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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暂时都还找不到答案,简清瞥了房内几眼,垂下头做出谨慎模样。简清与老兵走过来的动静不大,但足以让房内二人知晓有人过来,候了许久,也不曾见传她进门,简清也就沉下心来,听着两人对话。
“……另则,宗午遣人送了状子来,诉徐记、汤记两家食肆鸭货虽仿谷丰食肆而作,但味道品质极差,败坏谷丰名声,欲请大人禁其售卖。”许阳禀报完邻县事宜,说起城中诉案,雍淮竖手制止,转向简清,问道,“门外何人?”
简清拎着食盒施了一礼,道,“民女简氏酒楼现任掌勺简清,家父简知味,前来献菜于许捕头,不知大人在此,还请恕罪。”
雍淮道,“既是酒楼,在你看来,谷丰食肆一事何解?”
简清上前打开食盒,笑道,“民女妄言,大人且随意听之。名声之说为民间风言,若以官府之力禁止,恐有滥用之嫌。另则,既为仿作,谷丰应为其源头,但鸭货乃民女初做,却不知谷丰之名,从何而来。”一边说着,简清一边摆出碗盘,置于小几之上。
一股肉香裹着酱香和辣香迎面而来,雍淮本还在思索少女方才颇有见地的一番话,此时随香味看去,细瓷盘上碧绿圆筒码放整齐,青翠欲滴,油脂流泻,在盘底凝出一汪清亮红油。
“这便是你先前所说的青椒酿肉?似竹似笋,倒是不曾见过。”雍淮挑眉,话锋一转,“鸭货之说,谁为源头,不过商家争利。仅是名声风言倒也罢了,但徐、汤两家鸭货售出后致人肠辟,却是不得不禁。”
肠辟,便是痢疾,简清垂眼思索片刻,道,“若查实为其售出鸭货所致,自然应禁。但因肠辟而禁,与因谷丰名声而禁,二者大相径庭,还请大人明辨。”
有味道的话题丝毫没有影响雍淮的食欲,他提起筷子,夹了一根圆筒到碗里细细端详。只见圆筒两边均被破开,内里烧成乳白色的肉馅挂着酱汁从孔中溢出,却溢而不落,仔细去看才能看到圆筒开口处内勾,将肉馅正好卡住。
雍淮听完简清的回答,看着碗中吃食,低笑一声,“倒有巧思。”
简清施礼拜谢,“谢大人夸奖。”
雍淮大笑起来,伸手虚点她几下,低头咬了一口碧绿圆筒,动作一顿,眼前一亮。
内里肉蓉看似凝固,吃进嘴里却一抿即化,浓郁的酱香和肉馅糅合一处,外皮的辣味浸透其中,留下淡淡回味。明明并不十分激烈的味道,却让他出了一身的热汗,这般佳品,却是这样一个顽劣多年的少女所做,着实是浪子回头,人不可貌相。
雍淮提筷夹起下一根圆筒,转向许阳,道,“来,吃食总是要吃的,尝尝这个。”
许阳侧身暗暗瞪了简清一眼,回头谢过大人赏赐。
雍淮指着盘中圆筒的绿色外皮问道,“这便是青椒?”
简清心里一紧,来了。她低头答道,“正是,因其青色,又为辣椒之一种,故民女为其取名青椒。”
“你倒是方便。”雍淮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辣椒又是何物?”
简清道,“辣椒乃民女发现的一种新菜,果实有红有绿,因其辣味,又与花椒等同样解腥之效,故起名辣椒。”
雍淮瞥她一眼,不再多问,转而道,“简氏之事本府有所耳闻,你既有厨艺,便应不负你祖辈名声,莫要做不肖子孙。”
说完,雍淮起身离开,许阳紧随其后,经过简清时低声责道,“当真莽撞!府衙是非岂是你能多言的?”
简清已经得到了知府给她的暗示,听着许阳责备只是微笑,许阳看她毫不在意模样,重重哼了一声。
雍淮走出几步,顿了一下,叫道,“阿阳?”
许阳连忙追了上去,简清收拾好食盒,离开了府衙。
…………
知府衙门里正吃着午食,凤溪城中另一处也正是人声鼎沸之时,一身锦衣的青年一只脚踩在桌案之上,撕下一只鸡腿,金黄油脂顺着他指尖滑落,本是粗鄙的动作让他做来却多了些恣肆风流。
但在在场另一人看来,这却是彻头彻尾的羞辱,白果用力一拍桌子,恼道,“金谷,你要如何?!”
金谷侧脸看过来,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让整张平凡面孔都显出别样的光彩来,他嚼着口中鸡肉,含糊说道,“如何?不是你要如何么,怎的问我?”
白果被他这态度气得够呛,她忍了又忍,将刚刚的话重说了一遍,“城北简家,随便你找谁去做,告她个饭菜不洁、管理不力。”
要不是为了小姐的大计,她才不要在这里受这闲气!都说金谷一张嘴能说会道,没有他哄不住的人,怎么就没人说请他办事却如此麻烦?!
金谷在凤溪城三教九流里颇有名声,父母早亡,留下的家财足够他花销,成天什么正事都不做,就爱走街串巷凑热闹。结交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物,大多是些流氓乞丐,据说还有花楼管事,要问凤溪城下九流里谁的人脉最广,非金谷莫属。
没了肖大,他们迎仙楼一众都是外地人,真做起背后使绊子的事情过于容易让人抓到马脚,白果多般打听,这才找到了金谷。
金谷从嘴里拔了鸡骨头出来,舔去手指上油脂,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分外动人,他在手中掂了掂骨头,忽的一嗤,“简家啊,没意思。”
见他转身要走,白果补充道,“事成后,必有重谢。”
金谷歪头看她,“重谢,什么重谢,说来听听。”
白果早打听到金谷最近出手的酬劳都是一些食肆的招牌菜,当即一扬下巴,满脸的与有荣焉,道,“我家小姐亲手为你做一道菜,足够了吧?”
金谷又撕了一个鸡腿,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随口说道,“你家小姐会什么?别等我辛辛苦苦做完,又说不会做我要吃的菜,那这笔生意,岂不是亏得厉害。”
白果微恼,道,“蒸炸炖烤,我家小姐样样精通,什么菜你且说来,没有难得住小姐的。”
金谷点点嘴唇,俯身靠近白果,挑眉一笑,语气缱绻,笑意温柔,“那,这生意我接了。白果儿,可别是说大话啊。”
白果愣在原地,捂住怦怦直跳的胸口,红霞不自觉地爬上脸颊。金谷笑起来那一瞬间,眼睛里的温柔情意,足够将任何人溺毙其中。或许,他就是靠着这一点,无往而不利吧?
作者有话要说:ps:青椒酿肉的肉馅本来是猪肉馅,这里就地取材放的是鸡肉,所以剁的是鸡肉茸,做熟泛白。
…………
傻簌簌写智力交锋只觉得自己是个小傻子呜呜,希望小可爱们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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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槐花糕
简清送完午食回来;雍知府的禁令第二日便发了下来。
城中捕快巡街时将处理结果大声宣读给众人,过一条街便要再喊一遍,连在楼上午睡的简清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出她预料;最终知府只明言禁止了徐、汤两家售卖鸭货卤味;并安排了郎中和捕快监督他们两家后面一整个月的吃食情况;对于城中别家的鸭货生意,却是只字未提。
当然,知府的命令是一回事;底下诸多食肆如何应对是另一回事。当天下午;自谷丰食肆起,城中售卖鸭货的食肆酒家纷纷撤了鸭货的食牌;对上门问询的食客也避而不谈;一时间,鸭货之风顿绝。
简清从刘掌柜那边听完了最新的城中消息;刘掌柜还在犯愁这样局势;她这生意可该怎么继续。简清只是笑笑,安慰他不要心急,自有转机。
果然;等到第二日下午;简清午睡起来;酒楼就有客登门。
门外是一位特殊的客人,钟掌柜顶着日头远道而来,神色不安;手中还拎着纸包,没在外面站多久就已经满头是汗。简清走到前堂时,正看到简澈在给他倒水。
酒楼精致的碗筷杯盏早都被人偷了个精光,送回来的大多也都被磕碰过;如今剩下的完整杯盏只是些白陶粗瓷材料,再用这普通杯盏盛上白水,若是来的是个气量狭小的,说不好就要认为简氏姐弟在羞辱于他。
但钟掌柜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端起茶盏,笑着看了一眼简清,道,“小郎君颇为聪慧。”
简清坦然受了这个夸奖,在钟掌柜对面坐下,望着第一个上门的生意伙伴,轻轻一笑,“掌柜的生意兴隆?”
钟掌柜干咳一声,“过得去,还过得去。”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心里暗骂一声精明。
自几日前在简清手底吃过一次暗亏后,钟掌柜就再不能将她当作普通晚辈来看。
本是在简清面前失了颜面,又有下水之风兴起,跟风者众,他手握材料,不愁没有销路,自然不再去紧抓着这唯一的客户。钱串儿给简清的难看也是出自他授意,毕竟,刺头的年轻人,总要敲打一下才会听话。
然而,钟掌柜设想里将几次三番求着他卖下水给她的简清压根不曾上门,问过一次价格之后就销声匿迹。
最初买下水的客户走了,而跟风来买下水的食肆却日益减少,一点点从十几家变成了几家,眼看着下水卖出的量越来越少,尝到了下水卖钱的甜头,钟掌柜哪里愿意再将它推去沤肥?
可左思右想,钟掌柜都找不到下水买主越来越少的缘由。直到妻子跟风买了城中新奇吃食回来,他打开一尝,呸!什么怪味!
钟掌柜这才意识到简清为什么毫不在意此时的不顺,处理下水的方子应是她独有,旁人跟风来卖,只会成为之前东市那个故事里的笑柄,其他食肆的食客跟风尝过新鲜,也就不会再去吃第二次,食肆进货自然越来越少。
可让钟掌柜向这样一个小辈低头,着实令他难堪。又犹豫两日,等到前日徐记和汤记出了事,昨日知府又发了布告,眼看着无人上门来买下水,钟掌柜的心,重重沉了下去,这才急急忙忙收拾了礼物上门。
如今眼前端坐的少女,眼神清亮灵动,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心底隐秘,过去那个脑袋空空的草包仿佛和她不是同一个人。
两人对坐沉默许久,钟掌柜自知有求于人,对上简清的眼神,艰难咽了口唾沫,开口道,“贤侄女,来,尝尝内子做的槐花糕。她别的不爱,就爱做些糕点,也算有些心得,不然也不好拿来你这位大厨面前显眼。”
钟掌柜顾左右而言他,干巴巴强笑着缓和气氛。简清也不逼他,从他拆开的纸包里拈一块糕点起来,触手微粘,灰白发青的软皮被压出精巧花边,顶部还有一点完整的槐花点缀,微甜的清香淡淡飘起,色香均足。
简清轻轻咬下一口,神色一顿。灿米粉米香浓郁,槐花被包裹其中,软中带韧的口感其实相当不错,但是糖的甜味将槐花的清甜完全盖过,只吃了一口,就让人觉得有些腻了。
糕点虽算不上味道上佳,简清随口也能说出来几个改进方向,但别人拿出来送上门的心意,总不能张口就是批评。
简清将一口糕咽下,淡淡一笑,道,“夫人心思精巧,这花样可漂亮得紧,掌柜的好福气。”
钟掌柜僵硬的神色稍缓,道,“因时制宜,这槐花也就这些时日好些。先前她还做过什么桃花、梅花糕,你是没看到,那才叫漂亮,跟抹了脂粉似的。”
简清道,“谷雨后确实是槐花当季,其实不仅能拿来做糕,裹粉蒸来吃,也是一顿不错的饭食。”
“说起饭食,谁能比得上厨子?”钟掌柜笑道,“没几日就要立夏,槐花打多了回来也放不住,不若做糕。”
简清微微挑眉,道,“时日短有短的卖法,长有长的卖法,端看选择罢了。”对于钟掌柜上门的缘由,她心知肚明,都是千年的狐狸,没必要绕着圈子讲聊斋。
简清点点糕皮,道,“钟掌柜做了几日五文钱一斤下水的生意,想必赚得盆满钵满。小店生意利薄,不知掌柜的今日上门,可是有旁的生意要谈?”
她的直入正题让钟掌柜一噎,顿了顿才道,“贤侄女莫要取笑于我,如今谷丰食肆一家独大,下水哪里卖得到五文?城中鸭货之风许久,小娘子第一个来尝鲜,却又舍了鸭货,不知如今招牌是哪种美味?”
简清笑道,“也就是些包子面条,聊以糊口罢了。知府禁令一出,哪家还敢再卖鸭货,掌柜的莫要说笑。”
钟掌柜脸色一僵,道,“大人也就禁了徐、汤两家,哪至于一点都不许不卖?更何况,你家的卤味滋味那般好,不做岂不是令人遗憾。若是嫌我家下水价贵,舍你几文利便是,何苦置气。三文一斤,如何?”
简清摆手,“并非如此,谷丰食肆都撤了食牌,我家酒楼还只是个草台班子,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