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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了吗-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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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后妈也该有个妈妈样吧,生怕把我女儿教好了,就会跟你儿子抢家产?”
  因为这种话,也怕妯娌之间惹闲话,许洌母亲为了把楚弥这根有点歪的苗苗矫正好还费了一番功夫。
  但十六七岁的女孩正是反骨最强的时候,“母女俩”就这么僵持了一年多,本来一直还可以的“继母女”关系也变得僵硬起来。
  到高二暑期,楚弥到国外奶奶那玩,因为未成年进酒吧被警察给端了,许奶奶去保释她的时候还差点没保出来。
  因为和楚弥一块在酒吧喝酒的同学里,有人吸了东西,一伙人全在那做尿。检。
  “当时把许洌他妈给吓得不轻啊,所以等楚弥一回国就不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管教了。”孟江南说得起劲,直接给她弹语音,“停银行卡、还停了之前给她弄的私机航线,狠了心要让她好好在国内准备高考。”
  宋梨因皱眉:“考了两年没考上,所以一直在复读吗?”
  “这其中不是还省略了把她送去青少年管教学校嘛。”孟江南说了个学校的名字,在新闻里还挺有名的,问她听过没有。
  宋梨因点头,有点震惊:“把她送那里面去了?”
  她之前听过这所管教教育学校,在南港市某个县级村里,全封闭式管教。不过这个学校前两年曝出了很多丑闻,已经被教育部勒令封停了。
  打着教育孩子“早恋”、“厌学”、“网瘾”、“敌对家长”的口号,背地里却对学生动用电击私刑、体罚,有些变态老师甚至对里面的女学生进行捆绑侮辱、服药物洗。脑等。
  孟江南:“反正你也知道那学校的事了,所以楚弥一年后出来精神变得很糟糕,还差点抑郁吞药———”
  “难怪了……”
  宋梨因突然想起和楚弥刚认识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吃褪黑素这类助眠药,猝不及防见到人进门还会很紧张地手背着站直,杯子摔碎在地上就立刻道歉,慌张得不行。
  原来都是从那个学校出来后得到的后遗症。
  当时据新闻报道,有个别学生从那个管教学校出来后精神恍惚,产生了被害妄想和抑郁自杀倾向。
  也自此,楚弥和许家其他人的关系变得更差劲。
  她破罐子破摔,复读一年又一年,继续毫不在乎地谈恋爱、逃课,像在耗自己的时间和青春来惩罚许洌的母亲,抑或是惩罚她身边所有人。
  宋梨因扣紧了手上的药袋子:“许洌他……对楚弥姐这么忍让,是因为想替他妈妈弥补吗?”
  “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吧。”孟江南叹口气,“我们许少爷觉得自己也是压垮他姐的稻草之一。”
  毕竟在楚弥怎么学也学不会的时候,还在读初三的许洌参加物竞、化竞,拿奖拿到手软,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那时候年纪小,太张扬,风光无限。
  尤其是某天无意做出了楚弥的补课老师放在那的高中奥数题后,他的游刃有余和小小得意更是彻底惹恼了她。
  所以后来被楚弥冷笑着问“你不是最擅长高高在上地嘲讽人吗”,他的愧疚变得更深更重。
  宋梨因垂下睫:“他以前成绩很好吗?”
  “一直是第一名啊,后来在高中应该也不错吧———转学体育也不是因为他文化分不行,纯粹是迁就楚弥。”
  她蓦地想到了第一次月考,许洌考了335。
  后来几次月考,他都因为参加比赛和训练给避开了。所以那到底是他的真实水平,还是故意压分。
  孟江南其实也是在和她边聊边找:“潮皇那有看到人吗?”
  “没有,她会不会又和哪个网恋对象奔现去了?”
  宋梨因正要打车去下一个地点,就听到他喊了句:“找到了找到了!在COA发酒疯呢。”
  …
  COA是本市有名的酒吧,节假日的晚上人总是特别多。
  不过这会儿天还没黑,宋梨因到门口时因为长得太学生气而进不去,还是孟江南出来接了一下她。
  他们进去时,楚弥旁边站着一个帽子口罩都遮得很严密的男人。
  说是男人是因为他穿着一身西装,虽然看不到脸,但看着身量气质应该在二十岁以上。
  男人正和许洌说话,而楚弥不知道听他们说了什么,突然情绪很激动地拿起边上的酒杯就往许洌身上砸。
  许洌站在原地没动,一直以来他都是在承受的位置,这次也毫不例外。避开的话,楚弥只会变本加厉地冷讽,还不如让她以这种方式尽快消气。
  不过这回,预料中的疼痛没如期而至。
  他被往后扯了一下,垂眼错愕地对上宋梨因的脸。在嘈杂酒吧里听见她带着怒气的声音:“你是傻子?不会躲?”


第34章 
  在许洌边上的男人叫廖谨言;宋梨因如果多关注一点娱乐圈就会发现这人是这这两年当红的炸子鸡小生。
  爱豆出道,转型拍戏还拿过视帝,今年21岁就被提名过多项金奖;年纪轻轻已经身居超一线。
  而他和楚弥的关系是从小到大的好友,近似青梅竹马。
  这次回来是因为工作室新来的助理不懂规矩,听从粉丝建议向最大的黑粉发起了名誉权诽谤的诉讼律师函。
  而廖谨言最大的黑粉就是楚弥经营的那个微博号。
  其实大家对楚弥做的事都心知肚明,只是不去揭穿,她身边的人对她总是宽容又愧疚。
  许洌母亲愧疚当年失去耐心;把她送进那所地狱般的管教学校。许洌愧疚当时没有再细心一点,收敛一点;注意到姐姐的敏感。
  廖谨言的愧疚在于在好友最难过的时候,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楚弥不坏,她甚至可悲又可怜;用笨拙的办法惩罚自己和所有人。
  或许她清楚他们都没什么错,只是她也做不到原谅他们。所以用这种方式发泄不满和愤怒;成为她每天情绪撕裂的一道口子。
  从那所管教学校出来之后,大家都默认让她重新开始;尽可能地不提之前。容忍她越来越过分的行为;好像是一种变相的弥补。
  但从来没有人向她道歉过。
  只有她留在了那种阴影里;只有她在深夜依旧会梦见在那所学校待的那些日日夜夜,只有她有着越来越战战兢兢、一惊一乍、矛盾钻牛角尖的偏激想法,只有她过不去那道难堪的坎儿。
  凭什么要她原谅他们,谁来原谅她?
  如果所有人都没错,那错的是她吗?可她只是不优秀;她混她的日子;她又伤害到谁了?
  她怎么拼命都学不好的时候;许洌轻而易举就在她面前拿了高分。
  她高喊着自己和吸东西的那个同学没有关系时;没有人相信她。她好不容易从那所学校逃出来一次,向家里打电话求助的时候,许洌母亲狠心挂断她唯一的希望。
  ———“不去做你金光闪闪的大明星,跑回来干什么?”楚弥喝了不少,眼睛通红地看着他们,“来看我笑话?看啊,看看废物过得怎么样。”
  他们这卡座靠着里边,没多少人注意到异常。但廖谨言的经纪人还是怕被偷拍出去,立刻去前台找来经理清场。
  酒吧内人流逐渐变少,也越加寂静。
  廖谨言安静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裹得严严实实的外表下只余下一双平静的眼睛。
  楚弥突然起身,怒不可遏地拽着他衣领,眼眸里全是红血丝:“大明星,钱赚够了吗?名气够大了吧,看到我这副死样子,你开不开心!”
  许洌上前拉开她,锢住她的手腕:“楚弥,我们回家。”
  “滚开!”楚弥捞到酒桌上的瓶子就往他身上扔,人抖得很厉害,声音凄厉尖锐,“谁跟你是一个家?你和你妈都是一类人!你们多轻松啊,每天都快快乐乐地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有我活该!”
  “凭什么只有我活该,明明是你们欠我的!”
  她逐渐歇斯底里,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把桌上和沙发上的东西全砸了一遍。
  有杯子破碎,玻璃碎片溅到许洌的下颚,划出一道血口子。他没察觉,只把身边的人往后护着了点,垂眼看着楚弥发疯。
  宋梨因的手放在身侧紧紧攥着,觉得有点窒息。
  楚弥骂累了,平素漂亮又爱打扮的脸赤红一片。张牙舞爪之后就颓坐在地上,半点不嫌脏,脑袋埋进膝盖里。
  廖谨言过去抱她,被抓住手掌咬出血来。
  所有人都被她弄得遍体鳞伤才好,那样才能让她觉得恩怨相抵。
  楚弥窝在他怀里,眼泪也哭不出来了:“我爸说我有病,他们是不是又想把我关进去了?”
  “不会。”
  “如果我又被他们关进去了,你还能不能接我电话?”
  那次从管教学校跑出来后,她第一个打给的人其实是他。可彼时的他在舞台上大放光彩,受着粉丝们的万千宠爱。
  廖谨言嗓音很哑:“能。”
  楚弥推他:“你松开我,我想去洗手间洗脸。”
  一旁的宋梨因跟着一块进去了。
  …
  廖谨言半蹲下,收拾地上的狼藉:“小洌,你姐现在和你在一个学校?”
  许洌捡着玻璃碎片,点头:“哥,你这手要不要去处理下?”
  “没事,最近没上镜的工作。”他顿了一下,“等明年高三,她是不是就考第三次了?”
  许洌叹口气:“对,她可能还是考不上。”
  廖谨言抬头:“没想过把她送出国?”
  许洌顶了下腮,有点无奈:“你应该去我家看看一家人一块吃饭的样子,别说提出国这事儿了,我妈和她想好好说句话都难。”
  迄今为止,楚弥对他们身边人都是敌对的状态。
  一年多了,她精神压力越来越大,吃安定药物的剂量也越来越大。偏偏这次回家,许父还因为工作上的不顺心迁怒到她,又把她刺激了一遍。
  想起更要紧的事,许洌抬眸:“哥,你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做手术吗?”
  “还是先保守治疗。”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廖谨言转过头,指了一下洗手间,“刚才那女孩是你同学?”
  许洌愣了下,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宋梨因,轻哼了声:“嗯。”
  廖谨言想到她骂人那会儿,细眉蹙起,半点不给面子。小姑娘身手敏捷得很,在他眼皮子底下一两步就跑过来把许洌扯开了。
  廖谨言笑了下:“挺凶一姑娘。”
  “没吧。”他下意识要辩驳,“她脾气还行,平时都不生气。”
  宋梨因这人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有点丧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个对生活没有信心的人。
  但许洌清楚,她也没在任何能伸出援手的事上袖手旁观。心是颓的,血却是热的。
  廖谨言一眼看穿:“喜欢?”
  “……”
  许洌心虚地瞥了眼周围。
  孟江南不掺合这些事,早早帮着经纪人出去清场守门去了。酒吧里就剩几个服务员刚刚看了戏,都眼观鼻鼻观心地装忙碌擦拭杯具。洗手间那两个还没出来。
  他这才嘟囔了句:“这么明显?”
  “不是明显,是你以前都太洁身自好了,身边连个玩得要好的女孩都没有。”廖谨言抬手敲了一下他脑袋,带着兄长特有的纵容,“人姑娘刚刚都紧张死你了。”
  许洌没听明白,随口道:“可能楚弥吓到她了,不知道孟江南怎么把她也喊过来了。”
  “嗯,是楚弥吓到她了。”廖谨言眼神淡淡,带了几分笑意,没再多说。
  谁能在十七岁把喜欢和爱分得这么清呢。
  就像也没人会问为什么风在吹动旗帜,暴雨颠倒了城市,漫天的星星落进众生眼里。
  …
  宋梨因她们出来时,许洌家司机武叔正好进来接楚弥回去。
  廖谨言也没继续待着,跟着他们一块出去了。
  酒吧今天是不会放人进来继续营业了,老板认识许家的人,收钱办事,也很给面子。
  跟员工们打了招呼,让他们把刚才拍廖谨言的照片全给删了。
  耗了快一个小时,天都黑了。
  许洌找了个卡座的沙发那躺着,捞了一张新毯子盖在腰腹那,整个人疲倦不堪地阖上眼皮。
  他晚上没睡几个钟头,白天也没机会补觉。这会儿手臂才压在眼睛上没几分钟,突然感受到下颚那一凉。
  许洌掀起眼皮,朝人看过去:“你没走?”
  宋梨因手上举着根沾了紫药水的棉签,发了烧的缘故也有点精神恹恹。大下午地又帮着找人,来来回回坐了几趟车。
  她手往外面指了下,声音有点沙:“下雨了,我等雨停了再走。”
  被这么一说,许洌才往窗外看过去。淋漓的雨水在路灯下变得缥缈,散着昏黄的光。
  他上身往沙发背上挪了点,后颈靠着,感受到她刚才碰了自己的下颔那:“我脸上有伤口吗?”
  “嗯,创口贴给你。”宋梨因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创口贴递过去。
  许洌瞧见她口袋里还塞着一个药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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