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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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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层柔光。
  沈羲和侧首与他相视一笑,复又低头继续捣鼓香料,萧华雍靠近了几步,在她的身侧为她递上她所需的用具。
  他每一次都递得及时有精确,沈羲和也就不嫌他碍手碍脚,欣然接纳他在身侧,相互依靠的身影被烛光投在了屏风上,亲昵而又温情。
  萧长彦动手很快,次日余贡之子企图破坏水道,被当场人赃并获。
  挖掘水道的同时,他们弄了几个临时的蓄水库,就是将原有的积水和持续降落的雨水全部囤积在这里,等到水道挖成,再放水顺着蓄水库汇入海中。
  这期间临时的蓄水库尤为重要,需得派人时刻把守,尤其是积压了这么久的蓄水库,若是这个时候放水,那么沿路在挖水道的百姓都会被冲走,且水势无可阻拦,会造成洪涝。
  余贡的之子就是要去破坏水库,沈羲和不知萧长彦是如何做到,接下来顺着调查,还没有等在外的余贡回来,诸多余贡百口莫辩的证据已经摆在了沈羲和的面前。


第668章 可有听过摄魂术
  “小八能够守住安南城,从不是愚笨之人。”萧华雍翻捡着递上来的证据,竟然还有一份余贡之子对其罪行供认不讳的认罪书,他侧首问天圆,“动刑了?”
  天圆面色沉凝摇首:“并未动用私刑,这人自己认罪。”
  “自己认罪?”沈羲和惊讶,眼底升起不解,“他不是个傻子吧?”
  “太子妃,此人是秀才,若非今年登州大旱,他或许能中举。”天圆回道。
  能够考举人,哪怕是个书呆子,也应该知晓,这样的罪认下来,他的父母兄弟一个都跑不了。
  沈羲和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会主动认下这样的罪?哪怕是被威逼利诱也不可能:“他神智是否清醒?”
  “意识清醒。”天圆点头。
  沈羲和看向萧华雍,萧华雍也在沉思,显然这都超出了萧华雍的预料。
  夫妻二人沉默,天圆等了少顷才道:“殿下,太子妃,余五郎被当场拿下,百姓都在,个个义愤填膺,也不知是谁将太子妃当日说过的话‘挖渠掘道之事,重中之重,谁若阻拦,格杀勿论’给宣扬了出去,百姓都在等着太子妃严惩余五郎。”
  “这是方将我一军呢。”沈羲和轻笑一声。
  当日之言,只有沈羲和与萧长卿和萧长彦兄弟二人在,这话是谁宣传出去,答案不言而喻。沈羲和原本是打算让萧长彦和余府对上,萧长彦这样反手一计,倒是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
  她有言在先,绝不能食言,否则她的威信会大减这是其一;其二是最为重要一点,若是不践行当日之言,只怕之后事情不会顺当,再有人起幺蛾子,就没有理由严惩。
  更遑论,余五郎被人赃并获,且自己认罪,若是不严惩,也不能平定民心。
  她一旦出手了,平遥侯府就会把这件事情算到她身上,认为一切都是她处心积虑,虽然的确是她处心积虑,沈羲和也不惧怕平遥侯恨上她,可她可以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却不愿替萧长彦背负一半。
  “去看看余五郎。”沈羲和吩咐。
  她是要余府溅血,也是要给平遥侯一个警告,别把小聪明玩到她的面前,自然是不会和萧长彦反着来,为余府开脱,她只是想知道,这余五郎是何处着了魔,这样大的罪名也敢认。
  且他们余府是否真的和萧觉嵩搅合在一起,沈羲和难道不清楚?
  既然这是子虚乌有的罪名,那么余五郎为何脑子发昏,无缘无故去破坏蓄水库?
  “我与你一道去。”萧华雍大步追上沈羲和。
  沈羲和脚步一顿:“我所见所闻,皆会回来告知你,你不适合出面。”
  这是她和萧长彦的交锋,萧长彦既然下了手,势必会派人盯着,萧华雍跟着她出入,只会让疑心极重的萧长彦怀疑萧华雍。
  萧华雍无奈停下步子,眸子温和看着沈羲和冲着他安抚一笑,飘然远去。
  去县衙看余五郎,沈羲和少不得要去县衙,县衙门口有五六个百姓,这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百姓的代表人,他们是在这里等候消息。
  “你们且先回去,此事虽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了现形,可太子妃说了,余五郎为何要如此行事,行迹十分可疑。”莫远将沈羲和的话传达给等候消息的人,见他们开口欲言,先一步道,“太子妃需要审问,是否会有同谋。”
  最后一句话,将他们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他们如何能够不担心还有同谋?
  打发了这些人,也算是安抚了百姓愤恨的情绪,沈羲和在牢里看到了盘膝坐在木床上的余五郎,是个模样端正,看起来斯文干净的少年郎,约莫十七八岁。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见到沈羲和,不急不缓起身,端端正正作揖行礼:“见过太子妃殿下。”
  沈羲和在他的面前站定,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意识清醒,神智清明:“你可知,你所犯何事?”
  眼前的少年郎风度翩翩,仪态有据,他不慌不忙:“学生意图破坏蓄水库,论罪当杀。”
  沈羲和面无表情,盯着余五郎,他看起来并不是有恃无恐的挑衅,他清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明白这样做的后果,甚至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你为何要破坏蓄水库?”沈羲和问。
  余五郎低着头不回答,沉默地保持着谦恭的姿势。
  “太子妃殿下,下官问过数遍,他就是不答。”陪同沈羲和来的县令道。
  “从你书房搜来的证据,你与罪人萧觉嵩有往来,是受他指使,才会蓄意破坏蓄水库,致使百姓伤亡,引起山河动荡,你可知此罪若定,你乃至你父母兄弟,统统罪责难逃!”沈羲和沉声问。
  余五郎仿佛听不到沈羲和的话,他对此充耳不闻,也不做回应。
  “太子妃,余郡守赶来了。”就在此时,衙役禀报。
  “让他进来。”沈羲和吩咐。
  很快余贡风尘仆仆赶来,他面色很不好,穿着便服,下半身却尽是淤泥与水渍,就连发丝都极其凌乱,一路小跑而至,还有些跌跌撞撞。
  “下官见过太子妃。”余贡略微整理仪容,对沈羲和行礼。
  “余郡守来得正好,好好问一问,令郎为何作恶,可还有同谋。”沈羲和将县令搜查来的证据以及那份认罪书一把扔在余贡身上,自己拂袖离开了牢房。
  县令没有跟着沈羲和离开,就是站在牢房外看着父子二人说话,然而余五郎不止面对县令与沈羲和是那副态度,就是面对自己的生父也是那样的反应。
  问他是否犯罪,他言辞清晰,问他为何犯罪,他就仿佛锯了嘴,闭口不言,哪怕余贡怒极动了手,他也是任打不反抗。
  “北辰,你说这余五郎,是否与生父有仇,故而才会想着玉石俱焚?”沈羲和从未遇到过如此奇异之事。
  萧华雍听了沈羲和回来的转述,转动着手上的黑子,沉默片刻才道:“呦呦,你可听过摄魂术?”


第669章 我曾经被人施术过
  沈羲和瞳孔微缩:“摄魂术?我听说过……”
  她听过,在西北的时候,叔伯们常凑到一起小酌几杯,酒兴上头,便会忍不住聊起往昔,尤其是战场上的风云变幻与惊心动魄。
  阿爹极少参与,多是倾听、安抚、或者插科打诨,只有一次阿爹面色凝重讲述了一场战役,在那场战役之中,阿爹差一点没有回来。
  那是为了稳定后方,对抗西域一个神秘的部落,敌方很懂蛊惑人心一套,他们自山谷而过,就能听到山峰之巅有动人的歌曲传来,女子的歌声极其魅惑,心志不坚的人刹那间就会陷入幻境之中,甚至会对自己人刀剑相向。
  深夜行军,总能听到诡异阴凉的哭声,如诉如泣,宛如遍地孤魂野鬼,有些士卒受不了这样森凉的魔音侵扰,索性一刀了结了自己。
  诸如此类诡异难以言喻之事多如牛毛,那是沈岳山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战,这些他都撑过去了,而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遇到了埋伏,被冲散之后,大雾弥漫,等到迷雾散去,他们重新聚首,沈岳山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接下来怪异的事情不断发生,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沈岳山怀疑亲卫之中有人被掉了包,可他用了法子试探,试探出来的结果竟然是每一个都货真价实。
  如此一来,沈岳山无法轻易去怀疑任何一个人,一旦猜疑错误,都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后来呢……”萧华雍难得听到沈羲和主动讲起关于沈岳山的事儿,还恰好涉及到神秘的摄魂术,就更令萧华雍好奇。
  “后来……”沈羲和垂下眼,“是我阿爹的亲卫队长被人施了术,成了叛徒……”
  这个人像极了现在的余五郎,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不惧败露,也丝毫不觉自己行为有错。
  “呦呦可想知晓,我如何知道这世间有这等奇术?”萧华雍低声问。
  沈羲和收敛情绪,抬头看着萧华雍,那眼神就是萧华雍知道这些理所应当,在她眼里萧华雍就是个博古通今,无所不知,神通广大之人:“有特殊的缘故?”
  萧华雍轻轻颔首,双唇微动,声音很平淡:“我被人施术过。”
  沈羲和豁然站起身,她紧张地看着萧华雍。
  女子贞静,仪态若雅,世族贵女更是行为举止,堪为表率。
  萧华雍还是第一次看到沈羲和发间的步摇摇晃得如此厉害,他忍不住掀唇凝笑:“是我十岁那一年,我总觉着有什么在我耳畔不断响着,有律有序,每当这些声音响起,便犹如有人在我耳畔蛊惑着我,我听不清它说什么,却觉着像一根无形的绳索要将我牢牢束缚……”
  那时候他羽翼尚未丰满,天圆等人虽已跟在他身侧,却远没有今日之能,他告知了天圆,让天圆去调查,却查不出是谁在装神弄鬼。
  “后来呢?”沈羲和也如萧华雍方才一般急切。
  “后来……”萧华雍唇边笑意未变,只是眸底泛起丝丝缕缕寒气,就让他的笑容看得令人背脊发寒,“我一直摆脱不了这蛊惑之音,又寻不到他藏在何处,索性将计就计……”
  他打算不再抵抗,看一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却没有想到他当真有一段时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做了什么全然不知,后来他清醒过来,已经是十日之后。这十日他的所作所为,他丝毫记不起。
  然则一直跟着他的天圆,却说这十日他还是他,每日都与往日无异,也未曾做过什么出格之举。
  沈羲和听了大为忧心:“你之后便一直未曾想起那十日之事?可又有被蛊惑过?”
  “都未曾。”萧华雍握住她的手,“我记不起那十日的点点滴滴,之后也再未曾有人蛊惑过,今日之我亦非十岁稚童。”
  漫说他现在羽翼丰满,寻常人难以近他身,便是当真突破重重关卡,潜伏到了他身侧,他今日的心志……
  想到这里,对上担忧的沈羲和,萧华雍低声一笑:“今时今日,唯有你能蛊惑我。”
  如此严肃惊险的言谈,被萧华雍飞来一句调情之语,沈羲和不上不下,面上表情忽晴忽阴,似是不知该放松还是该生怒。
  惹得萧华雍短促一笑,执起她的双手,便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深吸一口气,沈羲和言归正传:“后来也没有查到当年是何人对你施术?为何对你施术?”
  “未曾查到。”萧华雍面上笑意尽收。“我是后来在外历练,遇上了一位懂此道的奇人,机缘巧合之下,与他一道共患难,他才对我提点了一番。
  我才知我当年竟然是被人施了摄魂术,这位奇人用了他的法子试探了我一番,确定我并未被人施术,便飘然远去。”
  “你竟然没有将这等能人异士,收为己用。”沈羲和有些惊讶。
  “我求才若渴,却也能看得出,有些人天上便是九天盘旋的鸟,若是被关在了笼中,要么丧失了活命之能,要么日渐消沉,直至抑郁而亡。”既然欣赏,又何必强折?
  难怪他身边的人都对他忠心耿耿,沈羲和暗自点头,她赞同萧华雍这样的心胸和气度。
  天潢贵胄,生来便享受着逢迎与顺遂,养成了大多数不受忤逆的气性。刚断独裁,遇上所求,得不到宁可毁去。
  “呦呦终于又发现我一个可取之处。”萧华雍沾沾自喜。
  沈羲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努力把话带偏,她努力将话扯回来:“故而,余五郎就是被人施了摄魂术,景王殿下身后有这样的能人!”
  她抬眼凝视着萧华雍:“北辰,你可有化解之法?”
  余五郎破坏蓄水库是事实,哪怕他是被人施术,依然追责难逃,沈羲和的目的达到了,但沈羲和却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萧长彦,尤其是萧长彦身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令她不得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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