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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君山银针价格不菲,她们平日里都舍不得拿来喝,只有贵客来临才拿出来喝一些,家里头宝贝得紧。
可,这出身贫寒的谢家少夫人居然能拿出来招待她们?
荀馥雅将她们的吃惊尽收眼底,故意装无知,热情地招待她们:“我没什么钱买昂贵的茶叶,这都是我平常喝的,有时候屋里的丫鬟小厮也喝,估计你们喝不惯这么低廉的茶叶,照顾不周,请多多包容啊!”
“……”
众人小心翼翼地喝着茶,连叫嚷着不喝茶的徐方英和荀滢也抵挡不了诱惑,默默地喝起来。
孙媚儿知晓姑母是绝不会给荀馥雅喝这么上等的茶叶,连她平时也没能多喝几口,所以她断定这人一定是到茶库里偷的。
她拍案而起,愤然怒斥荀馥雅:“好你个贼婆娘,你喝不起茶叶就偷我们谢家库存的茶叶?当年骗我们谢家的钱,现在又偷我们谢家的茶叶,你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众人闻得此言,纷纷向荀馥雅投以鄙夷的目光,对着她冷嘲热讽。赵怀淑不动声色地看着,目光暗沉。
荀馥雅不理会孙媚儿的无礼漫骂,倒了杯碧落雨露毛尖,当着众人的面洒在地上,洒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洒完了,她才淡淡地吩咐丫鬟将茶壶递给孙媚儿,让她看看这又是什么茶叶。
当孙媚儿知晓她倒掉的是碧落雨露毛尖,气得差点晕过去。她恶狠狠地瞪着荀馥雅,恨得在她的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你,你竟然倒掉一壶的碧落雨露毛尖?你这个蠢货,你可知谢家的碧落雨露毛尖价值连城!”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一两碧落雨露毛尖值三两金呐,谢家每年春茶上市,这碧落雨露毛尖只售三千斤,几乎一上市就被那些皇族宗亲抢光,连达官贵人也得走门路才买得到呢,若普通人家在有生之年喝上一杯,此生无憾矣。
荀馥雅居然毫不在意地倒掉,这人是不是傻呀?
众人议论纷纷,连赵怀淑也惊讶了几分。毕竟她平时能喝上这种茶也挺珍惜挺肉痛的。
荀馥雅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从丫鬟手上接过锦帕,慢悠悠地擦着手上的茶迹,任由孙媚儿漫骂,众人指指点点。
擦干净手后,她将锦帕递给丫鬟,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谢昀老是给我喝这些茶叶,我都喝腻了,经常拿来给下人喝,要么就用来浇花。从前我不知道这些茶叶这么贵,现在知道了,更加不想喝了。表小姐,麻烦你跟我到谢昀面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吧,让他别再送过来了,走吧!”
“我不去!”
孙媚儿畏惧地后退。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犯蠢了,这些名贵的茶叶明显是谢昀给荀馥雅的。
赵怀淑的美目停在荀馥雅的脸上,笑着道:“谢少夫人,你别为难媚儿了。她怎会知道这些名贵的茶叶是谢将军给你的。”
听到这话,徐方英感到很奇怪,发出质疑:“啊,谢将军对你这个嫂子也好得太离谱了吧?我爹对我都没这么舍得。”
孙媚儿冷然笑道:“诸位有所不知,我这位表嫂是出了名的浪荡,对勾引男人很有一套。”
徐方英惊呼:“不是吧?丈夫才刚去世,她就这般耐不住寂寞了?亏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三贞九烈的寡妇呢?真是羞耻呀!”
……
随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荀馥雅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回到她当谢昀的妾室时遭受流言蜚语的场景。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前世她遭受这些人白眼,这一世她遭受这些人非议。
只不过,她不再是逆来顺受,身不由己的荀馥雅了,她不会再软弱。
她上前狠狠地甩了孙媚儿一巴掌,怒斥道:“我身为谢家少夫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抹黑我们谢家人的名声!孙媚儿,亏你是谢昀的未婚妻,你怎么能这般抹黑他?他一直对你爱护有加,也是你的表兄,你怎能在外人面前诋毁他?让外人看我们谢家的笑话!你说你该不该打?”
“我、我……”
挨了巴掌的孙媚儿本来是怒气上涌,准备还手回去的,但是荀馥雅的话说得在情在理。
最重要的是,荀馥雅在众人面前承认了她是谢昀未婚妻,这种承认仿佛扫掉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让她无力反驳。
她从小喜欢谢昀,好不容易成为谢昀的未婚妻,好不容易等到谢昀功成名就,就因为公主看上了,她就得拱手让位,就得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拱手相让?
凭什么?凭什么?
之前因为要救谢昀性命,她暂且安慰自己,委屈自己,可如今谢昀都已经平安无事了,她不想委屈自己。
她想当谢昀的正妻,想当将军夫人,让当初反对她跟随谢昀的父母兄弟看看,她的选择是对的,她如今有多风光!
荀馥雅的话以及孙媚儿的态度,明明白白地向众人表明了内情,众人惊愕不已,因为事关赵怀淑这位尊贵的公主,她们不敢大声议论,只得窃窃私语。
“不是吧?孙小姐竟然是谢将军的未婚妻?谢将军不是要跟怀淑公主谈婚论嫁吗?”
“那还用想吗?谢将军爱的肯定是怀淑公主,孙小姐跟谢将军的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感情的。”
“胡说,二表兄是爱我的!”
孙媚儿激动地怼回去。她怎能忍受这些碎嘴的人说谢昀不爱她!
可她这么一说,赵怀淑的面子挂不住了,这不是狠狠地打了赵怀淑的脸吗?
赵怀淑倾慕谢昀,与谢昀谈婚,经常与谢夫人和孙媚儿往来,与孙媚儿情同姐妹,这些,旁人不知,可她们这群闺阁姑娘是知道的呀。
如今孙媚儿是谢昀的未婚妻,又强调谢昀爱她,这不明摆着告诉众人,赵怀淑用身份压人,逼孙媚儿不得不退位让给赵怀淑吗?
赵怀淑虽然竭力保持平和的表情,但是在心里已经骂了孙媚儿几百回,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打死孙媚儿这个蠢货。
她不想让事情发酵下去,不得已,开口替孙媚儿打圆场:“好了,谢少夫人,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媚儿一向嘴笨,容易说错话,你身为长辈就不要跟她过多的计较了。”
荀馥雅低头默默有些发疼的手,冷笑道:“当日民妇在公主府只是说了句听不明白公主说的话,公主府又是掌嘴又是杖毙的,可见公主也很难饶恕说错话这事,怎么到了民妇这里,公主就认为可以轻易饶恕呢?公主难道不知道若是今日孙媚儿这话传了出去,会给谢家以及谢将军带来多大的祸害吗?”
她刻意不让赵怀淑注意到自己的眼眸,迈步逼近孙媚儿,目光却扫向那群碎碎念的大家闺秀,凌厉如刀:“言语有时候比刀剑更容易伤人,比毒药更狠毒。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世上又有几个是智者呢?”
赵怀淑再次领教了荀馥雅的伶牙俐齿,深知若再与她言语纠缠,只怕有失公主的身份,而且还会落于下风。
她此刻恨不得孙媚儿恨得要死,面上却和颜悦色地握住孙媚儿的手,道:“媚儿啊,这回不是本宫不帮你。这是你们谢家的事,要看谢少夫人愿不愿原谅你!她若说算了,我便饶了你,若是她不肯,那我也再也不理会你了!”
孙媚儿浑身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荀馥雅的刻意引导下,得罪了赵怀淑,顿时气得怒视荀馥雅。
荀馥雅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笑道:“公主不必担心,媚儿好歹是二叔未过门的妻子,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民妇是不会为难她的。
这些话句句在情在理,对赵怀淑来说,却字字如针,句句诛心!
孙媚儿是谢昀未过门的妻子,他们就要成为一家人?那将她赵怀淑置于何地?不明摆着告诉众人,她与谢昀的婚事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吗?
之前的种种是她赵怀淑以权压人,想棒打鸳鸯,想夺走人家的未婚夫?
赵怀淑咬牙忍受着荀馥雅的暗讽,点点头,笑道:“那就好。媚儿,还不和你表嫂赔礼道歉!她和谢将军是清清白白的,你以后不要再怀疑她不守妇道了,知道吗?”
荀馥雅垂眉,目光里闪现了一丝冰冷,可是那冰冷的出现只是一瞬间,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到。
赵怀淑就是赵怀淑,永远扮演者主持公道的一方,表现得端庄得体、善良可亲。
上一世,她被这样伪善的赵怀淑蒙骗,对她产生了好感,就算玄素莫名遭到残害,她也不曾怀疑过这位菩萨心肠的美貌公主。
就算这位美貌公主要剜了她的眼,在众人的眼里谢昀的心中还是一位端庄柔弱、和善可亲的公主!这人比骄纵刁蛮、仗势欺人的孙媚儿还要可恶一千倍一万倍!
孙媚儿上前,低声道歉,语气却是冷冰冰硬邦邦的:“对不起了,表嫂!”
在表嫂两个字上,她特意咬了重音,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荀馥雅笑了笑,面上一派的温和:“不要紧的,媚儿,只要你以后谨记自己的身份就好。”
孙媚儿不再言语,转过头去不看荀馥雅一眼,心情好生复杂。
赵怀淑笑着走过来,拍了拍荀馥雅的手,道:“好了,以后大家都是好姐妹,不必这样客气,要大度一些。谢将军明日就要出征了,我们还是到前厅去给他送行吧!别耽搁了。”
她说的话,明着是维护孙媚儿的,荀馥雅听得很明白,却只当做听不懂。
荀馥雅本不打算去凑热闹,毕竟她的身份尴尬,立场也尴尬,但是赵怀淑生怕她会推脱不去似的,紧握着她的手往屋子外头走,直到走了一段路才放开她。
赵怀淑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带领众人前往谢家客厅,阵仗和派头挺大的,旁人不知,还以为她是谢家的当家主母。
荀馥雅走在后头,对这些花样不甚在意,只是想到赵怀淑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会带着一群人特意来请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少夫人?
这耐人寻味的举动背后,必有后招。
经过横卧在荷花池的小桥时,孙媚儿故意放慢脚步,当荀馥雅经过她身旁时,她故意伸出脚要绊她。
荀馥雅明明看到了却当做没看到,笔直地从她身旁走过。
孙媚儿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心里头期待着荀馥雅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可出乎她的意料,不知道怎么的,只听见荀馥雅的一声惊呼,随后走在她们前头的赵怀淑竟然也随着荀馥雅一起往侧边翻倒,两人一起摔进了荷花池里,一时之间,她吓傻了。
“公主!公主!”
众人惊叫一声,慌得手忙脚乱。
孙媚儿原来是落在后面看好戏的,这下没心情看了,赶紧跑过去。
由于是夜晚,灯火昏暗,荷花池里面潮湿阴暗,众人无法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赵怀淑并不会水,不知荷花池的深浅,吓得可不轻,不断地呼喊救命。
“救我,快救我!”
崔氏急得厉声怒喝:“你们这群蠢货,还不赶快跳下去救公主!”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畏缩的沉默。
谢昀举办宴会,几乎所有的小厮丫鬟都到前厅帮忙招待客人,后院里也就只有她们这些闺阁姑娘和几名丫鬟。
她们没勇气跳下去,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人来救,顿时急得团团转。
而负责保护荀馥雅的四名丫鬟知晓荀馥雅的水性极好,并不认为荀馥雅需要解救,便在人群里看着。
荀馥雅从泥水里冒出来,发现池水只到腰间,只要站起来就没事了,立刻伸手将慌乱的赵怀淑拉起来。
她一头一脸的泥水,看上去很狼狈肮脏,但是表情异常地沉着冷静,又让人觉得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
相对的,赵怀淑那一身华丽的衣裙上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巴,发髻都散乱了,上面还贴着几块枯叶,简直就像是从荷塘里爬出来的野鸭子,加上她那副惊恐的神色,更让人觉得她狼狈不堪,又滑稽可笑。
荷花池的池水并不深,所幸两人并没有生命危险,众人松了口气。
崔氏见众人傻愣在原地,赶紧催促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快将公主扶上来,若公主稍有差池,你们人头难保!”
众人闻言,方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帮忙将赵怀淑和荀馥雅扶上岸。
赵怀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与荀馥雅先后出了池子,仍旧是满头满脸的泥水,仍旧心有余悸。
崔氏从未见过赵怀淑如此狼狈,心疼地替她清理杂物,一边温柔地安抚着赵怀淑,一边气恼地咒骂荀馥雅。
众人不敢多言,纷纷向荀馥雅投来责备的目光。
孙媚儿没想到自己想要让荀馥雅出丑,却让赵怀淑莫名其妙地跟着一起倒霉,当场吓得不敢吱声,默默地躲在人群里。
随后又觉得应该将这些推给荀馥雅,遂又站出来,叉腰向荀馥雅发难,先一步抢夺主控权。
“表嫂,怎么能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