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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依不饶:“朕是天子,有耍无赖的权力?。”
他由着她?往外,在完全离开时又把她?捞回来?。
“睡着再去耍无赖吧,”萧沁瓷道,她?被翻了个身,侧脸来?看他,眼里天真与妩媚混杂,“梦里什么都有。”
“是啊,”皇帝缠住她?一缕发去拨弄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又去拨弄她?长长的眼睫,“朕要?做的一定是个美梦。”
他如今就?在美梦里,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你好重。”萧沁瓷喃喃说,她?枕在皇帝的手臂上,觉得累,昏昏欲睡。
这下她?是真的想睡了。
“那你睡。”
萧沁瓷打开他的手,又去蒙他的眼睛:“快睡,我好困。”
皇帝没动,顺从地在她?掌心闭上眼,他的眼睫也?是软的,在萧沁瓷掌心刷过一阵酥麻。
夜静得安谧,灯花燃烧的声?音也?轻了。他们离得这样近,清浅的气息也?能绕耳不绝。
另一个人的目光一直很淡,很静,但只要?她?的目光看过来?,皇帝就?能感受到。
“不是说要?睡了,怎么还?在看我?”他没睁眼,只在萧沁瓷掌心动了动,是个任由她?掌握的姿势。
萧沁瓷枕在他脸侧,片刻后,他脸上落下一个轻柔的触碰,香甜柔软。
手仍盖着他眼,眼前是一片黑暗,萧沁瓷的声?音在黑暗中慢悠悠地响起,带着倦意,又隐有急躁:“我好困……我想睡一会儿。”
皇帝还?是不动:“睡啊,还?是你想要?我哄你睡?”
萧沁瓷安静了一瞬,蒙在他眼上的手撤开了,她?轻轻挨上来?,吻落在他脸侧、然后是唇角,她?的唇有些凉,落上去像顷刻就?能被融化?掉的雪粒。
“快点……”
皇帝这才笑了一下,重重吻住她?。
……
虽然不甚满意,萧沁瓷到底还?是买下了那处宅子,让人简单装饰了一番,又留了人守着,权当是自己的私宅。
翌日萧沁瓷让人摘着院里的槐花做成?槐花蜜,皇帝当时命人整修庭院时留了私心,叫人不许在萧沁瓷的院子里栽丹桂,只栽了紫藤蔷薇、牡丹海棠,四季都有暗香。
皇帝白日不在,踏着余晖进来?,门窗半开,霞光隐跳,案上桃木瓶里还?插着两枝桂子,一簇簇拥在一起,被镀成?了淡金色。
“在做什么?”
“槐花蜜。”萧沁瓷便?说是萧瑜喜欢吃,她?捧着做好的一罐槐花蜜,是有点怅然的模样,“不知道阿姐如今还?喜不喜欢。”
皇帝面上不显,嘴里也?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小孩子才喜欢吃的东西。”皇帝想了想萧瑜身上那些战功,说她?每每出战身先士卒,勇猛之名军中皆知。
“是吗?”萧沁瓷见状把罐子重新?封好,“原本这坛是准备做给?陛下尝尝的,你既然说这是小孩子才喜欢吃的东西,那想来?也?不会喜欢了,既然如此?,我还?是留给?我阿姐吧。”
皇帝一顿,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低不可闻地说:“偶尔尝尝倒也?有新?意。”
萧沁瓷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片刻后忽然朝他招招手:“阿赢,你来?。”
她?很少直呼天子的名字,单纯的两个字被她?说出口总带着难言的柔软。萧沁瓷知晓自己的优势,所以总是以此?为武器,刺得皇帝丢盔弃甲。
皇帝面色自然,站到她?身前去。
“嗯?”
萧沁瓷用筷子蘸了一点,抹在他唇上了。
“甜吗?”萧沁瓷问。
皇帝抿了一下唇,慢条斯理?地将那点蜜都吃进去,唇角轻勾,道:“甜。”
结果当夜那罐槐花蜜就?被皇帝启开来?尝了,害得萧沁瓷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帝还?要?理?所当然地逼着萧沁瓷重新?做一罐,萧沁瓷不想理?他,最后还?是被逼着答应了。
只好恨恨想着一定要?在新?做的蜜里放上许多黄连,苦死他。
槐花蜜做好的那日萧瑜也?就?回京了,金谷卫押着人悄无声?息地回宫复命,萧沁瓷躲在两仪殿的垂帘后,见了她?阿姐第一面。
她?同萧沁瓷想象当中的模样截然不同。实际上年月过得太久,萧沁瓷已经记不清萧瑜从前的模样了,只记得她?惯爱穿利落胡服,明艳不可方物,一鞭能将爱爬英国公府墙头来?看她?的纨绔子弟抽得跌落在地。
如今站在殿中那个人也?是好看的,好看得有些陌生,眉眼的冷峻也?没能冲淡那与生俱来?的妩媚。
皇帝也?在审视她?,萧瑜全然无惧。
她?同阿瓷生得不太像,气质也?千差万别,不过那种冷淡镇定的态度倒是如出一辙。他余光瞥见萧沁瓷握紧垂帘,几乎要?僵在那里,便?咳了两声?,示意殿中吏部、兵部、刑部以及御史?台的大臣可以开始议事了。
其实这桩事吵了几月,已经议出了结果,如今无非是把那结果对着萧瑜再宣读一遍,她?倒是从头到尾的冷淡,不曾为自己出言辩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只除了萧沁瓷不小心扯动垂帘时的微小动静让她?敏锐地投去一瞥。
皇帝最后道:“朕念在你驻守边境十?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罪得罚,功也?得赏,你可认?”
萧瑜垂首:“但凭陛下处置。”
“你顶替旁人身份从军,那过往功绩便?都不能论,朕剥夺你的军衔和战功,你可有异议?”
“罪臣无异议。”
萧瑜仍是面无表情?,倒是萧沁瓷听了之后拧眉看他。
“好,虽然你身份不实,但战功做不得假,既然有罚,也?会有赏,你即日起就?入金吾卫做名千户,巡禁长安,”皇帝道,“萧瑜,你能守好大周边境,朕当然也?信你能替朕守好锦绣长安。你能吗?”
“罪臣,万死不辞。”萧瑜却没有领赏,也?没有起身,仍是跪在地上,道,“但陛下若要?赏,臣想向您讨一桩恩典。”
皇帝的目光在一瞬转冷。
萧瑜跪着,能感受到座上天子冷若寒泉的目光,如携万钧之势。她?还?未开口,已然感受到了天子的不悦,这是在方才都未曾有过的,如刀剑悬空而刺,蓄势待发。
皇帝不想她?开口。
萧瑜感受到了天子的压迫。但她?还?是依着自己的意道:“玉真夫人,是罪臣的妹妹,昔年受臣父之罪所累没入宫禁,罪臣听闻年前她?已出宫去方山修行,陛下若要?赏,罪臣恳请陛下能放她?归家,再无所求。”
旁听的几位重臣皆是一愣。有知晓内情?的不免偷偷多看了萧瑜几眼,又偷偷去觑天子的脸色。
天子的身影隐在重重帏帘后,辨不清。
片刻后,只闻他声?音如常:“玉真夫人早已得太后恩典出宫了,你不必求朕。就?按朕方才说的办吧。”
暖煦的晴光从殿外照进来?,萧瑜抬头时面上终于有了点波动,她?身上除了年轻姑娘的妩媚好看,更有将军百战的英姿勃发。
萧沁瓷面上怔怔的,她?松了手,于是连那点微小的缝隙都被完全掩盖住。皇帝压着眉,把突如其来?的恼火压下去,再开口时已经听不出先前的不悦了。
“萧千户在长安没有府邸吧?”皇帝状似无意地问,“朕记得前英国公府的旧宅还?空着,就?让她?搬进去吧。”
他们就?这件事论过好几次。
萧沁瓷看过几处宅子,都不甚满意,况且,萧沁瓷心里始终惦记的是都回到长安了怎么能不回家住呢。萧家的旧宅既然已经回到她?的手上,那也?该让旧人回家看看,虽然早已物是人非,但萧瑜他们一定也?会想回去的。她?甚至都没有在那处旧宅长大尚且会有留念,遑论那是萧瑜他们从小生长的地方。
萧沁瓷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安排,倒是合情?合理?,回头时正和他的目光对上,见他眼里含笑,对她?无声?说了一句话。
萧沁瓷看懂了,便?也?回他一个笑。
……
萧瑜由内侍领着出去,路上她?问那小太监:“玉真夫人出宫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是三月的事了。”
“公公可知她?出宫之后去了哪里?”萧瑜追问,“太后娘娘可有恩旨?”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那小太监歉意的笑笑,不敢多说。
萧瑜不再问,谢过之后便?独自出宫了。
时隔多年长安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萧瑜想了想,先依着记忆里的路去了苏家。萧沁瓷既然是被正经放出宫的,太后未必愿意放她?走,最有可能在的地方还?是苏府。
她?没找错,门房却不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谁,见她?一身普通,没有拜帖,家世来?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偏偏还?说自己是苏家的亲戚,他想把人敷衍过去,又见萧瑜始终不肯走,只好进去找管家。
苏晴快要?出嫁了,苏夫人近些日子放手让她?管家,她?倒也?做得像模像样。
管事来?回话时她?刚理?清一笔账,累得只想休息,听到来?人是打听萧沁瓷的却又起了好奇心。
“你说是个姑娘?”苏晴疑惑问。
“嗯,二十?来?岁,一个年轻好看的姑娘。”
苏晴一边让人去把她?请进来?,一边又疑惑,怎么会是个姑娘呢?难道是萧沁瓷自己来?了?想到这种可能苏晴一愣。她?最近对萧沁瓷的事十?分好奇,那日她?被苏夫人训斥了一通,勒令她?不许再提这件事,她?心有不甘,表面上答应了,私底下却还?在偷偷的查。
但查来?查去,萧沁瓷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苏晴所能知道的就?是她?三月离宫去方山修行,随后不久太后就?下了让她?还?俗的旨意,但从三月到现?在,萧沁瓷始终都没露过面,也?没有任何消息。
甚至苏晴还?偷偷又去听过父母的争吵,这次只听到零散的几句“她?回来?了”,“怎么办”之类的话就?被发现?了,又被罚跪了几日禁闭。
她?看见走进来?的萧瑜后没掩饰自己的失望,难免就?带了出来?:“你找萧沁瓷?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姐姐,我也?姓萧。”萧瑜不动声?色道,“我叫萧瑜。”
苏晴愕然:“不可能!”除了他们,萧沁瓷哪里还?有亲人。
萧瑜并不想与眼前这个小姑娘多说话,她?知道直截了当道:“我今日入宫面圣,陛下说阿瓷已经出宫返家了,她?在哪里?”
“她?没回来?……”苏晴被惊得脑子空空,说完之后又反应过来?,“你到底是什么人?萧沁瓷哪里来?的姐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当年萧家出事时她?还?小,早就?对萧瑜没印象了,
“她?不在你们家?”萧瑜脑子转得可比她?快多了,转眼就?得出了萧沁瓷并不在苏家的结论。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必要?告诉你我们的家事,”苏晴端茶道,“送客。”
萧瑜没有动:“那她?去哪儿了?”
苏晴不语,已经示意身边的仆妇送她?出去,萧瑜已打定主意不走,至少得等苏柘或苏夫人其中一个人来?见她?。
苏晴急了,两厢正对峙着苏夫人急急走了进来?,一见萧瑜便?大惊失色。
……
萧瑜没问到萧沁瓷的下落,离开苏家后却发现?身后有人悄悄跟上来?。
她?反应极快,近身的同时剑已出鞘。
“——萧家姐姐!是我。”是苏晴。
萧瑜没动:“你跟着我做什么?”
苏晴踌躇了一下,还?是道:“阿瓷的事……我或许知道一点。”
第101章 怀疑
萧瑜按照先前和兄长的约定去了杏花巷子的陈记酒铺找人; 酒铺的门?关着,她叩了两声,门?一开便看见萧随瑛那张熟悉的脸; 还?未来得及说话,又见萧随瑛身后转出一个明艳身影。
“是阿姐回来了吗?”音色很?娇。
露出的半幅衣裙颜色有些眼熟。
萧瑜望过去; 看见一个美人盈盈立在萧随瑛身后。
她没想到先前还?在找的人此?刻就出现在这里。
……
到底是兄妹,此?前又通过信,虽然?还?是觉得陌生,但说了几句话之后渐渐也就消弭了那种隔阂。
萧瑜心?中还?藏着事,借着说话的机会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位阔别多年的幼妹。
萧沁瓷生得娇气,是她从最开始见到这个妹妹就知道的事,那个时候四叔每年年底才会带着家眷回京,这个妹妹便裹在一身银毛红羽斗篷里; 说话也娇滴滴的; 仿佛长安厚重的雪花落到她身上都能把人融化了。
雪团子似的。
后来四叔四婶相继去世,家里的长辈便都偏疼她一些?; 养成了骄纵的性子。这么些?年,萧瑜午夜梦回之际也会想到幼妹失了家族庇佑只怕在长安的日子不好过。
但——萧瑜的探询自然?得让萧沁瓷以为?只是普通的注视,她看着这个幼妹; 容色娇美; 行止谨慎; 即便是轻轻的蹙眉也没有愁苦的痕迹; 反而隐约惹人怜惜。
或许有过不好; 但看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