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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张明浅被激得有些迷惑,“陛下的人快要来了,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张大人,慢走不送。”顾锦瑟忽而提高了声音。
  张明浅吸了口气,强按住自己的情绪:“举报你的又不是我,你不必与我划清界限。”
  顾锦瑟一句话也不说了,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意思很明白。张明浅睨她一眼,快速走了,
  顾锦桓昨日刚来就遇到刺客,今日脑残的汝阳郡王就来举报,顾锦瑟心中起伏不定,想着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必然是要些设的,哪里就有一直挨打的道理。
  她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新院子,路上遇到虞氏,虞氏看着女儿憔悴冷静的样子,心头一疼,“张大人说什么?”
  “夸我好看,顺便告诉我,我被人举发,说是女扮男装,陛下马上就要派人来了。”顾锦瑟确实很冷静,没有慌张,相反,她想报复。
  虞氏只当她心情不好,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说道:“让赤玫消了你头上的疤痕。”
  “我知道啦,阿娘,你去守着顾锦桓,若是宫里来人了,您去应付,我就不出去了。”顾锦瑟朝母亲摆摆手,走两步顿一步,心情异常沉重。
  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回击?
  回到院子里,她问招摇:“旁人欺负你,你怎么回击?”
  “打回去,蹲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套上麻袋打一顿就好,不行就打两顿。”招摇郑重道,“不过汝阳郡王自己找死,他家都没了,您怕什么呢,昨夜老天都帮您,后半夜起风,火都烧上屋顶了。您就别生气了,不如去多做些点心,嗯,奴婢想喝汤呢。”
  “你想喝汤,自己去做。”顾锦瑟趴在床上晃悠着双腿,唉声叹气。
  “您啊,别在意这些,张大人与您说什么了?”招摇上前安慰。
  顾锦瑟将举发的事情说了一遍,招摇气道:“肯定是有人背叛您了,不过也不要生气了,二公子都来了,我悄悄看了一眼,与您像了□□分,就是脑袋上没有疤痕,不如我给他砸一个疤痕出来?”
  “不去管他。”顾锦瑟不想这些琐事,而是联系自己身边的人,谁会举发她?
  消失不见的潆茴?
  “去找一找潆茴,永安楼还在开吗?”顾锦瑟发觉自己对消息闭塞,对外面事情一概不知。
  “永安楼关了,两个掌柜不知去向,我都怀疑是不是被谁金屋藏娇了。哎呦,您别这些琐事了,去做汤吧。方才夫人说想喝汤了,您作为女儿不该去做吗?您的孝心呢?”招摇上前一步,直接将人拉起,唤了一声春月,两人合力将人从床上挪起来。
  顾锦瑟哪里是招摇的对手,就差被对方扛在肩头上帮去厨房。
  厨房里准备许多食材,还有搭配的菌菇,顾锦瑟看向招摇,“我们都和离了,你还想我给她做汤喝?”
  “属下想喝,我愿用半年的月钱来换,您想想,夫人也喜欢喝呀,您就顺便给属下做。”招摇卑微极了,用一词来形容便是‘摇尾乞怜’。
  她一把拉过春月,“春月,夫人是不是喜欢你们姑娘做的汤?”
  “对、对,还有拉面。”春月被推了出来,心里将招摇骂了一顿,一面陪笑着。
  顾锦瑟被两人期盼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软,她不是古代人,做不来那套将奴仆当作附属品的做法,在她们再三央求下只好洗手做羹汤。
  招摇提议道:“熬汤需要时辰,不如您做一份拉面,我、我、我还有半年月钱呢。”
  顾锦瑟冷了脸色,厨娘闻言去调面粉,招摇再度提了建议,“您教我面条怎么拉,我臂力很好的,你教教?”
  “成,我教你,然后开间拉面馆,我做柜台,你做掌厨,我两三七分账。”顾锦瑟似乎想到了美妙的事情,练武之人臂力惊奇,不亚于现代机器呀。
  突然间,顾锦瑟的心情就好了许多,拉着招摇一起来,教她如何揉面,如何去拉,厨娘一口气调制了半袋面粉。
  招摇乐此不疲,看着顾锦瑟拉出的第一份面条,忽而说了一句:“哎呀,您的汤好像见底了。”
  顾锦瑟急忙去看,招摇顺势将面条偷了,丢给门外久候的吞吞,然后自己开始揪了一块面团出来反复揉搓,等顾锦瑟回来的时候,她都拉了一半了。
  “我拉好的面条呢?”顾锦瑟在案板上找。
  招摇睁着眼睛说瞎话,指着自己手中的粗面条:“这里这里,我刚刚想拉一把就断了,索性揉了重新拉。”
  顾锦瑟半信半疑,还是上前教她如何使力,招摇聪明,一教就会,徒弟认真,师父放心,两人一拍即合。
  晚上顾府的人都吃拉面,顾锦瑟守着自己的汤,看着招摇拉出一份又一份的面条,粗细均匀,乐此不彼,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像二傻子。
  汤出锅后,顾锦瑟去尝味道,今日加了些菌菇,味道偏淡了些,招摇立即凑了过来。
  顾锦瑟盛了一盅给虞氏送去,接下来便不去管了,剩下的留给招摇。
  虞氏见到菌菇鸡汤后大为不解,“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没有,给您尝尝。”顾锦瑟嬉笑一声,“对了,阿娘,我们去金陵开一间面馆,集齐全国各地的面条做法。”
  金陵鸭血粉丝汤一直都是一道名菜呢,红薯做出来的粉丝口感就棒。
  虞氏先喝汤,品了品,“你放盐了吗?”
  “放了呀。”顾锦瑟回神,先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抬首就见阿娘幽怨地看着自己,眼神怪怪的,她装作没有看见,“您慢慢喝,我回屋去了,还有,晚上只怕都会吃拉面,招摇在拉面呢。”
  虞氏:“……”
  顾府晚上都吃拉面,突然间明祎的待遇,人人都有了,昨夜的不快烟消云散。
  刚吃过晚饭,宫里来人了,虞氏笑吟吟地去迎,对方穿着内侍服,点名要见顾锦桓。
  “昨夜来了刺客,险些没要了他的命,现在还没醒呢,您随我去看看?”虞氏也不拒绝,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引着内侍朝后院走去。
  内侍狐疑,站在原地不敢走,说道:“让顾锦桓出来。”
  虞氏一怔,语气太过生硬了,联想到和离辞官,顾家地位一落千丈,内侍都敢这么颐气指使了,当即冷了脸色,说道:“要么你去看,要么你出府,我儿子伤得不清,人都没醒,怎么来见你。”
  内侍被呛得一怔,眼看对方不是软柿子,自己撞到了骨头,当即也不敢多说,跟着顾家的婢女往后院走去。
  婢女故意将内侍往主院去迎,瞧见烧焦的屋舍后,内侍惊讶不已,婢女好声好气地说了昨夜的事情。
  等见到病床上的人,内侍特地上前,他见过顾锦桓的样貌,仔细对上容貌,又掀开衣襟看到胸膛,仔细验证一番后,才离去。
  看着马车离开,虞氏提起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令人将府门直接关了。
  夜色寂寥,沉沉如墨,相府的灯火点亮了,明祎回到屋里后脱下外裳,婢女入内询问可要用晚膳。
  她沉默了须臾,婢女说道:“招摇姑娘让人送来了面条,还有菌菇鲜骨汤,您可要试试?”
  “招摇?”明祎有些疑惑。
  婢女回道:“对,黄昏时分送来的,说您会喜欢的。”
  “好。”明祎恍惚知晓招摇的意思,她怎么又做拉面了,虞氏想吃不成?若是虞氏想吃,怎么又送来相府。
  带着这份不解,婢女将汤面奉上,瞧见根根分明的面条后,她心头一痛,哪怕胃口不好也将面条都吃了。
  汤汁很鲜,温度刚刚好,明祎品着汤,面前涌现女孩将撸起胳膊,垫脚奋力的揉面。
  “你垫脚做什么?”
  “用力呀,我一揉面就会垫脚。”
  “我还以为案板太高,你太矮了呢。”
  “小人心思。”
  明祎自嘲的笑了笑,放下筷子,唤来婢女询问:“招摇可说了什么?”
  “只说让您尝尝,还说来之不易呢。”
  黑夜浓重,烛火明亮。
  明祎细细品着‘来之不易’四字的韵味,想来顾锦瑟不知面条是送来相府的,按照她的性子,一旦断了就不会回头。
  果断得让人害怕。
  她看着碗底的汤汁,托腮冥想,婢女站在一侧也不敢动了,但明相见面条都吃了,想来也不会是坏事。
  明祎一坐便是一个时辰,唇角弯着极浅极浅的弧度,若不轻易去看,也看不出她在笑。
  直到困了,她才梳洗躺下。
  合上眼睛,耳畔似乎出现顾锦瑟的声音,耳鬓厮磨的过往,让她再度睁开眼睛,身边空荡荡的。
  她看了一眼后,慢慢地缩进被子里,用被子蒙住自己的眼睛,呼吸沉闷,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呼吸声。
  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吸气,胸腔肺腑似乎被石头压了起来,呼吸愈发难受。她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喘息,如劫后余生,灯火黯淡,摇曳不止,夏日的夜异常憋闷。
  额头上布满密集的汗水,她伸手摸了下,掌心都被湿透了,她盯着自己的掌心,久久无法入睡。
  翻来覆去。
  婢女闻声走了进来,悄悄说道:“赤大夫送了些安神香来了,奴婢给您熏上吧。”
  明祎似从地狱回来的阎罗般浑身都染着戾气,淡淡地看了婢女一眼,赤玫与招摇如今都是顾锦瑟的下属了。
  婢女被这么一眼看得心慌,极力埋着头。
  不知过了多久,膝盖差点就要磕在地板上的时候,明相慢慢地发话了:“试试。”
  婢女如蒙大赦,飞快地退出屋子,从配屋里取来香料。
  明祎闻着香,片刻的功夫就沉沉睡去。婢女拍着胸脯,低声叹了一句:“赤大夫的熏香可真厉害,想来以后缺不了的。”
  两人不在一地,却闻着一样的香料入睡。
  ****
  初七这日,幼主召见顾锦桓。
  顾锦瑟忙去见弟弟,见他脑门上绑着绷带后愣了下,又惊又吓,顾锦桓翻身不想看她,“我会装晕的。”
  “那就好、那就好,辛苦你了。我明日就走了,你在京城不要闹事,过上几日,你也回余杭去。”顾锦瑟提醒一句,“遇见汝阳郡王就直接晕,他是个疯子。”
  顾锦桓始终不说话了,背对着姐姐。
  顾锦瑟嘀嘀咕咕嘱咐一番后,转身就要走,却见张明浅站在门外。她不高兴道:“我顾家如今落到张大人进门都不打招呼的地步了吗?”
  张明浅着一身青色裙裳,淡淡的青色给人一种清爽感,顾锦瑟走近一步,瞧见后说道:“张大人今日年轻不少,你是打算见过我后去会相好吗?”
  张明浅呼吸一滞,女孩身子纤弱,唇红齿白,发髻上的珍珠莹润生辉,可她的小脸上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她瘦了些,双颊没有原先莹润,她的眼睛里失去了光。
  她看着面前的女孩,有些难受,但还是开口:“我来请顾锦桓入宫见陛下。”
  “在里面呢,伤了,半死不活,麻烦寻一个担架来抬着他。”顾锦瑟应声,侧身避开,好让张明浅进屋。
  张明浅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看着她。
  两人皆是不语,顾锦瑟低眸,而张明浅认真地打量着她。
  站立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张明浅先妥协,开口道:“顾锦瑟,你的心很硬,可这两日,我又觉得你很矛盾。”
  分明是牵挂在心,却始终不肯见一面,是怕旧情复燃吗?
  夏日的阳光很暖,有些刺眼,可照不热顾锦瑟的小脸,她的神色始终很冷,就算是笑,也让人觉得一股苍凉。
  顾锦瑟扯唇笑了,说道:“你也很矛盾,你方才看我的样眼神,让我差点以为你喜欢我呢。”
  张明浅忍不住脸红了,低咳一声,“你说话她直接了些。”
  “张大人,我让人去准备担架。”顾锦瑟闪身走开了,走了两步,忽而说道:“世道总是对有情人不公,所以,张大人莫要做有情人。”
  张明浅凝眸,跨过门槛的时候转身去看,女孩走远了,背影挺直,一步一个脚印。
  有情人是什么人?
  顾锦桓被光荣地抬出顾府,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他送上豪华又骚气的马车,顾锦瑟在门口朝他挥挥手,张明浅登上马车之前回首看她一眼,女孩巧笑盼兮,似乎又活了过来。
  一时间,她又看不懂顾锦瑟了。
  顾锦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呢。
  睿智是肯定有的,果断冷静,这样的女孩究竟适合什么样的伴侣。
  张明浅带着疑惑登上马车,车门徐徐关上,女孩的笑容就像是春天里融化的冰水随着温度而徐徐朝山下流淌,温柔清澈。
  马车离开,招摇吞吞随后跟着,顾锦瑟转回府内,虞氏站在门内看着门外,目光沉沉。
  “阿娘,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张大人离开时看你的眼神。”虞氏忽而又笑眯眯的,“她好像喜欢你。”
  顾锦瑟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