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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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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万氏犹犹豫豫道,“我以同国子监祭酒家在商谈七娘的婚事。”
  “国子监祭酒家?”薛衡眼底划过犀利的光,“是何家三郎?”
  国子监祭酒何祖有两个嫡子,相差不过两岁,长子何三郎十八岁就是解元,前途一片大好,次子何四郎,却不学无术,整日留恋戏楼,是个戏痴,据闻与一个戏子不清不楚。
  万氏喏喏道:“七娘生了那样的病,何家怎会允何三郎……”
  不等她说完,一个茶杯砰的一声在她脚边炸碎,滚烫的茶水溅在她的鞋面上,烫得叫起来。
  “你还知道疼?我以为似你这等狼心狗肺之人,心都是铁铸的,那皮子也应当是,否则怎能做出这等畜生不如之事?”薛衡气得脖子上青筋跳动,“你打量我不过问内宅之事,就不知你为了给你的幺儿某个国子监名额,又把七娘退出去!你们这样的爹娘,七娘早些断绝,才是跳出狼窝。”
  骂了一通犹自不解气:“去,把薛集给我叫来,我就问问他喝着她阿姐的血过日子,是不是更滋润,他阿姐的血甜不甜!”
  “五叔息怒。”薛佪扑通一声跪下,“此事并未定下,不过是私下一句戏言,侄儿这就回去禀报族长,将七娘过继到二哥膝下。”
  “滚——”薛衡高喝一声。
  薛佪立刻拉着万氏退下,转身出门,就与薛瑾乔四目相对,薛佪不知如何开口,万氏却委委屈屈道:“七娘,你是阿娘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阿娘岂会不顾你?你阿兄和阿弟好了,日后旁人才不敢欺辱你……”
  薛瑾乔抬手闻了闻手背上的香,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立刻扑上去和这个自己亲生母亲同归于尽,她哑着声音道:“趁我尚未发‘病’,离开这个院子。”
  薛瑾乔眼瞳漆黑不似活人,万氏被吓得面色一白,想到过往,这时屋子里又砸出一个茶碗,她不敢久留,拽着丈夫就急忙离开。
  薛瑾乔奔入内,扶住薛衡,眼中戾气尽褪,眼眶泛红:“叔祖父。”
  薛衡虚弱地坐下,喝了几口茶水才平复下来,他心疼地看着薛瑾乔:“叔祖父,怕是护不了你多久了……”


第261章 殿下,昏君的资质极佳
  薛瑾乔的眼泪吧嗒吧嗒滚落出来,薛衡看着心疼不已,从未给人擦过泪水的薛丞相笨拙地用衣袖给她擦拭:“莫哭,人老了总会有这么一遭,西北王是个重诺的君子,昭宁郡主叔祖父冷眼看着,绝非池中之物,她若真嫁入东宫,这天下输赢不好定论。
  薛家已经不成气候,你爹他撑不起薛家,叔祖父只盼着撑到你及笄,早日出嫁,你过继过来好处便是薛佪日后不能拿捏你,坏处便是若是叔祖父撑不住,你得守孝。
  叔祖父不敢随意给你订下婚事,旁人护不住你,可若是西北王世子,又有昭宁郡主在,你定然无碍,日后嫁到沈家,要多为他们着想,薛家没有你的依靠,他们才是你的亲人。”
  “嗯。”薛瑾乔哭着点头,哽咽道,“乔乔知晓。”
  “幸好……幸好上天垂怜……”薛衡欣慰一叹。
  这个时候七娘遇上了沈羲和和沈云安,沈云安真心愿意娶,西北王知晓七娘的病,只有怜惜未有丝毫嫌弃,只要这门婚事定下,七娘日后也就有了归属,他去了地下,也有脸面对亡妻。
  薛瑾乔很伤心,她最敬爱的叔祖父得了治不好的病,大夫说这是心病,是想念亡妻,无药可医,他不想失去叔祖父。
  可她知晓叔祖父真的很想很想叔祖父,有时梦中呓语都是叔祖母的闺名,故而她不敢开口让叔祖父为她振作起来。
  叔祖父明知父亲撑不起薛家,明知薛家会因为他的离去而倾塌,还是撑不下去。就连家族都无法让叔祖父挺下去,可想而知叔祖父活着多难熬,她伤心却也不愿自私。
  然而,她心中痛苦无人倾诉,只能来寻沈羲和。
  沈羲和坐在暖阁里,有些无奈地任由薛瑾乔抱着她,薛瑾乔今日一来就这样抱着她,红着眼眶也不哭,也不说话,就是抱着她不撒手。
  知晓她要与哥哥定亲,沈羲和自然将人纳入亲人范围,对她的亲昵也不排斥,知晓她伤心难过,又不好问,就怕一个不慎让她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滚出来。
  她虽是女郎,或许是她轻易不落泪的缘故,她也怕女郎哭。
  “阿姐,叔祖父要离开我了……”不知过了多久,薛瑾乔嘶哑着声音开口。
  沈羲和目光一凝,她伸手顺着薛瑾乔的后背,无声安抚她。
  心里却翻江倒海,薛衡若是辞世,朝堂之上就是轩然大波,他位居三相之一,现在三相是三大世家制衡,由于崔家与薛家政见相同,一直是联合打压王政。
  中书令腾出来,最后机会补上去的就是王政,就不知道陛下要让谁来补缺门下省侍中。
  最有可能是提拔薛佪,薛佪与薛衡隔房,不用守孝,可薛佪的能力……
  “阿姐,我想叔祖父活着,可我知晓他活着很苦也很累。”薛瑾乔说着,泪水又滑落下去。
  滚烫的泪水渗透了沈羲和的衣裳,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开口:“乔乔,你还有阿姐,我、阿爹和阿兄都会对你好,叔祖父太苦太累,我们就让他安安心心走,莫要让他走得不安生,放心不下你。”
  “嗯。”薛瑾乔点着头,把沈羲和抱得更紧了,“真好,乔乔还有阿姐。”
  要是没有遇上阿姐,她该多可怜,她就随着叔祖父一起走。
  沈羲和陪着薛瑾乔,薛瑾乔好似察觉沈羲和对她千依百顺,立刻对着沈羲和索要香包、衣裙,钗饰,还有吃食……
  算了算了,今儿就纵容她一日。
  想着明日要入宫一趟,亲自去见一见萧华雍,薛衡看起来面色红润,他应该是把病情隐瞒的极好,他们要早做准备,不说将三相之一谋划而来,至少不能让陛下如愿。
  沈羲和这会儿想着和萧华雍商量大事儿,萧华雍却在想着讨好她。
  他烧着香煤,沐浴着萦绕的芬芳,躺在半依在贵妃榻上,指尖拖着一颗淡金色的北珠:“这颗珠子,倒是独特。”
  说着萧华雍举起珠子对着金乌的方向,冬日的金乌温和内敛,投射在北珠之上,一圈淡淡的金色光芒晕染开,华贵大气,“派人去多寻一些,待我和呦呦大婚,以此做凤冠,定是举世无双。”
  “殿下,这北珠是海东青带回来。”天圆低声道,“在远东以东的海边才有这种北珠,北珠蚌十月成熟,海边却以坚冰无数,无人能凿冰取蚌。
  海边有白鸟食此蚌,蚌肉消化,珠留体内,而海东青喜食此白鸟。”
  海东青自从上次被萧华雍克扣的口粮,就一怒之下负气出走,跑到了它诞生之地吃了个饱,然后带了一颗珠子回来,天圆觉着大意是要将珠子送给萧华雍,讨好太子殿下。
  天圆得到这颗珠子,地方已经把珠子的来历查清楚。
  “哦?”萧华雍觉着有趣,“那边让它去采珠,让九章随它去一趟远东之海,多取些。”
  “诺……”天圆应下。
  “它若是不乐意,就多饿上它几顿。”萧华雍又无耻地吩咐,银辉凝聚的眼瞳温柔地看着珠子,越看越喜爱。
  天圆有点唇亡齿寒的悲凉,总觉着自从殿下遇上郡主后,他们这些曾经的贴心下属,宝贝飞禽,都成了讨好郡主的工具。
  他成天跑腿,还要时刻警惕,机灵化解郡主对殿下的冷言冷语。
  以往海东青多宝贝啊,谁敢让它一顿吃不尽兴,都要被律令严惩不贷,现在沦落到要为了给郡主制大婚凤冠,挨饿取珠。
  可怜的海东青,原想着带颗珍珠回来讨好殿下,早日得到殿下的投食;却没有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要被克扣吃食更久。
  殿下,真有做昏君的资质。
  这话,天圆也只敢在心里说。
  次日,萧华雍还让天圆拿着这颗珍珠去试探沈羲和喜不喜欢:“殿下偶然得到一颗北珠,观之奇特,故而赠与郡主赏玩。”
  “金色珍珠。”见过珍宝无数的沈羲和都被惊艳,此珠龙眼大小,圆润光泽,罕见至极。
  很好,郡主喜欢。
  海东青自求多福……


第262章 都是太子的错
  “此物珍贵,不敢生受,曹侍卫且带回。”沈羲和拒绝了。
  这和以往那些寻常往来之物并不同,这等贵重之物,要么是足够高的酬劳,要么是足够亲近。她既没有帮助萧华雍什么,此刻关系也不到这么亲近的地步。
  她惊艳,只是常人见到稀罕动人之物的正常反应,并无想据为己有的贪婪之心。
  “殿下说了,此物赠与郡主千里寻琼花之恩。”天圆笑容不变,似乎早已预料到沈羲和会拒绝。
  “寻琼花只为还殿下当日救命之恩。”沈羲和道。
  天圆略有些讶异道:“难道郡主令随郎君为殿下治眼不是为着殿下狩猎场相助之情?”
  “是……”
  “既是,郡主已经还了当日相助之情,后寻琼花之恩,合该是殿下欠了郡主,殿下因此心中挂念,总想早日偿还郡主一番盛情,好容易得了颗独特的珠子,这才眼巴巴送来。”
  天圆暗自钦佩自家主子,郡主的反应一猜一个准,要让他来与郡主胡搅蛮缠,他可不行:“若是郡主不收,殿下定会误以为此物不合郡主心意,少不得又要苦恼寻摸。”
  沈羲和:……
  “让阿喜为殿下治眼去毒,与寻琼花,都是为了还殿下当日相救之恩。”沈羲和耐心道。
  “若是如此,郡主不妨当面与殿下说,属下做不得殿下之主。”天圆恭敬道。
  也是,天圆是部属,这事儿她不应该为难他:“正巧,我今日欲入宫。”
  天圆笑着道:“属下与殿下,在东宫恭候郡主。”
  等到天圆走了,珍珠举着缠枝牡丹飞鸟纹的檀木盒子,盒子里放着金色珍珠,等候沈羲和吩咐:“郡主,珍珠……”
  “怕是退不回了。”沈羲和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珠子。
  和萧华雍诡辩,她自问不是对手,且他总有那么多缘由。
  “你去寻一份贵重之物赠与太子殿下。”沈羲和略一沉吟后道。
  “回礼?”珍珠有些不确定。
  回礼是一种基本的礼仪,但珍珠觉着郡主要是给太子殿下回礼,只怕太子殿下会误以为郡主对他有情,互诉衷肠……
  “无妨他如何作想,日后他若是再送礼,无论是何物,你都比照同等之价回礼。”沈羲和微微一笑,“一两回他或许会自欺欺人,回回都如此,他便会无趣,自然明白我的心意。”
  珍珠一听,眼睛一亮,还是郡主有法子。
  沈羲和一转头就对上了沈岳山沉沉的目光,她阿爹身上有一股她调制药香,她早就知道他来了,见他盯着那颗北珠,恨不能目光化作刀子,将珠子戳几个洞。
  “阿爹,西北这般讨好女儿的儿郎不胜枚举,也没见你如此着恼。”沈羲和无奈地看着沈岳山。
  “盖因,你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我就当看猴戏,直觉有趣。”沈岳山道,“西北那些糙爷们,哪里配得上呦呦。”
  沈羲和:……
  西北是糙爷们,京都又是油头粉面,真是全都成了阿爹嘴里的一无是处的人。
  “太子于你,可不一样,他狼子野心,你还有嫁他之意。”最后一句话是从齿缝磨出来。
  沈羲和真是啼笑皆非,她阿爹现在的样子和几个月前阿兄一个模子刻出来,真是令她忍俊不禁:“阿爹,若是如此,你索性把呦呦带回西北,终身不嫁好了。”
  沈岳山顿时不知如何回话,真说不把女儿嫁出去又不行,便是她自己乐意,做父兄的也不忍她被人病诟。要嫁出去,又觉得是有人在他心口上剜去一块肉,如何能够对剜肉之人有好脸色?
  做父亲的心思,他的呦呦不明白。
  “我就是觉着呦呦你偏袒着太子,呦呦还说不曾!”沈岳山很生气,女儿以前不是这般与他讲话!
  这迁怒,真是让沈羲和无可奈何,眼瞧着沈岳山气得咬牙切齿,跟个孩子似的,沈羲和也只能轻声哄着:“是呦呦失言,阿爹勿恼。”
  “呦呦无错,皆是受太子蛊惑!”沈岳山坚持,自己女儿是不可能有错,都是被旁人蛊惑。
  “阿爹所言极是,是太子蛊惑。”面对这样的沈岳山,沈羲和也只能违心地污蔑一次萧华雍。
  沈岳山总算被顺毛好:“你要入宫?”
  这是紧要之事,沈羲和正色道:“呦呦入宫是去与太子殿下商议薛公之事。”
  “为何要与他商议?”沈岳山不乐意,“你要知会他,派个人去东宫亲自传信便是,这不是吩咐珍珠回礼?顺带将话带到。”
  “阿爹,呦呦不止是想让太子殿下知晓,也想知晓太子殿下有何安排。”沈羲和觉着来来回回带话麻烦。
  明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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