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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默连忙把哭得小脸湿漉漉皱巴巴的姜洛洛接过来,心疼地亲了两口:“宝贝对不起啊,黑狗爸爸说错话了,不哭了不哭了。”
他心里猜想孩子不想要妹妹可能是怕有了妹妹以后爸爸就不疼爱自己,没想到姜洛洛委屈巴巴地掰着自己又粗又短的手指头,一抽一抽地道:“想要妹妹。”
唐修拿着纸巾捂在姜洛洛红通通的小鼻头上:“来用力。”
姜洛洛乖乖地吭气,配合爸爸把鼻涕弄出来。
“什么妹妹?”唐修看着姜默哆哆嗦嗦的样子,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语气不太好。
“想要妹妹,”姜洛洛瘪着嘴巴又想哭,“但是生妹妹很痛,黑狗爸爸会死的,呜呜呜呜呜。”
唐修不说话了,抬头看着姜默,眼眶开始泛红。
“不不不,不是,”姜默慌得一批,“不会死,哪那么容易死啊?再说了这也没怀呢。”
“会死的!小梅姐姐就是生了妹妹之后就死掉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姜洛洛又开始飙泪。
小梅姐姐是一百五十集苦情剧《苍天无眼》里的一个悲惨女配角,一生体弱多病还受尽欺辱,她的结局是难产生下一个女儿就撒手人寰了。
此时姜默终于开始后悔带着儿子看这些狗血剧集。
“好好好,那黑狗爸爸不生就是了,宝贝不哭了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姜默,乖乖地哄着怀里哭得皱巴巴的奶团子。
唐修低头默默地嚼着米饭,一直没有说话,姜默把儿子哄好了,抬头就看到老婆睫毛上挂着一滴钻石泪。
姜默轻声唤道:“阿修……”
“我去洗碗。”唐修低着头仓促地起身。
姜默连忙跟着冲进厨房,二话不说就把人紧紧拥着,不停吻着他湿漉漉的眼睛,一边吻一边道歉。
唐修任他温声安抚了一会儿,红着眼睛微哽着道:“我之前经常做噩梦,梦到你偷偷吃了那个药,躺在手术室里浑身是血。”
姜默把他抱得更紧,真切地感觉到他浑身发抖心跳凌乱:“对不起阿修,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觉得现在这样真的很好,我真的什么都不缺了,”唐修拥紧了姜默,喃喃地道,“我只希望你和洛洛都平平安安的,别的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提了,我保证。”姜默心疼地安抚着情绪不稳的小猫,一下一下地轻揉着他颤颤巍巍的单薄脊背。
唐修抬起头来,踮起脚尖去亲吻姜默。
姜默俯下身,吻住唐修苍白冰凉的嘴唇,舌尖相触的一刹那,唐修无法遏制地娇*出声,腿脚发软。
姜默小腹发热,不甘心地在他口中舔了一圈,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路过饭桌的时候,姜洛洛围着奶黄色的饭兜兜,一边嘬手上的糖醋排骨酱汁,一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黑狗爸爸,爸爸不舒服吗?”
“不是,”姜默喘着气道,“黑狗爸爸和爸爸要办点事,宝贝你自己先乖乖吃饭啊。”
“哦,好哒,”姜洛洛看着黑狗爸爸抱着爸爸火急火燎地冲进卧室,连门都是用脚踹上的,忍不住感叹道,“好急的事呀。”
然后他看着满满一盘糖醋排骨,俨然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悲伤:“太好啦!这些全是我的啦!”
第61章 番外 如果姜默回头了(上)
唐修跑出|水牢的时候,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这是今年的初雪,寒意彻骨。
地上的雪太厚了,唐修估量不到深浅,左腿疼痛无力,经常支撑不住就跪倒在雪地里,膝盖处的鞭伤就又挣出|血来,和他身下的血一起落在雪地里,然后又被新雪覆盖。
可他顾不得这些,他只记得许琛说的,一直往东,一直往东就能找到姜默。
他不敢奢求他的原谅,但是他希望他能救救孩子,他只把孩子交给他,交给他之后他会马上走的。
他们的小姑娘,才七个月大,太瘦小太脆弱了,刚刚出生的时候还会哭闹挣扎,现在已经安安静静地蜷缩在他怀里不动了。
她太小了,外面太冷了,再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她撑不住的。
唐修不记得自己多少次跪倒在雪地里,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了多久,终于才看到前面的灯光和车队。
他张|开白得像蒙了层霜的嘴唇,想喊姜默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嗓子里冒出来的只有血|腥味,没办法发出什么有|意义的声音。
他没有办法,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跑到车队末尾,他看到前方一辆车旁边,姜默正熄了烟,打开车门。
“啊……”他大张着嘴,却仍旧只能发出这些毫无意义的嘶鸣声。
姜默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救救小糖吧。
你要是不想要她,可以把她交给我爸爸的,但是现在求你救救她。
他想喊喊不出来,想继续朝前跑,却被一身黑衣的保|镖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哪来的!”保|镖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往前。
“啊……啊……”他涣散的眼睛里不断淌出眼泪,划过他被寒风吹得干燥脆弱的脸颊。怀里原本温热的小小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冷,他崩溃而绝望地哭喘着,说不出话,力气也不敌高大强壮的保|镖,只能指了指怀里的襁褓,然后跪在地上,不断地给他磕头。
姜默察觉到身后的异动,回过头问身旁的人:“后面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个哑巴疯|子在闹|事。”
“哑巴疯|子?”姜默的手扶在车门上,蹙眉看着那乱做一团的一处,抬腿迈开两步。
车内忽然传来二黑兴|奋的声音:“默哥默哥,医生说小姜总醒了!”
姜默脚下一个踉跄,立刻转回身坐进车里关上了门,颤声道:“开车,快点。”
—
确认姜诚没有大碍之后,姜默想起了雪地里那个哑巴疯子,就问手下人他的情况,结果几个人互相推诿,都说应该是别人管他。
姜默总觉得心里不安,就没有在医院里留下来,原路返回那片荒芜的雪地。
他们遇到哑巴疯子的水泥公路上积雪不厚,还能看到干涸的血迹,一路延伸到一棵雪松后面。
他好像靠在那里,在雪松背对他们的那一面靠着。
“你好?”姜默哑着嗓子试探地喊了他一声,那个人就像垂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拼命地从地上撑起来。
姜默听到手下扣动扳机的声音,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但就在那个人抱着怀里厚厚的襁褓刚刚撑起半条腿想要朝他冲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厉声喝道:“别开枪!”
子弹破膛而出,从那人的右肩上蹭了过去。
只是擦蹭,却也鲜血飞溅,他还没能完全站起来,便又跪倒在地。
他疼得剧烈战栗着,却没有喊疼,只是拼命抱着怀里的襁褓,喉咙里不停发出无意义的呜咽声。
“他根本没有进攻能力,你们在干什么!”姜默哑声怒斥着,上前几步扶住那个人。
被他碰到的时候,他惊惧地缩了缩身子,却没有躲开。
他低着头在发抖,人已经快冻僵了,发梢都结了冰,眉毛和睫毛上都覆着一层雪花,嘴唇干涸地裂出一道道血痕,瘦得皮包骨头的脸上一片又片暗红色的冻伤。
他颤栗着抬起眼来看他,那双浑浊涣散的眼睛里瞬间就布满眼泪,喉咙里发出混乱痛苦的呜咽和低吟,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默看清他的脸之后,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像在噩梦里一般,挣扎半天都叫不出他的名字。
他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几乎要将胸腔撕扯看来,然后将他抱住,尽量平稳着声线吩咐手下:“棉被,热水,暖水袋,医药箱……”
“默哥。。。。。。?”
“滚去拿啊!!!”姜默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那个人,将他抱起来,一边冲向车里一边目呲欲裂地吼道。
怀里的人像一张绷紧的脆弱的琴弦,他一吼就吓得他近乎抽搐一样地颤抖,姜默仿佛听到了他骨头抖碎开来的声音,可是相比起来,他的呼吸却微弱得快要感受不到了。
他肩膀上的伤口血流如注,整只胳膊渐渐续不上力气,仍旧拼尽全力地护着怀里的小襁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吼。。。。。。”姜默将车里的暖气打到最高,抱着他不知所措地轻吻着他混着冰渣的头发。
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灵魂都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他穿得很厚,可是他整个人都僵冷僵冷,说起话来语无伦次:“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在这里啊?怎么弄成这样。。。。。。”
唐修喉咙里发出低弱嘶哑的“啊、啊”的声,什么也回应不了,只能拼命地把怀里的那个襁褓交给他。
姜默这才看到他的手。
以前那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漂亮又干净,每个骨节仿佛都是精雕细刻一般。不知何时已经面目全非,十个手指头都像是被咬破了,指尖血肉模糊,手指也冻得紫肿。
襁褓里是个刚生下来的小孩子,很瘦弱,身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和胎脂,但她蜷缩在温暖柔软的襁褓里,均匀地呼吸着,睡得十分安稳。
姜默看得心尖一阵滚烫发颤,没有看到眼前那个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和孩子的眼睛里,原本是一片浑浊,忽然有了些光出来,却是太过明亮了,不像是这种状态下的他应该有的光。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想攥但是攥不住,枪伤太疼了,他的手根本就不听他使唤,他什么也抓不住。
他很冷,但是刚刚被他抱住的时候,特别暖。
他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暖和过了。
他起了贪念,想再抱抱他,抱抱他的小孩,还有他们的小糖,好好地说声对不起。
但是他什么都抓不住了。
“阿修你等我,我把、把孩子交给医生,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他的小孩好像在跟他说话,他什么也听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他应该是要走了。
他很着急地在身上翻找着什么东西,小孩却没有等他,带着小糖下了车。
“啊、啊。。。。。。”他像个濒死的动物一样,凭着本能想抓住他,把东西拿给他。
他从车里摔下来,跌在雪地里,雪是很柔软的,但是他还是疼得咳出了一大口粉红色的血沫。
第62章 番外 如果姜默回头了(下)
“阿修!”姜默回头被这一幕吓得肝胆欲裂,仓促地将孩子交给医生,就直直朝他冲过去。
唐修在他赶到之前就自己爬起来了,不要别人扶,甚至也不要他扶。
他忽然能说出话了,虽然声音很哑,每个字都好像带着嗓子里厮磨出来的血,但能听出来说的是:没事的不用扶的,不用麻烦。
因为他重复了很多遍。
他好像很害怕麻烦别人。
很像……小秋。
他一直躲着要给他检查的医生,也不肯上车,姜默胆战心惊地护着他,喊手下的人过来挡风。
唐修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他只能大概判断姜默的方位,然后把自己想要给他的东西交给他。
他给了他一张相片,左边被撕掉了一些,剩下的画面是姜默和姜诚,相纸浸了血水,很脏,但是他用竭尽全力在保护它,没有让它变得很皱。
他还给了他一张布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像是用血写下来的。
他很疼,也很冷,血沫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呛出来,但是他还是很想跟他说说话。
用唐修的身份,跟姜默说话。
他知道不行,所以一直不敢叫他的名字,甚至不敢轻易碰他,许琛的恐吓言犹在耳,他不知道自己会再给他带来什么灾厄。
他愿意接受小糖,已经很好了。
“宝宝。。。。。。很乖的,”他声音很轻,眼泪顺着他干裂的唇瓣流进喉咙里,跟里面腥甜的液体搅混着,他拼命往下咽,“她从来没有……闹过我,吃饱就睡觉,很乖……很乖的。。。。。。你带她、你带她回家吧。。。。。。”
“我给她……取了、小名……叫……”他像是在害怕什么,没有把那个小名说出来,还喃喃地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不行。
“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留了。。。。。。我爸爸的电话,你可以。。。。。。交给他。”
“你还在吗。。。。。。我看不到你。。。。。。可不可以、应我一下……”
“跟我说说话,可以吗?”
“你还在吗……”
姜默抱着怀里的人,只觉得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一点光了,却还是在不停地掉眼泪。
他不知道他到底难过成什么样子。
他一直抱着他,一直在跟他说话,他好像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了,像个破烂的纸偶一样,又软又乖地让他抱着,在他耳边说很多让他撕心裂肺的话。
“你还在吗……我好想你……”
“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