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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现在是幼虫,还自认为是人类,会喜欢这种人类模样的废虫也是正常的。”
“可这也太过偏爱了!这种程度的偏爱带来的馈赠,会很快就超过虫侍的!”
“不会——最近有关王的传闻,你们听说了吗?”
“……”
虫侍们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是说王的力量这件事吗?其实我也有疑惑,‘虫王赋’里明明说的……”
“但王是幼虫。历任虫王也没有是幼虫的,或许‘虫王赋’错了呢?”
“哎,如果真的跟传闻说的一样,那……”
“够了。要是被雷安大人听到咱们讨论这些,免不了一顿鞭子。”
“……”
虫侍们立刻噤声,快速整列成队,肃穆地走出了八卦的花园角落。
待虫侍们走后,一只拳头大的小信蜂嗡嗡飞出,后肢提着一个拇指大的窃听器,卖力地飞回了王的寝宫阳台。
“干的不错。”
季闲用食指戳了下小信蜂圆乎乎毛绒绒的背,摘下祂提着的窃听器,然后丢给祂一颗蜜果硬糖。
“嗡,嗡嗡……”
小信蜂开心地震动着翅膀,两只前肢扒拉着硬糖,趴在桌上吃了起来。
季闲摘下戴着的耳麦,跟窃听器一并收起来,放回了桌上的一个箱子里——这是来自西大陆的进献贺礼,各种奇奇怪怪的仿人类科技产品。
只是这些东西长得跟季闲记忆中的差太远,他实在不知道哪一个可以用来上网。
——说起来,特雷比西亚有网络吗?
倒也不是很重要。
季闲更在意那个关于他的“传闻”,听虫侍们的语气不像是正面的消息。
叩叩。
房门被敲响。
季闲收回思绪,把箱子合上,“进来。”
伺候他起居的虫侍进来通报,“陛下,雷安大人带季北辰过来了。”
季闲一喜,说:“让他们进来。”
虫侍退出去,雷安跟季北辰一起走了进来。
“陛下。”
两个人单膝跪下见了礼,然后站起来。
雷安说:“季北辰的伤已经痊愈,我已经带他在虫侍管理所正式登记,今天就开始到您的寝宫花园工作。”
“嗯。”
季闲应了一声,看向季北辰。
季北辰一直垂着头,恭敬地立着。
“干嘛低着头?你之前那血糊糊的样子我又不是……”
季闲的话说了一半,季北辰就听话地抬起头,直视着季闲,然后季闲把后半截话都咽了回去。
“……你整容了?”
季闲盯着季北辰完好无损的脸问道。
季北辰料到季闲会有这个反应,眼里带了点笑意。
“回陛下,没有。我只是天生结实,受了伤都会好得比较快。背上的伤就还没好全。”
说着,季北辰转过身,露出他的后背——淡黑色的强壮脊背上,分布着一些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结了痂,有的已经掉了痂,看着十分斑驳……且色|情。
容易激起某方面的施虐欲。
季闲:“……”
我是正人君子。
季闲收回视线,说:“你这恢复速度也太可怕了。对了,你是哪个种目?”
季北辰转回来,答道:“我不知道。我没有父母和种群,又一直没有蜕变,所以不知道我的种目。”
季闲看向雷安。
雷安欠身答道:“回陛下,他是人虫目,但具体的种并不清楚——像他这样的废虫实属罕见,就连成虫也少有这么完整的人形拟态。”
“这样啊。”
季闲没有深究,又问雷安,“最近有听到关于我的传闻吗?”
雷安的表情是不作假的疑惑。
“陛下听到了什么传闻吗?”
季闲看着他:“嗯,关于‘王的力量’。”
雷安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但他依旧是否认。
“我并没有听说过,之后我会去核查清楚。”
“那倒不必。”
季闲已经从他的表情得到了“不想告诉你”这个回答,他说,“你把‘虫王赋’给我拿来,我想再看看。”
“……”
雷安把身体弯得更低了一些,说。
“陛下,‘虫王赋’是历任虫王的记录,但历任虫王并没有幼虫的先例,里面的一些关于幼虫的‘定论’并非事实。”
“我知道,我只是看看。”
“……是,陛下。”
雷安离开了。
季闲的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他看向季北辰,表情冷淡,问:“那你呢?你听说过这些传闻吗?”
季北辰欠身答道:“回陛下,我这几天都在王宫病院,没有听到过什么。不过关于‘虫王赋’里‘王的力量’这方面,我倒是知道一些。”
“你知道?西大陆不是早就没有‘虫王赋’了吗?”
季北辰保持着欠身的姿势,单单抬头看向季闲,银色的眼睛有一种无机质的冰冷感。
“陛下,虫族之间吞噬新鲜尸体,有一定几率得到对方的记忆。这是虫族蜂巢意识的作用,在王卵未破壳的时期里,这个几率会提高许多。”
季闲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你是想告诉我,你吃过人?”
季北辰忽然单膝跪下了,说:“是的,陛下。在我被巴哈罗捡回去之前,尸体是我唯一的食物来源。”
“什么?”
“您知道尸坑吗?就在特雷比西亚城外三百里的地方,有一片沼泽地。沼泽周围都是密林,如果没有守卫的带领,一旦进去就出不来。
“特雷比西亚不允许焚烧尸体,所以病死的、老死的、意外死的、蓄意杀害的……这些尸体最终都会被扔进那片沼泽。
“有的时候,尸体还没死透。也有的时候,尸体是个孕妇。”
“……”
“我应该是在那里出生的,幼虫的进食本能十分可怕,我不知道我在吃什么,我只知道我必须吃东西。
“后来幸运的,或许不幸,我长大了。我学会捡新鲜的吃,也因此得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传承。”
季北辰朝着季闲低下头颅。
“陛下,如果您对我的出身和经历感到恶心、厌恶,您可以现在就处死我。我毫无怨言。”
“……”
沉默。
季闲想过季北辰的身世不会“幸福”,但现在听到的东西还是让他感到愕然。
他几乎能想象得出那个画面,那个小时候的季北辰。
“确实让人不适。”
季闲伸手按压了一下眉心,说,“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完全可以说你是在特雷比西亚看到的。”
在特雷比西亚,“虫王赋”是随处都可以买到的书籍。
季北辰抬起头,说:“因为我不想欺骗您。我无法做到誓死捍卫您,但是我能做到对您坦诚。”
季闲放下手,看向他。
“为什么?对我撒谎、欺骗我,用尽心机取信于我,然后再伺机而动,不是更方便你吃到我吗?”
季北辰迎着季闲的视线,诚挚无比。
“因为您为了起了这个名字。因为即使在我刺杀您、伤害您的时候,您也没有叫我‘泽尔格雷’。”
“……”
季闲哑然。
片刻,他问:“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季北辰说,“我生来遭人鄙夷、惧怕、驱使,他们当我是奴隶、怪物、狗、工具,他们蔑视我、羞辱我、践踏我,即使一个不相识的路人,也会因为我是废虫而鄙夷我。
“只有您,身为虫王,却视我为常人,还给了我姓名。所以,您值得我对您坦诚。”
“……”
季闲心里五味杂陈,最后轻笑一声,“你很聪明。”
无论是因为察觉到他跟雷安刚才对话里的暗涌,还是为了博取他的信任。
季闲都得承认,他被这番话打动了。
季北辰再次低下头,视线盯着季闲裤脚下露出的雪白脚踝。
“陛下,日子还长,您可以检验我的诚实。”
季闲不置可否,说:“起来吧。跟我说说你知道的‘王的力量’的事。”
“是,陛下。”
作者有话说:
我这算不算暗**啊……
第17章 孵化
“王的存在是至高的,王的力量是绝对的,王的权威是神圣的。三者与王共存,绝无例外。
“‘虫王赋’第十五章 。”
季北辰说:“字句或许不一定正确,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季闲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没有不对。”
季北辰看了季闲一眼,没说话。
季闲挑眉,食指叩了下桌面:“说。”
季北辰欠身。“是,陛下。‘虫王赋’里的内容都很简洁,在虫子们之间口口相传的东西,或许更简单明了一些。”
季闲:“……”
这是在Diss他没听懂《虫王赋》?
季北辰:“所谓王的力量,就像虫子的翅膀一样。当虫子从高空坠落,翅膀就会自己打开,这是生的本能,不需要教育和学习,甚至不需要大脑的同意。
“如果翅膀打不开,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虫子早已经学会飞翔,自己不愿意打开翅膀;要么就是虫子的翅膀坏了。”
顿了一下,季北辰提醒季闲。
“您被第一次刺杀的那天,差点被子弹击中,看着不像是不愿意‘打开翅膀’的样子。而我袭击您的那次,您出脚的力道也不像是乐意肉搏而不用力量的样子。”
“……”
那你观察力很好哦。
季闲看出来了,季北辰是真的不怕他——就像他不把季北辰视为“废虫”一样,季北辰看到他的时候也不是先看到“虫王”的头衔。
——也对,这人视他为“食物”来着。
“……”
季闲忽而笑了——这种被平视的“正常”态度让他感到轻松和熟悉。
就像真的是在和“人类”相处一样。
季闲:“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翅膀’是坏的?”
季北辰:“在您听到的传闻里或许是这样说您的,但我不这样认为。因为王不会生病。”
季闲:“‘虫王赋’第一章 :‘虫王是虫族的根本,也是根源。虫王的形态决定了虫族的形态,虫王的意愿指名了虫族的方向。’
“你想说的是这个吧,王不会有天生的疾病或者残疾。”
季北辰:“是的。”
季闲:“那你对我现在这个情况有什么看法?”
季北辰答道:“在二十年前,王宫运出了大量被处死的虫侍尸体。我从他们那里‘得知’,王宫里发生了一起事故,事故的中心就在孕育王卵的暖房里。
“只是具体的事件经过,因为这些虫侍并不足够‘新鲜’,也或许并不是事件主角,所以我也不清楚。
“如果您想知道,可以问问雷安大人。当年他虽然还年幼,但已经开始跟着父辈辅助料理王宫事宜了。”
季闲的笑容敛了起来,他看着季北辰说:“你是想说,我现在的状况是因为当年的事故?”
季北辰:“我只是为您罗列我知道的所有信息。”
“……”
季闲朝后靠在椅背上,“行了,你下去吧。”
季北辰却没有走,他说:“陛下,您的袜子滑落了。”
“……?”
季闲往下看了眼——他有跷二郎腿的不良习惯,脚在桌腿附近晃动的时候,原本过踝的白袜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了下去。
头上忽然罩下一片阴影,季北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跟前。季闲一惊,快速捏住了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遥控器。
季北辰像是没看到季闲的动作,他对着季闲单膝跪下。
“请容许我为您正衣。”
“……”
季闲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季北辰已经行动起来。
他伸出双手捧住了季闲翘着的脚,然后把它放到了自己跪着的大腿上。
白色的皮鞋踩在虫侍鸦青的制服上,色彩对比强烈突兀。
季闲自上而下俯视着季北辰,脚踩在男人的腿上,却生出一种把男人也踩在了脚下的摧毁快感。
“……”
季闲浅浅吸了一口气,转移注意力地把视线从整体缩小到局部,落在他自己的脚上。
他才发现他的脚在男人的大腿对比下过于“小巧”了,瓷白的皮肤被白色鞋袜包裹,深浅不同的白叠出一杆花枝般的纤弱。
特别是当男人粗粝、宽大的手掌连带皮鞋一起握住他的脚时,那像是打磨细腻的皮革般淡黑色的皮肤轻轻压在他的脚颈上,小心翼翼的姿态像是在捏着一片花瓣。
那恭顺谨慎的动作,却让季闲想要往下施力踩住男人的手。
“……”
打住。
季闲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把视线凝固在男人银色的短发上。
季北辰仔细地把季闲的白色袜子整理好,拇指不可避免地蹭过了季闲的小腿皮肤。
他感觉到手掌下的小腿轻微动了一下,像是不适应这种触碰。
在季闲看不到的角度,季北辰轻轻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