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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尽弓藏,庇佑未必是真,最后落个连累侯府的下场,他可真就无颜去见原主了。
而且,作为这个世界的变数,他的内心深处藏着最深的恐惧。
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整段历史的发展脉络,若是……若是太子即位之后成了一个昏君一个暴君,自己又该怎么面对天下百姓?蝴蝶的翅膀若是掀动了,那么是不是之后的所有都会被改变,这样做的后果是不是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年前还是个在为了能不能上大学而烦恼的普通高中生,实在想不透这么多问题。
“你有你的顾虑。”柳潇然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但是喻之,我曾说过无论发生什么……”
“嗯?”
“我都会在。”柳潇然轻轻叹了口气。
这也是他曾经最不愿意看见的局面,被卷入这场没有对错之分的漩涡中,每个人都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考量,稍有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但如今他们已经深陷其中,开弓没有回头箭。
就如同苏慕所说的一般,宁王是个残忍且有手段之人,但太子也未必就是个心底善良的人,双方既然能够明争暗斗这许多年,就意味着必然都不是普通人。
“安定侯之事,终归关乎侯府本身,你既是这安定侯府之主,便当由你来决定,其余人都逼你不得。”
虽然是这个道理……
苏慕把脑袋搁到了自己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但都是沉甸甸的人命,自己何曾做过如此艰难的选择题。
一边是父亲,是死去的那些无辜之人,一边是百姓,是未来可能会掀起的腥风血雨。
苏慕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颇有些自暴自弃。
“还是先把手上之事处理好吧。”
这几日,军备贪污一事算得上水落石出,而牵扯出来的官员林林总总多达百人,如此阵仗自然是气得季骁就差掀桌子了,立刻命三司会审,势必要把这祸患彻底除个干净才好。
为着这事,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而苏慕作为一开始的那个牵头人,倒逐渐变得清闲了起来,毕竟事情已经牵出了大半,而审讯还是需要交给专业的来。
需要审讯的人数众多,而三方的人手显然都有些不足,苏慕在府里捧着信纠结的时候,大理寺里正忙得人仰马翻,连陆灵珏都没多少休息的功夫,顶上的几位大人,从大理寺丞到大理寺卿自然就更没什么空闲的时间了。
苏慕在桌前摇头晃脑地走了好一会,他将墨书的身份上奏之后,季骁也不是个玩不起的皇帝,当即对自己当年气昏头的举动表示了后悔,不仅钦赐府邸,更是下旨彻查当年灭门一案。
但还是那个问题,人手不太够,所以也就是只开了个空头支票。
墨书走之后,苏慕便彻彻底底地只能一人思考这些深奥的问题了,明明是风雨欲来的时候,他却似乎比从前还要平静得多。
改朝换代的大事在历史书上也就是寥寥几笔,更何况是兄弟两人间的小打小闹呢。
只是这小小的一笔,自己却连写下的勇气都没有。
“小侯爷,外边有位姑娘找呢。”阿环的声音响了起来。
姑娘?
苏慕动作一顿。
“小侯爷?”
“是哪位姑娘?”
如今最好还是不要沾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比较好,若是被人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就不大好。
“那位姑娘好像说——说自己姓柳。”
柳洛弦?
怎么又是她?
苏慕对这位柳小姐,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但这柳小姐每次出现,似乎总能带来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氛围。
她不是柳潇然远方妹妹么,来找自己做什么?
“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今日就不见了,改日若有机会再致歉。”他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
“是。”阿环应下了之后,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柳洛弦。
后者娇俏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了失望的神色,但也没有胡搅蛮缠,只是回头又深深地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而回完了话的阿环则是和阿莹悄悄咬着耳朵回去复命。
“小侯爷,那位姑娘离开啦!”阿环端着茶水进来之后,轻轻放下了茶盏,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小侯爷如此和善,想来应该是不会怪她多问一句的吧。
“那位姑娘,看上去似乎有些伤心。”
“嗯?”苏慕抬起了眼,微微皱了皱眉。
“小侯爷,我们瞧她那般的模样,倒觉着……觉着……她似乎是很想与您见上一面的。”阿环斟酌着词句。
她想起了前几日秦安和还有意无意地提到了自家孩子已经弱冠,是时候该寻门好亲事了,既是如此,自己也合该为夫人分忧,打听打听这位姑娘的来历。
“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呀?”
“是柳少卿的堂妹。”苏慕说出来的时候总觉得还是哪里有些怪怪的,特别是配上阿环一副恍然大悟且有些欣喜的表情。
“看来身世不错。”阿环在内心默默地合计,“这姑娘模样是没得挑,说话温软可人,可不是做少夫人最好的苗子?”
她这边正暗戳戳地想着呢,苏慕就有些苦恼地发出了一声疑惑:“对啊,非亲非故的,也不知道寻我做什么?”
“小侯爷,那位姑娘,兴许是对你有意思呢?”
“什么?”苏慕险些把茶盏给摔了。
“小侯爷可别恼,但阿环看得真切,那姑娘的神色可写在脸上呢!”
“没有。”苏慕斩钉截铁地否认了这个可能。
总共才见过三次,不至于就这么夸张了。
“可是——”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是这样的。”苏慕极力阻止阿环往这方面发散思维的时候,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烫,“那个阿环,我想吃些小点心,你帮我去看看还有什么,最好是桃花酥什么的,快去快去。”
得了命令,阿环自然是不能逗留了,但看着苏慕脸红的神色,她偷笑着跑了出去,远远地应了声:“好嘞。”
才走出去没几步,她就突然又回过了身,“小侯爷,此番外边都在传,您立了大功,之后是会被赏的,夫人说了,年后要带您去见见齐国公家的小姐呢,若是小侯爷心有所属,可不能够耽搁了哦。”
话说完,她便一溜烟地消失了。
等到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苏慕觉得自己的心境似乎也不复刚刚那般平静。
不是,自己才二十!才二十!
但是古代这个年纪,确实也该成家了——不,柳潇然都还没成家!
而且……心有所属什么的,怎么可能?
苏慕努力地想要甩掉自己脑海里的那个熟悉身影,但却似乎是徒劳,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充盈着他的胸腔,以至于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哪有时间想这种事……”他嘟嘟囔囔地坐了下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勾勾画画的势力分布图上,满是线条的纸面上到处都是叉叉,足见他这几日的劳心劳力。
与虎……谋皮吗?
第123章 陷害
太子似乎也是很沉得住气; 自从那一日将自己叫走之后,便再没有其他的动静,平静得让苏慕都觉得,那太子是不是就只是来试探下自己的态度; 而并非是想得到什么答案。
朝堂上的局势不可谓不紧张; 不仅派系分得愈发清楚; 撇清关系之外; 双方也是卯足了劲,弹劾更是一波接着一波,乌烟瘴气之余,更是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在提防着自己被人给卖了。
相比之下,处于风暴眼的苏慕反而很是清净,大抵也是因为安定侯府实在是退出朝堂太久了,久到即便如今这事儿是他挑出来的; 也没人能记起来这回事。
然而清净的日子; 是有尽头的。
第二日晨起; 苏慕本是想去大理寺关心下如今审讯的状况; 却不想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在这个门口被人拦下来了。
苏慕下意识地便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本侯是来询问相关事宜,皇上特赐御令,你为何拦我?”
守门的衙役看上去似乎也很是为难,即便他知晓苏慕是个脾性很是温和的侯爷,但也实在害怕触怒了苏慕,当即解释起来:“侯爷,实在是事出有因; 还望见谅。”
这就是在糊弄自己了; 看来这大理寺内出了事; 而且似乎还是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他的心瞬间收紧了,大理寺内若说有谁和他关系最为密切,那必然就是柳潇然,难道是柳潇然出了什么事?可这是在大理寺之内,能有什么人胆大妄为到在大理寺内掀起风浪?
“若是你不说清缘由,那么今日这个门,本侯是必定要走进去的。”苏慕的态度也一改曾经的温和,眼神一凛,立刻拿捏出了几分侯爷的威严来。
衙役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问法,当即也只能先违了上边的令,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告诉了苏慕。
“侯爷,是昨日的日落时分,来了位柳姑娘,说是柳少卿的妹妹,想要见一面柳少卿。您也是知道的,今日大理寺内事务繁杂,柳少卿哪儿有时间来招待这位姑娘呢,但这位姑娘就不肯走了,呆在门前,颇有要坐上整宿的架势,我们只能又去禀明了柳少卿。”
“柳姑娘,她可是有要事?”苏慕顿时愣在了原地,昨日柳洛弦似乎是先来找的自己,但是当时自己随便找了个由头便没见人家姑娘,却没想柳洛弦转头就来找了柳潇然。
难不成她来找自己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自己不会闯祸了还不知道吧?
苏慕顿时就更紧张了,眼神催促着衙役继续往下说。
这会衙役似乎是讲到了兴头上,咽了口口水便继续往下说道:“有没有要事我们是不知道哇,但是最后柳少卿似乎是觉得她一直这般等着并不是法子,便放了人进去,让柳姑娘在里头等他,这本来倒也是没什么事——”
“但是,也就过了一个时辰,突然间那柳姑娘的丫鬟哟,就大叫了一声,还喊了一路,说是柳少卿对自家姑娘图谋不轨,还伤了自家的小姐。”
苏慕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这样戏剧化的场景怎么看都很扯淡啊?
而且柳潇然根本就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哎哟,这姑娘嗓子可嘹亮得很呐,而且她一路小跑着出了门,嚷得这周围的街坊都听见声儿了探出头来瞧,这可还得了,王大人立刻便着我们将人扣下,带了回去,说是要查明真相,这不,到现在还是一团乱呐,这事关柳少卿可不得掉以轻心,所以王大人特意吩咐了,无论是谁来了,都一并挡在外边,等处理完事了才能放人进去呢。”
苏慕的心里如今已经是惊涛骇浪,比起刚刚听到时觉得荒诞,他如今却愈发觉得,这柳洛弦似乎是故意为之,而她先前来找自己,莫不是原本的目标是自己?
只是因为和自己尚且不熟悉,即便是她说了有急事自己也未必肯见上一面,这才换成了柳潇然?
这两人可是远方兄妹,图谋不轨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他分不清自己现在心里是焦躁更多些还是愤怒更多些,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他立刻做了决定。
“所以啊侯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实在是——”
苏慕朝着衙役很是歉疚地点了点头:“抱歉,若是之后有任何处罚,你都可说是本侯强行闯入的。”
“诶?哎侯爷你这——”
苏慕已经动身往里面走了,而错失了拦人先机的衙役又不敢真的对苏慕动手,只能在后边唉声叹气地看着苏慕往里头走了。
出了这样的事,大理寺会用怎样的程序来审讯呢?若是如那丫鬟所说,柳洛弦真伤着了,那么现在就相当于一方无法开口说话,审讯的对象就只能是柳潇然了,但柳潇然是大理寺少卿,想来也不能如此随随便便地就把人给扣押了,应当需要先上奏禀明情况,才能再做定夺,只是这样一来,便又要耽搁许多日,即便他相信柳潇然必然不会做这些事,但是证据存在的时日是有限的,一旦被人破坏了,那便真的是有口都难说清了。
不成,得先下手为强。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柳潇然屋子的方向,既然柳洛弦是来找柳潇然的,那事情必然也是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线索和证据多半也就在这里了——
“你是何人,擅闯大理寺有何目的!”
一声喝把苏慕震得耳膜都有些发疼,他专注想事情没曾注意,自己已经走到了拐角处,而一探头,便是齐整的好几名衙役守在房门前。
“本侯来找柳少卿商议要事。”苏慕伸手解下了自己的腰牌,“怎么?本侯还要先向你们告知不成?”
安定侯奉命追查贪污一事大理寺内也是人尽皆知,而衙役们在看到了苏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