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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源则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次日?,苏源又去了趟书斋。
上次他?在书斋看到?一本会试教?辅书,等买完其他?书再回头,却被告知卖光了,过些时日?才能补齐。
苏源耐着性子等了两天,正好今日?有空,打算再去看看。
步行?抵达书斋,苏源恰巧遇到?松江书院的一位举人,二人在门□□流一番,相携而入。
一问掌柜,被告知已经补货,苏源眼底难掩愉悦。
这几日?苏源在估题,这本书里的某些考题对他?的启发很大?。
所以即便价格略贵了些,他?也是心甘情愿。
爽快付了银子,苏源和举人学子就此?别过,折返回住处。
刚走到?胡同口,一道人影扑了上来。
彼时苏源正在思考试题,一时没察觉到?,以致被对方轻易抓住了袍角。
“公子!”
凄婉的嗓音,熟悉又陌生。
苏源垂眸一看,可?不正是碰瓷侠柳春花。
苏源试图扯回袍角,然柳春花攥得死紧,压根拽不回来。
索性收手,语气平淡:“柳姑娘,你这是?”
柳春花埋头抽噎,露出一截纤细优美的后颈:“公子您救救我,我爹要把我卖去青楼!”
余光瞥见对这边指指点点的邻居,苏源一时哑然。
沉默两秒,他?故作不解:“虎毒不食子,柳叔也不是那般狠毒之人,怎会将你卖到?。。。。。。那种地?方?”
柳春花瑟缩了下,嗫嚅道:“我本就不受爹娘重视,挨棍棒都是常事,况且家中早已入不敷出,他?们觉得我碍眼,想要拿我换钱。”
苏源的袍角再度被大?力扯动一下,柳春花抽泣:“公子您救救我,如若我真被卖去那腌臜地?儿,我就不活了!”
不远处,看热闹的妇人们议论不休。
“真没想到?啊,柳大?刚这么狠心,竟然要卖闺女?。”
“要我说呀,柳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柳大?刚只知偷奸耍滑,吴小菊惯会装无辜,背地?里不知道坑了多少人,柳秀才自私自利,至于?柳春花,你们还?看不出来她到?底啥意思?”
“咱们胡同那么多人家,怎的她就找苏举人帮忙?还?不是看上了苏举人,想趁机缠上他?呢。”
“果然跟她娘一个样,都是不安分的东西!”其中一个妇人阴阳怪气地?说。
旁边人扫了她一眼,心说谁不是呢。
柳大?刚就是个懒汉,早些年家里的开支都靠吴小菊跟人睡觉,不知道周边几个胡同多少人家被吴小菊搅得鸡犬不宁。
这几年柳春花能干又肯吃苦,不少人都觉得她跟吴小菊不一样。
现在再看,还?真是他?们看走了眼!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闺女?,那肯定也是老鼠,一锅都是臭的。
“你们说苏举人会上当不?”
“难说,这世上的男人啊,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众人哄堂大?笑?。
苏源远远听见笑?声,有种被当成猴戏里那只猴儿看待的错觉。
再偏头,发现树后藏着一个人,正探头探脑。
半张脸影影绰绰,举止鬼祟,隐约可?辨是那天劝他?雇人的柳姓男子。
明显和哭得梨花带雨的柳春花是一家人。
苏源吐出一口浊气,被这样的人缠上,真是无奈又恶心。
思及此?,苏源神色陡然冷凝,震声道:“太平世道,买卖子女?的行?径简直罪无可?赦!”
“柳姑娘你别怕,虽说柳叔是你爹,但律法?面前?无亲缘,我这就去报官,替你讨一个公道!”
柳春花呆住。
怎、怎么还?牵扯到?报官了?
趁她发愣,苏源一把扯回袍角,作势就要往回走:“柳姑娘别怕,倘若柳叔真有此?打算,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见苏源的架势不似作伪,躲在树后监督柳春花的柳大?刚慌了。
也顾不上脸面,撒丫子跑出来,扯开嗓子大?喊:“苏举人!苏举人你误会了!压根就没这回事!”
苏源转过身,半信半疑:“哦?”
在苏源锐利的目光下,柳大?刚自觉那些肮脏的算计都无所遁形。
动了动脚趾头,感觉到?凉意。
他?一低头,发现鞋子跑掉了。
柳大?刚喘一口气,扯着柳春花的胳膊把人拽起来:“我这闺女?得了癔症,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她是我闺女?,我哪舍得把她卖到?青楼。”
卖去青楼也卖不了几个钱,他?更想借柳春花套个金龟婿。
只可?惜苏源的行?为?毫无章法?,和他?们之前?预想的那些可?能性相背而驰。
在他?们的计划中,只要柳春花跟苏源回家,他?们就趁机说苏源毁了柳春花的清白。
苏源一个举人,若不想名声扫地?,绝对会答应娶柳春花。
柳大?刚暗恨,却又毫无办法?。
他?再不站出来,就要被抓去见官了!
“癔症?”苏源面露诧异,再看向柳春花时,眼中满是怜悯,“柳姑娘尚且年轻,还?有痊愈的可?能,可?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柳春花想说她没有,被柳大?刚背地?里狠狠掐了一把,吃痛地?闭了嘴。
“是是是,这些日?子我跟他?娘都忙着赚钱,好带她去看大?夫,一时没顾上她,就让她给跑出来了。”
柳大?刚讨好地?笑?:“实在对不住啊,苏举人。”
苏源摆摆手:“无妨,既然此?事并非属实,我就没必要报官了。”
“柳叔也知道,再过几日?我就要参加会试了,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柳大?刚听出苏源话语中暗含的警告之意,瞳孔骤缩,不敢多言,只连连点头,连拖带拽地?把柳春花带了回去。
麻烦终得解决,苏源浑身舒畅。
再对上邻里们打量的眼神,也能面带微笑?地?打招呼。
“苏举人去买书啊?”
“是,去买书。”
“苏举人做得好,遇到?事就该报官,青天大?老爷会跟咱们做主的。”
说话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或许是对柳家心怀不满已久。
苏源只笑?了笑?:“好在这一切都是柳姑娘的臆想,希望柳叔柳婶能尽快带她治好癔症。”
妇人们:“。。。。。。”
等苏源走远,她们这群人面面相觑,好半晌才找回声音。
“你们说,这苏举人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看不出来?”
“依我看呐,苏举人就是个毛头小子,连女?人都没碰过,哪晓得柳家的算计。”
“我倒是好奇,以后啥样的闺女?才能跟他?一块过日?子。”
“不是官家小姐就是富家千金,反正跟咱们没关系。”
“。。。。。。这话收回去,我不爱听。”
因着柳家的缘故,苏源之后几天再没冒头。
毕竟日?后要在春宁胡同常住,彼此?间闹得太难看。
就柳家人那副德行?,要是日?日?防备着他?们,那样太累,苏源宁愿多读几本书。
转眼到?了二月初八。
这一天苏源子时就起身了,去厨房做早饭。
他?煎了个鸡蛋,又热了下昨天做的油条。
一根油条加两个鸡蛋,即满分,预示着好兆头。
苏源上小学的时候格外?羡慕班里的同学,他?们的父母会在考试当天做油条鸡蛋。
后来长大?一些,上了初中,他?知道自己没有父母,不会有人为?他?做油条鸡蛋,失落几次后就看开了。
反正就算没有油条双鸡蛋,他?也能考满分,凭成绩碾压得他?们嗷嗷叫。
昨晚苏源在梦中忆起此?事,同学脸上明晃晃的炫耀深刻地?映在他?脑海里。
醒来后他?就做了油条鸡蛋。
倒也不是生气。
因为?他?现在有娘了,只要他?提出这个要求,苏慧兰绝对会答应。
只可?惜他?们母子分隔两地?,许久之后才能再见。
苏源吃着油条,兀自轻笑?。
吃完这顿饭,就当已经完成心愿了。
寝具以及简单的炊具、吃食都已提前?准备好,当第一发号炮响起,苏源一整衣袍,打开院门。
二月上旬,乍暖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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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有人夹带作弊,参加会试的考生必须身着单衣。
凉风迎面拂来,饶是苏源身子骨强健,也忍不住打个哆嗦。
深吸一口气,才适应了这股寒意。
春宁胡同距离贡院有段距离,为?此?苏源特地?租了辆马车。
乘坐马车前?往贡院,又将所需物品卸下,苏源去寻松江书院的学生。
学子们正蹲在背风处搓手哈气,见苏源过来,接连起身,低声称呼:“教?习。”
苏源微微颔首,静候贡院开门。
目光所及之处,他?看见有好几个人正在做广播体操。
动作虽不算标准,但到?底是与?他?相识了十二年的老伙计,苏源还?是一眼辨出。
耳畔响起牙齿打颤的咯咯声,苏源侧头:“若是觉得冷,可?以做一套广播体操。”
“对哦,我差点忘了。”那举人一拍脑门,自顾自做起广播体操。
“话说教?习是如何发现这操的妙用?”
自从苏源成为?解元,过往一切都被有心者扒出来。
除去和梁家那点事,他?们也得知了广播体操、学习计划表以及考试倒计时与?苏源的渊源。
惊叹之余,不得不承认,苏源考中解元,与?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对此?,苏源依旧是那一套说法?:“从书上看到?的,试过后效果不错,就分享给了朋友。”
至于?哪本书,年月已久,早已记不清了。
对方闻言,深感遗憾,又问:“教?习长这么高,肯定和广播体操脱不开关系吧?”
苏源沉吟:“算是吧。”
犹记得那段时间他?刚开始锻炼身体,个头确实蹿得挺快。
松江书院的举人们超小声,异口同声:“唉,我也想像教?习您这么高。”
男子生得俊伟,才给人一种顶天立地?之感。
难不成你还?指望一个身高五尺的人撑地?一片天?
首先在视觉上就无法?给人以踏实感。
苏源朗声道:“只要是好男儿,都可?顶天立地?,与?身量无关。”
停顿片刻,对他?们说:“你们都是。”
松江书院除去极个别特殊分子,其他?都是好学生。
苏源作为?教?习,该严厉时严厉,也不吝于?鼓励学生。
此?言一出,紧张的氛围缓和不少,绷着张脸的几人也都带上了笑?意。
苏源见状,不禁莞尔。
这样才是最好,才能发挥最好的状态。
。。。。。。
寅时初,第三遍号炮响起。
贡院大?门轰然打开。
考生们自觉且有序地?排成五十人一组的长队,进入贡院接受搜身检查。
褪去全身衣物,自有专门的卫兵对其进行?严格的检查。
苏源忍着坦身露体的不适,硬着头皮搜完身,五十人再度排成一队,往深处走去。
领了考卷、草纸以及三根蜡烛,苏源在专人的引领下找到?对应的号房。
这回运气还?算好,他?分到?的并非臭号,和茅厕隔着数十个号房。
前?脚刚走进号房,后脚就有号军从外?面上了锁。
苏源淡然处之,眼神都没再变一下。
将积灰的号房清扫一遍,才将属于?自己的物品按照习惯放好。
苏源调整了木板的位置,从容落座,无声阖眸。
花了一刻钟平复心绪,苏源拿起考卷,开始阅题。
和乡试一样,会试分三场,三日?一场。
分别是二月初九,二月十二,二月十五。
第一场考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共计七道。
难度远超乡试,不仅考验学子们的大?脑灵活程度,还?考验手速。
三天的时间,还?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写完七道题。
阅完所有题目,苏源在心底有了计较。
将这七道题分为?三三二,前?两天各解决三道,最后一天轻松些,解决最后两道。
捏了捏手指,苏源将考卷置于?木板正前?方,再把草纸放在手边,开始破题。
许是苏源经常给唐胤、方东以及童生班的学生们出题的缘故,他?估题的方向越来越准确。
就拿第一道题来说,与?他?估题册中的某一题极为?类似。
当然,试题内容肯定是不一样的,这里是指中心思想。
苏源理清思路,执笔蘸墨,开始在草纸上肆意书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源写完第三道题,天色就已暗下。
苏源无法?,只得点燃蜡烛,就着蜡烛昏黄的光亮将三篇草稿润色一遍。
落下最后一笔,苏源眼睛酸胀,手腕也疼得厉害。
眼保健操和手腕操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了痛楚。
草草填饱肚子,苏源把木板拼在一起,和衣躺下,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和乡试时一样,依旧是侧着身,蜷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