是多了几个通房的丫鬟。”
正在一旁跟着加班加点查案卷的祁皓闻言笑了一声:“你倒是学得挺有模有样的啊,以后是不是也打算——”
“说什么呢,先不提我比起你们来说,还是个少年郎,诶我就算之后有了家室,那也必定是要两情相悦,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哪儿像你啊,祁大公子,天天拈花惹草的,谁嫁给你都得被你气跑咯。”
“你出去了一趟这嘴皮子是越发溜了啊,看来长了不少见识?”
“那也是你先开始的,对吧大——”
陆灵珏一回头,就撞上了柳潇然紧皱着眉头的神色,顿时闭上了自己的嘴,乖乖地退到了一旁,硬生生地把祁皓挤出去了些,霸占了他的软坐垫。
若是这些姑娘便是被拐卖走的那些,他们竟然是被人送进了官员的府上,难不成是被人当作了某种珍宝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官场之上,银钱,地位和美色往往都是最容易迷惑人心的,但这失踪的姑娘不在少数,若是真如自己所想的这般——
那多半是为了结党营私,而朝中如今最迫切地需要拉拢人心的人也只有一位。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即便之前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所有的东西都开始逐渐明晰起来之后,失望便越发强烈。
“你们先走吧,剩下的案卷我自己来查便是。”他朝正在暗中较劲的两人点了点头。
“真的不用我们帮你吗大人?”陆灵珏久违地发现了自己还是有点良心的。
“你们要是想留下来自然可以。”柳潇然重新低下了头。
“那既然如此大人一定是胸有成竹那我们就不打扰大人您了!”陆灵珏扯起一旁也在犹豫的祁皓,立刻头也不回地小跑了出去,“那大人您注意休息我们就先撤了!”
——良心有是有的,但不是很多。
柳潇然对于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也并不怎么在乎,张瑜从官已经有数十载,在这么大跨度的时间里要找到与他相关的案卷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自己是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但也并不打算拉着别人共沉沦。
祁皓和陆灵珏甚至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查张瑜的过去。
一夜烛火通明。
苏慕第二日到大理寺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打着哈欠的陆灵珏。
“喻之,好久不见,你来找大人?”
倒也没有好久不见。
苏慕笑着点了点头,下一刻陆灵珏就伸手勾上了他的肩膀。
“那站在这里干什么,走啊,进去呗。”
门口的两个人似乎想要阻拦,陆灵珏当即对峙道:“柳大人都不拦的人,你们就别管啦,睁只眼闭只眼行个方便呗,走走,我带你去找大人。”
那两人的神色还有些犹豫,陆灵珏可等不下去,带着苏慕就往里走,丝毫没管守卫的目光。
他很是顺手地把自己藏在兜里的饼叼到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对着苏慕说:“唔大人应该在那间屋子里,如果人在里面,那就说明他昨天又没回去睡觉,你帮我拖会儿,让我啃个饼。”
说完他拍了拍苏慕的肩膀,勉强把睁不开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苏慕被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也给弄得晕晕乎乎,莫名其妙地就进了大理寺,面对着恢宏大气的建筑,他有一瞬的失语。
原来大理寺进来这么容易的吗?
第100章 宴席
苏慕顺着陆灵珏指的方向挪到了房门口; 正打算敲门的时候心念一动,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后,把门微微地打开了一条缝。
也正如他所想的一般,里面的人依旧毫无动静; 他能看到柳潇然正用一只手支着头; 即便门吱呀发出了声响; 也没能吵醒他。
苏慕干脆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看见桌子上满满当当地堆满了各类案卷后不免也跟着感到了压力,这工作量真是肉眼可见的多,而看柳潇然的疲态,显然是为了找东西一宿都没睡; 现在才靠着小憩了一会。
苏慕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些,就看到柳潇然的一只手下还压着一份案卷,而上面记载的内容与张瑜没什么关系,想来是昨晚没能找到线索; 旁边还有一堆看上去似乎是没被翻开过的案卷; 他思索了一阵; 从旁边搬来了座椅; 在柳潇然的旁边找了个位置便开始翻看起来。
过了一会,他的视线不自觉地便看向了柳潇然的侧脸,又慢慢地转到了柳潇然的手腕上,从前他似乎就看到过,柳潇然有时会露出手腕上的一小截红线来,虽然看不清究竟是挂了什么,但能够被一直随身携带的; 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如今这一截红线衬得柳潇然的手腕越发白皙。
鬼使神差间; 苏慕突然伸手碰了碰柳潇然的手腕。
——大冬天的露在外面看上去似乎怪凉的。
而且手臂一直撑着一会就动不了了。
感受过这种酸爽滋味的苏慕在四周找了起来,这椅子也没个靠背实在是太不人性化了,好像除了趴着和靠着手也没什么其他舒服点的睡姿了。
那……那好像也没办法了。
苏慕重新低下了头,翻起了手上的纸业,但随即,他就感受到身旁的人动了动。
醒了?
他转过了头,发现柳潇然依旧没睁开眼,但确实撤下了手,皱着眉显然是有些不舒服的模样。
而下一刻,柳潇然的脑袋便微微一歪,苏慕几乎都没来得及考虑,就赶紧挪近了些,让对方正巧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
反应过来后的苏慕有些进退两难,虽说现在也不怎么影响自己看案卷,但这么个姿势要是一会人醒了过来后,自己要怎么解释。
真的不是我动的手啊。
柳潇然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以至于苏慕本来还有些浮躁的心情渐渐沉寂了下来,以至于后来有人敲门的时候,他甚至下意识想到的不是立刻摇醒身边的人,而是想起身去给人开个门。
直到身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但是有力的“进”之后,他才发现,柳潇然居然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陆灵珏推着们进来了,显然他已经解决了自己的早餐,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精神,一进门便亮了嗓子:“大人!我们来和你一起共苦了!”
祁皓在他身后揣着手,看见苏慕的时候愣了一愣,朝柳潇然见了礼之后才开口问道:“小侯爷怎么也在这里?”
“我找他过来有事商议。”
苏慕还没开口,柳潇然就已经代替他回答了,说完还不咸不淡地看了眼祁皓,反问道:“有问题?”
祁皓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和陆灵珏一同乖乖地闭嘴了。
“说起这个,我刚刚找到了一份有关张瑜的案卷,只不过,算不上是直接联系,但有点间接的关系。”苏慕伸手把一份摆出来的案卷取了出来,在几人面前摊开点了点其中一个地方,“这里,是张瑜先把人给告发了是吗?”
案卷是十一年前的了,也是一桩贪污钱款的案件,只不过当事人并不是张瑜,而是兵部侍郎瞿霖,兵部本来算得上是六部之内油水最少的,但这瞿霖通过各种方法收受的贿赂足有几万两白银,也算是起大案,而将他检举的人正是张瑜。
“瞿霖……”太过久远的事情使得在场的其余三个官家人也是毫无头绪,毕竟十一年前他们别说入仕了,这些官场的事是碰都还没碰过,但仅从案卷上来看,这张瑜既然会检举别人也知道贪污的下场,与私贪军饷克扣生铁的形象实在有些不相符合。
祁皓和陆灵珏都还尚不知晓张瑜究竟是什么来历,只知道这人是军器监的大人,因此看着案卷上的记载便更摸不着头脑。
这看着不像什么坏人啊。
“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他知晓了。”柳潇然垂下了眼,神色晦暗不明。
随着所有的案卷都被检查完毕,他们最终也确认了有关张瑜的只有这一桩事。
那么要想从过往案卷记载中找蛛丝马迹的路算是被堵死了。
“陆灵珏,你继续去查那些失踪的姑娘的线索,最好是能问出最为详细的一份名录。祁皓,你去把刑部今日送来的案卷都先过目一遍,然后再递到我这里。”柳潇然打发了两人去干活之后,只留了苏慕在屋里,斟酌再三之后,他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三日后,唐御史要办一场孙儿的满月宴席,慕容炀也在受邀之列。”
苏慕了然地点了点头,他自然知晓柳潇然是想趁此机会去打探一下对方的情况,若是对此并不知情,那么或许他军中的战甲会成为最直接的证据。
但柳潇然的神色似乎有些为难,过了许久才继续说道:“只是,我并不擅长言辞……”
苏慕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陆灵珏,而柳潇然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接话道:“他尚要去找那些姑娘的下落,且也并不知晓此事。”
“若是可以,或许——”
苏慕这下才明白,柳潇然这是想让自己和他一道去出席宴席,他倒也不是没有划过这个念头,只是安定侯府自从苏仪死后便已经算得上是没落,此番也没收到请帖,自己这番前去似乎也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被素来爱计较礼仪的古人们抓到了小辫子,那也是不大好的。
“可是我去的话,似乎,似乎好像没什么由头?”苏慕皱着眉盘算起来,“我也未曾收到请柬,这般贸然拜访是不是——不太合适?”
柳潇然见他是在担心这个,暗暗地松了口气。
“喻之,你承袭的是你父亲的爵位,既然是安定侯,地位早在百官之上,这唐御史虽然也算是位高权重,但也是不敢拦你的。”
“若是非要找个由头,你既是我的……挚友,又为何不能与我一同出席?”
正端着陆灵觉给自己倒的茶润喉的苏慕本来倒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但听到“挚友”的称呼,被茶水给呛了个正着。
不是,等一下,这个称呼好像有点危险。
他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气息,但一转眼就看到了柳潇然认真的神色,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应该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多了,这才会有这么多奇怪的联想,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柳潇然既然连理由都给自己想明白了,那苏慕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地方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