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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不敢再想下去,无措的用手堵着嘴巴,狠咬着手背,想要止住抖动如筛的身形,直到看到工人费力的搀扶着车中男人走下,她紧绷的一颗心,又再次高悬。
  果然是帝长川!
  顾念箭步冲了过去,男人笔挺修整的西装上,早已褶皱,满身的狼藉和灰尘,而一贯清冷俊逸的脸上,也布满了鲜红。
  高空坠物,他用车子替他们挡住了全部,却疏忽了坐在驾驶位上的自己,是否可能会有危险。
  头部不知是何处被砸坏,出血量惊人。
  顾念伸手抚上他的脸,大面积的血红蜿蜒而下,她的手上染满了血,分不清是洛城夕的,还是他的。
  “长川!”她出声唤他,“你怎么样?”
  男人下意识的抬手扶了下额头,明显有些头痛难忍,剑眉紧蹙,另只手极快的一把冷冷拂开了身侧的顾念,留下句,“死不了!”便大步朝着路边已经驶来的劳斯莱斯走去。
  他步伐极快,大步流星的上车关门,身形坐稳的一刻,对林凛吩咐了句,“开车!”
  林凛虽然被老板满头的鲜血震慑,却也不敢怠慢,发动车子起步。
  顾念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影,心上像被什么沉坠,来不及去考虑任何,急忙转身上了救护车。
  而疾驰中的劳斯莱斯,林凛一直透过后视镜注意查看着后座老板的脸色,苍白如纸,糟糕到了一定程度,他动了动唇,正要开口言语,却见帝长川隐忍的身形一动,一口鲜红喷吐而出。
  林凛悚然的心悸一凛,下意识的将车子朝着医院方向飞奔……
第226章 最坏的结果
  救护车一抵达医院,洛城夕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双腿开放性严重骨折,和身上多处损伤,医生一次又一次的下达了病危通知,顾念整个人如遭雷击,因为蒋锳身在国外,无法及时赶回,她只能作为代替,在家属一栏上签字。
  待手术室门重新关闭,高悬的红灯亮起,顾念整颗心都被提起,惶恐又坐立难安。
  而差不多相同的时间,帝长川也被林凛送来了医院。
  接诊他的,是华仁的脑外科主任,检查过伤势后,直接送进了治疗室,头部伤势严重,却只是外伤,繁琐的处理包扎后,医生又为他做了详细的检查。
  “帝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询问。
  帝长川靠在床上,紧缩的眉心衍出不耐,挑眉清冷的视线和医生对接,“伤口处理好了就行。”
  他说着,一把拔掉了手臂上的吊针,顺势倾直了身形。
  医生凛然一怔,下意识的上前拦阻,“帝总,您之前吐血了是吧?现在是否有头晕目眩,恶心无力的感觉?”
  帝长川剑眉颦蹙,冷然的扫向医生,“脑震荡,我知道。”
  “要是真脑震荡,还好处理。”医生简短意赅,“就怕是……”
  医生拉长了话音,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吞吐了下,才言,“具体的还要等待检查结果,帝总,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帝长川敛去冰冷的寒眸,忽略掉医生的叮嘱,大步流星的径直出了病房。
  外面,林凛正在等待,一见他出来了,急忙上前,“帝总,您……”
  还未说完话,就被帝长川一句‘聒噪。’打断,同时大步掠过,走去了远处。
  林凛呆呆的愣在原地,医生从治疗室走出,看着他叹息出声,“等检查结果出来,我马上通知你。”
  “好。”林凛应了一声。
  长长的走廊过道上,顾念静默的身形背对着手术室门前,倩影萧瑟。
  帝长川迈步走去,她听到了脚步声,回过身时,就和男人幽沉的深眸相撞,顾念心绪一紧,极快的走上近前,“你怎么样了?”
  她注意到他被纱布包裹的头部,眼眶有些泛酸,轻声说,“头部伤势如何?医生说了什么?”
  帝长川暗淡的眸色望着她,良久,也只是拨开了女人抚上的小手,冷冷道,“没事。”
  顾念愣了下,继续握上男人的手臂,强行拉着他坐下,“什么叫没事?头部受伤可不是小事!你先坐下,稍后我去问医生。”
  但神色一紧,似又想到了什么,她忙说,“你先坐这里,我去去就回。”
  她说着,便忙迈步要走,却被帝长川倏地伸出的长臂环上了腰肢,轻轻一扯,便将人拉拽入了怀,“我说了没事!”
  他语气阴冷,凉绝中透着毋庸置疑。
  顾念迟疑了下,她知道自己执拗不过他的,但头部受伤也不是小事,车祸中,最怕的是什么?
  除了当场死亡外,最怕的,就是伤及头部!
  和血腥的外伤不同,看似毫发无损,看似状似无意,但稍经沉淀,爆发出的后果,往往超乎所有人想象。
  她就是外科医生,又怎可能不懂这些!
  “没事自然是好,但你也受了伤,长川,我先扶你去病房,你稍微休息一下。”她说着,便不顾男人的长臂桎梏,从他怀中起离,扶着他起身。
  帝长川僵在原地片刻,沉眸暗下,炸裂的头痛让他难以隐忍,便顺着她的意思,跟着她去了病房。
  顾念扶着他躺下,拉过被子盖好,看着男人身上染血的衬衫,皱了下眉,“等下我让护士送病服过来。”
  看着他不断紧蹙的眉宇,顾念说,“头疼?”
  她深吸口气,转身向外,叫了个护士,让她去找脑外科的医生重新给帝长川开药输液,这边刚嘱托好,那边手术室一个护士急匆匆的出来,从顾念身边经过时,被她叫住,“是出了什么事吗?”
  “顾医生,患者急需输血,但O型血不够,调配最近的医院送血过来,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怕是来不及……”
  护士的话没说完,顾念就急忙打断,“我就是O型血,抽我的就行!”
  “这……”
  顾念当机立断,“救人要紧,先抽我的血!”
  如此一来,护士只好照办,吩咐她马上换衣服去手术室。
  顾念离开前,转身又看了眼房内的男人,帝长川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眸,俊逸的脸上,此刻苍白无力,明显状态极差,却还在故作强撑,她心口微紧,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
  “再不快去,他就真死了。”
  低冷的男声霍地袭来,顾念心绪一沉,哀叹了口气后,转身跟着护士去了手术室。
  漫长的手术经过数个小时后,才彻底结束。
  顾念也因抽血过多,而再踏出手术室的一瞬,头重脚轻的竭尽昏厥。
  她扶着墙壁,努力缓了缓,方媛及时赶来,扶着她询问,“顾医生,你献血过多,需要休息的,我先送你去病房。”
  顾念却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先去忙吧!”
  她说着,便从方媛手中挣出,强撑着一个人走去了VIP病房区。
  再推开病房门时,偌大的房中,早已空无一人,徒留下大半瓶的药液未输,拔掉的针头仍在地上,一滴滴的药液流淌了一地。
  顾念紧了下眉,果然,帝长川一个人是不会好好接受治疗的……
  她转身想出去,却还不等迈步,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来袭,接着,整个身子翩然倒了下去。
  司徒其正好路过,见状急忙上前,一把精准的将她捞入怀中,顺势将人打横抱起,放去了床上。
  顾念陷入了冗长的昏厥之中,而她不知道的,帝长川没走,而此时此刻,正在脑外科主任的办公室中。
  男人颀长的身形依着沙发,痛苦的眉心紧蹙,一旁的主任见状,急忙上前扶着他躺在了床上,然后站在一旁语重心长,“帝总,结果出来了。”
  “说。”帝长川抬手搓揉着眉心,点滴的烦躁和伤口的疼痛交织,俊逸的轮廓衍出幽深,也带出不耐。
  主任深深的吸了口气,拿过平板电脑,调出全部检查结果,“您头部重伤,伤及头骨的同时,还造成了大面积的颅内出血。”
  颅内出血?
  帝长川猛然眸色一沉,冷然的看向了主任。
  主任继续说,“这种出血量,不建议手术,但出血量巨大,可能无法自行吸收,淤血现已压迫脑部多出神经,这种伤势的结果,很可能造成……”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一双沉杂的目光落向了帝长川。
  “说下去。”帝长川吩咐。
  主任沉吟了下,“淤血如果不能自行吸收话,压迫神经,伤及脑垂体,造成小脑损伤,伤及记忆体,慢慢发展的结果,就是您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忘记一切,丧失全部记忆。”
  “丧,丧失记忆?”帝长川猛然一下弹身坐起,清冷的眸线迸出寒光,“等同于失忆?”
  “对,因为您现在的情况,真的没办法手术,这是唯一可能出现的结果,但具体的,建议再多做一些检查,以确定具体结果。”
  丧失全部记忆……
  刹那间,帝长川浑身僵住,几乎像被定格在了分寸之地,耳旁无数响声哄若雷鸣。
  他愣了良久,慢抬起修长如玉的大手,扣上主任的手腕,“有没有办法治?”
  “还要再多做几项检查,不过看现在的检查结果,怕是……很难。”
第227章 他也是为了你!
  顾念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身处在安静的VIP病房之中,司徒其守在她身边,看着她睁开了眼睛,幽深的星眸闪出熠熠,“醒了,要喝水吗?”
  顾念轻摇了摇头,坐起身,却被司徒其长臂扶着肩膀,重新按回了床上,“你输血过多,还需要休息。”
  她却坚持着拂开男人的手,坐起身,头有些眩晕,稳了稳神,“城夕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手术结果如何?”
  司徒其望着她,轻叹了口气,“车祸伤的那么重,手术只是保住性命,至于其他的……”
  他拉长了声音,不知道这些话,是否在这个时候和顾念谈及。
  她早已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忙起身顾不上身体的欠佳,上前拽住了司徒其的衣袖,“把实情告诉我。”
  司徒其紧起了眉,一瞬不瞬的目光落向她,“实话就是,手术虽很成功,但洛城夕的腿,还是没办法治愈,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顾念错愕不已,如遭雷击般僵在哪里,每个字她都听的明白,但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她就忽然听不懂了呢?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一脸苍白的迎向司徒其,“你,你说,你说什么?”
  她字句不稳,每个字都带着颤音。
  司徒其紧蹙的眉心幅度更甚,伸手将她重新抚坐在床,才道,“他的腿废了,以后就算恢复好,也会落下后遗症,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个瘸子,不好的结果,就是在轮椅上,了此余生。”
  他说的简单扼要,故意将话语说的异常生硬,不带半分感情色彩。
  顾念如坠冰窖,早已褪去血色的面容更加惨淡到近乎绝望。
  就连呼吸都是一阵急,一阵促,恍惚了良久,才勉强挤出一句,“怎,怎么会这样……”
  司徒其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他在事发当时,跑过去救你的一刻,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顾念,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你不必自责什么。”
  他其实也弄不懂,发生危险时,人,自保是本能,但抗拒本能,违背主观,奋不顾身不计伤及自己的所作所为,又代表了什么?
  爱到了骨子里时,才会如此。
  将自身的一切置之度外,只想护那个人安好。
  念及此,司徒其深深的喟叹口气,颀长的身形立在她身侧,大手轻拍着她的肩膀,“他还年轻,或许也能恢复好吧,总而言之,这一切并不是你造成的,别想了。”
  顾念脑中混淆的思绪,却并没能如他安慰的这样,她动了动眼眸,再度起身,拿过外套径直向外。
  “你去哪里?”司徒其追了过去,“ICU病房在那边,你走反了!”
  顾念却并未理会,加快脚步去了脑外科主任的办公室。
  敲开门,主任抬眸一见她,脸色瞬时凝重了起来,也未展露任何,只是说了句,“先坐吧,顾医生是想询问帝总的情况,对吗?”
  顾念点了点头,“长川的检查结果出来吧?麻烦给我看下。”
  主任轻点头,在平板电脑中调出所有检查报告,再将电脑递她过目。
  顾念快速接过,逐一翻阅。
  从之前的屏息凝神,聚精会神,到慢慢的情绪放松,直至看到最后,才轻微的松了口气。
  主任说,“帝总只是头部外伤,还有些轻微脑震荡,注意休息,别让伤口感染就没事了。”
  他说着,还打开了抽屉,拿出一袋处方药递给了她,“这些药,你带给帝总,一日三次,按时按量。”
  顾念点了点头,将药一一收好,道了感谢后,便出了办公室。
  随着她的离开,主任一直高悬的心,也才勉强放松,快速的将电脑中患者姓名一栏里‘帝长川’三个字抹去,换回了他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