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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萧华雍与沈羲和相识以来,她多数是识大体,懂进退,知轻重,一个理智到近乎凉血之人。后来她会笑,从生疏淡漠的笑,到真心实意的笑,萧华雍一步步引导。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不客气地对他发号施令,她对他也终于有了一丝在她父兄面前的娇气,这让萧华雍看着她看得眸光止不住地柔情四溢。
触及到萧华雍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沈羲和忍不住心里叹了声:这呆子……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所言,你可有入耳?”
回过神,萧华雍唇角舒展,似云揉开,绵软而又干净,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不仅入耳,还声声入心。”
似是已经习惯了他总是这样油腔滑调,甜言蜜语信手拈来,沈羲和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唇角的一丝纵容的笑意,还是泄露了她心中的暖意。
这边柔情蜜意,另一边祐宁帝回到安排的禅房,却是大发雷霆,若非佛门之地,恐怕今日是真的有人要溅血。至于是谁,就得看谁撞上门来。
人人都知陛下此刻定然心中怒火压抑,都纷纷乖觉地退避三舍,心中最怕的就是被人陛下极其宣召。
刘三指低眉顺眼,他虽然伺候在祐宁帝的跟前,但他清楚陛下是不会迁怒自己,故而默默等着,看一看有没有不长眼地自己送上门,若是没有,就别怪他为了给陛下解气,揪了那些犯了错的人给陛下撒气。
只是刘三指万万没有曾想,撞上来的竟然是淑妃,一听外面报淑妃求见,刘三指就皱了眉,陛下对淑妃是真的恩宠,他想了想才走上前:“陛下,淑妃娘娘求见。”
冷青着脸,眉眼含威的祐宁帝看了刘三指一眼:“让她回去。”
刘三指猜到了,陛下待淑妃有那么一两分真心呵护,不愿这个时候淑妃来承担怒火。
可惜他还没有出门去打发淑妃,淑妃就自己冲了进来,祐宁帝一看她推门而入,立时一拍桌子,站起身呵斥:“你放肆!”
淑妃扑通一声跪下:“妾知晓陛下此刻心中不愉,陛下若有不快,寻妾发作便是,妾本就是陛下之人,换了旁人,少不得要心中诋毁陛下喜怒不定。”
“你——”
祐宁帝一怒,但淑妃倔强地抬起脸,眼中对他的心疼,令他胸口的怒气散了不少,他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扶起:“回去吧,朕御极二十多载,若这点气都受不住,早不知驾崩……”
“陛下,不可胡言,妾听不得这话。”淑妃饱满莹润的指腹轻轻按住了祐宁帝的双唇,眉头拢起愁绪,“妾虽伴君不久,却早从母后口中听闻陛下英武,妾心中陛下是天朝君主,定然是要万岁至尊。”
“你啊……像个孩子。”祐宁帝轻叹一声,面色稍缓。
“陛下,其实妾……适才想到一法子。”淑妃欲言又止道。
“法子?”祐宁帝扬眉,“你这是想到了为朕正名的法子?”
什么人皇,什么与天齐平,神佛不敢受拜,这不过是一个台阶罢了,往年祐宁帝可没少祭拜,这可是第一次出这等事,硬要扯这些,是无法堵住百姓之口,反倒是让百姓心中更难以信服。
祐宁帝其实不太担心百姓信不信服这些话,只要之后国泰民安,用不了多久便会散去,他担忧的是有人借此做文章,弄出什么大灾大难,来印证这祈福出岔子之事。
就是因为差不多蛛丝马迹,不知这些人下一步会如何,祐宁帝才恼怒。
“陛下恕妾无罪,妾才敢言。”淑妃小心翼翼道。
祐宁帝看着她胆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淑妃艳丽的脸庞笑容明艳如骄阳:“祈福之事,妾已听闻。那帮子老臣为何只会想着对陛下不利之言?香出异状,为何只能是天不佑陛下?上苍不受陛下之拜祭?”
魅惑的眼瞳一转,淑妃颇有些气愤道:“为何不能是上苍示警,有人欲对陛下不利?”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上香出了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人人都觉着是不吉之兆,甚至连祐宁帝自己都觉着这是往他的名声上做文章。
为何他们不能换个方向来看待这件事情?他是天子,他有大难,自然能得上天示警,这更能证明他是顺应天命,祐宁帝豁然开朗,一把握住淑妃的肩膀,将之揽入怀中:“你可真是朕的解语花。”
“妾心中便是这般做想,当不得陛下夸赞。”淑妃谦逊到。
这是沈羲和教她,她可想不到这些,沈羲和是想看一看,祐宁帝会不会把这个对陛下不利的人按在她头上,若是会,正好借力打力,对付荣贵妃。
届时,可就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好戏。
第593章 谁在谁的局中?
祈福的行程安排早已拟订,原是今日祈福完毕,明日一早整顿之后,便从相国寺出发直接往行宫而去,哪里知晓陛下祈福不顺,外面流言蜚语更甚,陛下也不愿此刻就离开相国寺。
一则会令虚清大师颜面扫地,影响相国寺的香火和声誉,拂袖而去也有失帝王风度;二则陛下也不能就这样恼羞离去,着实了是天不佑陛下,早前才有陛下杀兄夺位的消息,陛下决不允许就有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做文章。
这些都在沈羲和的预料之中,因为在香上做手脚的就是他们夫妻,但却不在荣贵妃的预料里,荣贵妃只知道明日一早就会启程,她安排的事情必然是在今晚行动。
错过了今晚,就是错过在宫权上打击沈羲和的最佳时机,只因这一次护国寺之行,女眷都是由沈羲和过问,当然不包括这些,还包括诸位的落脚、吃食、安危等。
能够动手脚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沈羲和不想分出那么多人去盯着荣贵妃的人,这样一来就会暴露自己在宫中的眼线,别忘了荣贵妃背后还有一个陛下,陛下就是想要看她有多少底牌,好迅速将她的羽翼给剪裁掉。
沈羲和不喜欢处于被动,她喜欢掌握主动权,同时直接与她有利益冲突的人,她都喜欢一招制敌,不喜欢与人纠缠不清。
她低头顺着短命的毛发,她不是猫儿,不喜欢享受猫儿逗鼠的那种毫无意义的快感。
荣贵妃既然动手了,那就要接得住她的招才是。
月上柳梢头,被烛光和月华笼罩的相国寺,蝉声一片。
沈羲和的屋子里熄了灯,因为是在佛门之地,哪怕她与萧华雍的夫妻也是隔房而居,院子里还不止她和萧华雍,还有李燕燕夫妻,禅房缺少,大臣们都在外面寻了落脚之地。
隐藏在暗中的探子看到沈羲和屋子里的灯火熄灭,立时回去禀报,荣贵妃散了发髻,坐在昏暗的屋子里,半边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倒影在铜镜之上,眸光阴沉:“按计划行事。”
这是沈羲和第一次掌控宫权,许多重要之地都要派自己的心腹看守,比如相国寺的厨房,从今日到明日朝食,中间的素斋和点心,都是入贵人之口,自然至关重要,沈羲和不能暴露安插在宫里的人,就派了紫玉看守厨房。
紫玉原就是在东宫负责膳食间,如果对沈羲和身边的人做过深入调查,不难发现沈羲和身边的丫头个个狡猾身手了得,轻易不好算计和拿下,唯有紫玉是最好对付之人。
紫玉尽职尽责把控着厨房,忽而听到了熟悉的叫声,转头就看到了“短命”的身影,她唤了一声短命,“短命”就朝着她奔来,厨房正好有小鱼酥,她端过来要喂食“短命”,刚刚递上去,忽而一声哨响,紫玉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也就是这一错眼的功夫,她面的“短命”忽然就亮出了利爪,在紫玉的手臂上狠狠一挠。
“嘶——”紫玉惊痛一声,“短命”迅速逃窜跑了。
她提步想追,却又想起沈羲和的叮嘱,退了回来守着厨房,抓住一个看火的内侍吩咐道:“你去寻太子妃身边的女史珍珠,便说短命不对劲。”
那只猫和短命长得一模一样,紫玉一时间没有觉着是假的,只当有人对短命做了手脚,希望太子妃能警惕,莫要让短命近身。
内侍听命离去,紫玉坐下来。
盛夏的夜晚在京都,风也是干热的,这份燥热灌入紫玉的身体里,她觉得浑身难受,身上不由冒出细密的汗渍,被抓伤的地方也开始发痒,低头看到一片红肿。
她起身要去唤守门的侍卫,却一站起身就一阵晕眩,旋即视物越来越模糊,最后栽倒了下去,她倒了却没有昏迷,像被扔上海滩的鱼儿,浑身无力干渴,蠕动着嘴却发出丝毫声音。
很快有一抹身影悄然而至,将她无声无息抱起身,去传话的内侍带来了珍珠,两人并未看到紫玉。
紫玉被人一路送到了柴房,这里有个吃得满嘴是油的瘦和尚,来人将紫玉放下:“娘娘送你,既然尝了肉味儿,不若也尝一尝女人的滋味儿。”
浑身乏力的紫玉眼里泛起了泪光,听到带她来的人离去,柴房的门被关上。
就在瘦和尚蹲到紫玉的身边,要触碰到她衣衫之时,有什么击中了他的后背,令他僵在了原地,旋即两抹身影轻盈从屋顶跳了下来,他们还扛着一个黑布袋。
布袋里是个昏迷了的女人,来人不是旁人,是萧华雍手下的九章,九章从黑布袋里拖出一个宫女,宫女是荣贵妃的女史。
这里不比在宫里,宫妃们带来的贴身婢女,不可能全部留在身边伺候,她们被统一安排在了一间屋子,沈羲和特意把墨玉安排与她们同屋,轻而易举让所有人昏睡,掳走荣贵妃的女史,换走了紫玉。
与此同时,陛下歇息的禅房闯入了一命刺客,刺客来得蹊跷至极,竟然躲过了重重护卫,无声无息闯入禅房,甚至朝着陛下刺去致命一击,哪怕祐宁帝警惕惊醒,迅速躲开,也被一剑划过了肩膀,血溅帷幔。
“来人——”祐宁帝一声高喝,迅速躲开刺客的第二剑。
外面的护卫轮值的宫人全部被惊动,迅速踹门奔进来,刘三指更是迅速奔向祐宁帝,才险险将已经刺到祐宁帝眉心,只差两寸距离的剑给拦下,拂尘一抬一卷,缠住了刺客的剑,将刺客逼得不得不退开,立时被涌上来的护卫围住。
“留活口!”祐宁帝沉声吩咐。
有了祐宁帝的吩咐,护卫们不敢下死手,这蒙面黑衣人身手了得,竟然一时间拿不下,并且故意拿致命点往一个护卫的刀上撞,谨遵皇命的护卫立时收手,被他一脚踢开,竟然打开了缺口突出重围,一个飞跃在黑夜之中消失。
这里不是皇宫,沈羲和与萧华雍距离祐宁帝不远,听闻陛下遇刺纷纷赶去。
他们离开院子,一抹黑影就潜入进来。
第594章 陛下中毒了
陛下遇刺,何等大事?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涌向了陛下的寝宫,唯恐去迟了引得陛下猜疑的同时又错失了表忠心的时机。
在这个关键时刻,除了早就知道陛下今日会安排遇刺的沈羲和与萧华雍,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人人心系陛下,哪怕聪明如萧长卿和萧长彦,都不认为陛下遇刺是作假。
倾巢而出的后果,就是他们所居之处没有人,这是一个极大的空子。
沈羲和他们因为离得近,故而先赶到,他们到的时候,太医令已经在给祐宁帝错伤口,宫女端着一盆染血的水走出来。
萧华雍连忙入内,沈羲和与他并肩,搀扶着面色苍白的他,进屋之后他就忍不住低咳了几声,夫妻两走到祐宁帝跟前,行了礼之后,萧华雍才关切地问太医令:“陛下的伤势如何?”
其实能够端出去血水,祐宁帝能够靠坐着见人,说明伤并不严重,真正严重的伤势,帝王必然要捂得严实,否则一些心思起伏的人就要趁机做点什么。
太医令看了眼祐宁帝,得到许可才道:“陛下的伤口不深,只不过拿刀抹了毒,此毒稀有罕见,虽不是见血封喉,却也发作极其迅猛,幸得微臣见过此毒,手中恰有解药。”
还抹了毒?
沈羲和抬眉,便不着痕迹道:“陛下,儿身侧的医女与下属对解毒一道颇有些心得,太医令之能,儿自不敢质疑,只是儿与殿下忧心陛下,若陛下不弃,可否允儿唤他们来再为陛下探一探脉?”
祐宁帝中没中毒,全凭太医令一张嘴,沈羲和不相信祐宁帝这么舍得下血本,真的让自己中毒。通天的刺客都不可能无声无息潜入陛下歇息的屋内,这分明就是祐宁帝自己顾来的“刺客”,若是祐宁帝再年轻二十年,沈羲和倒也相信陛下会下这样的血本,现在嘛……
“朕已无碍,你与七郎的心意,朕心领了。”祐宁帝在意料之中拒绝。
沈羲和也没有坚持,她想若非她身边有两个众所周知擅医理的左膀右臂,祐宁帝只怕要串通太医直接躺下来个生命垂危。
因为珍珠和随阿喜的存在,祐宁帝这个计划不能实施,一旦太医“无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