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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要不是为了姐姐,我,我”
继王妃掩着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平日里蛮横的姿态看得多了,偶尔见到继王妃这样娇弱,蜀南王难免产生恻隐之心,走上前几步将她扶起来,叹了口气,哄道:“好了好了,我也不过打了你一巴掌,说了你两句,怎么就哭得停不下来了”
继王妃低垂的脸上一片冷笑,不过打了一巴掌说了她几句他就是个懦夫,只知道在家里耍威风
“这件事情总之不行,平乐的亲事我自有安排,你不用再插手了。”蜀南王扶着继王妃走到上首坐下,低着头给她擦干净眼泪,拍拍她的手道:“平乐的娘已经去了多年,如果你真心记得她对你的好,以后还是多为平乐着想一些吧。你做的那些事我就权当不知道,但是往后不可再犯,明白吗”
继王妃低头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搅着手帕,哽咽却一直停不下来,好似要哭晕过去。
蜀南王见此是真没气了,拥着梨花带雨的继王妃往内室走去,浑浑噩噩的揭过继王妃设计侮辱嫡女这件恶毒至极的事。
死水微澜,王府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误会,三言两语被继王妃蒙混过关。
甄平乐坐在灯下处着手肘挑着灯芯,白玉一般的脸庞在朦胧的灯光下越看越美,一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慵懒而又神秘,灼灼妖妖,其色也正。
周嬷嬷推门进来,放下脸盆走到桌旁,低低道:“春柳被仗着二十大板,昏死过去,现在正被关在柴房,索性她命硬,竟然这样也没断气,继王妃不想把事情闹大,找了大夫给春柳看病,过几日应该就好了。”
“恩。”甄平乐点点头。
春柳是之前被紫莺看中和初春一起给西苑传递消息的小丫鬟,因为初春太过拔尖,她倒是不怎么记得这个小丫鬟了,只印象里是个严守规矩的本分丫头,现在却也变了,不过才短短几日。
人心变化之快,永远都是时间所不能追赶的。
也不知道继王妃是不是成心膈应甄平乐,赐名居然也带着一个春字,甄平乐想到清荷苑整日里安安静静,任何惩罚的消息都没传出,嘴角微微向上挑起。
“去看看父王的客人住在哪里身边都有什么人伺候”甄平乐站起身走到床边,想了一会儿又道:“仔细着些,不要给人发现了。”
第六十二章 收服
周嬷嬷低头给甄平乐擦手擦脸,审视她平静冷漠的脸色,试探道:“大小姐说的是曲大人”
甄平乐笑眯眯的提醒周嬷嬷措辞,道:“什么曲大人,父王都说了是曲公子,人家想玩微服出巡的游戏,陪着他玩玩又能怎么样”
周嬷嬷皱眉,直觉甄平乐虽然脸上在笑,心情恐怕不是很好。
“最近得到一条消息,小世子那边”周嬷嬷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要不要说。
“哐当”
甄平乐打翻了脸盆,激动之下话都打着颤,扯着周嬷嬷的袖子急急忙忙道:“您是说平安有消息了已经到老君山了吗有没有提到老翁主怎么说”
周嬷嬷迟疑的神色看起来那么明显,甄平乐稍微找回一些理智,咳嗽一声端坐好了才道:“周嬷嬷说吧,平安是不是又出什么意外了”
周嬷嬷看着甄平乐紧紧交缠在一起颤抖的双手,将她的手放在手心轻拍她的手背,轻言轻语的安慰:“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老君山那边的人像是不着急回去,到现在还没动身呢。”
甄平乐震惊之下,心里十分担心,却很快调整了脸上的表情,恳求道:“那能不能联系老君山的人,就说我想见”
“大小姐不可”周嬷嬷突然严厉批评,见甄平乐诧异的抬头望着她,周嬷嬷垂眸道:“小世子现在很安全,只要大小姐不联系小世子,继王妃那边就没办法危害小世子的性命,等到了老君山有老翁主坐阵,继王妃再也翻不起波浪,那时候小世子才是最安全的,现在变故太多,我担心请大小姐三思而后行。”
甄平乐笑了笑,往后躺倒在床上,手臂挡在眼前,低声道:“是啊,那么简单的道理周嬷嬷都懂,我却还妄想随心而动,太不理智了。”
“大小姐也不用泄气,等找到机会出府,奴婢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上小世子。”周嬷嬷终究不忍心看甄平乐伤怀,心里叹气,嘴上却吐出承诺。
“真的吗”甄平乐一跃而起,笑容灿烂的对着周嬷嬷道:“还是嬷嬷最疼我,我就知道您最有办法。”
说着又弯了弯眼睛,心情高兴的爬上床盖好被子,两手放在胸前,对周嬷嬷道:“我准备好休息了,周嬷嬷您也下去歇着吧。”
周嬷嬷给甄平乐压了压被角,道:“大小姐安心睡吧,还有奴婢守着您呐。”
甄平乐点头,嗯了一声乖巧的闭上眼睛。
周嬷嬷出了内室,出了西苑,来到凉亭,有一个高大健壮的背影矗立在亭内。
周嬷嬷上前几步,咳了一声,萧铎转过身看向周嬷嬷。
“大小姐没事,劳烦大统领担心了。”周嬷嬷客气两句,眼睛一直盯在萧铎脸上。
萧铎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冷冰冰的表情也带上一丝温柔,道:“那我就放心了。还请周嬷嬷这段日子多上上心,我担心王妃那边不会消停,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在后面。”
“不用大统领说我也会尽心尽力侍奉大小姐,不过在此要冒昧的问一句,大统领这般上心大小姐的事情,所图为何”周嬷嬷一点不客气,逼得萧铎不得不移开视线,周嬷嬷厉声道:“我想大统领也明白你和大小姐之间的差距,有些事情不用老奴提醒,想必大统领也是清楚明白的,那么大统领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萧铎一时被问住,又被周嬷嬷的气势镇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周嬷嬷了然的点头,转过身看着夜色茫茫的梅林,道:“大统领是先有王爷,才能有大统领,若是两者之间关系弄反了,大统领恐怕不好继续留在王府。你自己心里想要什么,还请沉静下来想清楚,不要每次都被王爷牵着鼻子走,弄得你自己处境堪忧,大小姐可能也会被牵连,我不希望上回的事情再次发生,更不希望看到大小姐挡在大统领前面。大统领你说呢”
萧铎握紧身侧的拳头,沉默的点头。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与她之间是不可能的,可是有些感情啊呵
周嬷嬷依然不留口,不把萧铎收服了,以后事态发展下去恐怕就不是像上次那般轻轻松松就能过关。
“三月三大小姐要去南音寺上香,萧统领跟着一起去吧。”周嬷嬷告诉萧铎任何人都还不知道的事情。
不需要有人知道,周嬷嬷也根本不想有人知道这件事,而这本来就是与林氏的约定,只是甄平乐恐怕还没发现蹊跷。
萧铎猛地抬头,想问些什么,又薄唇紧闭,低着头默默不语。
周嬷嬷心里也有些唏嘘,有些人要是能舍弃身份和地位,其实能够陪伴身侧的人也挺多,不过大小姐么
她是不能丢下她的权杖,不然她只会停滞不前。
不说蜀南王府这盘烂棋,还有京城那群虎视眈眈的饿狼,他们能放过大小姐吗
“你先回去休息吧,离着三月三也没几天了,该怎么与王爷说项,大统领还需要仔细想想,万不能留下把柄,被小人给捡着机会,又让大小姐陷入两难。”周嬷嬷最耿耿于怀的不过是面对曲贺天的时候,甄平乐维护了萧铎,而萧铎却无能为力,那是绝对不容许再犯的错误。
“我明白。”萧铎艰涩的说道,眉间布满忧愁。
周嬷嬷转过身看着萧铎,欲要别人托付真心,必须先让自己交付真挚。“我提前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希望你能明白你最想要什么,以后做事需得更加谨慎留意,你也不容易,不要轻易放弃你现在所得的一切,那只有傻瓜才会干的事情。”
“多谢周嬷嬷提点。”萧铎眉间的阴郁散去,一脸镇定,语气也变得铿锵有力,坚定道:“我一定会守护在大小姐身边,保证大小姐不受伤害,至少在蜀南王府大小姐不用担心会有危险,我一定能护住大小姐平安康泰,我发誓”
第六十三章 不见
早上起床之后,甄平乐发现四周有些不对劲。
说不上哪里改变了,感觉西苑似乎更加安静。
她用过早膳,习惯性的来到凉亭,枯坐了一会儿,思绪飘得有些远。
甄平乐并不知道周嬷嬷私下找了萧铎,她现在虽然答应周嬷嬷不询问甄平安的消息,可是另一个更疯狂的想法隐隐快要冒出头。
甄平乐想到南音寺的老妇人,继而想到莒儿说的锦囊,她突然像是找到了方向,拉着周嬷嬷的手走到凉亭一边,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周嬷嬷,您知道祖母手里的锦囊是做什么用的吗”
周嬷嬷倒是意外的看一眼甄平乐,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想到了林氏。
那么便可将计就计。
周嬷嬷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道:“虽说我与老夫人聊得来,但是她也不会告诉我那么机密的事情。”
“锦囊的事情很机密么”甄平乐喃喃自语,感觉希望刚刚冒出头,一下子就被掐断。
周嬷嬷见甄平乐不急着问下去,引导的说道:“但是大小姐可以开口询问啊,老夫人那么疼爱大小姐,一定会透露出消息给大小姐知道。”
甄平乐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点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套话呢。”
周嬷嬷低头摸了摸鼻子,她可没有直说让大小姐套老夫人的话。
甄平乐一拍手掌,多日来脸上第一次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决定再去田庄一次,这次我要做好准备,一定不能毫无收获的回来。”
周嬷嬷安静的听着默默的点头:“恩。”
这次去田庄按照林氏的安排,大小姐一定不会无功而返。
想到这里周嬷嬷也来了兴致,主动建议道:“要不让老夫人和王爷说项说项,让老夫人带您出去走走”
“这个”甄平乐迟疑道:“其实我只想离开王府,最好能和平安见一面,其他的我不奢求了。”
周嬷嬷了然的叹息,婉转说道:“其实王爷看着很凶,实际却很孝顺老夫人,以前小姐还在的时候老夫人劝说王爷的话,王爷一定会听从,蜀南王孝顺的名声可不是白捡的。”
这话说得很直白,甄平乐却不相信,“真的可以吗不会只是谣传吧”
周嬷嬷道:“过几日就是三月三了,大小姐可以主动向王爷提出您想陪着老夫人过节,现在您和清荷苑的关系僵硬,王爷铁定和继王妃在一起过节,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守着西苑自己过吧,在这种时候提这样的要求再适合不过了。”
甄平乐一想也对,父王不喜欢看见她,她也不想见到继王妃,还不如各自分开,省得互相碍眼。
“那平安那边”甄平乐欲言又止的看着周嬷嬷。
“老奴会安排大小姐和小世子见一面,具体的时间到时候再定。”周嬷嬷一句话打消甄平乐的顾虑,其实周嬷嬷根本没办法联系上甄平安的那边的人,她最多也只能和老君山的人说上话,要询问甄平安的消息还需下一步计划。
可是周嬷嬷现下不打算告诉甄平乐,她只要与林氏的想法一致,带着甄平乐再回一次田庄就好了。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甄平乐没看出周嬷嬷有什么不对,决定了要去找王爷请求出府,甄平乐恨不得立马就能启程,当即打算前往勤书苑。
周嬷嬷拦住甄平乐,“王爷现在应该在学堂,大小姐不如晚一点过去。”
“哦,对。”甄平乐一拍脑袋,她怎么忘了,蜀南王也是爱好文采的人,就算他自己诗词歌赋都不行,但也不妨碍他想跟大家们过招,殷大家足以让蜀南王钦佩,今天刚好是甄平丹和甄平禄上学的日子,想必他早就等在学堂了。
甄平乐想到能出府,心里静不下来,她想找些事情来做。
周嬷嬷拿出针线,对甄平乐道:“很快大小姐也是大姑娘了,这些细活也该抓起来了。”
甄平乐愣愣的看着图样和丝线,其实上辈子她也不会女红,所以到了宁国公府没少被嘲笑,这辈子一开始她就没想要与宁家有瓜葛,居然就忘记上辈子心心念念想要学好针线的事情。
“也是,练练手挺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倒是想开了,不管以后走到哪一步,在能多努力一点的时候就多辛苦一些,总之以后多项技能也是好的。
怀着不安定的心,甄平乐坐在凉亭里勾勒描摹。
曲贺天出入蜀南王府根本不用打招呼,整个王府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正好今日有事与蜀南王商议,之后蜀南王去了学堂,曲贺天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