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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亦郁抱歉地看着柳居奇道,“小柳,我们也不是故意隐瞒,只因以往有太多人借机亲近,才带了些防心。”
宣亦辰依旧温柔如昔,劝着心情低落的宣亦郁道,“大哥不必忧心,柳公子若是狭隘之人,也不会来见我们。”
柳居奇哼了一声,从袖筒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了宣亦郁,“给你的,尝尝看。”
宣亦郁打开瓷瓶,里面盛满了褐色的膏状物,他用指尖挑了一点出来,那膏物带着药香,却像蜂蜜一样甘甜可口,让他的喉咙舒服了不少,“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未见过。”
“大哥,好吃吗?也给我尝一些!”宣亦曦张大了嘴巴,却被柳居奇在脑袋上打了一下,“你不许吃,这是梨膏,给亦郁治咳嗽用的。”
“柳公子总是能做出新鲜东西。”宣亦辰赞道。
“梨膏能润肺清心,对咳嗽特别有效,是以前唐朝的魏征……”柳居奇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红着脸解释道,“就是我们家乡村子的一个赤脚大夫……方子很简单,在梨汁中加上鲜藕、鲜姜、萝卜、贝母、茯苓、燕窝,小火熬制就好了。如果亦郁你用着有效,就让宫里的大夫给你多做些,梨膏多吃也没有坏处。”
宣亦郁眼眶泛红,将那个小瓷瓶时若珍宝的收进了怀里,柳居奇冲他笑着说,“你要真想谢我,就别浪费我的心意,一定要好好吃完。”
宣亦郁点点头,看着柳居奇的眼神带了十足的温柔信赖。
众人正在说话,刚才主持的司仪又站在了台上,原来不知不觉中已轮到落澜阁表演了。
柳居奇精神振奋,对这个初见公子充满了好奇心,期待着那个绝色之人究竟能带来怎样的惊喜。
习初见着一身天青色儒衫,墨发高束,左手端着青花酒壶,右手执笔,俨然一个落魄清高的书生,他身后立了四面画屏,原来是要在唱一只曲子的时间内做出四副画来。
“绿叶阴浓,遍池塘水阁,偏趁凉多。海榴初绽,妖艳喷香罗。老燕携雏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骤雨过,珍珠乱糁,打遍新荷……”习初见声若击翡,婉转的唱腔绕梁不绝,扬臂回身的动作优美的像跳舞,却笔下生风,迅速画出了两幅画,正是曲中对应的情景,那燕子荷露无不生动之极。
“妙!”宣亦曦拊掌喝彩。
“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初见唱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从某处收回后,接着唱到,“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众人突然一片哗然,原来那初见公子第三幅画还是一对俊男美女相互依偎的样子,第四幅竟然画了个大猪头。
习初见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丢下笔杆摔了酒壶,就这样不顾满场的喧闹拂袖下台。
“他这是怎么了?”柳居奇莫名其妙的瞪圆了眼睛,不知道习初见是什么意思。
宣亦辰嘴角含笑,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人群中追着习初见离开的男子道,“迁怒而已,倒也是个有趣的。”
醉欢楼太出格、落澜阁又中途弃了场,凤城今年的第一楼名号出乎意料地落在了旁家身上,让那些在黑市赌坊里押宝的人赔了个底朝天。
柳居奇设计的西服和墨镜在凤城流行了好一段日子,人们才渐渐忘记了那次声势浩大的第一楼选拔,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柳居奇那日表演完毕,和宣亦辰他们聊了一会儿,就跟大家一起回了醉欢楼,谁想醉欢楼里正乱成一团,冯老板在后楼骂人的声音站在门口就能听得见。
“海棠你这个小贱人!要死就赚够了赎身费滚出去死,想让我做赔钱买卖!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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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初见和他的相好这两个人物,是从好友的小说里借来客串的,后文里不会再出现。
第三十章 寻死觅活
柳居奇和小乱赶到后楼,海棠屋子外头又是围了一堆人,众人噤若寒蝉的站着,有人看见柳居奇回来了,便立刻拉着他说,“柳絮,你快进去劝劝海棠,他方才要上吊被发现了,冯老板赶回来就骂个不停。”
“上吊?”柳居奇满脸的不可置信,海棠究竟瞎闹什么。
小乱瞪了一眼说事的人,小声劝柳居奇道,“柳哥哥,上次你帮他治病就是仁至义尽了,你也累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种事沾上就会没完没了的,柳居奇心如乱麻,他知道小乱独善其身的道理,可海棠毕竟是熟悉的人,他怎么也硬不下心不管。
“小乱,我还是进去看看吧。”柳居奇叹口气,却被小乱一把拉住不松手。
“柳哥哥!”小乱不满地嘟着嘴,“以前你病的时候他可没少使坏,有一次闹肚子还差点儿要了你的命!这种人不理也罢,柳哥哥怎么就这么煳涂呢!”
“小乱……”柳居奇无奈的看着小乱,“不管海棠以前如何,好歹他今日叫我一声柳絮哥哥,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柳哥哥……好!你不走我走!”小乱生气了,甩开柳居奇大步离开,柳居奇叫他他也不理,有几个人看笑话的窃窃私语,挑拨道,“柳絮也把小乱惯的太厉害了,哪有这样和主子说话的奴才?”
“小乱他不是奴才。”柳居奇正色盯着那人,直到他受不了的避开视线,柳居奇才走进海棠的屋子。
海棠正梨花带雨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颈上还有一道深红的淤痕,小侍童战战兢兢的在旁边低着头不说话,冯老板也是满面寒霜。
“冯老板先别气了,让我和海棠好好谈一谈,您去歇着吧。”柳居奇坐在海棠床边,海棠却扭过脸不看他,依旧啜泣不止。
冯老板烦躁的挥着帕子站起来,“海棠,我跟你说句实在话,早在你踏进醉欢楼的那刻起,情情爱爱就是赘物,风月之人皆无情,为的就是不像你这样枉负痴心。”
海棠闻言,伤痛欲绝的咬紧了嘴唇,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自讨苦吃。”冯老板说完,就叫了海棠的小侍童一起离开屋子,出声赶散了在屋外看热闹的人,“一个个聚在这里做什么?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柳居奇等海棠哭的差不多,才开口问道,“听冯老板话里的意思,你是要殉情?太煳涂了。”
“你懂什么,”海棠哽咽着说,“他原是真心喜欢我的,要不是我使性子让他帮我赎身,他一定不会这样!”
柳居奇在心里苦笑,这傻孩子,别人一听到要为你赎身就跑了,那还能叫真心喜欢你?
“我今日遣人去寻他,他却不肯见我,说不过是露水情缘,我若认真就没意思了。”海棠泣不成声,坚持认为对方是在跟自己置气,柳居奇看他这幅模样,也不知道怎么把事实告诉他。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海棠只是当局者迷。
“这样吧,你把那人的住址告诉我,我去跟他送个口信,好歹让他再见你一面,把事情说清楚。”柳居奇劝道。
“柳絮哥哥见不到他的。”海棠沮丧的摇摇头。
“怎么会见不到?”
“我说的人正是四皇子,柳絮哥哥又进不去皇宫,如何找他。”海棠沮丧的垂着头,等了半天不见柳居奇回话,“柳絮哥哥?”
柳居奇咂咂嘴,“……人我倒认识,不过也没有多么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
“柳絮哥哥!”海棠激动地扑在柳居奇身上,高兴到,“柳絮哥哥,你只要安排我们见一面就好!柳絮哥哥,你一定能做到的吧?!”
“海棠,四皇子他……”柳居奇看着恢复生气的海棠,实在没办法说四皇子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叹息了一声说,“你先好好养身体,我会尽快找机会让他见你的。”
“谢谢柳絮哥哥!”海棠笑得甜美,柳居奇看他确实想开了,才放心地离开海棠的房间,开门的时候被门外直直站着的小乱吓了一跳。
小乱阴沉着一张脸,把生肌膏丢在了柳居奇怀里,柳居奇一看就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说,“还是我们小乱心地善良。”
等柳居奇把生肌膏送给了海棠出来,小乱低着头不冷不热的说,“我准备好了热水,柳哥哥回去沐浴吧,刚才跳舞出了一身的汗。”
柳居奇知道小乱已经不气自己了,马上笑眯眯地去追先走一步的小乱。
原以为自己过段时日才会再见到宣亦郁他们,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风岚帝要举办宫廷宴会,那些妃子对柳居奇近日风传的怪异舞蹈好奇不已,就央了风岚帝破格邀请柳居奇在宴会上表演。
柳居奇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风岚皇宫的这一池水,他已经身不由己的越蹚越深了。
第三一章 做留花人
皇家庭园到处都是反季节生长的珍贵花卉,热腾腾的温泉从金雕兽口流泻而出,袅袅薄雾环绕如仙境一般,庭院内温暖如春,大家都脱下了厚重的棉衣斗篷,穿着华丽轻便。
海棠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拘束地紧紧拉着柳居奇的后襟,好奇地睁大双眼打量四周寒暄的官员妃子,小乱有些看不惯他的小家子气,皱眉问柳居奇,“柳哥哥,我们该去哪儿?”
刚才给他们引路的老太监去伺候宰相一家子,柳居奇他们人生地不熟,只好站在原地等着那老太监回来,周围来来回回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三个,有些人认出他们是醉欢楼的小倌,马上躲闪开来,生怕柳居奇他们会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柳居奇似乎全然看不见那些轻视的眼神,只是揣着手面带微笑的站着,“急什么,等会儿自然会有人安排我们。”
小乱闻言,便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地站在柳居奇身后。
海棠望着庭院尽头处的高坐,那里是风岚帝和成年皇子的位置,只可惜现在还空空如也,没有那个他想见的人。
“你们三个,还傻杵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去司乐监找乐师,那边儿都快急疯了!”那个老太监终于出现了,骂骂咧咧一副上火的样子。
柳居奇笑得挺和气,“您老既没说司乐监的名字,也没给我们指条明白路,草民微贱,哪里敢在皇宫里乱走呢。”
老太监气的说不出话来,“还顶嘴!按你的意思,还是杂家的错了?”
“柳居奇不敢说。”柳居奇显然也是憋着火的,这个狐假虎威的老东西,自己为了讨好宰相失职在先,竟然还想把错误赖在自己身上。
“你个小兔崽子!也不掂清楚分量,这儿是你能撒泼的地方吗?”老太监皱巴巴的脸都成了酱红色,声音也大起来。
“福公公,何事大声喧嚷。”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柳居奇回过头,果然是宣亦辰,宣亦辰今日着一身湖蓝色绣螭长袍,领口袖边滚了一圈白兔毛,头戴和田玉冠,越发显得他清润温雅。
“二皇子万福……”福公公吃了一惊,赶忙谄笑着行礼,小乱和海棠也跟着见了礼,柳居奇只是微微朝宣亦辰点了点头,“你来了。”
福公公闻言怒不可遏,正要说柳居奇礼数不周,宣亦辰却冲他使了个眼色,“福公公,你去忙吧,我领他们去司乐监。”
“这……老奴知道了。”福公公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柳居奇,这才转身离开。
宣亦辰轻笑一声,对身后跟着的几个侍从说,“把灯给我,都别跟着了,我和柳公子去散散心。”
海棠瞠目结舌,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居然和二皇子熟稔到这份上,其实柳居奇不过是做惯了现代人,无法遵守古代的阶级之分。
柳居奇也不作推辞,既然宣亦辰愿意帮自己领路,那就却之不恭了。
宣亦辰和柳居奇他们远离了热闹的庭院,打着宫灯走在小路上,四下寂静无人,只有几个人轻缓的脚步声。
“你倒是脾气大,都不懂得看场合么。”宣亦辰的话虽然严厉,语气里却没有一点儿责怪柳居奇的意思。
“我就是气不过他狗眼看人低,如果我们三个也是当官的,福公公肯定连我们的鞋子上的土都舔干净了。”柳居奇愤愤不平地说,宣亦辰听到他大逆不道的假设,也只是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该说你童言无忌还是胆大包天?罢了、罢了。”
“这话怎么说?”柳居奇疑惑的望着宣亦辰。
“也没什么。”宣亦辰微笑着帮柳居奇取下肩上沾着的梅花瓣,“看,连花都知道该往干净的地方走。柳公子,大哥真的很喜欢你,你可要一直做个留花人。”
柳居奇被他说得更加煳涂了,晃晃脑袋苦笑道,“我可没看过那么多的书,宣亦辰,你把话说直白一些。”
宣亦辰眼神温柔,将那片雪白的梅花瓣送进嘴里嚼了,笑道,“此中有深意,欲辨已忘言……我大概是醉了,柳公子,司乐监就在前面,恕亦辰有事在身,不能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