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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佑身边又空了。
本子上多了一行新的知识点,安佑的注意力集中了没多久,突然停下笔,用它烦躁地戳着纸面,把纸张扎出黑黝黝的洞。
他想吃巧克力蛋糕。
但是秦煊不在,没有人给他买。
*
上午很无趣,下午好一点。
在A级班上课时,安佑遇到了段情。
段情率先同他打招呼,安佑便坐到了他身边。
“秦煊好点了吗?”段情问。
安佑放下单肩包:“比之前好,但是伤口愈合很慢,而且容易裂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严重……所以他一直在医院吗?难怪我去你的寝室找了几次,敲门一直没人回应。”
“在住院。”要不然这几天安佑也不会没有人陪着上下课。
“你今晚有空吗?”段情道,“我想跟你一起去医院看看他。”
“明天吧。”安佑从书包掏出课本,“我今天放学有点事。”
段情欣然点头。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段情缓缓抬起眼帘,偏头看向安佑,压低声音:“我听说肖笙派人找秦煊麻烦……秦煊伤势加重,是不是与他有关?”
安佑举动一滞。
他对上段情写着真挚关心的视线,点头:“是啊,命都差点没了。”
段情表情凝重下去。
“那他放过秦煊了吗?”段情目光回到自己书本,攥着纸页的手指在不经意间略微收紧了点,“至少应该看在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手下留情?”安佑嗤笑,“你不会真以为我跟肖笙关系有多好吧。”
段情眼睫颤了下,与安佑四目相对,眼底有探寻更多关于安佑与肖笙关系的意图,但安佑没心情跟他解释什么,一直不肯开口。
段情先泄了气:“虽然我地位不及肖笙,但他对我父亲有所忌惮……如果下次他再找你和秦煊麻烦,你可以及时联系我。”
“谢谢。”安佑嘴角是笑,眼底却带着狐疑,“拉你下水也不好。”
“没事。”段情摇头,唇边泛开一丝笑,“我也有私心。关于那本笔记,我攒了很多问题想问秦煊,所以很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如果是有所图,那么这种行为就合理了。
安佑稍微放了心,专心听课。
一天的课程学习结束后,因为提前跟秦煊打过招呼,安佑没有回医院。
他去了集中营后勤部,一百分的试卷换取荣誉证书和黄金寄给他父亲的事,后勤需要跟他商量细节。
后勤部部长把礼盒打开,对安佑笑道:“少爷,这次的奖励都装在里面了。你看看包装你还满意吗?”
“这种事不用通知我特地来一趟吧。”安佑坐在沙发上,胳膊支在扶手上,单手撑着下巴,兴致缺缺道,“你们安排不就行了。”
后勤部部长早已习惯集中营内每个小贵族叛逆与傲慢的姿态,故没有特别在意安佑的失礼。
他将礼盒盖子盖上,让人拿走后,坐到安佑身边道:“安少爷,你也知道,集中营实施全封闭式管理,只有完成了为期一年的学习才能走出去。你来这里这段时间,应该很想家。为了奖励你这次满分的试卷,我们可以安排你和伯爵他们见一面……”
“不。”对方话未说完,安佑突然打断,他笑着答话,“我一点也不想他们,更不想见他们。”
部长面色一滞:“这里哪个少爷不盼着赶紧回去,你怎么就不想家?”
“谁要回去见他们那些丑脸。”安佑头疼地捂住眼睛,“一看到他们,我的脑壳就痛。”
他巴不得他们原地爆炸,在这世界彻底消失。
部长露出仿佛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的表情,连忙打住安佑:“好了好了,你要是不想见,我们就取消这次安排。”
“求之不得。”安佑终于拿下手,笑容重新回到嘴角,一副人畜无害,乖顺听话的模样,“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吗?”
“没、没了……”部长摇头,“你这孩子,跟父母闹矛盾也不能这么说他们,我知道你们这时候叛逆,但对父母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安佑没有耐心搭理这老头的喋喋不休,起身,拿起单肩包直接走了。
甩手关门,“啪”的一声巨响。
尊重,呵。
安佑可没有从伯爵和安夫人身上感受过尊重。
他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是言语上无休止欺辱,精神与肢体上数不清的折磨。
安佑没被他们逼疯,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但这事搞的安佑失去了吃饭的心情。
他在花园的长椅旁坐了好半天,直到天暗下去,周边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安佑不愿一个人在偏黑的地方呆着,才拽着自己的包朝医院走。
回到医院,站在门边。安佑刚要开门,门却从内部自己打开。
秦煊站在门边,为安佑让路。
安佑走进去:“伤口好点没?”
“今天流血了,疼痛不减。”秦煊将门合上,说这话的语气平淡地像在谈论别人。
安佑眉头一蹙,转头走到秦煊身边,掀起他的衣服,内部白色的纱布果然染了血。
他狠狠瞪向对方,几乎是吼出来:“它都裂开了你乱跑什么,谁让你下床的?我自己不会开门吗,你献什么殷勤?”
“少爷心情不好?”秦煊不接安佑的话,“发生了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安佑松了手,把包甩在地上,走到椅子旁坐下。
秦煊捡起他的单肩包,放在桌旁后,顺便拿起上面早已摆放好的巧克力蛋糕,递给安佑。
“路过蛋糕房买的。”
安佑本来还要骂他,看见蛋糕时眼睛突然亮了下。
他立刻伸手接过,迫不及待拆开包装,舀了一勺奶油送进嘴里,将其咽下后,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眸色暗沉下去:“你出院了?”
“嗯。”秦煊上床,“去处理了个人。”
“具体。”安佑呼吸粗重,因秦煊出门没跟他打招呼,因对方不听话地自作主张。
秦煊把手机递给安佑。
安佑接过来,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光线极暗的照片。
不甚清晰的画面中,只能隐隐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倒在地上,胳膊以奇怪的方式扭曲着。
“这是……”安佑眨了眨眼睛,唇边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以至于心跳在胸腔疯狂加速。
“我试着忍耐。”秦煊凝望安佑,音色低沉,“但实在做不到。”
“他抱你的是左手。”
所以秦煊在安佑上课的这几天,尾随肖笙数日,摸清了他近期的行踪。
然后在今天,秦煊压低了帽沿靠近肖笙,在劈晕对方后举起了棍子,对准肖笙的左边臂膀,狠狠挥下去。
“咔嚓”一下。
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第35章 矜贵的少爷
“他还咬了我,你怎么不打歪他的嘴。”安佑不仅没有被照片的内容吓到,反而笑出声。他看着秦煊,眼睛弯弯的。
方才心头的所有阴霾在此刻全部烟消云散。
“有人路过。”秦煊答话,“所以先走了。”
“你不担心肖笙怀疑到你头上?多危险。”安佑又舀了勺奶油送进嘴里,绵密的滋味在舌尖漫开,苦中带着甜。
“会怀疑,但不一定能发现。”秦煊偏头看向安佑,“少爷现在心情好点没?”
“嗯!”安佑笑出声,甚至坐到床边,送了勺奶油到秦煊唇边,“喏,赏你的。”
秦煊垂眸盯了半晌那勺中的混着黑色巧克力的奶油,张口,将其含住。
“所以你伤口一直不好,是因为跟踪肖笙吗?我差点都怀疑医院的药被肖笙的人动了手脚,每次看你纱布都是红的。”安佑从秦煊口中抽回勺子,嫌对方没有把勺子上的奶油吃干净,自顾自舔去被秦煊漏掉的部分。
“嗯。”秦煊不自在地从安佑身上收回视线,“只有部分裂开了,并不严重。”
“马上就好了。”安佑道。
秦煊点头,把话题转回:“所以少爷为什么生气。”
安佑闻声,缓缓垂下眼帘,用勺子搅着奶油,不高兴地开口,闷闷道:“没什么事,就是后勤部的老头要我尊重父母。”
秦煊抬眸看着安佑:“少爷说什么了?”
安佑蓦地笑了:“我说他们长得丑。你是不是也见过,那个女人粉底再厚都遮不住脸上的褶子。”
秦煊记得安夫人的脸,也记得对方甩在安佑脸上的那一巴掌。
“少爷跟安夫人长得很不像。”秦煊如实道,“她锋利,少爷更柔和。人说相由心生,少爷脾气应该……”
话说一半,秦煊自己打断了。
但安佑没放过他:“应该什么?”
“没什么。”秦煊道。
“你想说我脾气跟容貌不符?”安佑揪住他的衣领,眸色危险地沉下去。
秦煊看着他乖巧却故作凶狠的脸,沉默数秒,点头:“脾气确实有待商榷。”
安佑立刻把手中蛋糕糊到了他脸上。
*
肖笙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掀起一片轰动。
安佑把头探出病房,凑了会儿热闹后,回到床上,钻进秦煊怀里。
他笑着:“手机给我。”
处理干净脸上奶油的秦煊,头发还是湿的。他够到桌面上的手机递给安佑,没有询问理由。
安佑再次点开肖笙被打的那张照片,仔仔细细欣赏一番后,恋恋不舍地点了删除。
防止被发现。
处理好这个,安佑骤然想起医院有监控,心跳紧张地漏了一拍。
他仰头看向秦煊,开口:“你出去这段时间怎么解释?监控把你拍下来了。”
“我并未走大门。”秦煊语气平淡,“走的是窗户,下行的时候攀附管道,太用力所以扯开了鞭痕。”
安佑舒了口气,不吝啬夸赞:“狗,你真聪明。”
秦煊不接话。
安佑开始垂眸认真捣鼓秦煊的手机。
短信是空的。
通话记录是空的。
相册现在也是空的。
除了联系人。
安佑点开通讯录内唯一一个联系人的名片,发现除了一串号码,什么都没有。
“这人是谁?”安佑问话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好像是有些不高兴,“不加个备注吗?”
秦煊看了眼,淡淡道:“女朋友。”
安佑面色骤变。
他眼瞳诧异地放大了下,试着稳定呼吸,问:“能拨吗?”
“随你。”
然后安佑便点了通话,听筒那端很快便传来机械的女声:“寻呼失败,对方短时间内无法接通。”
“集中营屏蔽了外界所有信号。”秦煊提醒,“外面的打不进来,里面的打不出去,只有呼叫范围在集中营内部,才有接通的可能。这是为了防止求救。”
安佑“哦”了一声,心头堵塞,如置了千斤铁。
听筒已经传出忙音,安佑点了挂断。
他把自己的号码输进秦煊手机,戳着手机屏幕的手在隐隐发颤。
给自己的备注也改成了“主人”两个字,可看着秦煊电话簿内除了他之外的那个联系人,安佑眼底慢慢开始盘旋着不知是生气还是委屈的水色。
数秒后,他突然把秦煊的手机用力甩在地上。
手机砸在地面,发出“咚”的声响。
安佑把脸埋进被子,胸膛起伏得格外厉害。
秦煊瞅了半晌,把胳膊从安佑头下小心抽出,走到地上捡起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拉开安佑的被子。
安佑眼睛紧闭,眼睫是湿的。唇瓣也微微发颤,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少爷。”秦煊叫他。
安佑偏过头,翻身,不理会。
“开个玩笑,不是什么女朋友。”秦煊道。
安佑眉头微微蹙了蹙,抬起眼帘,对上秦煊算不上热切,却也并不冷漠的视线。
“我的奴仆。”秦煊解释,“进入集中营前买了新手机,存了他号码,以为能方便他在集中营为我做事,没想到集中营不允许带奴仆。”
说着,秦煊当着他的面,删掉了那个迄今为止只拨过一次的号码。
这唯一一次,还是安佑拨的。
安佑瞪着秦煊,那双漆黑的眸水盈盈的,含了泪。
“你有女朋友也跟我没关系,我一点也不在乎。”声音沙哑,气息也不稳,“反正你在这里只能被我差遣。”
秦煊捧起他因为泫然欲泣而有些发红发烫的小脸,轻轻擦去对方挂在眼角的泪珠,轻声叹息:“或许少爷可以跟我说实话。”
安佑打开他的手,垂着眼帘不开口。
秦煊将他从床上扶起:“你不希望我有女朋友,不希望我对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好,对吗?”
“谁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狗。”安佑气势汹汹地瞪他,声音却因为带着哭腔而显得毫无威慑,“我的狗凭什么对别人摇尾巴。”
“如果你不高兴,可以选择丢掉,换一只更加忠心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