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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它就消失在天幕之中,再也不见。
  地面上人人仰头,一时静极。
  燕三郎抬起胳膊肘,飞快捅了捅护国公。后者下意识回头,看见他冲自己打眼色:“说点什么!”
  这等良机,失不再来。韩昭一下恍悟,当即提起真力高声喝道:“有凤来仪,大卫昌隆!”
  这一记舌绽春雷,像是直接敲在民众心头。
  石从翼也是乖觉,二话不说便跟着大喝一句:“有凤来仪,大卫昌隆!”
  仪仗军中有三四百人都曾在镇北军中,昔年镇北侯指哪,他们就打哪。如今护国公说什么,他们也就跟着吼什么,不假思索。
  这三四百人喊完,紧接着就是千余人、两千余人呐喊了。
  周遭的百姓还未从目眩神移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不自觉受了感染,也都呐喊出声,直至断塔之下声浪重重。
  那可是传说中的神鸟凤凰呐。
  谁也忘不掉方才火凤飞天的情景。护国公说得没有错,如今的大卫昌隆兴盛,连火凤也拣着好日子来朝拜!
  至于火凤为何撞断了宝塔,神兽也是兽啊,办事哪能像人那么周全?
  只要你信,自然能脑补出无数种说法。
  好在有人伤但无人死,天大喜事没变成丧事。
  面对黑压压的人群,萧宓的微笑泰然自若,暗地里不动声色透出一口长气。
  好险,这次婚典险些就砸盘了。
  谁也没瞧见,一缕浅淡的红烟从断塔里飘出来,贴着地面溜回了燕三郎身边,又附到白猫身上。
  他抚着猫脑袋,低声道了句:“辛苦了。”
  “你倒会支使人。”白猫转头舐着后背上的水渍,“怎么补偿我?”
  “带你去白象山玩耍?”燕三郎赶紧开出条件,“这个时节正好,你不是一直想去?”
  “太简单了,不成!”千岁冷笑,“再加一条,以后你晚上睡觉不许关窗!”
  “……”燕三郎不情愿,但也只好答应,又转话题夸她:“你的修为又精进了。”
  方才断塔掉落,他就知道局势要糟,只得问千岁有甚办法可想。现在可是白天,他原不抱什么指望,但她却说,自己可以试着唬一唬人。
  她晋入明灯之境,琉璃灯就可以用红莲业火捏出各种物象。这一点,他前几天就知道了。
  其实那可不完全是幻象,方才火凤低飞,下方的人群同样能感受到热浪扑面而来。
  无论如何,迎亲队伍终可以正常前行了。
  韩昭忙得焦头烂额,走过燕三郎身边时抽空问了一句:“幻影是你做的?”
  “嗯。”是千岁弄出来的。
  韩昭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由衷感激:“干得好!”
  否则今日萧宓和卫国的脸面就丢大发了。
  对普通民众来说,这是虚惊一场;对萧宓和亲卫队而言,这却是好一重劫难,险些就度不过去。
  知情者无不提高警惕,以应对下一次突发事件。
  萧宓面色如常,眼里却有怒火暗烧。他转头对韩昭道:“怀王。”
  韩昭会意,命人去办了。
  他们已经认定这次袭击由司文睿发起,司文睿敢对付卫王,卫王自然就敢把司达光捏在手里,教前者投鼠忌器。
  接下来,这场盛大的婚典都很顺利,一直到结束也未再发生过意外。
  是夜,宫廷盛宴通宵达旦。
  燕子塔倒塌时,书箱也毁了,燕三郎只得抽空溜回邀景园安置了白猫,再回来吃宴。
  满廷欢笑。但他注意到,韩昭不在现场。
第829章 不能对着干
  此时萧宓居然走来,亲自向他敬了杯酒:“多亏有你!”
  两人都是一饮而尽,萧宓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这才转身走了。
  显然韩昭已经告诉他,方才是燕三郎替他解了围。
  有卫王带头,其他人也私下来找燕三郎叙酒。好在这毕竟是国君的婚宴,主角是萧宓,谁也不敢在席上太放肆。
  燕三郎对上谁都是浅酌一口,这样一个时辰下来,居然也喝掉了七八杯。
  这一场宴席虽然喜气洋洋,但时不时有人偷眼去瞄主位上的人物。
  护国公夫人已经来了,而韩昭本人却迟迟没有出现,聪明人心里就有了谱。
  大家正在交头接耳,韩昭出现了,表现如常,谈笑风生。
  这多少打消了部分人的疑虑。
  这种场合,千岁当然不会显形,燕三郎能听见她的声音:“跟你赌一百两,他方才对付怀王去了。”
  “不赌。”因为事实必是如此。
  司文睿这回玩儿大了。萧宓抓不住他存活的证据又怎样?
  卫王和暄平公主遇险一次,决不会放任这种威胁继续存在。怀王这会儿必然被韩昭控制住,只是不晓得护国公用了什么理由。
  眼看韩昭大步走来,燕三郎自觉提起酒杯,同他满饮一杯,这才问起:“断塔倒下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王上中了暗算?”但他看萧宓没事儿人一样,千岁也说嗅不见一点血气,显然新郎倌儿没有受伤。
  周遭人识趣,并没有上来打扰他们二人说话。韩昭拉少年坐下,才低声道:“倒下的半截燕子塔虽然被我手下的霍英以‘搬山移海’神通挪走,可还是有一小截残箭击中我王。”说罢,自怀里掏出一只帕子。
  白帕里面包着东西,血渍却透了出来。燕三郎接过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小截断箭,尾指长,但沾满了红白之物。
  那种腥气,他并不陌生。
  少年终于动容:“这是怎么回事?”
  韩昭看了意气风发的萧宓一眼:“两年前,王上重金求得一副替身傀。”
  “替死之用?”燕三郎懂了。
  “王上带着生傀,死囚带着死傀。”韩昭喝了口酒,“王上受了致命伤,伤害就会转移到二里外的死囚身上。”他指了指断箭,“我亲眼看见这截断箭射中王上,但咽气的是死囚。我刚命人从他脑子里挖出这截断箭。这也是法器残片,专破护身罡气。”
  这一射能够击穿颅骨,若没有替身傀,萧宓必死无疑。
  燕三郎喃喃道:“防不胜防。”
  “正是防不胜防,王上才想着用上替身傀稳妥起见。”韩昭摇头,“这样看来,福生子还是生效了,让司文睿心想事成。我检查过这支断箭,切口是被炸断的。也即是说……”他长长叹了口气。
  “也即是说,它原本已经射在燕子塔上,后来又被意外地崩出来,差点取了王上性命?”
  “不是差点儿。”韩昭沉声,“是已经成功。断箭射中的一刹那,王上的确已经……”他耸了耸肩,没说出那两字,燕三郎听得明白就好,“是我扶住了他。幸好伤害随后转嫁到死囚身上。”
  萧宓的确算是已经死过一次了,福生子生效了。
  “否则这次袭击不会到此为止。”
  那一瞬间,卫王的确已经死了。
  “我找了个由头,把怀王扣在宫中。他的府邸也被围起,严禁出入。”韩昭面色凝重,“不过,我对司文睿自行现身不抱什么指望。”
  “眼下来看,他继续装死才是最优选择,王上不能跟个死人过不去。”燕三郎分析道,“如果王上心急处死怀王,只要司文睿能逃回西部,就会煽动仇恨,打着为父报仇的名义倒向胡獠国,通敌叛国。”
  韩昭也想通这一点,面色阴沉:“怀王还不能死。”
  燕三郎若有所思,“包括今天下午的袭击,司文睿想策划成功,就需要天大的运气吧?”
  厉鹤林说过,气运有常,福生子不过将它集中透支而已。司文睿谋弑天子需要逆天的运气,这就意味着他的气运很快要耗尽,福生子在他身上不会停留太久了。
  韩昭也问他:“司文睿下午一击不成,你觉得他会怎样?”
  “要么收手逃走,在福生子脱落之前离开盛邑,离得越远越好。”燕三郎眼中有精光闪动,“要么,在运气用光前尽快再试一次。”
  “如果是你?”
  “如果是我,我选择第二种。但我会担心行动一半运气用光,反而遭遇反噬。”少年轻声道,“为了确保第二次袭击还能成功,他要尽力安抚福生子。”
  韩昭摇了摇头:“现在,我们也需要一点好运气。”说罢,仰脖子喝干一杯酒。敌人在暗己方在明,司文睿下一记杀招怎样使出,谁也没有头绪。
  从燕子塔的袭击来看,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韩昭也头疼,怎么才能阻止这个人,用怀王迫他现身么?从他了解的司文睿过往生平来看,这似乎不是个好办法。
  燕三郎道:“或者,我们可以借助司文睿的运气找到他。”
  韩昭手上一顿:“什么意思?”
  ……
  国君的婚房定于天心殿。
  进了这里,外头的热闹和喧哗一下就无影无踪,只有檐下的大红灯笼和屋里的红烛冒着喜气。
  到了她这里,四周居然这样安静。暄平公主抚了抚心口,这一整天的仪式太多,过程又太惊险,如今婚典顺利走到这一步,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过了今晚,她就是大卫国的王后了。
  暄平公主按了按心口,开始忐忑,开始期待。萧宓很俊,又是众口称赞的贤明君主,大卫未来可期。
  这也是父王将她嫁来卫国的理由。
  侍女扶着她去卸妆沐浴,新换上的大红云裳衬得她身段纤巧。
  暄平公主乖乖坐好,等着自己的良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暄平公主螓首低垂,一下一下,险些磕到床板。
  侍女扶着她低声道:“公主,可别睡过去啦。”
第830章 夜深了
  她困啊。暄平公主揉了揉眼睛:“什么时辰了?”
  其实不用侍女说,她也望见窗外的月儿正好爬上了树梢。
  今晚也是个好天气,就是萧宓还没来。
  她正想打个呵欠,西边却传来一阵响动,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宫人刻意压低的呼喝:“逮住它,快,快!”
  “怎么回事?”暄平公主一下站起,快步走出,侍女想拦也拦不住。
  攸国公主出嫁,开阳街上十里红妆。按两国礼仪,现在嫁妆有一部分置于西厢,而声音就从西厢传过来。
  暄平公主穿过中庭时,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几个宫人撵着一道白影乱跑。
  她刚要走近,白影就朝她这里冲了过来,速度快如闪电。
  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想要抽刀护她,暄平公主却叱了一声:“住手!”
  她一伸双手,白影就离地而起,直接跳进她怀里了。
  身边人这才看清,她抱在怀里的是只雪白的小貂。
  “雪球,你怎在这里?”暄平公主也觉惊奇。宫中森严,白貂必然是藏在嫁妆的箱子里偷跟过来。可是嫁妆送进天心殿之前定要经过再三检查,这小家伙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但她心里又很欢喜。这等忐忑时刻,有这贴心小宝贝陪着她最好不过。她朝宫人挥了挥手,“行了,都退下吧。”
  侍女有点慌:“公主,王上快来了。”
  雪球前足趴在暄平公主肩膀上,欢快地亲她面颊,又亲她脖颈,把她痒得咯咯直笑。“乖雪球,你怎么偷进来的?”
  雪球不会说话,只歪了歪头,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紧盯着她瞧。
  她远嫁千里之外,能陪在她身边的,除了侍女宫娥之外,就只有养在身边好几年的这只小貂了。
  暄平公主逗了一会儿白貂,倒把乏气都驱跑了。不晓得是不是感受到主人的忐忑,雪球今日也特别黏她,总往她身上蹭。
  时间走得快了,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刻钟。
  侍女越发提心吊胆,不得不小心提醒主子:“公主,时候不早啦。”
  “知道啦。”暄平公主抚着貂儿随口应了一声。
  就在此时,外头的宫人忽然长长唱了一句:
  “王上驾到!”
  庭院众人大吃一惊。
  暄平公主把白貂交由下人抱去,着意叮嘱一句:“看好它,不许它出来乱跑。”否则让萧宓知道天心殿里无端多出个活物,还是在他的大喜日子,不知会不会震怒。
  侍女飞快扶她进殿,取巾子给她擦净了手脸,再把珠冠戴好,卫王就走了进来。
  堂前一对红烛高照,他的新娘子坐在床沿,一袭红衣,身段窈窕。
  珠串生辉,佳人妩媚,他还看见了她的唇色嫣红。
  萧宓暗自吐出一口长气,抬步走了过去。
  宫人奉上锦盘,他顺手从盘中抓起金斗,轻轻挑开了新娘额前的珠帘。
  眉目如画,国色天香也。
  萧宓一时有些恍惚。
  他盯着新娘子发呆的时间太长,盯得暄平公主低下了头,又羞又喜。
  看来,这是个好的开始。细看夫君,其实又高又俊,众人都说他年轻有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边上的宫人不得小声提醒:“王上,合卺。”
  萧宓这才回过神来,取两杯酒水,递一杯与暄平公主,与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