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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动声色地询问赵启仁:“皇上,谢王爷那里可是同意了?”
“轮不到他不同意。”赵启仁轻蔑地冷笑一声。
他是君,谢昀是臣,谢昀不同意又能如何?
荀馥雅见赵启仁打定了主意,也不好说什么。按理说,皇帝身体抱恙,她这个做皇妹急着出嫁,的确有些不仁道。
赵启仁见荀馥雅默不作声,以为她不喜欢,便幽幽地说道:“皇妹可是在责怪皇兄?可皇兄也不想的啊,这身子中了毒,如今病弱得很,身边除了皇妹,也没有个信任的亲人伺候。”
“……”
荀馥雅想要劝慰他,他还有皇太妃娘娘,可又想到皇太妃因自己被谢昀砍伤了,至今还在养伤。
她对皇帝心里有愧,只好说道:“昭仪又怎能责怪皇兄呢?皇妹只是担心,皇兄龙体抱恙,这政事没有人来分担,可不好。”
荀馥雅这话说到了赵启仁的心头上。
今日政务繁多,大臣们送过来的奏章上报的不是弹劾谢昀,便是水灾马贼的祸患,无奈朝中没几个人能为他所用,国库又空虚得很,他实在头疼。
他放开荀馥雅的手,苦恼地说道:“皇帝当这个皇帝当的真不是时候啊,天灾人祸都发生了。”
荀馥雅听到“天灾”二字,立马想到了黄河中下游大发水灾之事。
上一世,这场水灾让附近一带的百姓饱受饥荒,死了不少人,最后是谢昀过去把事情解决的。
她笑着宽慰道:“皇上,您哪能这样说话呢?有这么多臣子辅助您,相信问题很快迎刃而解的。”
赵启仁坐起来,心头苦涩。
臣子众多,可是各怀鬼胎的,算起来,效忠于他又能办实心眼之事的人并不多。
他轻叹道:“昭仪啊,你是不知道,朕的这些臣子除了积极弹劾你的未来夫君,就没干过一件让朕满意的事情。”
荀馥雅抿嘴笑:“还真是苦了皇兄啊。”
“可不是。”
赵启仁苦涩一笑。
荀馥雅又道:“那不如让臣妹为你分忧一二?”
赵启仁神色一动,好奇了:“怎么分忧?”
荀馥雅凑过去,神秘兮兮地笑道:“给皇兄一些你想要的……”
“朕想要的……”
赵启仁神色微热,凝着那双娇嫩的笑脸,想入非非。
然而,荀馥雅所说的跟他所想的,大相径庭。
“建议。”
“建议?”赵启仁愣住了,一时之间摸不准头脑。
荀馥雅并未察觉赵启仁向外了,郑重地点头:“对。”
面对荀馥雅的一本正经,想不正经事的赵启仁略感尴尬:“什么建议?说来给朕听听?”
荀馥雅沉吟了片刻,仰着脑袋,说道:“派皇兄在朝堂上最不想见到的官员去负责赈灾这事。办得好,皇兄解忧了,办不好,皇兄可以办了你不喜欢的官员。如何?”
“妙。”赵启仁拍手称赞。
这一石二鸟之计,真是深得他的心。
最重要的是,他又可以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谢昀派遣出去。谢昀跟荀馥雅的亲事又可以延后了。
真是大快人心,哈哈!
在心里飞奔着,高兴了一会后,他又想到空虚如荒原的国库,垂眉苦恼:“可这赈灾的银子从何处来?”
荀馥雅自信地笑道:“斩贪官啊!”
赵启仁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对哦。贪官手里的钱多。
他有盛景南和江锦川这两个探案高手,不怕揪不到几个大贪官。
斩贪官,得银子。派谢阎王去赈灾安抚难民,治水患,没有一年半载,谢阎王都休想回来。
这些事办好了,他这皇帝在百姓当中的声望便提升了,办不好,也能借机除掉谢昀这个眼中钉,保住美人。
想到这,他激动地拥抱着荀馥雅,打从心里面喜欢荀馥雅。
“皇妹,你真是个妙人。”
荀馥雅笑了笑,神色尴尬地推开他:“皇兄,您不要动不动就拥抱,这让人看着不好。上回太妃娘娘就因为这事想要杖毙了我。”
赵启仁自然是不喜欢她这般提醒自己,但见她楚楚可怜,又想到自家母妃的确强烈要求将人赐死,只好收敛自己的态度,收回自己的双手。
此时,守门的太监急匆匆地跑来汇报:“皇上,姚尚书求见,说有紧急密报。”
赵启仁轻蹙着眉:“请他进来。”
不到片刻,姚安在太监的引领下,急匆匆地走进来。行了礼后,他拱手道:“皇上,臣刚才接到前方将士的紧急密报,说……”
说到这,他避忌地看向身旁的荀馥雅。
赵启仁对荀馥雅信任有加,觉得姚安的避忌是多余的,不悦地催促道:“说什么,快讲,被吞吞吐吐的。”
姚安只好硬着头皮,如实汇报:“胡人使者在回去的途中被杀,胡人首领大单于暴怒,拒绝与天启议和,斩杀了抵达胡人部落的天启使者,无一、一幸免啊!”
“什么?”
赵启仁震惊,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反应过来时,他一脚将姚安踢倒在地:“当初你不是说万无一失,议和没问题的吗?你就是你说的没问题?啊?”
天子震怒,姚安吓得瑟瑟发抖“”“皇上息怒,当初臣以为去的是摄政王,没想到摄政王让容太师代替他去啊。”
荀馥雅心神一震,跑到姚安跟前,激动地追问:“容、容太师呢?他人呢?”
姚安哀哀戚戚地回答:“也、也被杀了。”
什么?大师兄……被杀了!
意识到容珏已经死了,荀馥雅一时之间受不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咚!”
荀馥雅突然倒下,吓得众人一跳。
“昭仪!”
“昭仪公主!”
端午过后,恢复上朝。
因为容珏的身死,朝野的气氛变得沉重哀伤,容国公也告了长假不来。
兖州一案还在瓶颈中,盛景南和江锦川还没能回来上朝,但是谢昀已经回来了。
与众人悲伤的心情不同,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大早站在金銮大殿上,脸上笑眯眯的,见到谁都打招呼。
荀况站在柱子旁,与同僚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显得心事重重。他还是那副老样子,苍劲硬朗,风骨犹存。
谢昀想到自己即将迎娶荀馥雅,这人再怎么讨人厌也算是自己的老丈人,便心情愉悦地向他打招呼道:“荀首辅,好久不见。”
荀况给了他一个冷然不屑的眼神,让他自己独自体会。
谢昀也不介意,心里暗骂了他一句,老狐狸。
他想到对方的儿子都被自己废了,居然没跟家人闹起来,里面肯定有诈。
他转头勾着江骜的脖颈,低声问道:“江骜,荀凌洲那小子最近有什么动静?”
江骜觉得他的手臂重死了,推开手臂,说道:“这小子被你废了后,都没来过户部。”
其实在这方面,他是很理解荀凌洲的。同为自诩风流的男人,被人一朝变成了太监,简直生不如死,没脸见人。
谢昀眼眸闪过一丝异色,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骜忽地想起一个事来,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不过我听说,老狐狸准备纳妾,生个儿子来继承香火。”
“呵呵。”谢昀不仁道地笑了,“都一把年纪了,还真是努力啊。”
此时,大殿之上响起了太监总管刘喜响亮尖锐的喊声:“皇上驾到。”
随着皇帝的迈入,群臣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稳坐在至尊宝座上,故意装虚弱地免了众人的礼:“众爱卿平生!”
群臣站起身来,面面相觑。
赵启仁看向精神奕奕的谢昀,威严地询问谢昀:“谢爱卿,兖州那边的情况如何?”
谢昀出列,汇报:“启禀皇上,兖州一案牵扯甚广,盛大人还需要些时日调查清楚,但是那一带的恶民和马贼已经被本王扫清了,兖州重新回归朝廷管辖。”
“唔,很好。”赵启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苦恼。
本来查贪官此事,打算交给盛景南去处理的,如今人没回来,交给何人比较合适呢?
他的目光往底下的官员溜了一圈,似乎……也找不到替代之人。
遂,他把心一横,决定让谢昀自己想办法。
他对谢昀说到:“谢爱卿如今回来了,正巧黄河下游发生水灾,百姓苦不堪言,朕就派谢爱卿前往赈灾,并将那一带的马贼和水患都治理了。”
“……”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个别官员不厚道地低头窃笑。
这可是个难办的差事,不是在强人所难吗?
谢昀不悦地拧眉:“皇上,你莫不是忘了,后日臣便要迎娶昭仪公主了,无法抽身离开。这赐婚的圣旨,还是您下的呢。”
赵启仁故作恍然大悟状,扶着脑袋装虚弱:“唔,对不住啊,朕近日身体抱恙,记不住许多事。”
他深感抱歉地对谢昀说道:“你看,朕病重,容爱卿身死,皇妹在这时出嫁也不合适,对吧。这婚期就推迟吧,等你赈灾回来了,再成亲。”
“……”
谢昀用力捏紧拳头,那些骨头猎猎作响,在空档的金銮大殿上听着特别渗人。
赵启仁惊惧了一下,赶紧转过头,向刘喜打了个眼色。
刘喜会意,大声高喊:“由于天子身体抱恙,今日早朝到此为止,退朝!”
没等话音落下,赵启仁已经火急缭绕地离开,哪里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百官不知赵启仁在耍什么花样,虽有困惑,但都一一退出去。
姚安和柳宗言快步追上走在前头的荀况,低声交头接耳。
柳宗言低声询问荀况:“荀首辅,你说皇上刚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啊?”
荀况狡黠地说出个模棱两可的回应:“君心难测,不好说。”
李琦走过来,低声丢给他们一句话“今晚,到府上一聚”,便若无其事地离开。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明白,这位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且说留在金銮大殿上的谢昀,意识到赵启仁在耍手段,故意拖延婚期,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拿剑过去弑君的冲动。
他跑到御书房找赵启仁算账,可赵启仁宣称病了,谢绝见客。
他勃然大怒,欲想冲进去,却及时赶过来的荀馥雅阻止了。
荀馥雅早料到赵启仁故意拖延婚期,会激怒谢昀,因而,皇帝一下朝就火急缭绕地赶过来。
荀馥雅将谢昀带到一处僻静的树荫下,秋白与两名宫女在不远处守着。
谢昀不悦地质问荀馥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狗皇帝把我们的婚期延期?”
荀馥雅在风中凝望着他:“比你早一点知道。”
“别担心,本王会婚期如期进行的。”
谢昀态度坚决地表示。
可荀馥雅的心境与他截然不同,在得知婚讯延期的那一刻,她竟然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的成亲,显得有些仓促。她还是想,找到了阿娘,才在阿娘的祝福下步入婚姻的殿堂。
何况如今容珏死了,尸骨都未能归故里,她哪里有心情去成亲?
她知晓谢昀不在乎这些,所以没提,怕他多心。
她越过谢昀,走到湖边,凝望着清澈的湖水,说道:“王爷,您是要做大事的人,就放心去做你的事吧,不要为了我,再耽搁自己了。”
“什么意思?”谢昀迈步走过去,一手拽着荀馥雅的手腕,追问,“你不想嫁给本王了?”
荀馥雅凄婉地笑道:“王爷,那你相信我吗?”
谢昀身心徒然一震,不愿直视对方过于清澈的眼眸:“自然是相信。”
荀馥雅看着他过分用力地手,不知何时,从前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她,生怕会弄疼她弄伤她,总是笨拙地哄她的男人,变得如前世那般,偏执霸道,只想着占有。
她心里一阵阵难过,低声抽泣:“王爷,你弄疼我了。”
谢昀瞧见一滴泪水从荀馥雅的眼角滴落,心神一颤,下意识地松开。
良久,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之间,暴露了真实的自己,那个荀馥雅所畏惧所厌恶的自己。
他心怀愧疚地垂眉:“对不起。”
荀馥雅伸出左右去扶着有些发疼的左臂,不愿正视谢昀:“王爷,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似乎从来都不曾信过我,这点,让我很难接受你。”
“我……”
谢昀欲言又止,想要解释,却发现,无法狡辩。
荀馥雅黯然神伤:“你去做你的事吧,我们的婚姻,听天由命吧!”
说着,她转身离开。
谢昀伸手,想要挽留她,可又怕自己又伤了她,在人快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时,他不甘心。
追了两世,他不甘心。
他对着荀馥雅的背影大喊:“本王,不听天由命!”
荀馥雅听到这话,没有转身,只是苦涩一笑。
她与谢昀之间有爱,却严重缺乏信任。强求在一起,又有何幸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