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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祎令管事去外面打探成年汉子一月的工钱是多少; 待到招募之际,工钱翻倍;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果然,第一日招募的时候便有几十人来招募; 管事留下性命; 给了一日的工钱,令他们三日后再来县衙面试。
  招募三日; 竟有三四百人争相保命,剔除老幼后; 还有三百余人。
  第四日时候; 县衙在空地上搭建高台比试; 报名中的人来参加比试; 前两百名者可留下,第一人可得三年的工钱,第二名两年工钱,第三名只有一年的工钱。
  胡主簿公布完比赛规则后,下面的人热血沸腾,争相上台比试。
  胡主簿哀叹一声,“明县长,这么一来,县衙就要喝东北风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明祎神色淡淡,看着台下的汉子,忽见一少女站在人群中,面相英气,她略微思索了会儿,告诉胡主簿:“你再告诉大家,不限男女,女子上台可得一日工钱,进入前三,工钱翻倍。”
  “您这……”胡主簿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在想这位女县长是家败的女人。
  规矩又添加一条,台下的汉子一个个都嘘了一声,县尉按照报名的名单来喊人上台。
  汉子上踊跃而上,明祎却只注意台下的小姑娘,灰色麻布做成的裙裳,说是裙裳更偏于袍服,长发简单绾了起来,仅一支木簪,但那双眼睛尤为明亮。明祎恍惚间想起猎场里的小狼,兴奋时与她的模样相似。
  明祎问胡主簿:“那个女孩是谁?”
  “她啊,凌三儿,几月大的时候父母被狼吃了,柴夫上山的时候就看到她在血泊中,心软就将人抱了回来,她父母死了,便吃着百家饭长大的,性子狡猾,哎呦,她耍无赖的样子,下官都头疼死了。”胡主簿语气悲悯又无奈。
  明祎点了点头,“她在家行三吗?”
  “柴夫家中有两个儿子,她便跟着序齿为三,自己是哪家的都不知道了。”
  “她对这里很熟悉,对吗?”明祎抓住重点。
  “对,您问这些做什么?”
  “觉得有趣罢了,我觉得她会上台比试,就算输了今日也算上工了,对吗?”
  “她爱贪便宜,肯定会上的,不过她的腿脚功夫不错,我想把她招进来的,可是县尉不肯,说是女孩子不安全。”
  明祎含笑道:“我瞧着不错,你去告诉凌三儿,她若赢了,我给她一百贯钱。”
  或许钱财可以激发她潜在的本能,若是不成,就罢了,自己也没有损失。
  胡主簿下台去找凌三儿,明祎将目光放在擂台上,马虎县的男人们穿着袒肩的麻衣,常年累月的工作下双臂极为有力,也能看出打架都在比拼力气,毫无章法可言。
  明祎在想也没有关系,到时候,训练一番,总比现在十几人的县衙要强得多了。
  片刻后,胡楼回来了,满头大汗,“凌三儿不肯,说我在寻她开心,不过,看在新县长是个女人的份上,她会去试试。”
  “挺有趣的女孩。”明祎微微一笑。
  胡主簿说道:“您被她气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无妨的,我很有耐心。”明祎看着台上比拼的汉子,日光暴晒,台下的百姓并没有走,甚至,人越来越多。
  将近午时,县衙里搭了粥棚,比试的汉子输了也没有关系,可以来喝一碗粥,拿两个肉包子。
  凌三儿饿了,看着热腾腾的肉包子终于跳到台上,明祎咬着下属送来的包子,勾唇笑了。
  凌三而身材小,轻盈矫健,她带了兵器,一把竹剑,打磨得很光滑。
  明祎吃了一个包子,凌三的对手身上被刺了几下,衣裳都破了,明祎说道:“告诉她,不必比了,我收她做护卫,三倍的月钱,今日回家收拾下,明日来当值。”
  胡主簿手中的肉包子掉在了地上,心疼得不行,闻言后怯生生说了一句:“您的护卫,那、那月钱怎么出?”
  “那是我的事情,与县衙无关。”明祎知晓胡主簿的意思,心里叹息一声,朝廷对马湖县很不关注,缺这缺那,也没有人解决。
  凌三儿胜后就下去喝粥吃肉包子了,明祎走过去,对方立即提高警惕,“你、你是新来的县令明祎?”
  “对。”明祎点头。
  凌三儿眼睛都亮了,看着明祎白净的肤色,矜贵的气质,打心里就开始佩服人家,“我听人说你以前是百官中最大的官,我很佩服你,你放心,我拿了你的钱,以后遇事的时候会拼了命保护你的。”
  明祎说道:“我不需要你拼命,我需要你说一说前任县长是怎么死的,你日日走街串巷的应该知晓些东西。”
  “那个书生啊,他自己没脑子,人家斗殴,他往前冲,都带着棍棒,你说,他是不是没脑子,那天人太多了,我也看着呢。没看清谁动手的,但我看清有几人靠他最近,应该就是那几个人干的。不过,明县长,他们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您抓人他们也敢来闹事的。不如,您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凌三儿嬉笑,明县长身子纤细,一阵风来就能吹倒了,日后日子肯定难过。
  数年太平岁月下,马虎县内的治安却犹如战乱年代,法制在这里丝毫没用处。
  明祎从震惊到坦然接受了,与凌三儿说道:“你报出姓名,我去抓人即可。”
  “他们会进县衙抢人的。”凌三儿心里敲着鼓了,“我与您说,您真的要多想想。”
  “我想得很明白。这是第一仗,要打得很响亮,快吃饭,先随我去换身衣裳。”明祎微笑着鼓励面前的女孩,突然间觉得凌三儿与顾锦瑟很像。
  至于哪里像,她又说不清楚。
  明祎来时带了许多衣裳,自己穿的还有留着备用的,婢女找了一件备用的给凌三,又给凌三换了发型。十五岁女孩的长发挽作双丫髻,髻上挂着小铃铛,浑身都透着喜气。
  凌三看着镜子里的人惊讶极了,摸摸自己的头发,又摸摸身上柔软的衣料,迫不及待地喊着明祎:“我们去抓人,我知晓他们在哪里。”
  “我不去,你与县尉去,我来时带了二十名好手,带上他们即可。”明祎坐在案后翻看着胡账簿送来的账簿,一把椅子一套杯子的钱都记录在册,杯盏三文钱,桌椅二三十文钱。
  明祎叹气,凌三儿揪着县尉走了。
  两个时辰后,凌三大胜而归,欢喜极了,拉着明祎说要找个师傅拜师,明祎极为好说话:“随便你去挑,现在,我要去审问犯人了。记住,守住县衙大门,谁敢跨进来,立斩不误。”
  “啊、直接杀人啊。”凌三傻眼了。
  明祎不理会她的惶恐,自己去了县衙大牢。
  不出片刻,来了二十余人手持棍棒来要人,凌三与县尉对视一眼,喊着衙役上前守着门。凌三上前一步,说道:“县长有令,谁敢跨进来,立斩不误。”
  本以为气势强,谁料对方压根不理会,直接翻墙爬进来。
  这时,一个汉子刚落地,一箭射中他的小腿,一声惨叫,趴在墙头上的汉子都愣住了,接着,又是一箭射落墙头上的汉子。
  吵闹声突然停了,县尉看着手持弓箭的二十名护卫,理所当然地将场子交给对方,自己默默退在一侧。
  来闹事的人踌躇不前,被射中的小腿的汉子连滚带爬地出去,县尉本想帮一把,对方就像见鬼一样拂开他。
  须臾后,明祎走了出来,一袭青色麻衣,步步上前,淡淡地扫了一眼,县尉看她一眼,无形中一股气势压迫着他。
  同样,对方看着一女子也有些懵了,本想上前叫嚣,女子走到门口,平静道:“本官按照律法行事,谁敢与律法抗,便与朝廷过不去。我是谁,想必你们也打听了,我杀过的人,远比你们想象得多,上到文武百官,下至江洋大盗,就没有我明祎不敢动的人。你们大可试试,敢无命令入县衙者,先断其双腿,城门示众。”
  黄昏下女子荆布钗裙,身形纤细却凝聚至上威仪,吓得一众手持棍棒的男儿们动都不敢动。
  僵持不下时,一名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老者头发花白,手持拐杖,一步一步走到明祎面前,说道:“大人知法也不该抓无辜之人。”
  “可,我立即放了他们,方才进县衙者按律处置,县尉,将那二人抓起来杖责一百,以儆效尤。”明祎晒然一笑,“您是老者,我是晚辈,您说法,我便与您说法,您若不讲理,我也有不讲理的做法。”
  话音刚落,县衙如被人推了一把般拔刀冲向人群中,身后二十名弓箭手蓄势待发。
  老者慌了,杖责一百哪里还有命在,他高喝一声:“张县尉,我与明县长还有话没有说完。”
  县尉立即停了下来,后退至明祎身侧,他陡然有了主心骨,看向柔弱女子的目光便不同了,满是敬佩。
  老者怒气冲天,瞧了一眼弓箭手,利箭穿心,何等凄惨,他忍了口气,说道:“明县长,你要如何做?”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几人中就算只有一人杀人,其余人殴打县长,罪不可恕。”明祎直言道,“我不知老翁名姓,想必你在县内也有名望,我是晚辈,合该去拜访您。待此事结束后,我会登门讨杯茶水饮,望您莫要拒绝。”
  老者闻言后,一口怒气吞了回去,招呼众人:“走,先回去。”
  县尉等人松了口气,胡主簿呼哧呼哧地跑来,见到众人都散了,好奇地询问什么事情。
  他在主持比试一事,怎么还有人打上门来了。
  凌三儿不解,上前问明祎:“您为何还要拜访老东西呀。”
  “先兵后礼,我日后在这里时日久,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明祎转身回县衙。
  跟在她身后的凌三儿茫然,不该一口气打到底吗?
  明祎去审问犯人,县尉上前去查看弓箭,心中羡慕极了,对方送了他一把弓箭,凌三也要,立即上前讨好人家。
  县衙内的气氛陡然变了,胡主簿愣在门口,她好像错过一场好戏了。
  啧啧啧,早知道自己应该早点回来。
  比赛结束后,县尉让人买下来县衙隔壁的院子,建造校场,让两百人住了进去,训练一月,练功不尽力者淘汰。
  三月后,只留下一百人。
  一夜间,明祎查出了凶手,对方错手杀人,其余几人殴打县长,罪责难逃,罚杖三十,就在比赛的高台上执行。
  杀人者长偿命,凶手明正典刑。
  那名老者又带着人登门,这回,明祎并不理会他,只让县尉加紧操练喊口号。
  两百人的口号震天响,传到了县衙门口,老者听了半刻,面色铁青,再度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躲在门内的县尉又松了口气,凌三儿对明祎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二日,凶手被推上台斩首,下面站了许多围观的百姓,本地常住人口都有七八千人,闹起事来就很壮观。
  奇怪的是下面的看客都没有人敢上前抢囚犯,两边的弓箭手端着弓箭,箭头对着百姓的方向。
  脑袋落地后,下面一片叫唤声,很快,有人上前将尸首拖下去,脑袋悬挂城门口。
  接着,板子刑凳子被拖了上来,四五人被按在凳子上,胡主簿拿着明祎写的判刑书高声读了一通,接着,一挥手,板子狠狠地
  砸了下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下面胆子小的百姓脸色发白,更甚者都走了。
  而明祎在抄录律法,准备贴在县衙门口,告诉百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板子打完后,人也被放回去了,看客都散了,主簿跑到明祎身边,“县长,你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我来此也有五六日了,你们县丞呢?”明祎收笔。
  胡主簿合不拢嘴,“您知道啊,那您怎么不急啊。”
  “我为何要急,我又不认识他,反是你,一点都不担心。”明祎冷笑。
  “下官、他、他被人抓了,您去救救他,可成。”胡主簿憋屈死了,这几日以来县衙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这些远远不够,乡绅世族依旧很猖狂,甚至抓了县丞来抗议,可耻。
  明祎不理他,继续抄录。胡主簿等了片刻,有些心急,“您想想办法?”
  “你为何今日才说?”明祎笔锋微转,抬首看向他:“我并非见死不救之人,若是知晓他人不见了,必会去营救,而你呢,什么都不说。”
  “他们不让我说。”胡主簿愧疚道。
  明祎却戳破他的私心:“你不说是怕我处置这件事的心会受到动摇,而你想着事情结束后告知我,我会有办法去将人捞出来,对吗?”
  胡主簿沉默了。
  “放着,不必理会,你放出消息,朝廷派了新的县丞过来。”明祎果断道。对方以为她会去救人,以为县丞是她的软肋,但她偏不应。她告诉胡楼:“消息今日必须传过去。”
  “对方动手杀人怎么办?”胡楼极了,“那可是一条性命。”
  “正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