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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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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接过,看着上面沾染的血迹,半天无语。
  黄鹤带着两只小黄皮子已经在宫外等了大半天,见燕三郎出来,急急迎了上去:“少爷,如、如何了?”
  他在燕三郎手下当了这么多年总管,大场面见过不少,现在也可称长袖善舞了。可遇到儿子被打进天牢成杀人犯之事,他还是没法子淡定。
  “不妙。”燕三郎不瞒他也不安慰他,“但我争取到十天时间来查清真相。”黄鹤应该知道,眼前何事为重。
  果然黄皮老爹眼里虽有惊惶,但已经肃容问起:“我能做什么?”
  燕三郎将小饭馆的位置说了,而后道:“黄大回忆,他在小饭馆用晚饭后就头重脚轻,出门翻进巷子后没了知觉。你知道怎么做罢?”
  黄鹤眼里露出杀意:“知道。”
  两只小黄鼠狼也叽吱叫了几声,似很愤慨。
  他们在街口分道,黄鹤带两个孩子自去小饭馆追查线索,燕三郎则往署衙而去。
  护国公办事高效,方才少年去天牢看望黄大的功夫,韩昭就已经遣人去找石从翼了。如今威武侯就在署衙边吃茶边等他。
  在国都的署衙当官可不容易,满大街的官衔一个比一个高。
  见燕三郎走进来,石从翼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这回可真是摊上大事儿了。”
  少年苦笑:“这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无缘无故背上一个命案,还是牵动时局的大麻烦。
  “流年不利。”石从翼耸了耸肩,“我看你该去烧炷高香,去一去晦气。”
  两人说着,进了署衙的冰窖。
  盛邑冬冷夏热,四季变化分明。贵人们喜欢在家里修建冰窖,冬天储冰放至夏天再用,无论美酒还是瓜果,别有一番清凉沁脾。
  但署衙的冰窖是用来冻死人的,并且多半是凶杀案的受害者。
  燕三郎走进冰窖之前看了看天色,正好望见夕阳西沉。
  石从翼走进冰窖,寒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搓了搓手。因为要上呈卫王,司文睿的尸检早就做完,并且暂时不能由司家领回去停灵。
  少年围着死者转了两圈,小心验看。
  他昨天才和司文睿喝过酒,今天就见到他躺在冰冷的地窖里。伤口可怖,甚至有两道长长的血痕就挂在司文睿脸上,直接挠爆了眼珠,又横过鼻梁、割伤嘴角。
  这应该是黄鼬妖的爪子留下的,它们的四肢比犬类灵活。当时黄大变成了牛犊大小,利齿和前爪都是可怕的武器。
  但他还认得那张脸,的确就是司文睿。
  伤口情况就和韩昭所说的没什么两样,司文睿的颈骨和血管都被拽断了,头颅和身躯几乎只剩一层皮肉相连,伤口显见利齿咬痕。旁观者说过自己听见“喀啦”的骨头爆裂声,看来这说法并没有夸大,司文睿死得很惨。
  以燕三郎对黄大的了解,其速度和力量完全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可问题在于,他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换言之,黄大被操控了。
  燕三郎待要凑近细看,看守人提醒他:“眼观手勿动。”
  这是规矩,少年并没有违背之意,只是后退两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香炉、一炷香,转头对石从翼道:“借个火。”
  石从翼莫名其妙,但还是给他点上:“你这是?”
  “他新死不久,不如招魂来问。”燕三郎把香插进炉里,置于司文壑颅前,口中念念有辞。
  冰窖没有窗户,但石从翼和看守人不怎地,竟觉这沉闷之地居然吹进了习习凉风!
  “呼”,他吹出一口白汽,“这鬼地方。”燕小子这么一耍,阴气更重了。
  石从翼是统兵的大将,本身不畏邪祟。可是这种停灵之地,他本能地不想来啊。
  “多久能招来?”眼前空空如也,石从翼问道,“还是它已经来了,但我们看不见?”
  “一般来说,头七之内尸首在哪,它就在哪。”燕三郎低声道,“这会儿应该已经显形才对。”


第806章 死了活该
  众人又等了好一会儿,冰窖里的风也不吹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死气沉沉。
  除此之外,没有异常了。
  “走吧。”燕三郎眼中倒未见沮丧,“他的魂魄已经不在了。”
  “不在是什么意思?”走出冰窖,来到户外,石从翼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字面意思,不见了。”
  石从翼不确定:“这不正常吧?”
  “当然。除非被处理掉了,否则魂魄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这反而说明,司文睿之死有猫腻。”燕三郎沉吟,“对了,司达光可擅长厌胜妖邪之术?”
  “那不能。”石从翼摇头,“我们带军打仗的,经年累月积攒血煞之气,厌胜妖邪之术难近。反过来也一样,我们自己也不好修行此道。所以你看我、看护国公,还有怀王都是如此,神通只用在筋骨。”
  “也即是说,摄取死者魂魄很可能是他手下人所为。”燕三郎低声道,“或许这是个突破口。他的手下住在哪里?”
  “怀王在盛邑原本就置有府邸,现在十余人都住进去了。”石从翼点头,“护国公会派人密切监视,但有异动,会第一时间传讯于你。”
  “好,多谢了。”燕三郎也不矫情。两人身在署衙,倒是就近得了一个消息:
  昨日至今,全城有多处民宅发生爆炸,目前送报署衙的就有十人受伤,七人死亡。
  之所以死亡数字偏高,是因为有一户在饭堂爆炸,男主人受了重伤,而双亲和幼子都被炸死。一家五口,瞬间就死了三个。
  根据公差记录,这几户都在家中捣鼓一张古怪配方,也不知怎地,突然就引发爆炸。
  这张配方上的字迹,都是同一人所写。
  有苦主哭诉,这是天馥楼的最新配方。如今家人被炸死,天馥楼该付全责,该向他们赔偿人命!
  燕三郎看得微微一哂,千岁则是冷笑连连:“想得挺美啊,继续想着吧。”
  石从翼听到这里皱起眉来:“天馥楼,怎么有些耳熟?”
  燕三郎提醒他:“卖胭脂水粉的。”
  “是了,我的弟妹好似就喜欢这一家的香膏。”他望向燕三郎的目光变得古怪,“喂,你怎么知道?你也陪佳人去过?”
  燕三郎面无表情:“天馥楼就在我名下。”
  “……”石从翼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前些天。”燕三郎如实以告,“它经年亏损,原东家只好倒手转卖。”
  “是我的错觉么?”石从翼打量着他,满脸狐疑,“这些个破事儿怎么都跟你有关?”
  燕三郎耸了耸肩,答得毫无诚意:“人红是非多。”
  走出署衙后,他就同石从翼道别,迳直回返邀景园。
  “呵哈哈哈哈!”千岁快意的笑声这才回荡在小花园中,“抄袭盗版者死!”
  燕三郎按了按额头:“你故意的。”选了这么一个烈性配方。
  千岁试验香脂新配方,把自己的小温室都炸了,其危险性自不必说。以她的手段尚且发生这等意外,普通人捋起袖子就敢仿造,那真是活腻歪了。
  “我只是想给偷配方的窃贼找点麻烦而已。这钱,他想赚得舒舒服服地?没门儿!不过——”
  “他们不是猪油蒙心,就不会自寻死路!”她就站在他身边,单手叉腰,“你说,他们是不是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还想找她要赔偿?呵,呵呵。
  燕三郎叹道:“谁敢怨你?”
  千岁很快收敛了笑容,因为黄鹤回来了,满脸凝重。
  燕三郎见他神情,心里就有了数儿:“没抓到人?”
  “那小贼溜得倒快!”黄鹤恨声道,“我去小饭馆,发现跑堂的少了一人。再问,说是傍晚无故离开,没再出现。”
  “对了,我在饭馆待了半个时辰查验周边,结果这段时间内又有两人上门闹事,要饭馆退钱——退配方钱。”
  燕三郎点头:“黄大已经跟我说过窃贼的伎俩。他指使买家把字条和银两都放进树洞里,他自己藉着工作之便,可以随时监控场面、收取银两。现在配方出了问题,买家纷纷上门索赔,他断不会留在这里了,一定溜之大吉。”
  说罢,他掏出一锭碎银交予黄鹤:“这是黄大给我的,据说能追踪小贼,让你代为搜寻。”
  黄鹤伸爪接过,“啊”了一声:“这混小子!”
  他人立而起,把碎银子按在爪心,用力搓动两下再摊开。
  银子不见了,他的手爪里只剩下一颗黑色的石子儿,大小重量都与碎银相同。
  燕三郎一看就知:“障眼法。”这本是黄皮子的拿手好戏。看来黄大把这种石子儿施加了障眼法,交给伙计了。
  谁也不会无缘无故扔钱。
  “这玩意儿叫惺吸石,是从海中巨鱼的颅后取下的,天生一对,彼此可以互相吸引,此谓‘惺惺相吸’。”黄鹤看着它道,“从前我们还住在野地。孩子们就用它互相照应,总不至于走丢。”说到这里,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那个时候都弄不丢的野孩子,现在却陷在牢里,唉。
  黄鹤念了几句口诀,石子儿就朝着一个方向滚动。
  窃贼手里,有另一枚惺吸石。“它能带我们找到小贼。”
  恰在此时,张涵翠带着一名下人匆匆而至,气喘吁吁道:“他、他昨晚见过黄大!”
  黄大出事的消息已经传回府,她下午就接到了,顿时如坐针毡。
  “昨晚,黄大不是没回来么?”
  “回来过。”这下人早就在邀景园签下卖身契,燕三郎还未到盛邑之前,他就在园里干活了。大家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黄大的秘密没能瞒住多久就满园尽知。“昨晚酉时正前后,他从后门翻墙进来。我跟他打招呼,他却冲我呲牙咧嘴,好像下一瞬就要冲上来咬我。”
  “它眼睛发红,嘴角流涎,像是、像是发病了。”下人咽了下口水,总算记得黄鹤在这里,没有把“疯狗病”三字说出来,“我很想逃走,不过这时候它突然又转头,循原路跳出墙外去了。”


第807章 招来发问
  黄鹤忍不住了:“墙外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下人挠头,“我走出后门时,它已经不见踪影。”
  “路上有无异常?”
  “后巷一直比较安静。”下人想了想,“好像有辆马车走远。”
  “什么样的马车?”
  “离得太远,天又黑,看不清了。”他只听见了马蹄踏在石板上的踢哒声。
  燕三郎挥退了下人,千岁就显出了身形:“时间对得上。”
  黄大昨天傍晚中药昏迷,酉时正又出现在邀景园。那么从小饭馆到邀景园,乘马车也就是两刻钟,时间上可以对应。从下人的叙述来看,那时黄大已经被控制了心神。
  燕三郎沉吟:“不过,为何他们要把黄大带来邀景园?越靠近这里,越容易露出马脚。”怀王一行的计划应是力求周密,不走无必要的步数。
  “就像你在天耀宫所说,黄鼬在人类眼里都长一个模样。”千岁接过话头,“或许他们光从外表也分不出来,必须确定黄大是我们家的,才好进行后续计划。”
  “计划?”燕三郎倒是被她这一词点醒,“未知这几人用黄大杀人,是事先计划还是临时起意。若是后者,说不定有纰漏可寻。”
  他对黄鹤道:“走吧,抓贼去。”这条线索,他和千岁也要跟。
  老总管捏着“惺吸石”,满脸恨意走了出去。
  距离黄大昏迷被抓,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若没有这追踪用的奇物,窃贼早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惺吸石指向了东边。
  燕三郎乘上马车,中间变向几次,不久就到了盐坊。
  盛邑之内不允许快马加鞭,除非公干和特赦。是以燕三郎追到这里时,已经快到亥时正(晚上十点)了。
  今夜,月黑风高。
  这里是城东最大的一片居住区,不下万户。白天熙攘,晚上脏乱差。
  燕三郎三人走在昏暗的小巷里,这里最窄的地方只能单人通过,还要提防路面上莫名多出的积水。
  几个老人搬凳子坐在门口发呆,有人经过,他们眼珠子才动一下。
  陋巷之中充斥着各种气味,有泥土的湿气,也有猫狗尿粪的骚气,还有人家偷偷爬起来做宵夜的烟火气,这些全混在一起,直往人鼻子里钻。
  少年耳力灵敏,还能听见夫妻关门办事或者打孩子的响动。
  这里和开阳大街那边的高门大院不同,每分每秒都在上演着人间百态。
  燕三郎走在这里,反倒是如鱼得水一般的熟悉。
  他原就出身市井,活得比这些人还不如呢。
  “快到了,就在前面!”黄鹤声音绷得很紧,左右看了看,忽然闪进一户民宅。这家门墙比周围邻居都高一圈,黑木大门也更气派一点,是个两进的宅子。
  燕三郎跃过门墙落地,千岁即道:“不好,血味儿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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