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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汤媛的“坏女孩”形象太深入人心,一直到晚会闭幕,学长也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宋梨因习惯了,好像他们都这样。
在认定一个人身上贴着肮脏标签之后,就连带着在人际交往上一起“拉黑”和那个人关系亲密的其他人。
小学时,宋梨因记得老师总会讲遇到被孤立的同学,不要做那个落井下石的人,要做那个雪中送炭的人。
但也许,不是每个人的启蒙老师都有这么教过他们。
她做错什么了呢?
不过是没有和他们一起孤立汤媛,就变成了他们口中“和汤媛臭味相投的人”。
可宋梨因觉得汤媛一点也不臭,顶多因为家里是开酸辣粉店的,身上就有股酸辣粉味道,但那也是香的。
她每次去汤媛家吃酸辣粉,碗里都会被偷偷加上很多牛肉片,一段简单纯粹的友谊就这么开始的。
汤媛也没做错什么,难道要怪她长得风情万种,家里又贫穷?
所以那群人看见白臂膊露大腿就想到色。情。淫。秽,爱而不得或者嫉妒羡慕就编排她和别人上过几次床,拿着她约拍的模特照片恶意p图,甚至在星探跑来询问时也故意编造故事试图毁她前途……
学生时代的嫉妒心和从众心是多可怕的事儿。小至语言冷暴力,大至拳脚相加,好像一定要看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才会惊醒。
从来就没有“自杀”这种说法,都是被逼无奈才会自杀。
宋梨因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往事,一边刷着汤媛最近发的微博。
汤媛明年好像就要上选秀节目准备出道了。
那个不善言辞曾经被羞辱到想要一了百了的女孩,也即将要迎接更大的评论平台。
舞台上,那批跳辣舞的女生们在伴奏余韵中一个个下台,有人不小心撞到她手臂。
宋梨因在出神,差点没留意把手机都快给丢出去了。一抬头,发现是和她打过好几次交道的唐夕。
唐夕还真是没注意才撞到她,不过她当然也不打算道歉。准备若无其事离开时,目光却突然放在了宋梨因手上那件男生的外套上。
没记错的话,估计是那个转校体育生的。她留下个讽刺的笑,顺便白了宋梨因一眼。
宋梨因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手中的衣服,貌似知道她在笑什么。
即使是分了班,班级里的一些人已经没有像以前一样刻意疏远她了,甚至对她有了改观,但她依然没有特别要好的新朋友。
宋梨因本来就是有些慢热的人,交朋友需要真诚,而九中的这些人以前对她或多或少都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
后来许洌转过来了,他什么也不知道,对她的亲近和友好都是真情实感的,不会在背后还思考汤媛和她的关系。
但这些都基于他不了解她的过往。
宋梨因有点烦躁,她前一刻还在因为许洌没有夸自己而耿耿于怀。
毕竟她在篮球馆那看见他半裸着上半身的时候,还特别真诚地用一句“哇哦”表示赞叹。那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说?甚至看上去脸还挺臭。
她觉得坦诚和有来有往才是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
可是现在想想,一直以来不坦诚的是她。
但万一她把“前桌啊,其实我以前因为力挺一个声名狼藉的好友被年级里很多人孤立过”这话给交代完,许洌就和那些人一样不搭理她了,或者也对她有各种各样的评价怎么办?
“为什么大家讨厌她不讨厌别人”,“她肯定是私下作风有问题才会让这么多人讨厌”、“你为什么要和这种人一起玩呢”……
想到他可能会有这种反应,宋梨因有点提前难过了,不知不觉地攥紧了手上的外套。
…
晚会结束时还剩下十分钟才下晚自习,但大家今晚都开心过了头,也没几个傻大个会跑回教室继续上完这十分钟但自习。
夜晚的校园在放学时总是显得异常热闹,宋梨因慢吞吞地跟在人群后面走出大礼堂,瞧见不远处路灯下正站着她前桌。
她手上还抱着许洌衣服,就想着正好这会儿还他。
但人还没走前几步,他边上突然蹿出一个挺活泼的女孩子,是刚才压轴节目的舞蹈表演者之一,身上还穿着那身蓝白色的俏皮小短裙。
“刚才看我跳舞了吗?我在C位。”女生比他矮许多,稍稍仰着头看他,笑得很甜,“跳得好看吗?”
许洌低眼在回消息,掀起眼皮瞧她一眼,认出来是孟江南的朋友。
今晚孟江南那伙人还特地为她举牌子吆喝了好几声,就在他耳边上,简直吵得他耳朵疼。
他敷衍点了下头:“找孟江南?他刚去外面买烟了。”
女生其实对他更感兴趣。
九中少有这种闲云野鹤类型的清冷帅哥,就算是艺术生里也极少有这么对她胃口的长相。
许洌勾着颈在路灯下,后脊棘突清晰。
他本就长了副锋芒过盛的五官,又经常是张拽得不爱搭理人的冷淡表情。散漫干净知分寸,更勾得女孩子心痒痒了。
女生歪歪脑袋,指尖戳戳他握着的手机前端,像只猫在试探着伸爪子:“你怎么不去呀?你是不抽烟的乖乖仔吗?”
“不是乖乖仔。”许洌收了手机,单手揣兜看着她,痞痞赖赖地来了句,“你左边的假睫毛好像掉了。”
“……”
这话确实有点用。
许洌继续不咸不淡地补充道:“要不你回去卸个妆?”
女生有点尴尬地捂住一只眼,也不知道脸上的妆容被跳花成什么样了。她边往宿舍走:“那、那我们下次再聊啊!不带孟江南一起的那种!”
许洌无语地看着她背影两秒,叹口气又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眼微信置顶,没新消息。
正准备回家时,听到了身后宋梨因喊他的声音。
她已经换上了校服,头发还是晚会主持的造型。
一次性的卷发弄得很精致,软软绵绵地散落在背后和肩侧,头上五颜六色的夹子特别多。
许洌看见她手上的衣服,了然道:“还外套?”
“给你。”说完,宋梨因也没打算和他再说几句别的,径直离开。
过了会儿,许洌面前倏地冲过来一个黑影挡着路。
他人都快走到校门口了,这段路正好没路灯,地方有点暗。还好这黑影没试图对他动手动脚,否则许洌可能会原地给她一个过肩摔。
看清人后,许洌似乎是被她突然折回来的诡异行为弄得有点无奈了:“宋梨因,你大晚上的干嘛?”
宋梨因笔直地站在他面前,蓦地冒出一句:“许洌,你没夸我。”
本来以为他只是不怎么会欣赏这些表面审美,但是刚才那个女生问他跳舞好不好看的时候,他点头了。
可以夸别人,就是不夸她是吗?
宋梨因想了蛮久,觉得还是不太能忍得了。自己上次简直白对他“哇哦”了,礼尚往来懂不懂啊?!
小姑娘泛着胭脂红的眼尾焉巴巴地耷拉下来,皱着眉看他:“我也喜欢被人夸漂亮的,我还化了很久的妆。”
“……”
许洌听完,单抬高眉,不解道:“就为了这?”
宋梨因瞪着他:“对。”
许洌点头,不假思索地回应她:“很漂亮,不只是今晚。”
大抵是极少这么赞美一个女孩子,他在说完这几个字之后顿时变得有点词穷。想到刚刚在后台时,朱胜说的那句话。
啊,是人人都爱宋梨因。
…
作者有话说:
人人都爱宋梨因宋梨因只爱许洌。
(这样说开心嘛许仔!
第30章
许洌不知道朱胜那句话有个前提提要。
当初高一入学的时候;还真有女生对宋梨因表达过好感,所以当时表白墙上就有人戏称了一句“人人都爱宋梨因”。
但后来随着她和汤媛那种是非缠身的女孩越走越近,这种玩笑话也就慢慢不被人提起了。
其实年级里挺多人对她更像是又爱又恨;明明自身这么好,怎么就喜欢和那种陷在淤泥脏事儿里的女孩子一块玩呢?
人来人往的校园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下课铃恰时打响,不过高一高二年级下晚修的人已经提前走得差不多了。
宋梨因被他这么一句直白的夸奖夸完,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庆幸这一块环境较为昏暗;不会被人察觉到她的脸热。
面前的许洌倒是无比自然,仿佛也没觉得有哪不正常的。
他稍稍欠身;突然朝她伸出手。
宋梨因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干、干什么?”
她个子在女孩里已经算高了,但还是矮他一大截;仰着头连声音都紧张地卡了几下。
“这里沾到脏东西了。”许洌也没在意她往后躲,手指继续伸到她眼睑下;指腹在上面轻轻揩了几下。
少年皮肤很白,上挑的单眼皮给人一种寡情薄义的渣苏感。
但偏偏眼神正气冷淡;混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和自身那股紧劲的清冷感;很难让人觉得他会不可靠。
宋梨因也没闭眼;黑睫颤了几下,眼珠子骨碌碌地盯着他精致的下颔折角那打转。咽了下喉咙,问:“好了吗?”
“好了。”他直起身,把指腹上沾着的东西给她看,是液体眼影里的小亮片。
宋梨因捏紧手心的手机;除了一开始的冲动;现下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了;又往后退几步:“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家吧。”
许洌抬抬眉骨:“不听了?”
她不解:“听什么?”
“不是说喜欢听人夸漂亮吗?”许洌喉结滚了下,胸腔因为憋笑而跟着轻微震鸣,“我这还挺多词的,还听吗?”
宋梨因脸又开始烧了,温度一点点攀升至耳后根,这回她能确定是因为恼的:“你闭嘴!”
“不听了么?”许洌想了两秒,一本正经地说,“人人都爱宋梨因,夏日限定宋梨因?”
“……”
这两句前面是那些同学说的,后面是她自己说的。但原话明明不是这样,被他这么一念,也太羞耻了!
宋梨因觉得他在取笑自己,立刻伸手捂耳朵,不满地瞪他。
明天放月假,高三今晚也没延长太久晚自习。
铃还没打,高三生已经背著书包从教学楼出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在校园再次来往。
少女捂着耳朵转身跑得飞快,也没注意到后边的男生望着她背影在轻笑,还喃喃念了一句“无人比拟宋梨因”。
…
元旦假期攒着月假一共放三天。
宋梨因下午放学时没直接回家,去了一趟玫姨那吃晚饭。她以前不住宿倒还经常来玫姨这蹭饭,住宿之后就不常跑来巷子后面了。
挂着块“从前从前”的木匾那还是老样子。院子里,玫姨也许是几个月没见着她,也高兴。
人一高兴就喜欢提旧事,从门口花坛下那几只青蛙蜻蜓的亡魂聊到当初宋梨因在她这偷喝第一口酒的黑历史。
玫姨说:“你小时候就爱往我这跑,搞得我那时候才20岁的黄花大闺女,跟养了个女儿似的。”
宋梨因慢口嚼着米饭,慢吞吞地回:“拉倒吧,你那时候连自热米线都不会弄。”
玫姨垂眼看她,一脸老慈母的表情。
明明她今年满打满算也才32岁,却因为性格沉静,显得有种老态从容感。做了长美甲的指尖敲敲桌面:“现在厨艺不是有很大提升吗?看你吃得跟只小猪一样。”
宋梨因:“……”
说来玫姨还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宋梨因父母工作忙,不常在一个地方。夫妻俩彼此都聚少离多,更何况还得加上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所以从宋梨因记事起,她要么被放在奶奶家,要么被放在小姑家。
小姑家待的少,经常待的还是宋奶奶那。
但宋奶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孙女,还有宋朝那个孙子。
毕竟是大儿子的独生子,就算再混吝,她这种重男轻女观念扎进骨髓里的,也对这孙子宝贝得厉害。
老人家不缺钱,但节省惯了,有点好东西也不会留给孙女,偏心偏到太平洋那去。
小姑娘在外面玩到太晚,或者在学校留堂了。一般回家就连剩饭都没得吃,犯了点小错还得被宋奶奶体罚关门外、抽手心。
宋梨因人精,拿不到零花钱也不去邻里蹭饭,就跑来没人搭理的玫姨这。嘴上说着帮她打扫卫生,其实就是想和她一块做个饭吃。
两个形单影只的人,默契地像家人。
日子糊弄糊弄,小孩就是在这么不亲不疏的关系里长大的。
“以前你才到我腰这,帮我洗个纹身工具要苦力钱,替我去买酒也要跑路费。从小就精!”玫姨下巴扬了下,指指碗里,“还没吃完。”
宋梨因这会儿已经停下筷子了。
见她催自己吃,还得懒懒散散地哼一句:“你不是说我是猪吗?我得吃少点。”
“还少吃点?”玫姨佯装生气地拿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