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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源眨眨眼?:“算是吧。”
府试之前他是想着只要能查出那件事与他无?关的证据,哪怕是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他都能顺藤摸瓜,查到更多?。
这期间或许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可能一年,可能五年,也有可能十?年。
但他只想要一个结果,过程如何?漫长如何?艰难,他不在意。
府试之后,梁源好像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切都变得顺遂起来。
不管是功名,还是洗脱污名,都顺理成章,一蹴而就。
他和娘都是被陷害的无?辜之人,他们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他被梁家伤透了?心?,过继改姓也是情?理之中,任谁都无?法指责他们什么。
苏大石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梁源肩膀上:“你小子,有你爷当初的风范!”
梁源说得不错,过继改姓什么时候都行,关键是他们要有绝对正当的理由,堵住所有人的嘴。
既名正言顺,又?不会影响到科举仕途。
一箭双雕!
粗糙的大手力道极大,隔着单衣落在身上,说不疼是假的。
梁源暗戳戳吸气,想着是不是该加大难度,增添其他训练项目。
梁源面带微笑:“那明?日?还要烦请村长帮我上个族谱,至于改姓,族谱这边简单,就是府城那边有点麻烦。”
苏大石一摆手:“无?妨,到时候我陪你走一遭就是了?。”
这梁守海还真是个有眼?无?珠的糊涂蛋,放着璀璨的明?珠不要,非要那妾室所生的鱼目,也不知他日?后会不会悔青了?肠子。
梁源心?上一松:“那就多?谢村长了?。”
“你娘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作?为苏氏族长,这是我该做的。”
梁源正欲告辞,听见细若蚊吟的哼哼:“源哥。”
梁源一低头,就对上苏青恩满是蚊香圈的双眼?。
苏青恩摇头晃脑:“你们在说啥,我听不懂。”
苏大石对准小孙子的后脑勺,弹了?个脑瓜崩:“去看看你奶做了?啥晚饭。”
一提到吃,苏青恩无?暇顾及其他,一溜烟跑去了?厨房。
“你回去吧,明?儿辰时初和你娘过来,我带你们去祠堂。”
梁源郑重道谢,方才阔步离开。
苏大石又?坐回去,刚抽了?一口旱烟,苏青恩又?冒个头出来:“爷,我要读书!”
苏大石奇道:“前几天不是还不肯读书,怎么又?改主?意了??”
苏青恩小脸跟猴屁股一样通红:“我要跟哥和源哥一样,当童生老爷!”
苏大石咧嘴笑:“行啊,你找你哥去,让他教你认字。”
苏青恩又?一溜烟跑去找苏青云了?。
苏大石一人坐在院子里,望着屋顶的袅袅炊烟,一磕烟袋:“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喽。”
……
梁源回到老屋,苏慧兰正在打扫屋子。
鸡毛掸子所过之处,皆浮起一阵细灰。
梁源打个喷嚏,引来苏慧兰的注意:“赶紧出去,等会儿娘就弄好了?。”
梁源从善如流,又?拎着水桶去水井边打水。
福水村只有这么一口井,全?村吃喝都靠它。
正是饭点,不少人家过来打水。
看到梁源,惊讶过后喜上眉梢,一个个主?动打招呼。
“源哥儿回来了?,准备啥时候走啊?”
“怎么瘦了?,让你娘多?给你烧点好的,读书熬人呢。”
梁源一一回答,极有耐心?,刷足了?村民们的好感度。
等梁源拎着水桶离开,有个年轻女子忍不住爆料:“你们知道他为啥回来吗?”
“不读书不就回来了?,我咋晓得他为啥回来。”
“不对!”年轻女子一脸高深莫测,“刚才我娘跟他们娘俩一起坐牛车回来的,他们这次回来,是要把梁源的名字上族谱的!”
“啥?上族谱?!”
“那以后梁源就不叫梁源了?,老苏家也有后了??”
“那可是好事,到时候我可得去凑凑热闹。”
这边大家就梁源上族谱一事议论得热火朝天,那边梁源毫不知情?,到家后拿了?抹布,蘸水把苏慧兰掸过的地方挨个儿擦了?一遍。
苏慧兰也没制止,转而去厨房做饭。
简单应付一顿,苏慧兰把从镇上带回来的菜从背篓里拿出来,防止天热坏了?,才去洗漱入睡。
一夜好眠,次日?梁源和苏慧兰十?分默契地穿了?身新衣裳,提前一刻钟去苏大石家。
苏大石今天特地没去地里干活,等着他们母子过来,把旱烟一丢:“走吧,去祠堂。”
苏大石领着梁源来到苏慧兰父亲的牌位前:“这是你爷。”
梁源给他爷上了?柱香,又?跪地磕了?三个头,恭敬唤道:“爷爷。”
苏大石点头,又?取来族谱,当着梁源和苏慧兰的面,一笔一划地在苏慧兰名字下边写上“苏源”二字。
从今日?起,他就是苏源了?。
第36章
上完族谱;梁源又在苏家先祖的牌位前上香磕头。
苏大石在一旁絮叨:“苏老弟啊,这是慧兰的儿子,你的孙子;苏源。”
“他小小年纪就已是童生;再过两年就能去考秀才了。”
“你在下头就放心吧,慧兰好着呢,源哥儿也很好。。。。。。”
说着说着,苏大石双目竟闪过?水色,喉咙发颤。
无?他;苏慧兰太苦了,嫁给?梁守海这些年吃的苦比前头十几年尝的甜还要多。
刚从灵璧县回来的那段日子;苏大石险些以为苏慧兰熬不?住了。
幸亏源哥儿来了;母子俩熬过?苦难,也算是苦尽甘来。
苏大石说了许久;又上前将牌位上的灰尘擦拭干净,细致且轻柔:“出去吧,别让你娘等急了。”
苏源撑地起身,刚一脚踏出;就被门口的阵势惊住了。
苏大石背着手;故作严肃:“一大早堵在这,地里的活儿都干完了是吧?”
黄翠花站在苏慧兰边上,臂弯里还挎了个篮子,也不?怵他,笑眯眯地说:“这不?是源哥儿上族谱嘛;大家都来凑个热闹;地里的活也不?剩多少,回头再做也不?迟;你们说是不??”
村民?们齐声应:“是!”
话音落下,众人哈哈大笑,苏大石也跟着笑。
苏慧兰招呼道:“走走走,都上我家去,好酒好菜备着,时间一到就开?饭,大家吃饱喝足,下午才有?力气干活。”
一片欢呼声中,大家往同一个方向去了。
苏源和苏慧兰被拥在最前面,日头照在脸上,有?些烫人,苏源却很高兴,侧头轻唤一声:“娘。”
苏慧兰也正兴奋着,胸口里的那颗心都快蹦出来,眼角眉梢都透着欢畅,高声应了,尾音扬得老?高。
村民?们瞧着这对母子,也忍不?住咧开?嘴角。
农家人脚程都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老?屋。
这年头谁都不?好意?思吃白食,上别家吃饭多少会带点东西过?去。
也不?用多精贵,一把青菜两根黄瓜,心意?到了即可。
大家进了门,自发把带来的东西放到簸箕里,你一件我一件,堆得老?高。
苏慧兰也没推拒,招呼苏源去厨房把锅里温着的糖水舀出来:“家里没啥好东西,大家将就着喝两口。”
苏源把糖水分?了,大家伙低头一尝,动作一顿,表情是不?同程度的惊讶。
随后埋头猛灌,满嘴甜香。
糖水可是好东西,好些人家也就逢年过?节,有?客人上门才会煮,他们今儿可是赚到了。
喝完糖水,妇人们自发撸起袖子,给?苏慧兰帮忙打下手,男人们则搭桌子放板凳,各忙各的,谁都没闲着。
苏源和苏青云则被村里的一群孩子围住,要他们讲私塾里的趣事。
他二人对视一眼,俱哭笑不?得。
身处私塾,周遭都是学霸,整日里卷得昏天黑地,哪有?什么趣事。
苏青恩不?黏自家亲哥,反倒黏着苏源,晃着他的胳膊,叠声催促:“源哥你咋不?说,你快说你快说,我可想听!”
其他孩子也都满脸期盼地盯着他俩,点头如捣蒜。
苏源只得硬着头皮,绞尽脑汁想出几件勉强合格的趣事,好容易讲完,忙把皮球提给?苏青云:“好了我说完了,该青云哥了。”
十数道目光瞬移到自个儿身上,苏青云:“。。。。。。”
两人被缠了近一个时辰,额头后背汗津津,不?知?是热的,还是被他们折腾出来的。
“开?饭喽!”
这一声如同久旱逢甘霖,小子们哧溜跑了,留苏源苏青云抱着茶碗猛灌。
真是又渴又累,仿佛犁了十亩地。
稍歇片刻,两人一道入席,坐的是小孩那桌。
中午的饭菜在大家眼中算是格外丰盛了,有?荤有?素,热腾腾一大桌,与别家成?亲的席面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大家连说话都顾不?上,筷子几乎挥出残影,热得大汗淋漓速度也丝毫不?减。
吃完饭,男人们自告奋勇扛着借来的桌凳归还,妇人们又主动留下来帮苏慧兰收拾残羹剩菜,洗好碗筷才各自离去。
待苏慧兰收拾妥当,苏源忙递上一碗晾凉的的糖水:“娘您喝点,我特?意?给?您留的。”
这一上午苏慧兰又是做饭又是洗碗,流了不?少汗,一碗糖水下肚,自觉浑身都有?劲儿了。
她把原因?归结于这碗水是源哥儿倒的,拿布巾擦了把汗:“这天越来越热了,源哥儿你赶紧回屋待着,睡一觉。”
苏源温声应好,进屋前又说:“我在院子里晒了盆水,娘您应该用得着。”
说得隐晦,苏慧兰却心领神会。
她把已经晒得温热的井水倒出一部分?端进屋里,拿布巾擦了身,拭去黏糊的汗液,只余通身清爽。
苏慧兰捏着布巾在水里搓洗,搓着搓着,一滴液体落入水中,与井水融为一体。
不?久前,苏大石将苏源所有?的盘算与顾忌,一字不?落全都告诉了她。
听完后苏慧兰一直抑制着内心汹涌的情绪,甚至连源哥儿都不?曾看出端倪,照常干活,照常喝下源哥儿递来的糖水。
直到一人独处,用着源哥儿贴心晒好的温水,苏慧兰的心理防线瞬间坍塌,泪水倾泻而出。
她何德何能,能有?源哥儿这样的孩子,事事为她着想,甚至连苏姓一族的名声都考虑其中。
苏慧兰只放纵了片刻,很快止住泪,清理了眼角的泪痕,神色如常地出门倒了水,又把布巾晾在院子里。
苏源只眯了一会儿,醒后背了几篇文章,方才起身。
推门而出,苏慧兰正坐在堂屋里给?他做衣裳。
苏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头窜得也快,年初时的衣袍现在穿都短出一截。
这件衣裳苏慧兰已经快做完了,只需收个尾,苏源过?来时恰好走完最后一针。
她拎起袍子抖了抖:“源哥儿醒了,正好娘给?你衣裳做好了,要不?现在试试,不?合身也好再调整。”
只是外袍,苏源也未避开?,直接穿上身。
依旧是青色书生袍,样式简单,没有?繁复的暗纹,只领口绣了几片祥云作为点缀。
苏源喜欢极了,手指轻抚着祥云纹饰:“很合身,辛苦娘了。”
苏慧兰上前替他理了理衣襟:“喜欢就好,等回头娘把它洗了,晾干就能穿。”
苏源自无?不?应:“对了娘,咱们什么时候去镇上?”
“正好二石叔在家,等会儿请他走一趟,反正家里也没啥事,免得你明天一大早起来赶路。”
“成?,那我再去村长家一趟,跟他约个时间,去府城更?正一下童生的相关信息。”
将衣袍脱下,叠好放回桌上,苏源匆匆去了苏大石家。
既然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小疙瘩没了,苏大石也没为难苏源:“你哪天要去,提前一天让青云告诉我。”
苏源拱手:“多谢村长。”
苏大石一摆手,抽一口旱烟:“赶紧走吧,好好读书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这番话,倒是像极上辈子某些电视剧里长辈对晚辈说的话。
苏源思绪流转,郑重点头,又同苏青云苏青恩道别。
苏青恩依依不?舍:“源哥你下次啥时候回来?”
苏源捏了捏他头顶的小揪揪:“等你认满三?百个字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好耶!”苏青恩拍手欢呼,“那咱们说好了,拉钩!”
苏源伸手,小拇指微微屈起。
一大一小两根手指勾在一起,苏青恩摇头晃脑:“拉钩上吊……”
“好了,我走了。”苏源挥挥手,在爷孙仨人的目送下去了隔壁,请苏二石去镇上走一遭。苏二石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去牛棚牵牛。
苏源刚好同路,经过?牛棚时,旁边的茅草屋里走出一人。
许是上了年纪,佝偻得厉害,像是在背上背了个龟壳,行动十分?迟缓,拿树枝充当拐杖,颤颤巍巍摇摇晃晃,生怕下一秒摔了个四脚朝天。
因?着举止怪异,苏源多看了两眼,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