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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下,厮杀震天,鲜血飞溅。
耿良成骑着马,握着长剑,与地方抡起铁锤的先锋也频频交锋,两军靠近偶尔偷袭的士兵,都被机警的二人迅速躲开反杀,很快两人身边便尸骨成堆,脚下的土地都被染成红色。
两人身手在伯仲之间,几番交锋下来,各有挂彩,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上有人放箭相助耿良成,这个箭手的准头非常好,每一次都是对准了耿良成的敌人。
有了这个箭手的相助,对方又要躲避箭矢,又要接住他的招式就显得吃力,很快耿良成就抓住机会,一剑刺中敌人的胸口,奈何对方闪躲及时,只是刺在了胳膊上。
不等他趁胜追击,敌方就发现了先锋受困,立时过来援助,甚至放箭让城楼上的箭手无法再射箭相助,然而耿良成还是抓住了机会,一剑捅在了敌人马儿的脖子上。
剑刃拔出,马儿温柔的鲜血喷了他与敌人一脸,骑在马上的先锋栽了下去,耿良成挥剑就要朝着跌落的先锋看下去,恰逢此时有突厥兵拦下了他的剑,又有突厥军官策马而来,迅速伸手将跌落的先锋拽上了马,疾驰逃离。
突厥那边响起了收兵撤退的号角声,耿良成看到被救走的先锋转过头对他露出了挑衅的笑容,他看到周边的气势大涨,略一迟疑便带兵追击而上。
他一马当先,心中给自己划了一个距离,超过那个距离若是还没有追上,就撤退回去。
却不知道他身后要跟上他的士兵,才追出城门口不到百米远,就有埋伏好的突厥兵横杀而来,这些突厥兵视死如归,人数不多,就百来人,却是不要命的杀法,一时间就截断了耿良成和大队。
等耿良成奔到自己心中预估的距离,再追下去必然是难有胜算,勒住缰绳要折回去,调转马头才发现大军没有跟上来,他身边自有几百人,顿时心道不好。
然而,已经来不及。
耿良成被抓,很快就看到了带着面具的萧长泰,萧长泰只是过来看一看人,一句话也未曾对他多言。
西北常胜将军,才刚刚到庭州,不过一日就被俘虏,更是让西北慌乱成一片,幸而庭州都护并非泛泛之辈,如同耿良成没有来之前,死死守住了城门。
而突厥的凶残,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把被俘虏的士兵在城楼下当着所有守城将士的面活生生的剐了,深深的重击了庭州将士的心。
夜里,耿良成被束缚的地方,多了个突厥士兵,他被鞭笞得血肉模糊,捆绑在十字架上,耳边是一道声音,熟悉的汉话:“萧长泰在突厥军营,你提出要见他,促成他与太子见面。”
迷迷糊糊,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耿良成倏地就清醒了,他想要扭头去看,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方才那声音就好似在他的梦中,让他觉得不真切。
他心思百转,四皇子,不已经被除族之人,萧长泰竟然在突厥,还帮着突厥攻打西北。
而嘉辰太子竟然想要见萧长泰,这是要和突厥狼狈为奸!
要他背叛西北,成为通敌卖国之贼?
这对于耿良成而言,实在是太大的冲击,他嫉妒沈岳山的权势和尊荣,他对沈家的手段极其卑劣,甚至对突如其来的战事,隐隐窃喜,因为可以借此揽权。
他想要权势地位,想要成为西北的王,但他却从未想过叛国,想过与蛮夷外族为伍。
“太子在何处,为何不救我?”耿良成有气无力低声问。
“太子这就是在救你。”身后的人回答。
耿良成一时间无言以对。
寒夜的风吹来,有一股凉意顺着背脊侵染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萧觉嵩既然早就派人潜伏到了突厥,甚至知道萧长泰与突厥王联手,他应该很早就料到这一切,沈岳山是被他所害,那么一战是不是就是萧觉嵩一手促成,他的目的是联合突厥王,覆灭西北?
所以他是上了贼船?
耿良成咬着牙:“恕难从命。”
“太子若是想要与突厥合作,就不会来寻你,西北是太子想要之地,岂容他人染指?”身后的人冷声道。
是啊,萧觉嵩自己掌控西北不好?这么多年他若想和突厥合作,不会等到今日,所以这是一个计。
第546章 不可避免的取舍
耿良成被俘虏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西北王城,这是沈羲和给沈岳山守灵的最后一天。
“郡主,我要亲自去庭州。”魏崖一身戎装,抱着头盔,面容严肃走到沈羲和的面前。
沈羲和看了他一眼,视线往后瞥,站在她身侧的珍珠立刻蹲身行礼,然后将所有人都带走,屋子里只剩下魏崖和她。
“阿兄去了庭州,魏叔留守此地便可。”沈羲和坦言道。
“世子去了庭州?”能够猜疑到耿良成的魏崖,心思何其敏锐?立时就从这一句话听出了诸多信息,“郡主与世子早知突厥会袭城?”
魏崖是生在西北,他从懂事起,西北和突厥的交战就没有停止过,直到沈岳山统一了西北,才换来了近十年的相安无事,他不惧战,但饱受战火摧残的他,不喜战。
更不喜有人为了谋划利益,故意挑起战争,要知道这一战,庭州险些沦陷,现在上报来的消息,西北已经折损儿郎数千。
“阿兄是战后才去。”沈羲和看着魏崖捏紧了托着头盔的指尖,“我与阿兄,从未想到突厥会发兵攻城,但此事却与我脱不了干系……”
沈羲和将沈岳山假死,最初只是与萧华雍联手,目的单纯是希望她能因此离开京都,接着寻父之名来参加兄长的大婚,后来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来越多的人牵扯进来,为了搅乱时局,为了达到目的,为了一己之私,将这件事情越闹越大。
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是萧华雍,她的确没有想到会引发突厥一战,她想到最长远的便是挫一挫陛下的威风,再顺带将西北属于陛下的爪牙拔除,萧长泰并没有在她的计算之中。
但是萧长泰一定在萧华雍的计算之中,所有的事情,萧华雍必然是预料到的,她并没有为此去责难萧华雍,也没有资格责难,这份罪孽因她而起,应当由她背负。
魏崖听了沈羲和的话,除了萧觉嵩是萧华雍假扮,沈羲和尽数告诉了魏崖。
魏崖一时间眸光轻轻转动不止,他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有觉着这是萧华雍的过错,因为他比沈羲和还多想到了一点,沈岳山既然没有真的死,他想要阻拦这一场战争,其实很简单,只要他出现在庭州,一定能横扫突厥,可是沈岳山现在没有去。
是因为,他们都需要耿良成成为通敌叛国的罪臣,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仍旧上下一心。
他们之间经历过太多的生死患难,在沈岳山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沈岳山便是拿到了耿良成投向祐宁帝的证据,仍旧会有人求情,沈岳山便是有了耿良成要杀沈云安的证据,除非沈云安真的死了,否则还是会有人拿出当年的情分来消耗。
沈岳山若是同意,不啻于放虎归山,日后也无法再严惩其他叛变之徒,这是坏了规矩;可若是沈岳山不同意,必然会有与耿良成亲近,或是受耿良成恩惠之人觉着沈岳山不近人情。
他们会谴责沈岳山,会觉得沈岳山再也不是那个与他们共患难的大将军,只是高高在上的西北王,他们会与沈岳山离心。
一旦团结一致的心出现了裂痕,再加以挑唆,或者有人刻意制造矛盾,裂痕就会越来越大,会有更多的人反叛西北,这就是为何祐宁帝要撬动耿良成的缘由。
只有耿良成自己贪生怕死,勾结突厥,才能让这些人痛心疾首之余觉得他死有余辜。
这就是人性,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底线和妨害到自己的利益之时,总是念着与刽子手的恩情,希望旁人来宽待这个刽子手,若是不宽待,便是这个人变了或者没有容人之心。
魏崖长长叹了口气,看到沈羲和黯淡的眼眸,玲珑心思的他,立时明白沈羲和心中的愧意:“郡主,莫要多想。耿良成既然投靠了陛下,若是不想办法将之干净利落除去,牺牲远不止这些……”
若是没有耿良成的潜伏,沈岳山用不着真的装死,萧长泰便是有三寸不烂之舌,沈岳山没死,他也鼓动不了突厥王来犯的决心。
“多谢魏叔宽慰。”沈羲和勉强一笑,她抬眼看着西北湛蓝的日空,明明万里无云,或许是日头过于刺目,从让她觉着蒙着一层尘埃,“我只是不喜这种感觉……”
上位者明争暗斗,殃及的却是那些无辜的士卒。
沈羲和与萧华雍布局从来不同,不是因为她布不了大局,而是她不喜牵连太多的人,尤其是无辜之人,那种什么也不知晓,就轻易被人掌控命运是多么的悲哀?
“郡主,王爷身在这个位置,有些时候也没有办法不做一些取舍。我们都希望两全,可这世间并没有如此之多的两全之法。这已经是最少的牺牲。”
不杀耿良成,留他在身侧,后果不堪设想。
要杀耿良成,就得杀得所有人心服口服,莫须有的罪名只能是定时炸弹,将西北炸得四分五裂的炸弹。
耿良成又是如此小心翼翼和得西北人心,沈岳山便是想要徐徐图之将他贬下去也不能。更何况不点名他的危险,便是将他撸下去,他也能利用曾经的好兄弟,轻易刺探到西北机密。
沈羲和并不是钻牛角尖的性子,也不是个多仁善的人,她只是想到庭州死于突厥刀下的那些年轻儿郎,此事起因又是从她之事开始,难免心中会有些歉疚罢了,但也只是歉疚。
重来一次,哪怕知道这个结果,她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选择,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她不可能让沈家去冒险,在得知耿良成是叛徒的那一刻,要除掉他,就需要最无法反驳的罪名。
不论是沈岳山那些将士,耿良成那些兄弟,还是西北那些信任耿良成的百姓,都要一个无法原谅耿良成的理由,才不会因为耿良成的死而心中不愤。
既然沈岳山和沈云安都去了庭州,魏崖也就只拍了人再去增援做个样子,没有亲自离开。
第547章 要西北,陛下没有资格
当天夜里,在魏崖与沈羲和的联手下,灵堂失了火,棺椁被付之一炬,沈羲和也以战事为由,匆匆将骨灰埋了,让百姓翘首以盼的葬礼草草收尾,谁也寻不到纰漏。
葬完回来,沈羲和回到府中,路过进入内院的长廊时,看到萧长风立在正中央,她挽着素白的披帛缓步上前,萧长风并没有让开路。
他抱拳对沈羲和施了一礼:“太子妃殿下,西北王当真亡故了么?”
在灵堂失火之前,萧长风其实没怀疑过沈岳山假死,因为当日沈岳山被救回来,他网罗全城郎中,没有一个觉得沈岳山有救,该是何等的医术,才能欺骗过这么多医术高低不同的郎中?
沈岳山被送回了西北,所有人包括沈云安的反应都做不得假,萧长风更坚信沈岳山真的没了,才会斩钉截铁去信给了陛下。
陛下派了裴展前来,裴展刚刚到西北,沈云安失踪了,沈云安的失踪在萧长风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紧密得让人没有喘息之机,却又合情合理。
在沈岳山要出殡的前一晚,灵堂大火,烧毁了西北王府一座屋子,
西北王府如此之多的人,火势因何而起?为何没有及时救下火?这些都太可疑。
“巽王这是何意?”沈羲和侧首淡淡看着萧长风。
“小王怀疑西北王诈死。”萧长风冷笑一声,“我若此刻将这消息放出去,西北百姓固然是愤怒的,不信的,因着太子妃和西北王在这西北深得民心,你们是他们的守护神,是他们的信仰,你们的话他们都深信不疑。
可西北王的确未死,总是要回来,此刻他们有多恨我污蔑散步谣言,待到西北王假死被拆穿,他们就会多埋怨自己的愚蠢,就不知日后他们还会不会如此齐心协力,对西北王奉若神明?
还有,我若让人将这个谣言闹大,势必会有人来王府向太子妃求证,就不知面对这些对西北王府坚信不疑的百姓,太子妃是避而不见,还是欺骗到底?”
避而不见就是心虚,欺骗到底必遭反噬。
萧长风的咄咄相逼,让沈羲和雅然一笑,抬眸似微扬的下巴,显示着她的孤傲:“巽王,我不妨告诉你,我阿爹的确未死,不止如此,我阿兄也从未失踪。”
迎上萧长风惊疑不定的双目,沈羲和更显气定神闲:“你大可以按照你的法子去试一试,看一看我阿爹假死归来,可有百姓会觉着自己被愚弄,会对我沈氏执掌西北有微词,动摇我阿爹与阿兄的威信!”
什么理由能够让百姓原谅沈岳山假死,尤其是还因为假死引发突厥来犯?
萧长风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耿良成是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