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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独大,终究会引来灾祸。
看着韩非那信任的眼神?,苏檀想,他在秦国泡久了,也染上?了王室那谋算的味道了。
与人相?处,喜不喜欢倒成了次要。
苏檀这么想着,面?上?愈加眉眼弯弯,认真的听讲。
等下课后,韩非已然很喜欢他,聪慧懂事坐得住,他是最好的学生,听见他讲法家思想,听见他讲君王要勤政,也都很是赞同。
如逢知音。
韩非待扶苏,亲近了许多。
苏檀便带着他一道去用晚膳,他笑着道:“老师尝尝,秦地苦寒,但?这里菜式非常多,和韩国的风土人情不同,口味也不同,但?是吃个新?鲜也是好的。”
这么说着,便带着韩非去了。
由于是第一顿,说是吃个便饭,其实是宴请,为了显示郑重?,就连嬴政、楚姬都放下手?头的事前来赴宴,甚至还有臣子茅焦陪宴。
“请……”
看出韩非的迟疑后,在一片丝竹之声中?,苏檀在前面?做出请的手?势,邀请韩非进入宫室。
待众人互相?见礼后这才坐定,苏檀挨着韩非坐下,而茅焦在末尾相?陪。
看着臣子一脸大义正气,他心中?有点不妙的预感?。
这种表情,太像英勇就义了,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如此的。
现在朝堂上?除了有逐客之乱外,其余一片平静,而这被逐的外客这会儿还在快活的吃吃喝喝玩玩,定然不会生事。
他琢磨不出,便举起?奶碗,要给众人敬酒。
在酒酣面?热之时,他心中?的预感?,发作了。
就见茅焦举着酒盏起?身,满脸惆怅道:“如今见公子扶苏年岁愈长,而大王权柄在握,如今承欢膝下,不胜欢喜。”
“谁能想到雍……”
一提雍城,苏檀心中?猛然一跳,这肯定就要提起?赵太后了。
“雍城中?的赵太后,正在孤孤零零的看着月亮呢。”
苏檀敬佩他是个勇士。
因为赵太后的事,许多人冒死谏言,被触碰逆鳞的嬴政,已经?处死了些人。
如今他在宴会上?提起?,怕是政爹还要生气。
果然就见嬴政面?色瞬间冷厉起?来,愤怒地扔掉手?中?酒爵,冷笑着道:“寡人早就说过,谁敢提赵太后回咸阳,立斩之!”
“茅焦,你想死吗?”
他神?情冰冷,眸中?寒光乍现,被触及逆鳞的他,大掌当即就握在了剑柄上?。
在场的寺人、侍女登时惊恐的跪在地上?,呼喊:“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
然而茅焦起?身,梗着脖子跪在了大殿中?间。
“大王不迎回太后,便授予六国以话柄,攻讦秦王不孝,不利于民心,不利于统治,请大王三思!”
“大王志在一扫六合,又岂能被些许恩怨捆住脚步,若您不迎回太后,则黔首不服,谁愿意替大秦一统天下呢?”
茅焦振振有词。
嬴政登时大怒,赵姬的事,属实犯了他的忌讳。
若是放在从?前的时候,苏檀和茅焦是一样的想法,想要统一六国,就要受些委屈。
苏檀一撩袍角,起?身立在茅焦身旁。
在楚姬惊恐摇头,而茅焦面?带期待时,他昂首挺胸,朗声道:“公子扶苏不同意迎回赵太后!”
他的声音还带着奶,却掷地有声。
苏檀目光灼灼,他扬声道:“父王尽管做心中?所想之事,这背后的不平,扶苏已然长大,可?以替你背负了。”
楚姬神?色茫然无措,而茅焦却瞪大双眸:“公子糊涂啊。”
这话若是传出去,公子扶苏未来想要做太子,怕是要受攻讦,毕竟连秦王政都无法避免因为赵太后的事,被朝臣誓死直谏,声名?有毁。
然而——
楚姬走下高台,立在苏檀身侧,恭谨行礼:“甘泉宫楚夫人不愿赵太后归咸阳。”
不管扶苏做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后果,她会陪着一起?背。
在高台上?的嬴政,看向扶苏那张稚嫩的小脸,和在烛火下,格外莹润光亮的双眸,握着长剑的手?,缓缓地松开?了。
他侧身看向一旁的韩非,冷声道:“公子非,你作为公子扶苏的老师,你可?知罪?”
韩非起?身,立在扶苏身侧,垂眸作揖:“非,,以感?情论,请大王杀掉、茅焦,以国事论,请大王亲去、雍城迎回、赵太后。”
他将两种方法都说了出来。
嬴政重?新?端起?酒爵,漫不经?心问?:“若是公子非,当如何?”
韩非一听,作揖鞠躬:“非,亲迎。”
苏檀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眉眼一挑,正要说话,就见嬴政摆了摆手?,他一口喝掉杯中?酒,又连饮两杯,面?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矛盾,就在茅焦梗在脖子又想再说的时候,就听大殿内,响起?低沉的男音:“明年十月,寡人亲自前往雍城,迎赵太后回宫。”
随着他声音落下,茅焦瞬间瘫软在地上?。
“你不是不怕吗?”扶苏在他身侧,小小声问?。
明明劝谏就是死,还要大胆直言。
茅焦抖着腿起?身,捋着胡子道:“要死的时候自然不怕,不用死了,那怕劲就上?来了。”
在扶苏的搀扶下起?身,他不由得惊讶,说公子好力气。
那么小的稚儿,连成年人都能扶起?来。
苏檀微微一笑后,也起?身回到座位坐下,看着众人重?新?端着酒爵,气氛却依旧轻松时,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呜呜呜他不愿意去想,政爹是因为他才要迎回赵姬,但?是没办法,他潜意识就是那么觉得。
怎么会有人的眼神?是这样的,他以前看书的时候,听别人形容,什么眼睛如同破碎的星空一样,他还在想,眼睛就是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形容词。
现在:真会形容。
“祝父王一统河山,千秋万代,海晏河清!”
苏檀捧着奶碗,凑上?前来,非得学着大人的样子敬酒。
第44章
夜色迷蒙; 烛火摇晃,嬴政原本黑沉的面色,变得和缓起来。
“你?若想拼酒; 寡人?便跟你?拼一回,寡人?喝一盏酒; 你?喝一碗奶; 如何?”他挑眉笑着道。
一旁的楚姬有些着急; 小孩肚子小; 哪里经得住这样喝。
谁知道——
“好; 谁先认输谁是咳咳。”孙子。
他差点?就一口气莽出来了。
嬴政似笑非笑:“咳咳是什么?”
苏檀讨好的笑了笑; 率先干掉一碗奶,豪气万千道:“阿父圣达贤明之名远扬; 终有一日,四海俯首称臣; 目光所向; 皆是秦土!”
见他说的好听?,嬴政便没有追究; 也?跟着喝了一盏酒。
在苏檀的想象中,奶又不醉人?,还?不随便喝,怎么也?要把?政爹喝撑。
然而他才喝了三盏酒,就觉得随便晃晃肚子,就满肚子咣当,那些?奶在胃里咣当咣当的晃。
“再来?”嬴政举起酒爵。
苏檀连忙摇头; 一摇他就捂住嘴巴; 惨兮兮道:“要晃出来了。”
嬴政哈哈大笑后,才起身?离去。
等他走了; 众人?才松口气,代表着危机彻底解除,茅焦来到扶苏跟前,俯身?作揖,一脸认真道:“臣谢公子扶苏。”
若不是他出面,怕是他的结局和旁人?一样,都是被?斩的命。
苏檀轻笑:“此番并不是为你?。”
到底是为了秦王政的名声罢了,他若是答应去雍城接赵太后,自然无事。
政爹若是死扛到底,不愿意去,那他愿意背负这些?恶名。
说罢抬起茅焦作揖的手,便带着韩非离去。
说到底,茅焦在他的请师宴上发作,属实叫人?心中不虞。明明是件高兴事,却要借机出岔子。
出了宫殿,韩非回眸望着走时的方向,低声道:“秦王,英明。”
苏檀点?头应下,他政爹当然是最好的。
“老师也?听?出来了,阿父心怀鸿鹄之志,想要结束这五百年?战乱,给天下黔首一个稳定的朗朗乾坤。”
他歪着头,笑眯眯道:“老师喜欢太平盛世吗?”
“扶苏前些?日子出宫去,咸阳城郊好多黔首,我仔细的问了些?人?,都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想要安安生生的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样日子也?有个盼头,而不是今日征兵有去无回,明日征兵再问便查无此人?。”
“老师是想苟全?性命于乱世,还?是想救黔首于水火,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清,广辟天下黔首俱欢颜?”
苏檀说完,刚好也?到了宫门口,他躬身?作揖,行完礼,这才转身?走了。
并不等韩非子回答。
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真的不用询问。
答案不言而喻,就算有挣扎,有彷徨,最后还?是会?被?绑在秦始皇的战车上。
留在此处教导他读书,韩非子从此就被?打上秦国客卿的烙印。
这样想着,他回家的脚步愈发轻快了。
名臣+1
快乐快乐快乐。
等回甘泉宫后,他又点?开小视频,想看?看?关于秦汉的纪录片,毕竟纪录片相对来说,对于历史记载还?是比较准确的。
不过先前的纪录片中,他也?发现了一个小问题。
就是一闪而过的画面中,有黔首在卖南瓜。
秦朝没有南瓜。
他喜欢吃的南瓜饼、南瓜粥都没有。
唏嘘一叹,他不禁想起先前看?的一个关于朱元璋的文章了,说的是《朱元璋封伙伴》,说他幼时家里穷,经常吃不饱饭,所以他和小伙伴出去玩的时候,就会?偷别人?家地里的玉米、红薯,然后生火烤着吃。
先不说他会?不会?偷别人?家的庄稼吃,就说元朝末期、明朝未建立时,根本就没有玉米红薯,这都是朱元璋建立明朝后传入中国的。
苏檀想着,嘴巴也?跟着馋了。
他起身?来到门口,看?着跟他手臂一样粗的玉米棒子,恨不得现在就掰下来啃两口。
但是现在的玉米粒还?没发育好,估摸着连一泡水都没有。
啧,还?有他馋的棉花、红薯、土豆……
这都是民生大计。
苏檀想想,回去练一遭碧月残金神谱后,这才洗漱睡觉。
临睡前,他还?默默念叨张良张子房和项羽这个楚霸王。张良年?纪大些?,估摸着这时候已经成年?了,而项羽怕是尚未出生,他和韩信就错了一岁。
到我碗里来,到我碗里来啊啊啊。
睡前再做做梦,果然睡的格外香。
第二?日一早,尚未醒来,就被?一双微凉的大掌从被?窝里捞出来,王贲快活的声音响起:“快醒醒,快醒醒,该上课了!”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大王终于答应他们这群小伙伴跟着公子扶苏一起读书了。
其实他就像一个人?陪着的,但不提他人?,他担心大王不会?同意,只好便宜恬了!
想想都生气。
苏檀往被?窝里埋了埋,懒洋洋的不想起床。
“快呀~有新老师,还?不知什么样子呢。”王贲满脸都是好奇。
*
待两人?赶到学宫后,众人?已经到齐了,这会?儿正坐在书桌前,翻着书慢慢预习。
“苏苏早呀~”
“恬,早呀。”
苏檀刚开始觉得,叫单字太过甜腻了些?,现在叫习惯了,还?觉得挺干脆清爽。
而觉得苏苏这个往常他听?惯了的词,变的甜腻黏糊了。
人?的感官,果然慢慢也?会?变化了。
很快韩非就夹着书来了。
众人?起身?作揖行礼,这才又坐下认真听?课。
韩非有语迟,说话比较慢,且略微有些?结巴,但他条理清晰,说起话来,不疾不徐,别有一番温柔,就像是春日暖风一般令人?舒爽。
苏檀很喜欢听?他讲课。
韩非偶尔也?会?说起韩国来,说起的时候,神色间便会?有一种怔忡。
他在秦国的时间久了些?,便已经发现,秦国若真有一扫六合的心,那韩国绝对首当其冲。
等下课后,韩非珍惜的抚摸着书册,他低声问:“这些?墨字都一样,不太像自己写的,是怎么做到的?”
苏檀但笑不语。
两人?正在聊天,就见嬴政大踏步走上前来,他双眸晶灿,乐呵呵道:“给你?瞧瞧!”
然而一看?他手中执着长剑,心中便明白?过来。
“剑做好了?”他歪头,心里也?有些?期待。
这柄剑,如今是唯一的绝世神兵。
“你?看?这上面还?有水纹,真真漂亮极了。”嬴政面对兵器,有种天然的喜爱。
苏檀看?着,搓着小手手笑:“快,拿柄青铜剑来,斩着试试。”
说到这个时,嬴政有些?迟疑。
这柄剑实在太过漂亮,他不忍它有丝毫损伤。
苏檀摇头失笑,努努嘴道:“快试试,若是不成,再换换方子,也?好叫老师看?看?你?这武器的厉害。”
于是——
一旁的锐士拿了青铜剑过来,横放在木桌上,两侧压上砖石。
嬴政深深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