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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懂吗?”盛铭挑了挑眉,手指轻弹了下他的脑袋:“怎么来到我家的,明白吗?”
蒋绍叙的思绪顿然被拉回,他刚才神游天外,根本没有注意盛铭那只罪恶之手向他逐渐靠近,否则一定毫不留情张嘴就是几个清晰的牙齿印留在上面。
结果蒋绍叙暗暗呲牙咧嘴的样子没来得及恢复被盛铭收尽眼底。
“看起来你跟你主人一样很恨我啊。”盛铭不冷不热道,脸上的笑任人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总是对我没什么好脸色,嗯?连你这条小狗也把厌恶表现得有模有样的。”
蒋绍叙还在想盛铭这话什么意思,谁料这家伙又道:“还是说你也怪我,把那家伙派去了沙特图奇?”
“没错,那地方不是人能待的,凶残的盗匪在那想活着都够呛。这是毫无意义的战争,其实是首领的一场清理,我把它称为——艾赛森阴谋。”
盛铭修长的指尖抚摸着大黄的背部,压低了声音:“他一点也不听我的话,总觉得我会害他。一意孤行的结局就是死亡,可他偏偏不怕死,我拿他能有什么办法?”
“为了惩罚我,我都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手段。”讽笑一声,盛铭用手帕一根根擦净了手指:“我答应了他太多事,成全了他太多,我现在却发现退让是留不住一个人的。既然想要逃离,我不会让他如愿。既然打算溜走,那我就把他抓回来。”
蒋绍叙早在盛铭说上一句话的时候就漏了一拍心跳。
他猛然想起自己曾经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想要害他的人不是盛铭,而是那群位高权重的幕后之人,艾赛森真正掌权者。
他浑身血液发凉,前所未有的心慌如惊涛骇浪般在胸腔内翻滚着。
蒋绍叙作为Alpha,肩负起了更重大的责任,将其一生奉献给了艾赛森。
最后换来的却是一场不轨的图谋。
盛铭当时的劝告他没有放在心里。
潜意识让他拒绝了盛铭的提议。
的确,他并不信任盛铭。
结婚五年,相识多年,他仍然对盛铭怀有疑问和顾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种下的成见。
成了一种致命的习惯。
第9章 八月十号
蒋绍叙盯着盛铭还未取下婚戒的右手又点播了一部视频。
镜头渐渐聚焦,四周浩瀚星空顶,悬垂光点像层雾纱柔柔地散着。
场景中央是一座月桥,昂贵的晶毯绵延不断,从看不见的开头铺向看不见的尽头。
拍摄者似乎站在不够隐蔽的地方,周围偶尔零星有人走过,皆朝镜头淡淡望来。
很明显,那些即便衣着不凡的人,在这平静的镜头下都只是路过的甲乙丙。
唯一的主角,穿着价值不菲的白色西装,净白柔光中,金发一泄惊鸿,反射着令人心魂颤动的光泽,朱红薄唇微微噙笑,只是远远的镜头下就已经高贵得难以触及,何况见面。
忽然镜头一颤,肉眼可见的抖动随着一个男人的完全入境平静下来。
蒋绍叙左手无意识地抚着袖口别着字母纽扣,看向身前的男人眼中多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愁绪:“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男人抬头深深地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无故多了些感慨:“还在学校的时候,绍叙你总是说以后要娶我,没想到一转眼你就已经结婚了。”
蒋绍叙眸光一沉,似乎想要伸手拍拍男人的肩膀,却因为顾虑着什么将手收了回来。
“每个人都会有身不由己,戈奇,你会遇见更好的人。在艾赛森,Alpha和Omega的自由都被家族束缚,即便不是因为爱而在一起,也有责任需要肩负起来。不辜负别人就是不辜负自己,我需要跟过去告别了,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
戈奇低头擦了擦眼睛,抬起头笑着衷心祝福道:“祝你幸福。”
看到这,蒋绍叙也露出了释怀的笑容:“祝你幸福。”
戈奇从月桥上匆匆走过,却不是跟蒋绍叙一起。
今天,它只属于婚礼上的一对天造地设的新人。
蒋绍叙收回目送戈奇离开的视线,蓦然回首,目光闯进一片静尘风云中。
定格画面在他高高地站在星光飞舞的月桥上,犹如落日后的神邸。
视频结束,周围陷入了寂静的黑暗。
旁边没了动静,蒋绍叙看去,盛铭呼吸沉稳,居然睡着了。
看完视频后他的记忆也被陈时拉回。
那是他婚礼的现场。
这已经是末尾进程了,蒋绍叙跟盛乐为打了声招呼出去透口气,没想到迎面碰上了戈奇。
于是发生了以上对话。
这个视频不是盛乐为拍的。
因为画面最后那一幕恰好是他看见拍摄者的刹那,他在均是背对他的人流中看见了唯一与他四目相对的正颜。
是站在郁色绿松背景下负着手身姿挺拔的盛铭。
当时他心情其实有些不爽,他以为盛铭拍的是戈奇。他拉不下面子,就没有刻意询问盛铭去证实,因此一直都是那么以为的。
而现如今,穿成狗的机缘巧合下,真相平铺在他的面前。
原来从一开始,盛铭的镜头里就是他。
如果不是盛铭面对他毫无防备,是不是这段视频永远不会公开?
他也不会知道盛铭居然也有认真看向他的时候。
心情复杂的蒋绍叙盯着盛铭的腰部,哼哼唧唧地轻轻咬了一口。
他不敢下口太重,要是盛铭醒了,自己一定会受到惨绝人寰的对待!
没想到今天下定决心不跟盛铭睡一块儿,这盛铭巧不巧主动来跟他占窝了。
蒋绍叙郁闷地趴在沙发上,又成了盛铭放手的倒霉蛋儿。
第二天早上,盛铭起得非常早。
吩咐管家给蒋绍叙拿了一套狗狗西装。
看见窗外纷飞的细雨,蒋绍叙突然反应过来,已经八月十号了。
如果说沙特图奇是他人生的终点。
那么八月十号这天就是他的起点。
诞生那天,举族同庆。
他自然而然排列进了蒋族的Alpha梯级,并随着年龄增加不断向上攀爬。
他生活在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有两个Omega弟妹,他的出现显得尤为珍贵,因为从小他的命运就随着Alpha的身份确定。
他需要庇护家人,需要保证家族繁荣昌盛,需要维护艾赛森的和平。
甚至为此,他需要和同为Alpha的盛铭结婚,困守一个到处是破洞的婚姻。
往往蒋绍叙总说自己是身不由己,那么盛铭就是心甘情愿吗?
蒋绍叙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他心里十分清楚,盛铭也是不得已。
盛铭的身份和地位即便达到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也依然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他们两个,都是连上枷锁的傀儡,彼此折磨,又谁都不能放手。
后来的离婚是蒋绍叙据理力争,企图还对方一个自由,失去盛铭,蒋绍叙被那群人抛弃,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于是蒋绍叙自顾自走向了覆灭的结局。
最终独自战死在黄沙滚滚看不见天日的焦壁冷滩上。
“先生,已经准备好了。”管家颔首道。
盛铭从蒋绍叙身后走来,到他身边停下:“不走?打算让我用绳子牵着你走?”
蒋绍叙耳朵一耷懒得听盛铭叨叨,懒懒散散地往前走。
或许今天,是他的下葬日。
蒋绍叙心知肚明,坐在穿梭机上,他心情格外的沉重。
盛铭抬眼瞥了瞥他:“知道今天要去干什么吗?去看看你主人的新家。”
蒋绍叙干脆两眼一闭躲避盛铭的目光。
随后默默开启了直播。
上次就积累了一批新粉,嚷嚷着要看元帅最新爱情走向。
这次蹲了好久好不容易蹲到开播,立马就在直播间里炸起来。
【元帅今天穿的怎么这么沉重?难道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这条路越走越偏僻,刚路过的擎天巨石,好像是归冢的必经之路。】
【我倒想起来了,今天八月十号,是艾赛森公布的蒋绍叙下葬日。】
【可这不是他的生日吗?】
【盛铭这是要去参加蒋绍叙的葬礼?】
【……】
归冢。
一片寂静。
穿梭机停在草坪上,蒋绍叙三两下敏捷地跳下去,目光一凝,看见了远处皱着眉的盛乐为。
盛乐为站在一对夫妻前,旁边还有两位神情悲伤的年轻人。
蒋绍叙不由得喉咙一酸,想要大喊一声我在这,却只能紧闭着嘴跟在盛铭的身边。
他的父母,他的弟妹,还有他最好的朋友都在那里。
他隔着一具无能为力的躯壳,只能眼睁睁盯着。
盛铭走了过去,细雨洒在光滑的伞面分开聚落,黑色皮鞋踩过浅水,缓缓站定在斜风中。
他身前是一副规整静穆的碑文。
【蒋绍叙,享年35岁。
终其一生,无侣无偶。
生而伟大,死而光荣。
一等军功,永垂不朽。】
自上而下一目四行,提笔落下为蒋绍叙生平事迹,总的数来只有寥寥几句,可有人却看了良久。
盛铭表示沉痛的躬身,石碑刻下的墨色在雨中模糊了他的眼。
那副行如流水的模样让蒋绍叙啧啧称奇。
没错,盛铭甚至不需要排练就能轻而易举蒙骗所有人。
“盛铭,好孩子。”妇人颤抖地抚上盛铭的手背,声泪俱下:“若是绍叙能看见,定然欣慰,只是委屈你了。”
蒋绍叙喉咙堵着一团莫名的东西,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他定定地看着母亲的口型微动,哀恸地跟盛铭在说些什么。
而母亲所提到的委屈,他猜出了一二。
盛铭低眉掩饰住眼眶的温热,沉重道:“绍叙的牺牲不仅对艾赛森意义深重,更赋予了自己一世磊落。是我没有好好护住绍叙,如果我能早一点赶到…我一定能将他完好无缺地带回来…是我辜负了他,辜负了您,我愿意为绍叙此生不另娶。”
“我们都明白的,你只是…身不由己。”妇人拭去好几回眼泪:“你是真心爱着绍叙的,这就足够了。”
蒋绍叙看了看盛铭虚伪的落泪,又看了看母亲信以为真的模样,口中生生憋了一口血,锈气蔓延整个口腔。
母亲为什么会相信盛铭是爱他的?
从未找过他下落的盛铭。
从未关心过他生死的盛铭。
从未道过一句后悔的盛铭。
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是对他有丝毫情意的?
委屈?
究竟委屈什么?
是他的碑文上不曾有过盛铭的痕迹?
蒋绍叙一辈子无偶无侣对盛铭重要吗?
可盛乐为的那番话,盛铭分明无动于衷。
盛铭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停留过蒋绍叙的人生,哪怕被篡改事实,也能欣然接受。
这么一个渣到极致的人,又是怎么骗过这么多人,甚至骗过他自己的?
盛铭,谎话说得多了,恐怕你自己都要相信了吧?
可是无论你是什么样入木三分的表演,我都永远不会相信,你对我的死亡会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蒋绍叙咽下不甘,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毛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是一条狗,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嗅到湿润土壤,清新的花香,唯独嗅不到真心。
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际,蒋绍叙心想。
要是葬礼没有盛铭的参加,今天一定不会下雨吧。
第10章 思念都收到了
蒋绍叙悄悄走到了自己的墓前,崭新的笔痕每一划深深烙在石碑上。周围种满了小白菊,成了这儿唯一的亮色。
今天有许多前来哀悼的人,地位跟身份皆不一般,有些熟面孔是蒋绍叙生前常走动的,或麾下将领,或点头见面共友,承过恩,受过情,每个人之间都有千丝万缕联系。
元帅的下葬日极为特殊,非位高权重者不可近。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蒋绍叙心想这群人到底有几个人是真心的,恐怕只是走个过场给彼此个体面交代。
第二日之后这里将正式对外开放,艾赛森所有居民都能来默哀,以表这份沉重谢意。
身后站着的是他的亲弟妹,老幺蒋蒽茜和老二蒋文诠。
“哥会听见的,他一定会感受到我们的心意。”蒋蒽茜挽着二哥的手,将头靠在蒋文诠的肩膀上小声抽噎。
蒋文诠眼圈微红:“将他接回来之后,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多亏了铭哥,大哥才能见一见爸妈,我们也才能赶在今天正式送大哥最后一程。”
“可是我真的好想哥,他说过回来就要带我去赛博星,他还没有看着二哥成家,还没有看见我嫁人。他还这么年轻,他才三十五岁,他的路有那么长没有走,明明和盛铭哥离婚后他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艾赛森不能没有他,我们也不能没有他…”
蒋蒽茜越哭呼吸就越急促,泪水模糊了视线:“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