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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瞧见俊美多金的江骜迎着阳光走来,脸上的笑容总带着几分风流潇洒,荀馥雅轻蹙着眉。
这人是谢昀的兄弟,千里迢迢来上京城,肯定是奔着救谢昀一事而来的。
待江骜走近,她不动神色地行了礼,淡然道:“不及江少爷好,脸都圆润起来了,一看就知道吃得好睡得香了。”
江骜丝毫没有察觉荀馥雅身上的疏离感,紧张地掏出铜镜左瞧瞧右看看:“不是吧?本少爷英俊无比的脸圆了吗?哪里圆啊?”
荀馥雅想到这人是个多情种子,待玄素并不好,遂转头就走,不想理会。
江骜察觉到,赶紧追过来:“不是,嫂子你走什么呀,我还没问你谢兄的情况呢,谢兄现在在狱中可好?”
荀馥雅停下脚步,不明白他为何偏要缠着自己追问,她又没到狱中见谢昀,怎知谢昀在狱中的情况?
她直言道:“不知道。”
岂知江骜闻言,不悦地拧眉,言语间有几分责备的意味:“不知道?嫂子,虽然谢大哥走了,但是谢昀是谢大哥唯一的胞弟,你对谢昀漠不关心,是不是有点太无情呢?”
荀馥雅本就不太喜欢这人,不明白这人为何非要缠着她询问谢昀的情况,如今又摆着架势来训斥自己,心里生出了几分不爽快。
她蓦然转身,神情肃然地盯着他:“江少爷。”
江骜在那一瞬间被她清冷的眼神震慑住了:“嗯?”
面对无辜又迷茫的眼神,荀馥雅想到上一世这人在救谢昀这事情上出了不少力,后来不知为何,沦落到倾家荡产,容颜尽毁,饿死在荒野的下场。
当谢昀找到他时,他的身体已经被蛆虫爬满,臭气熏天了,那场景着实凄凉。
她淡去眼眸里的锐气,想到大理寺卿柳宗言是个见钱眼开的官,上一世因为贪了振灾的款,被谢昀连夜带人抄了家,还发现他后院的墙壁实则是一堵黄金墙。
据说,柳宗言的家产比国库的钱还多,气得新皇将柳家满门抄斩。
她好意地提醒江骜:“江少爷你本事这么大,就麻烦你去救二叔了。听说大理寺卿柳宗言很喜欢钱,他肯定很喜欢见到你,你若进了他家,可以找机会去看看他家后院的墙壁,这位大人很喜欢别人欣赏他亲手堆砌的墙壁,你若看久一些,称赞几句,我相信他会对你另眼相看,也会帮你的忙。”
“哦,原来你对救谢昀这事也是上心的。你放心,只要能救我兄弟,钱我是不会吝啬的。”
江骜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对荀馥雅的态度好了许多,可转念又想,他天天流连烟花之地尚能从那些女子口中得知达官贵人的私密,可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会对朝廷高官的私事这么熟悉呢?
遂,他审视着荀馥雅问:“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怎么对大理寺卿柳大人的私事这般熟悉,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
荀馥雅正想找理由敷衍过去,不料被玄素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江郎,你怎么也来上京城了?”
玄素人未到,声已至。她的声音向来响亮,如今带着几分惊喜,使得声量更高了。
江骜立刻吓得抖三抖,天哪,母夜叉怎么也来了?得赶紧跑!
说时迟那时快,他匆匆向荀馥雅告退,如见鬼一般,脸色不太好地逃离。
玄素笑容满面地跑出来,瞧见江骜居然落荒而逃,顿时笑容谢了。
她也不追过去,将鱼叉往地上用力一锤,扯大嗓门威胁道:“站住,你敢再往前走一步,休怪我用鱼叉砸你。”
江骜吓得赶紧掉头跑回来,挤出牵强的笑容向玄素打招呼:“呵呵,母夜——哦不不不,玄素姑娘,好久不见。”
玄素用力推了他一把,娇羞地侧过身去,嗔怒道:“你也知道好久不见啊,你这个负心汉,为何一封信都不写给我,也不来找我,你可知道那些该死的犬戎兵有多凶啊!”
江骜一时不慎,差点没站稳。他捂着被推的地方,感觉有些发疼,若是往常,他定然怒斥对方伤害他金贵的身体。
可眼前这个人是玄素,他只得低声嘀咕:“再凶也没你凶呀!”
“你说什么?”
玄素叉着腰,横眉看向他,声量提高了不少。
江骜不敢惹她生气,怕被她的鱼叉插死,赶紧拱手恭维:“本少爷是说,犬戎兵再凶也不惨死在你的手底下吗?玄素姑娘可真是彪悍无比啊,本少爷甘拜下风!”
玄素蹙紧眉头,转过身来困惑地质问他:“我书读得少,你说话别这么文绉绉的行不行呀,我都听不懂。你这是在欺负我吗?”
江骜看了荀馥雅一眼,赶紧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哪敢,都怪本少爷书读得太多了,让你听不懂!”
玄素终于露出了笑意,抚摸着鱼叉娇羞道:“好吧,我原谅你了。”
江骜疯狂点头:“嗯嗯呐,谢谢你的原谅,本少爷真是高兴啊,哈哈!”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为何非要招惹这么可怕的女人呢?
玄素听着他的话感觉有些不对味,怀疑地盯着他:“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呀?”
江骜心虚地看了荀馥雅一眼,打死不承认:“没有呀,本少爷平时都这么说话的,你听不惯的话,本少爷走人就是了。”
说着,他已经转过身,迫不及待地迈步,却被玄素猛然拽过来。
“走什么走,我们许久不见了,要多聊聊天,这样感情才能牢固呀!”
江骜听到还要跟玄素处下去,不由得拿出他哄姑娘那一套来哄她:“玄素姑娘啊,不是本少爷不愿意跟你聊天,只是,许多感情就是聊着聊着,就没了的。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子,跟别的女子不一样,本少爷也希望你不要跟别的女子那样,总是缠着本少爷,耽误本少爷做正经事。”
玄素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只记得他说自己特别。她想听江骜称赞自己,娇羞地说道:“那你说说看,人家有多特别啊。”
“特别……”江骜的脑子一片空白,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一个优点,眼见玄素就要生气了,只好牵强地说了个,“特别地力大无穷。”
玄素愕然:“力大无穷算优点吗?”
江骜神情笃定地解释:“算啊,怎么能不算呢?别人欺负本少爷,你能一拳打死他,别的女子就做不到!”
“那是。”
玄素笑得很骄傲,完全信了江骜那一套鬼话。
江骜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再被纠缠下去,命都快没了。幸亏此事岑三路过,他灵机一动,赶紧向他大声喊:“啊,岑三,你不是找本少爷一起商讨救谢昀的事吗?本少爷这就来。”
也不理会岑三惊愕的表情,他匆忙向荀馥雅和玄素拱手道别:“嫂子,玄素姑娘,告辞了。”
不等两人回应,他迅速跑到岑三身旁,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人逃离现场,那逃跑的速度堪比雷电。
江骜那一套,荀馥雅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可玄素深陷其中,这令她十分头痛。
玄素是个单纯的人,同时也是个执着的姑娘,一旦喜欢上了,便不管不顾,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只希望往后这两人少碰面。
江骜走后,小厮找来了车厢,荀馥雅送玄素到门口,正要道别时,刚从外头坐轿子回来的孙媚儿撞见她们,紧张地跑过来,盯着玄素背在身上的大袋子。
孙媚儿觉得这大袋子很是眼熟,阻拦玄素登上马车:“等等,你拿的是什么呀?给本小姐看看,万一摸走了我们谢府的古铜花瓶,本小姐岂不是放贼跑了。”
“不许看,不许看,这是我家小姐的!”
玄素见孙媚儿的手摸过来,害怕荀馥雅好不容易赚到的钱被谢家人贪了去,赶紧推开孙媚儿等上马车,用力将装满金叶子的袋子搭在肩上往后甩。
“等等,你——”
孙媚儿忙着上前阻拦,岂知被装满金叶子的袋子狠狠地砸了一下,娇弱的她瞬时被砸晕在地。
“孙小姐!”
“天哪,孙小姐晕倒了,快扶她进去!”
“孙小姐被玄素砸晕了,快叫大夫来,要出人命啦!”
随行的丫鬟小厮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来扶起丧失意识的孙媚儿,火急缭绕地大呼小叫。
玄素脚还踩在马车的车板上,紧张地看向荀馥雅:“小姐,怎么办?”
荀馥雅毫不犹豫地说道:“快走,我来善后。”
“可是——”
玄素欲言又止,为她担忧起来了。
荀馥雅给与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你不是江骜的未婚妻吗?这是我让江公子来负责,相信江公子非常乐意的。”
提到江骜,玄素娇羞地笑了笑:“小姐你真讨厌,取笑人家!”
说着,她开心地走进车厢里,随车夫一同离去。
待玄素走远,她才松了口气。上京城是个是非之地,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她转过头,正想进去看看孙媚儿的伤势。
而一直藏在石像后边看好戏的梅久兰在此时走出来,笑吟吟地说道:“少夫人请留步,见二爷的事情公主已经打点好了,请随奴婢一起前往大理寺狱吧!”
荀馥雅并不着急着走,想到这人欺负玄素单纯善良,骗她感情骗她信任而又背叛了她,荀馥雅的心里蹿起了火苗。
她而是故意问梅久兰:“你不是玄素的结拜姐妹么?怎么不出来送送她?觉得没脸见她?”
梅久兰感觉到荀馥雅深深的怒意,苦涩一笑:“也不是,只是不想玄素妹妹走不成而已!”
荀馥雅觉得此话有理,便不想多说,随梅久兰一同前往大理寺狱。
大理寺狱牢狱,没有人比荀馥雅更熟悉了。
上一世荀家谋反不成被关押在大理寺狱,她随同荀家在天牢里呆了七天,后来荀况将她送给谢昀,她借助谢昀的势力,逃离了牢狱之灾,又受着荀况的控制,经常到牢狱里探望他,求他允许自己见王氏……
荀馥雅感觉往事历历在目,如在昨日
看着高耸威严的大理寺狱门牌,上面用隶属写着“大理寺狱”三字,笔力苍劲有力,而门前的两尊石狮子与守门的狱卒一样,威猛冰冷,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烈气息。
荀馥雅垂眉想到,大理寺狱这种地方,外观气势镇压人,内里各种刑罚摄人心。???
她跟随着梅久兰的脚步,在狱卒的带领下,经过一条往下蔓延的旋转阶梯,前尘往事又再度向她袭来。
抵达阴暗潮湿的地面时,她瞧见了篝火旁边那些触目惊心的刑具,上面锈迹斑斑也沾满了看不见的血迹。
狱卒正在严刑拷问一名罪犯,罪犯被打得皮开肉绽。看到此情此景,她不由得呼吸凝重起来。
记得上一世,她与荀况以及荀家上下被关押在这里,天天听到那些被严刑拷打的罪犯的惨叫,天天目睹那些罪犯是怎么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总是做着不同的噩梦,做到她都快要麻木了。
其中最让她惊惧的一次,是谢昀亲自审问刺杀皇帝的犯人。
那天下午,大理寺狱传出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和痛骂声,整整一个下午,不带停歇。
大理寺狱内无论是运筹帷幄的荀况和十恶不赦的犯人,有胆子的没胆子的,听到那凄惨的呼声,脸色都有些难看。
狱卒本来是在一旁吃酒划拳看好戏,可真的看不下去,都各自散去。
荀馥雅坐在牢里的稻草堆上,捂着耳朵,闭着眼,不敢听也不敢看,可还是能听得到,脑海里还能浮现出那些恐怖血腥的画面,心惊肉跳地听了整整一夜,那人喊了持续整夜。
第二天清晨,惨叫声终于停了,可她已经因为惊吓过度,没熬住,晕了过去。
晕倒前她似乎看到满身血气的谢昀走过来,低声向她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楚。
只记得他眼中尚未散去的戾气,只记得这个谢昀比常年掌管诏狱的贴刑官还要令人惧怕。
“少夫人?”
梅久兰察觉荀馥雅站着原地,直勾勾地看着犯人受刑,吓得面色发白,她赶紧掉转头去喊荀馥雅,可人丝毫没反应。
梅久兰想着谢家少夫人终究是闺阁女子,娇弱得很,怎受得了这种血腥的画面,便轻轻推了她一把,同时伸出折扇将人的眼睛遮住。
“少夫人,别看了。”
荀馥雅先是一惊,而后回过神来。哎,怎么又陷入过去的回忆呢?
她用手掌心轻轻拍了拍脑门,让自己清醒些。
“好了,走吧。”
她淡淡地说了句,率先走在前头。
梅久兰紧跟上去,觉得荀馥雅这人有些让人看不懂。
方才明明被小小的刑罚吓得魂不附体,像个普通的娇弱姑娘,可此刻却不惧地走在前头,面对阴森可怕的牢狱、穷凶极恶的罪犯,始终镇定从容地越过,毫不畏惧,又不像一点都不娇弱。
听到外头的动静时,谢昀正坐在板凳上,百无聊赖地往通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