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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周围房舍后、暗巷中涌出许多骑兵。为首的是容国公府的侍卫统领付博,本人正将几匹战马牵至场中。
付博是容珏的贴身侍卫,付博出现,自然容珏也来了。
在众人剑拔弩张之时,一名神色淡漠的男子出现在火光晃晃的竹林小道上,宛如乍然现身的谪仙,那气质引得众人侧目,怒气全无。
锦布白袍上金线勾领袖,胸前墨竹孤傲如梅,线条遒劲中又透着柔和的五官让他的气质刚毅清傲又和善得人畜无害,这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却相得益彰,有一种此人即是众生,此人即是天理的错觉。
如此的风姿卓绝,当今世上,除了容珏,还能有谁呢?
只见容珏这位皎皎如月的当朝太师,泰然自若地走到众人的眼前。
身后无数箭头指向他的背影,却无人敢发出第一箭,仿佛这一箭射出,便会引来灭顶之灾,引来天罚似的。巡防营的人无不感受到,自己被一种道法自然的气势给硬生生压制住了心境。
巡防营统领目不转睛地盯着容珏,心里忐忑不安。
容太师向来深居简出,夜里更不会出门,如今深夜带着一大批人马前来太学书院,来此做甚?总不见得是来捉我的吧?
察觉容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如芒刺在背,扎得他一阵发毛。
他赶紧领着众人向容珏参拜:“下官参见容太师。”
容珏淡淡地看了荀馥雅一眼,移开视线,不多时,清朗而不失威严的男嗓音在夜空中响起。
“回去复命吧,即便先皇不在,太学书院也是不可随意侵扰之地。”
这满朝文武百官,任何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可这容珏的面子,不能不给。
巡防营统领客气有礼地回应:“那尔等回去复命了。”
言毕,他带领手下,悻悻然离去。
荀馥雅在容珏出现的那一刻,便松开了谢昀的衣袍,怔然看着。
容珏径直上前来,静静地凝视着荀馥雅,难掩心中的激动。
荀馥雅愕然,从容珏那双清冷的眼眸里,竟然看到了两分倾慕三分隐忍五分柔情,这是幻觉?
片刻,容珏收回有些失了方寸的视线,垂眉轻叹:“你不该回来的。”
荀馥雅心头一热,明白容珏为何这般说。此处水深火热,以她的身份处境,并不适合呆在这里,一回来,立马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推上风口浪尖。
她抬头一揖,苦涩一笑:“我阿娘来了上京城,我得找她,没办法。”
容珏一怔,贴心地宽慰道:“小师妹不必过于忧心,令堂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会帮你一起找的,相信很快找到人!”
荀馥雅嫣然一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人总是如此懂得宽慰人,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进人的心里头。
谢昀神色沉静如山岳,又带着锋锐而凛冽的战意,仿佛下一刻就会提槊而起,但再多看几眼,他依然蓄势般坐在那里。
从前每次大战之前,他都是这副神情,叫在场之人有些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路子峰轻哼一声,出来打了个圆场:“夜深露重,大家别干站着聊天了,进屋内详谈吧。”
众人觉得有理,纷纷转身步入亮起了灯火的屋内。
荀馥雅察觉谢昀坐在高头大马上岿然不动,本来跟随着容珏走了几步的,随后又转过身来,回头找谢昀。
考虑到谢昀已经叛出师门,可能不太愿意跟师兄师姐他们处在一块,便仰头跟谢昀说:“王爷,若你不喜欢,可以先行离开的。”
谢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阴晴不定:“本王的存在碍着你跟容珏了?”?
面对他的阴阳怪气,荀馥雅气得有些哑然失笑:“还有其他人在的,好吗?”
谢昀不为所动,冷冷地审视着她,心想着这女人就是狡猾,欺负这一世的谢昀不知晓她与容珏上一世那些卿卿我我的旧事。
难得师兄师姐们齐聚一堂,她不想因为谢昀闹得彼此不欢,只好不与他计较,上前握着他的手,请求道:“给点面子吧,进来坐坐,跟陆公子聊天也是可以的。”
盯着握住自己的小手,柔软无骨,谢昀心里冷哼:死女人,为了跟容珏相处,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依然得不到回应,荀馥雅只好收回了手:“好吧,我尊重你。”
言毕,她转身离去。
谢昀感觉手上多了分冷意,赶紧跳下马,快步走上前。
“看在你求本王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荀馥雅砸了咂舌,也没跟他计较,无言地跟随在他后头。
以谢昀的个性,她以为这人进了屋子,会无视众人,找个角落冷眼旁观,或者找路子峰闲谈,可事实并非如此。
只见谢昀径自走到端坐着的容珏身前,泰然一笑,抬袖揖了揖道:“容太师,聊聊?”
容珏狐疑片刻,抱拳:“奉陪。”
他向里让了一些,谢昀挨着他坐下。
众人目瞪口呆,荀馥雅更是觉得谢昀此举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人向来容不下容珏,如今主动与容珏亲近,怎么看都在打着鬼主意,让人看着心里不安。
谢昀收起平日里的刺,也不提起儿女私情,主动给容珏斟酒,与他把酒言欢。
容珏向来不与人不善,安静地回应,与他攀谈起来,谈的都是天下大势,时局纷争,朝野上下的人心。
容珏肤白貌美,谢昀铁骨阳刚,荀馥雅在对面坐着,颇有一种局外人的局促。
师兄师姐们难得见两人相处融洽,也不多心,走到另一旁为炉而坐,开始闲话家常,把酒言欢。
他们向荀馥雅表示,平民书院的弟子们都很想念她,尤其是盛如愿,每日来询问她何时归来。
荀馥雅也很想念自己一手创立的书院,想念那些乖巧好学的弟子们,既然回来了,她打算明日回去看看弟子们,给弟子们授课。
说完这事,她忍不住询问他们为何打起来。
众人沉默了,姜贞羽满怀歉意,江骜心虚低头,张衍和萧应和怒瞪江骜。
最终,还是姜贞羽开口,打破了沉默。
姜贞羽表示,她听闻江骜近日与公主府那位走动甚密,今日又不巧撞见了他给那位送礼,便一时气恼,走过去警告江骜不要将你们的事告知那位,岂知江骜见那位委屈垂泪,竟对她恶言相向,小心翼翼地扶着那位离开。
荀馥雅一愣,没曾想自己离开上京城一段时日,江骜这个风流情种竟然与赵怀淑勾搭上了。
她担忧地看向立在一旁的玄素,心里替她难过。
三师兄张衍怒瞪着江骜,接着说道:“我们得知师姐被这小子欺负了,便将他绑过来给师姐道歉,岂知给这小子松绑了,他抡起拳头便砸过来,我们也不是好惹的,也论起拳头砸回去,于是便发展成你撞见的那一幕。”
难得江骜如此英勇,看来那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低啊。
路子峰平日里洒脱不羁,对任何事都抱着一副游戏人生的无所谓态度,可想到江骜年少时霸占着姜贞羽的少女情怀,如今成了姜贞羽的胞弟,又为了别的女人对她恶意相向,他的心里头自然是不悦的。
他拿出长辈的身份,当面威严地训斥江骜:“小舅子,她是你亲姐,不管你认不认,都不能对她不敬。”
江骜看了姜贞羽一眼,叫屈道:“我没有对她不敬,是她对怀淑公主无礼在先的,你都没看到怀淑公主委屈成什么样了。”
众人看他心疼赵怀淑那副神色,看得直摇头。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人色迷心窍了。
姜贞羽怒其不成器,以长姐的身份怒斥江骜:“公主公主,公主是你什么人啊?需要你如此为她抱不平?”
忆起这些日子怀淑公主对自己的百般示好,那温香软玉的感觉,江骜便觉得飘飘欲仙。
他笑容痴痴地回应:“公主、公主她说心悦我。”
众人神色一沉,这人明显是情根深种了。
路子峰宛如一把凌厉的刀锋,冷冷地戳着江骜的心:“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吧?你哪点比得上谢昀,哪点比得上容珏?那位眼睛高于天的公主会看上你?我真为你这荒唐的自信感到五体投地!”
这话说得真够狠毒的!
众人抿嘴窃笑,江骜瞬间涨红了脸。
他觉得路子峰这话说得毫无情面,恼羞成怒:“路子峰,我知晓你从小到大就瞧不起我,可你说话有必要这么难听吗?”
路子峰不理他,心情愉悦地喝了口酒。
姜贞羽不想看着唯一的胞弟跳进赵怀淑的陷阱里,苦口婆心地劝说:“骜弟,你冷静点,怀淑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大家只是担心你被骗被利用了。”
岂知,江骜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激动地站起来,歇斯里地地叫喊:“哼,怀淑公主说得对,你们都瞧不起我,所以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什么事都不让我参与!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没用的怂包!”
如此大的动静,连在另一头详谈的谢昀和容珏都被惊动了,纷纷看过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荀馥雅,此时站了起来,凉凉地说道:“江公子,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考虑过我家玄素的感受吗?”
提起玄素,江骜心虚了,垂眉不语。
荀馥雅将玄素带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顿地提醒道:“我当初跟你说过的吧,不要招惹我家玄素,招惹了就要负责,就要娶她。”
江骜连看都不敢看玄素一眼,只是低头狡辩道:“我会娶她的。公主人美心善,我娶了公主后,相信公主肯定会允许我纳妾的。”
众人对他的痴心妄想感到心寒又无奈,三师兄张衍更是脱口讽刺他:“坐拥齐人之福,想得真美啊!”
江骜恶狠狠地怒瞪过去:“你少阴阳怪气的。”
张衍向他吐了个舌头,用表情向他耀武扬威,气的他半死。
在他开口回嘴过去之前,荀馥雅丢给了他一句:“你也少做梦。”
玄素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地位低微,若她不为玄素出头,恐怕玄素就一辈子吃这个哑巴亏了。
她紧握着玄素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江骜,表示:“玄素是我最亲的姐妹,我决不允许她做妾!
转念一想,她又故意笑着提议:“不过,你那人美心善的公主甘愿做妾,我家玄素倒是可以允许你纳她为妾。”
三师兄张衍立马乐了:“哈哈,这主意不错!”
四师兄萧应和赞赏地鼓掌:“小师妹,你真是个妙人!”
路子峰夫妇抿嘴一笑。
江骜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赵怀淑可是堂堂公主,怎么可能给他做妾,能娶到赵怀淑那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让玄素做正房,赵怀淑做妾,这不是存心为难他,看他笑话吗?
想到这点,江骜便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们——欺人太甚!”
荀馥雅眼眸冷然:“是你欺人在先的!”
“江公子,今日你是不是该给我家玄素一个交代?”
说着,她将玄素推到江骜的面前,逼着江骜直面玄素。
江骜哪有勇气去面对玄素,垂眉低头,气势弱弱地狡辩:“没什么好交代的,我又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有了小姐的撑腰,玄素不想再卑微,用力捶了一下鱼叉,气势凶恶地喝道:“江郎,我家小姐说有就有,你赶紧交代啊。”
江骜吓得差点就跪了。
“我、我交代什么了?我不知道。”
玄素一手叉着腰,挑着眉威胁:“你是想交代后事吗?嗯?”
说着,她抡起鱼叉便要动手,吓得江骜赶紧伸手捂着脑袋。
“等等,你别冲动,我想想,请容我想想。”
对于他的表现,玄素很不满意。
“你还用想?要死了,你肯定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看我不打死你!”
她抡起鱼叉,往江骜的身上砸过去。
江骜吃痛,赶紧狼狈地四处逃窜。
“别别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面对江骜的求饶,玄素心软,收回了鱼叉,往地上一锤,厉声质问:“说,错哪里了?”
江骜感觉自己在面对阎王爷的审问,若回答不满意,很可能就被送到地狱十八层了。??G
在生命与公主面前,一向胆小惜命的他,妥妥地选择舍弃公主。
“我、我不娶公主了。”
玄素绷着脸点头,可还是不满意。
“还有呢?”
江骜捂着发痛的部位,慌乱地想着。
流连花丛多年,他自然知晓女人想要什么,如何能讨好女人。
他心想着,玄素这女人凶是凶了点,但其实还是不错的,跟她在一起那段时日也过得有滋有味,蛮刺激的。
想到这,他心猿意马,笑眯眯地凑过去,握着她那粗糙的手,讨好道:“我会娶你的。”
果然,听到这话,玄素笑颜如花,娇羞地垂眉:“讨厌,人家也没逼你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